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公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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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的小石子。
找到了,想握到手中,却从指缝滑落。
水面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如今看着凤怀惜,仍然像是远远地透过涟漪,而她在水中央——
永远触不到的温暖碎片。
“凤溟沅?”怀惜唤道。从小到大,她都是直呼四王爷的姓名。
凤溟沅立刻回过神,眼里交错而过,恢复了平静。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66)猜测
“凤溟沅,你发什么呆?”怀惜用乌黑明亮的眼睛望着凤溟沅。
溟沅面无表情。“当年你为什么讨厌我?”
“嗯?”怀惜一怔,思路跟不上凤溟沅的节奏。
“你只喜欢与凤朗作伴,却拒我于千里之外。”凤溟沅语气冷漠。
怀惜摇头道:“你多心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随即补了一句,“当然,也没喜欢过你。”
凤溟沅气得鼻孔一张。
怀惜笑着说道:“只是性格合不来,其它的,也没什么。你自己什么毛病,自己最清楚。”
“本王有什么毛病?”凤溟沅冷冷地问。
“性格阴沉冷郁。你瞧,现在还是这副样子,而且越来越严重。”怀惜指着凤溟沅。
“本王并不觉得。”凤溟沅道。
“是啊,人在臭中不知臭。”
“你……”凤溟沅脸色苍白,几近透明。
“你心里的天气,永远都是阴霾一片,可是又到不了雨季,就那样空悬着,偶尔闪现几点寒星。我倒宁愿你下一场雨,或者飘一飘雪花。可你总是悬在中间,没办法让我喜欢。”
凤溟沅笑了。笑容更显得阴鹜。
怀惜自顾自地道:“可惜了这张莲花般的脸庞。对了,你应该算是东宣国第一美男吧?”
凤溟沅有火发不出。
这是干什么?选秀啊?
身为堂堂四王爷,威名赫赫的元王殿下,被凤怀惜指来指去。
一个男人,做什么东宣国第一美男?
分明污蔑他是绣花枕头!
怀惜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加气人——
“难怪卫后对你倍加青睐。”
凤溟沅“腾”地站起身。能把他气得跳起来,恐怕只有凤怀惜了。怀惜竟然暗示凤溟沅是皇后的面首。
奇耻大辱!
“凤怀惜,本王对你一再忍让,别以为本王怕你!”凤溟沅仍然保持了几分风度,眼里却弥漫着浓烈的煞气。
“受不了可以离开呀,本公主又没请你来。”怀惜淡然地道,“在我的家里,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凤溟沅忽然冷静下来。
如果被激怒,变得失去理智,不就等于中了凤怀惜的计策吗?
凤溟沅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跑题了。刚才谈到那张传单,还没顾得深入探究,却七拐八绕,居然把自己绕成了皇后的面首。
怪哉。难道到了这里,真的要被凤怀惜牵着鼻子走吗?
凤溟沅缓缓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根萝卜,手上同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锋闪烁,映着一抹烛光,冷芒毕现。
他开始雕刻萝卜。
怀惜笑了笑,说道:“你的雅兴不小。”
凤溟沅漠然地道:“方才提到那张传单,本王应该猜对了吧——那篇檄文的作者,其实便是你。”
“你无凭无据,信口开河。”
“做过的事,怎么不敢承认?”凤溟沅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莫非也怕皇后找你算账!”
“既然如此,你干脆回去向卫后禀报吧,就说你抓住了诽谤者,可以在卫后那里请功领赏。”怀惜不屑地道。
“应该怎么做,本王不用你来指点。”凤溟沅继续刻着萝卜,“其实你说得对,没有凭证,仅仅是本王的猜测,也是毫无意义。”
“原来你也是懂道理的人。”
“不过你放心,卫后已经下令调查。人间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卫后总会发现纰漏,将所有诽谤者一网打尽。”
“那你可要多帮帮卫后。”怀惜笑道。
凤溟沅抬眼瞥了怀惜一下。手上没有停,萝卜上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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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周末愉快,回家别忘了啃萝卜:)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67)无处可逃
一阵风吹来,窗扇轻轻摆动,发出低柔的吱咛声。怀惜换了个姿势,斜躺在锦被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这时,鸾舞忽然来到在门前。
“禀公主,尚食房询问,现在能不能开膳?”
“你问问元王留下来用膳吗?”怀惜仍然望着窗外。也算给了凤溟沅一点面子。
鸾舞转身面对凤溟沅,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凤溟沅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鸾舞生怕凤溟沅说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
怀惜侧脸观察了一下。总感觉今天鸾舞神情异常,应该和凤溟沅有关。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道理,凤溟沅会和鸾舞发生什么事?
