贝吉塔-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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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今天之前，AA知道有卡卡罗特之星，却没有真的见过。
　　就像莱卡是用卡卡罗特细胞复制的一样，自己正是赛亚人利用科技模仿卡卡罗特之星制造出来的。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和莱卡佩佩一起玩的缘故。
　　不知道当初莱卡第一次碰见卡卡罗特时，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这样惊叹不已？
　　玫红色的柔和光芒把我包围起来，那颗赛亚人最珍贵的宝物已经在我的掌中。
　　可我竟如此难过：全身的筋骨和肌肉都被拉断一般，瘫倒在躺椅中的卡卡罗特面白如纸，黑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空洞地仰望着天。鲜血从前额上流下来，剩下的是一个恐怖的伤口。
　　风琴声在脑子里飘浮回荡，相隔五十二年再次听到这美妙的乐声，却没有当初我为卡卡罗特而取出它时的快乐。
　　对我来说，它已经变成哀鸣，像夹杂着冰刀的呼啸北风，将我和他割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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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自私和罪恶，却要他承受痛苦！
　　我，害了他！
　　希望卡卡罗特之星散放出来的生命乐声能减轻他的痛苦。
　　我已经收回了自己送他的礼物，将他抛给了无情的命运。
　　如果命运肯一如既往地照拂他，那么，我也就算是幸运的人了。
　　一阵微弱的乐声穿过耳膜进入体内，将乱麻般的喷张血脉重新梳理回正常的流向，那种万针攒体的痛苦也减缓了许多。我的视力也逐渐清晰，我又看到了他。
　　想伸手拉住他可四肢好像已经全部作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
　　尾巴上传来他的讯息：卡卡罗特，等我回来接你。
　　我竭力地表示反对：别走，别丢下我，贝吉塔！
　　在这短暂的一刻，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贝吉塔痛苦、无奈的目光流露出他的深情，似乎是想把一切勇气和力量都在这个目光里传递给我。
　　第一次离别时，透过宇宙飞船的小圆窗，我看到正是这样快要哭出来、却又咬紧牙关强忍泪水的贝吉塔。
　　一别，就是二十四年。
　　这一次要等多久？
　　连一分钟我都无法忍受！
　　别离开我，贝吉塔，求你了……
　　贝吉塔硬着心肠转过头，尽力把精神集中到要做的事情上。
　　琪琪看到贝吉塔把手里托着的那颗玫红色宝珠举高，那流动的玫红色光线像雨露一样流淌到贝吉塔满是泪痕的脸上。
　　当贝吉塔将它放入额头的那个旧创口时，悟天惊讶地看到那颗宝珠的流光像花瓣一样收拢起来。
　　最后只看到一片玫红色的微光，如同一瓣小小的玫瑰花瓣，消失在贝吉塔的前额里。
　　特兰克斯看到父亲额头上的疤痕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平滑饱满。前发也成了两缕对称的月牙状。
　　AA觉得现在的贝吉塔更像卡卡罗特了。
　　是因为卡卡罗特之星的缘故吗？可能是，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血肉相连的人。
　　额头上一片火热，卡卡罗特之星重新融合到身体里，充盈的能量快要将我胀裂，这是卡卡罗特的能量，火一般的热，烧焦了我的心。
　　聚集起全部精神，念起了很久以前父王教给我的密语；
　　“卡卡罗特之星，请你倾听我的希望。”
　　即使听不懂赛亚人的语言，琪琪他们也知道贝吉塔从卡卡罗特身上取出了一颗宝珠，和龙珠一样具有神力的赛亚人宝物！难道是在许愿？
　　贝吉塔的话音一落，刚才暂时消失的那乐声再度重现，而且变成了更有力而和谐的歌声。
　　琪琪想：我可以永远站在这里听这声音，这种欢乐和安宁的大合唱。
　　她觉得能够领悟那些歌词，不是听懂，而是靠生命最直接的感觉：
　　“这就是生命，”所有声音都开始融入这歌声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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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的道路，这就是转折点。幸运的相逢，黎明前的黑暗，成真的美梦和谅解的眼神。
