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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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吉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箱子里取出四个苹果摆在地上。
　　○○○○
　　“如果把赛亚人的每一代人都分成四分，女孩总是少数，只占四分之一。”他把一个苹果单独摆在一边。
　　○○○○
　　“结果是——”第二个苹果被挪过来，“只有三分之一的男孩可以和女孩婚配——”
　　○○○○
　　贝吉塔抬起眼：“剩下的两个男孩就是悟天和特兰克斯了。这种婚姻在赛亚人里是正常的。”
　　悟天感到鸡皮疙瘩爬到了他的手臂上，嘴巴突然变得很干。“那佩佩和莱卡将来有了孩子——？”
　　贝吉塔点点头，苍白的脸上表情严肃。“男孩和女孩的几率各半。”
　　小林说：“不对吧，你不是说四分之一……”
　　贝吉塔望着儿子，接下去说：“悟天和特兰克斯只会生男孩。”
　　一片静默里，只听见小三角龙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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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小林颤抖着低声说：“老天呀！你的意思是——”他噎住了。
　　悟饭的语调很平静，但是激动和气愤像一条长龙般翻腾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你的意思是赛亚人的男人也有生育能力，而且只生男孩。所以不管佩佩和莱卡生男生女，赛亚人的血脉都不会断绝。”
　　特兰克斯瞪大眼睛，看向父亲。“爸爸，我会生孩子吗？”
　　贝吉塔定定地回望儿子的眼睛：“是的。和女性生育的方式不同，但是你的确可以生孩子，只要你想要。”
　　特兰克斯低下头，嘴唇紧闭。过了一会儿，涩涩地低声说：“我不知道。我觉得害怕。”他停了下来，双唇颤动着，眼光投向悟天。
　　悟天搂住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贝吉塔的声音听上去异乎寻常的温柔：“你们还年轻，不用急着考虑生育问题。很多赛亚人结婚早，可直到成年期才生育的。”
　　“纯种赛亚人的成年期是指多大年龄？”悟饭很不痛快地补了一句，“我可是16岁就有孩子了。”
　　贝吉塔古怪地瞟了一眼他，悟饭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短笛清楚悟饭那执拗的脾气又开始发作了。
　　“五十。”
　　“什么！”小林和乐平惊诧地叫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贝吉塔。“你开玩笑吧？”
　　贝吉塔用他那纯种赛亚人的黑眼睛盯着他俩。“我从不开玩笑。”
　　悟饭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赛亚人的寿命有多长？”
　　贝吉塔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抱着沉睡的卡卡罗特，眼睛慢慢地扫过特兰克斯、悟天、佩佩、莱卡。纯种也好，混血也罢，仅存的赛亚人都在这里了。每一个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悟饭的身上。头一个赛亚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儿，除了拥有异常巨大的能量外，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悟饭也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迎上贝吉塔的目光。短笛站在他身后，脑中冒出个念头，贝吉塔的回答也许能改变他的命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贝吉塔的双眼亮了起来，冷硬的脸部线条瞬间消失，令贝吉塔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个子看上去也变得高多了。刹那间，悟天可以想象出几万年来一代代的国王都是这么自信地微笑着站在赛亚人面前。
　　贝吉塔泛露微笑——是他对命运深刻理解的微笑。
　　“纯种赛亚人的寿命是地球人的三倍，超级赛亚人的寿命是——五百年。”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出口，到此时始终保持静默的人们，迸出了低沉的惊惧之声，他们实在还找不出言辞，只能目送贝吉塔抱着沉睡中的卡卡罗特转身离去。
　　悟饭的胸中充满了一种冰冷的怒火。
　　“贝吉塔这混蛋！”等佩佩和莱卡紧跟着贝吉塔离开庭院后，他终于气愤的骂出来。