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鸾舞仍然低头站在一旁,等着凤溟沅说话。凤溟沅却道: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鸾舞芳心乱跳,表情上却控制着自己。她的抑制力很好,显然是经过磨炼的。
“元王有什么吩咐?”略略仰起脸,看了看凤溟沅,尽量回避着凤溟沅的眼睛。
但凤溟沅的双眼却像漩涡,天然有种磁力。目光流转中,被他笼罩,无处可逃。
“本王就不留下来吃饭了。”原来就这么一句话。
鸾舞忙转向怀惜。怀惜道:“好吧,那我们吃饭。”
咔嚓一声——
凤溟沅将萝卜咬到嘴里,咬断了脑袋。
起身说道:“本王告辞了。”
“请慢走。”怀惜淡淡地道。
鸾舞道:“恭送元王。”
凤溟沅转脸瞥了鸾舞一眼。鸾舞没料到凤溟沅突然回头,不由得退了半步。凤溟沅那一瞥,意味深长。
此情此景,都被怀惜收在眼底。越发感觉,这里面大有缘故。
凤溟沅离开房间。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小了,水雾悬在半空,长廊下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凤溟沅朝院子看了看,达烙冲静静伫立在墙边,朝这边扫了一眼。
凤溟沅撑起伞,独自离开。
…… …… ……
用膳时,怀惜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鸾舞,你看元王今天忽然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奴婢不知。”鸾舞侍候着怀惜吃饭,为怀惜布好菜,往玉碗里盛了银耳汤。
怀惜喝了两口汤,一边吃菜,一边说道:“鸾舞,你也吃些吧。”
“奴婢不饿,公主慢用。”鸾舞低头说道。
“怎么今天变得这么生分?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公主。”怀惜停下筷子,望着鸾舞。
鸾舞笑一笑,说道:“奴婢敬重公主,是奴婢的本分。”
怀惜叹口气:“我把你当姐妹,私下里,还是自在一些好。”
“鸾舞明白了。”
“这就对嘛。”怀惜笑了,“你喝汤吧。”
“鸾舞不敢……”
“啰嗦,让你喝汤就喝汤。”怀惜边喝边道,“今天的汤很不错的。”
“是,鸾舞听公主的。”鸾舞笑了笑。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68)夜行人
鸾舞给自己盛了半碗汤,拿起勺子,把汤送进嘴里,尝了尝。尚食房的师傅果然名不虚传,汤味浓郁,滋味绵长。
其实为了公主饮食的安全,每次做饭时,至少有两名宫女在尚食房守候。今天是牵袖和回雪,每道饭菜都要预先尝过。
长公主傲锦也特别交待,膳食要加倍谨慎,必须像防火一样重视,稍有异常都要注意。
不但要防毒,更要防一种可怕的蛊,名为“疳蛊”。奇怪的是,至今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那种蛊,但传说很厉害,所以东宣国的皇宫,很久之前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慎防疳蛊。
当年卫屏步步逼近皇后宝座,为了一举打垮张皇后,便诬陷张后在宫中密行咒祝——历朝历代被废的皇后,大多和巫蛊案牵连。
卫屏为了彻底击败张后,又给她加了一条罪状:密谋制放疳蛊。
其实这种事很难有定论,因为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哪个嫔妃被巫蛊诅咒而死,也没有哪个嫔妃,因为念了几句咒语,而得到皇帝的宠爱。
可是张后一旦惹上巫蛊冤狱,便再也脱不开身,很快便被废黜。
当时的情景,反倒像是她中了蛊,甩又甩不掉,从此幽闭在长定宫。
由此可见,“疳蛊”是后宫大忌,当然更是御膳房和尚食房的最大禁忌。
对于各种恐怖传说,尚食房的师傅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全都视疳蛊为天敌。这些师傅都是精挑细选的,全部身家性命维系在一碗一碟中,容不得丝毫马虎。
怀惜当然也听说过疳蛊的传闻,但她从来不放在心上,更不相信世间真有那种鬼邪神秘的蛊毒。
怀惜又喝掉半碗汤,问鸾舞:“你觉得汤怎么样?”