　　这就是痛苦和艰辛的旅程，这就是死亡也不能夺走的希望光芒！”
　　琪琪站在那里，脸上流着泪，她看向悟天和特兰克斯。
　　悟天脸上的激动，和特兰克斯将手放在肚子上的动作，都证明他们也听到了这种绝妙、美丽、让人安心的歌声。
　　随着歌声响起贝吉塔的脑海里充满了玫红色的光芒，随后慢慢地淡去，留下的是黑暗宇宙里发出莹白色光芒的银河——物质和生命的起源！
　　当卡卡罗特出世时，贝吉塔正是因为想起了这种包含一切的莹白色，才给他起名为“卡卡罗特”，并私自决定将赛亚人最重要的东西赠给他。
　　双脚牢牢地站在大地上，贝吉塔微微地仰头，捏紧拳头，火焰般的黑发开始燃烧，又一次向命运发起挑战！
　　歌声结束，一切陷入沉寂，但血液和心跳中那个节奏的震颤还继续着。看到贝吉塔那种顽强倔强的姿态，琪琪他们明白祈愿仪式——不管那是什么——已经开始了。
　　贝吉塔闭上双眼，对自己脑海里的银河大声呼喊——卡卡罗特之星，请你倾听我的希望！
　　突然之间，他被吸到那漩涡状银河中去。
　　耳边风声呼啸，如果这是真实的，他会在这种高速的飞行中被撕扯成几截。这是卡卡罗特之星在他脑子里造成的幻象。
　　贝吉塔告诉自己：坚持、坚持住！为了所有人你必须挺住！
　　他猛地旋转着向前冲去，无边无际的宇宙，经过一个个星球，最后冲入了太阳系，他一眼就看到了地球。那个和贝吉塔行星相似而略大的蓝色行星。
　　惜别感油然而生：再过一两分钟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星球。
　　他被吸了下去，穿过大气层急速冲向地表，地球的重力本来很小，可现在这种下坠的感觉比自己承受500倍重力还更有压力！
　　这是幻觉，他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下！
　　没有时间细想：知道自己即将在幻觉中被抛回自己的躯体。
　　他向地表冲去，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想象和地面相撞后粉身碎骨的情形。
　　咬紧了牙关——不是用他的牙齿，而是用意念的牙齿。
　　浑身一震，并没有预期中的巨响，但自己耳朵里仍有重重“咚”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使脚底和腿骨都痛得发麻。
　　自己又回到了出发点，但是——
　　身边已经没有卡卡罗特，琪琪、悟天、特兰克斯还有房屋都消失了。所有一切都没了，只剩脚下的土地和——
　　抬头望去，不是黑色的宇宙，而是玫红色的天空和白色的流云。
　　贝吉塔顿悟：这不是他出发的地方，这是卡卡罗特之星的内部！
　　一个温和而明亮的声音问道：
　　——你是谁？
　　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天上也没有任何奇异之处，这里什么都是静止不动的，除了思想。
　　那么，是卡卡罗特之星在与自己的思想对话吧？
　　贝吉塔高昂起头，将自己的意念去说话：“我是贝吉塔。你知道我是谁。”
　　——斯蒂文之子，你来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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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希望，请你帮我实现吧！”
　　——是的，孩子，说吧。
　　“我希望所有被赛亚人破坏掉的星球重现天际，所有被赛亚人杀死的异族人在他们自己的星球上复活；
　　我希望贝吉塔行星恢复到弗利萨还没到来时的原貌，所有因我和弗利萨而死去的赛亚人都在贝吉塔行星上复活；
　　我希望你能送我和特兰克斯还有悟天回贝吉塔行星。”
　　——啊，孩子，我已经听到了。可你的希望里有私心……我不能全部达成，你必须有所取舍。
　　贝吉塔怔住了——父王说过它可以实现一切，它是……
　　突然父王洪亮而和蔼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贝吉塔，”贝吉塔认为那是自己一岁的时候。
　　“它是赛亚人最重要的东西。是第一个超级赛亚人将自己的全部生命投入进去而形成的希望之星。之后每一代最强的赛亚人将此星放入额头，他们之中有人能突破极限成为超级赛亚人。当生命终结时他们也会将自己的一切都投入这颗星里。”
　　父王把卡卡罗特之星封入自己的额头，在那种舒服的热力中，贝吉塔听到父王的叮嘱：“它的力量很大，几乎能创造一切。”
　　那时，自己问过：“那么它能让我马上变成超级赛亚人吗？”
　　父王笑了：“不能，贝吉塔。那是要靠你自己去创造的奇迹。卡卡罗特之星不接受自私和造成破坏的请托。”
　　“如果它不能帮我变强的话，我要它做什么呢？”其实一想到那么美丽的星已经是自己的一部分，就觉得骄傲的不得了，自己一定可以成为最强大的超级赛亚人。