　　他看到弟弟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悟天从没听自己讲过一句粗话，可眼下悟饭控制不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赛亚人的国王又怎样？关我屁事！竟然一直都瞒着不说……”他气得“啪”的一掌将手边的桌子拍成碎片。
　　琪琪和比迪丽正好下楼来找弟兄俩了，见状同时惊叫起来：“悟饭！”
　　琪琪转向短笛，担忧地低声问：“悟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还没等短笛开口解释，就看到比迪丽向前跨出两步，想去制止悟饭的乱发脾气。
　　悟饭眉头一拧，抬手瞄准了比迪丽。
　　“少管我！”他警告道。
　　比迪丽心想，他不是当真的，但是他脸上的神色使她真正迟疑了，劝解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咔嚓”——她的心动摇了。

（）
　　比迪丽开始退缩，告诉自己她不是害怕，而是对悟饭感到吃惊。
　　她记得，每次当他的事业出现不顺时，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使她感到畏惧的男人。一个坚强无畏而不可预测的男人。
　　现在悟饭的脸颊被怒气涨得通红，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热情的痕迹。他的黑发在向上飘动，像一蓬燃烧的黑色怒火！
　　比迪丽吓呆了，恐惧像一阵冷风一样吹遍她的全身。
　　他真的会杀了她！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她前面，比迪丽抬头——是短笛。
　　悟饭没有收手，反而冷笑道：“哼！你也想找死？”
　　“我只是不想你做出后悔的事。”短笛注视着他，但是悟饭想要看到的恐惧——对他的恐惧——却并没有出现在短笛的脸上。那张脸上确实有紧张的神色，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关心。
　　悟饭感到心里又堵住了，就像肌肉抽筋一样，他无法控制这种怒火，现在他根本无法控制冰冷的怒火。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悟饭在尖叫的同时真的出手了！
　　冲击波的光芒过后，短笛的整个右臂在瞬间被打得粉碎！
　　琪琪和特兰克斯惊叫起来，悟天赶过来想阻止哥哥的疯狂行为。
　　短笛把头向后猛地一甩，紧紧咬住牙齿，忍住不叫出声。一阵阵灼热的痛楚从身体右侧传过来，冷汗流下来了。然后他只看到悟饭的脸色从怒气的涨红变成了苍白，眼睛向上翻去——不好！
　　在他倒地前，短笛用自己完好的另一只胳膊接住了他。
　　“悟饭，醒醒，悟饭……”腾不出手的短笛用唇去轻触着悟饭的额头和面颊。
　　“不！”琪琪在一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会吧，短笛对悟饭……
　　比迪丽并没有叫。虽然想尖叫，但看到的短笛那张充满柔情的脸使她的叫声被卡在体内，被冻住了，被压制住了，被压了下去，被活埋了。她不像琪琪悟天那样见过短笛对悟饭的温和体贴，但在无意识的心灵深处，这些情景是存在着的，因为这张温柔的脸似乎与她预料的完全相同。
　　门外，黄昏的太阳投下最后一束金光。
　　昏暗中，悟饭感到短笛在叫他，短笛叔叔在这里守护着他呢……
　　他睁开眼，又看到了短笛关心的凝视。
　　“我怎么了？”一时间悟饭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
　　可当看到短笛的残臂时，他闭上眼睛侧过头去，心里的痛楚和眼泪一起流出来了。
　　短笛没有把悟饭放开，只是侧转了一下身体，用功——那美克星人的魔力——
　　一秒钟之后，一只新的手臂从伤口处长出来了，强烈的痛楚也随之散去。
　　他用新长出来的手轻抚悟饭的脸：“没事的。你看，悟饭，这不是好好的吗？”
　　悟饭慢慢睁开眼，伸手去摸那只新生的手臂，之后就哭起来了。
　　短笛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他的背说：“乖，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悟饭……别哭了……”
　　比迪丽站在琪琪身边，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恐慌——就像一种精神的旋风，一些可能的计划的碎片在其中飞转，仿佛被撕破的风景画。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像做梦似的穿过小路走向大厅。
　　“回家吧。”她用颤抖的、斥责的口气对自己说，快要哭了。


　　她拉开大门，走进傍晚的昏黑。
　　当门在背后“唰”的合上时，比迪丽真的开始哭起来。
　　第五十五章　苏醒
　　莱卡觉得那天晚上的饭菜是他这三天来尝到的最美味的一顿。
　　琪琪借用布尔玛家的厨房，亲自下厨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悟饭最爱吃的菜——蟹肉包配鲍鱼汤，烤甜玉米，大盆大盆的炖菜（野鹿肉浸在浓稠的肉汁里配以蔬菜），新出炉的各种糕饼。