“果然很香。”鸾舞道。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烧饼。”怀惜笑道。
“过了这些年,公主仍然对当初的食物念念不忘。”鸾舞道。
怀惜朝窗外看了看,喃喃地道:“今生不可能忘掉的。”
鸾舞喝掉自己的汤,侍候着怀惜吃过饭,然后撤去碗碟。
不久,天色已暗,宫中各条长街上,按顺序亮起了路灯。这些灯以青石为座,每天晚上,由内府供用库的宦官负责添油点灯,照看着宫中的光明。
寂寥的长街上,宦官孤独的影子在雨中若隐若现。他们所过之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皇宫在烟雨和光雾中,呈现出特别的景致。阙庭连绵起伏,高高屋脊上蹲伏的石兽仿佛醒了过来。
夜幕深沉。到了后半夜,重重雨雾笼罩着路灯,天地间散发出凄迷的光晕。
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一个人影敏捷地移动着。裹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形越来越快,飘忽如魅。
后宫巡逻的禁中内侍、神庚门廊下的长随们,还有散落在各处的值宿太监,都没有发现这个人。
此人一路接近了蓼萧苑。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69)偷袭
蓼萧苑一片寂静,细雨若有若无的飘着。大门已经上锁,围墙映着不远处的宫灯,青砖上泛起水光。
夜行人来到墙下,紧了紧腰里的束带,朝四周扫视几眼。纵身一跃,灵敏地搭上墙头,腰肢一拧,悄无声息地落进院子。伏在黑暗处静等片刻。明亮的眼睛透过夜幕望向回廊。廊下的灯笼微微摇晃,光影飘渺,衬托着凤怀惜的香闺,隐约可以看到窗户后面的灯烛。
夜行人侧耳倾听,周围没有异动。
每天晚上,侍卫阿烙休息两个时辰,那也是他一天中唯一的休息时间。
夜行人听到远处的更鼓声,现在已到了凌晨丑时。
贴着墙边的黑暗朝前移动,绕过一丛海棠,肩头碰落几片花瓣,在风中扬起来,落到夜行人的头巾上。
她便是纳兰云珠,奉皇后卫屏之命,夜探蓼萧苑。
纳兰云珠来到凤怀惜的香闺前,悄悄捅破窗纸,朝里窥视。轻柔的珠帘前,一盏荧荧小灯散发光晕,怀惜背对窗户,侧卧在金榻上,隐约看到一道柔美的倩影。怀惜的长发铺在枕上,犹如盛开的黑莲花。身姿映着烛光,弥漫着淡淡的银辉,仿佛躺在月宫中。仅看背影,便感觉像神姿逸韵中的一泓清泉。
纳兰云珠的目光缓缓飘移,寻找着什么。
突然,脑后袭来一股凌厉的风。
纳兰云珠一惊,侧身避过。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马上调整身形,准备应战。
达烙冲一击未中,第二拳已经到了。力道威猛,直击纳兰云珠的脸庞。纳兰云珠曾在家乡跟随严七娘修习咏春拳,反应极快,瞬间跳出了阿烙的拳风。
阿烙步步紧追。纳兰云珠开始反击。
咏春拳的主要手型为柳叶掌、凤眼拳,招式多变、十分灵活,讲究的是出拳的速度和弹性,擅发寸劲。有诗为证:寸劲突发人难躲,凤眼柳叶夺人魂。
阿烙的拳势刚硬威猛,恰与纳兰云珠形成鲜明对比。
院里刚刚交上手,东、西两侧厢房马上有了反应。鸾舞先冲出来,大声喝问:
“谁在院里喧扰?”
接着牵袖和回雪也出现了。牵袖原本守候在凤怀惜的房间里,在门前看了一眼,马上退回去,继续守护在公主榻前。
怀惜已经醒了,坐起身,淡然地问:“牵袖,外面怎么了?”
“回公主,有人偷袭蓼萧苑!”牵袖紧张地答道。
怀惜微微一笑。“真是有趣。”
“公主,要不要藏起来?”牵袖急着问。
怀惜笑道:“放心,我很安。”
牵袖给怀惜肩头披了条锦帛,返身走到窗前,打开一道缝,朝外看了看。
两个交战的身影,一个飘忽不定,一个势大力沉。看样子,阿烙一时不能制住纳兰云珠。
牵袖回过头,不安地问:“公主,会不会是刺客来谋害公主?”
怀惜道:“放心,没人敢行刺我。”
“那来做什么?偷东西?”牵袖喃喃自语。
“嗯,你可能猜对了。”怀惜笑道。
房门突然发出嘭地一声,从外面撞开了。
牵袖不由得惊叫一声。纳兰云珠撞进门来,就势一滚,直起身,一时辨不清方向,茫然地朝金榻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