　　“你会知道的。”父王拍了拍他那时还柔弱的肩膀。
　　——是的，我不接受破坏和自私的请求。不能指望什么都顺心啊，这一点你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在母亲去世时，在弗利萨到来时，自己都没尝试过祈愿。
　　可现在……
　　“求求你，你是善良的，我感觉得到，我相信你是善良的。我求你……你不愿意帮助我吗？”
　　——你已经知道了。只有无私的愿望才能达成。
　　“求求你，哦，求求你。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死去！”
　　——你必须放弃一个，特兰克斯还是你自己？得到的同时必须失去一些，这是规则！
　　贝吉塔失望地低下头，手摸向自己的腹部：这里有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特兰克斯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黑发黑眼的儿子，他是布尔玛用来绊住自己的绳索。
　　这一个，自己是期盼已久的，和卡卡罗特的孩子，他会是前所未有的强者。一个纯血统的儿子。
　　——决定了吗？
　　贝吉塔慢慢抬起无比沉重的头颅，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了，哭的时间以后有的是。
　　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到，说出每一个字都觉得心碎了一次。
　　“我，选择……特兰克斯。”
　　长长的一声叹息，回荡在他的周围。
　　“这次，我希望能弥补以前对特兰克斯和布尔玛的亏欠……”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贝吉塔的嗓音喑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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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雷鸣般的笑声震动了玫红色的天空，白色的流云开始向四周散去。
　　这不是嘲笑，而完全是惊叹、喜悦的笑。
　　——非常好！你无私的行为救了自己。那么，现在，你的希望将成为现实！
　　天空越来越高，闪耀着美丽的五彩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啊，谢谢你！”贝吉塔仰起脸大声喊道。
　　他听到它又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琪琪看到贝吉塔一动不动地站立了几秒钟后，突然睁开了眼。
　　那不是贝吉塔的眼睛，那是……
　　她先是惊奇，继而感到有些害怕。
　　似乎在贝吉塔身体里的是那个宝珠，而不是他本人，黑色眼睛里流动的竟是玫红色的光芒。
　　空气中好像有一种比雷电更有威力、更令人称异的能量。
　　他怎么了？她茫然地想，张开嘴像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钟，琪琪、悟天、特兰克斯、AA，甚至精疲力竭的卡卡罗特都看到贝吉塔身上出现了一层极其强大的白光，将他紧紧地包裹其中。
　　然后他们看到了此生都不会忘记的美丽而灿烂景象：从贝吉塔身上的白光里连续分出几百个巨大的白色光团，如同一个个微型的小行星，不断划过蓝色的天空消失在天际！
　　之后数以千万计的小流星般的白色光线追随而去！
　　贝吉塔被拉回去，这次不再有压力，像是自由的飞翔着，
　　当他穿过深不可测的黑暗，离开那漩涡状的幻象银河而返回现实的短暂瞬间，他尽情地欣赏着这场盛大的宇宙烟火。
　　一切都恢复原状，将伤口补好，原谅和被原谅，消除仇恨和误会，血海不复存在，我的心里只有平静。
　　他的嘴角边出现了一丝微笑。
　　生命是美好的。
　　即使痛苦、渺茫、甚至致命，也无法抹煞我心中的希望！
　　卡卡罗特看到贝吉塔身上的白色光芒随着那些光团的分出而慢慢变淡，等到那些小流星也都完全消失后，闪烁着玫红色光彩的眼睛闭合了一秒钟。
　　再睁开时，贝吉塔回来了。可他身上的莹白色光芒还未褪尽，他脸上有一种宁静的神情，非常的安详，甚至可以说是神圣！
　　他伸手拉住特兰克斯和悟天的手，带领他们离开了地面。
　　不！卡卡罗特在心里狂吼。
　　在他们被白光包围带走的最后一瞬间，卡卡罗特看到贝吉塔的眼睛望着自己。
　　等我回来……卡卡罗特……
　　还没等那讯息完全通过自己的尾巴时，他们就化做一颗白色的流星消失在天际了！
　　尾巴的那端不再有他！
　　身上的疼痛已然不算什么，心里的刺痛却让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