　　可惜经过下午的情绪波动，悟饭胃口全无，只是在母亲和短笛的宽慰下，勉强吃了一些。
　　佩佩对此毫无察觉，只顾着对眼前的佳肴大举进攻。经过这么长时间只能吃到肉干、饼干和脱水蔬菜的宇宙旅行，见到祖母亲手做的大餐，哪里还顾得上装什么文静！她注意到莱卡也吃得狼吞虎咽，像是一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莱卡只觉得每道菜都极对他的胃口，本来不喜欢吃蔬菜，可仅仅尝了第一口就好像打开了某个阀门，让他感觉无法餍足。他看见佩佩吃那种绿叶生菜也是一碗接着一碗。最后他们两个人足足吃了五大碗绿叶菜。
　　机器佣人把碗碟收拾干净后端上两盘散发着甜腻香味的蓝莓蛋糕，让莱卡觉得自己如果天天能吃到这些美味，住在地球上真是太享福了！
　　连吃了三块以后，佩佩身子向后仰了仰，一个饱嗝从嘴里冒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内疚地向四周张望。
　　坐在另一张桌子的布夫人大声笑道：“我听见了！琪琪，你的手艺真是没治了，做出来的菜比我家厨师做的还受欢迎！”
　　“唉，”琪琪谦让道，“哪里敢跟你家的高级大厨比，我也不过是做了这么多年饭，摸着点小门道罢了。”
　　上菜的两名机器佣人又回来了，一个端着冒热气的咖啡壶和白糖缸，另一个托着盘子，里面垒满了漂亮的瓷杯。
　　布夫人和琪琪斟咖啡，悟天和特兰克斯分送给每位。
　　不太爱喝这种黑乎乎的苦水，莱卡正想把杯子推给佩佩来解决，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贝吉塔向手里抱着的卡卡罗特猛地俯过身去。
　　卡卡罗特的眼睛睁开了，天花板上的大吊灯照射出的白色光线似乎全被他的黑色眼眸给吸进去了！
　　黑暗退去——
　　白光闪耀！
　　啊……那白光……
　　无限的黑暗之后，是无尽的白光……
　　白光的世界……
　　很久，或很快，新的感知被开启，
　　因为新世界里的其他……不同于光的东西……
　　感到了——呼吸——呼入空气，吹出微风……
　　气流进入了身体内部，向下，向下一直来到……
　　一种截然不同的节奏在那些背景里凸显出来——
　　咚、咚、咚……一直不断地在内部跳跃着，
　　我，
　　听到这声音——比一切都真实。
　　咚、咚、咚……略带催促和紧张的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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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用手去寻找那震撼自己的
　　心脏！
　　在我的胸膛里不停地搏动！
　　我又活了？
　　从那个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来，复活了？
　　听着自己连续的心跳声，我想
　　我还活着。
　　也将继续活下去！
　　仿佛沉睡了一亿年的感觉渐渐复苏，
　　我想我是看到了——
　　在卡卡罗特还没看到他之前，贝吉塔的目光早已全神贯注地盯在他脸上。然而当看到卡卡罗特那种茫然一片的目光时，贝吉塔的脸色由于某种内心冲动而变得阴暗，不过这种脸色稍纵即逝，在意志力的强行压制下，再一次沉入心灵的深渊。
　　我看到了——他。
　　让我想到柔和月光、温热的水波。
　　像一个甜美的梦境，既陌生又熟悉。
　　刚刚睡醒的孙悟空表情有点傻傻的，坐在贝吉塔怀里，对身边的亲朋好友们不睬不理，就只是仰起头，呆呆地瞅着贝吉塔。
　　悟饭和短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对眼前的状况觉得诡异到了极点。两年前孙悟空变回12岁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手无足措。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只对着贝吉塔发呆。
　　毫无征兆，卡卡罗特突然用手去摸贝吉塔的脸，压根不理会四周的亲友们诧异的低语，只是用他那狂野和任性的眼睛盯着贝吉塔的眼睛。
　　这时贝吉塔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卡卡罗特也许真的忘记了过去，但他还记得自己这个人。即使忘记了名字，也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寻求同自己接近，并且尽其智慧所能来建起一个情感的交汇点！
　　此前，贝吉塔一直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去爱卡卡罗特（孙悟空），同时却总在告诫自己，不要指望得到比同族之谊更多的回报。
　　卡卡罗特，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球人，是那个叫孙悟空的男人。有妻有儿，有家有业，代表正义而战斗的滥好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