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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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让她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她当时是什么态度？没有反对吗？”
沈洋凝视着一个地方，似乎沉入了回忆，脸上掠过痛苦的表情。他说：“也许
那时候就有预兆了，只是我还不够敏感———当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后，她先是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微笑着，像是开玩笑似地对我说，沈洋，咱们大家一起去死
算了。”
柯心悦一惊，问：“真的？姐姐当时是这么说的？”
第六十四章
陪我说会儿话好吗
柯心悦给沈洋打电话。已经午夜了，沈洋的手机没有关机。
“沈洋，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你，心悦。我在宾馆，准备睡了。”
“我想……陪我说会儿话好吗？我又想姐姐了。”
“唉，心悦，你应该早点儿睡觉。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这样子，她……也不会安
心的。”“只说一会儿，行吗？你不知道，我姐除了以前的男朋友和你之外，没有
什么朋友了。我真的想听你说说姐姐的事情。”
“好吧，你想听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洋，我以前是不是太自私了？永远都是姐姐在关心我，了
解我的生活，而我对她的生活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不能怪你。心怡每次跟我说到你，都显得很心疼。她说你从前吃的苦太多
了，她想尽可能多地给你一点儿爱。我只看见过你的照片，可你知道吗，每次她说
到你，都会非常详细地描述你的样子，所以那天在广场一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可你却装作不知道……”
“我不忍心揭穿你。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想来是不信任我，如果
那样，我就是说穿你是谁，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只是想，如果我对你坦诚相见，你
自己可能会主动告诉我的。”
“要是一直到最后，我都不告诉你呢？”
“那我也不会问你。让你知道自己被人拆穿，一定是很难堪的事，我说了，如
果有痛苦，都让我来承担好了。”
“你以为自己是圣人？为什么总是要牺牲自己？”
“不，我只是……有时候是无可奈何，有时候，面对你喜欢的人，牺牲就是一
种幸福了。”
你是不是很爱姐姐
“沈洋，你是不是很爱姐姐？”
“是的，所以现在我真的很恨自己那时的怯懦。”
“不，这件事情上，你不应该责怪自己，只能说现实太残酷了。我想姐姐也并
没有恨你，要不然，最后她不会那么伤心。”
“……”“沈洋，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想，难怪以前你姐姐一提起你，就总是那么骄傲的语气。”
“她都是怎么说我的？”
“她说她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妹妹，长得很美，懂事，活泼，知冷知热……”
“哎呀，你不能再说我，我已经觉得很惭愧了。她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我能说真话吗？”“说吧。”“我觉得，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
柯心悦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沈洋打来的电话。
“对不起，心悦，我吵醒你了吗？”沈洋满含歉意说。
柯心悦却有些喜悦，说：“没关系，我刚好醒了，正在想是不是该给你打个电
话。”
沈洋说：“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下午的飞机离开S 市，想问问你有
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趁走之前帮你办一下。”
柯心悦有点儿意外：“昨天你不是说还要在这儿待一阵儿的吗，怎么又急着要
走？”
“今天一早家里的小阿姨打来电话，说我妻子又有点儿反常了，总是追问我在
哪儿，一定要马上见到我……唉，我必须得赶回去，她发病前总是这样，如果不平
息她的情绪，很可能又要出乱子。”
第六十五章
为什么一定要忍受
“老天，你真得忍受这样的生活吗？”柯心悦不禁替沈洋倒吸一口冷气。
沈洋深深叹气：“唉，也许这是命里注定逃不过的劫数吧，我好像除了接受，
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为什么一定要忍受？”柯心悦忍不住叫出来，“就算是夫妻一场，你也算仁
尽义至了。她是病人，应该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才对，凭什么由你来承担这样的责
任呢？难道你真的想承担一辈子吗？”
沈洋沉默了。柯心悦大声说：“沈洋，你听见了吗？”
沈洋低声说：“我听见了。曾经，你姐姐也这样对我说过。”
柯心悦心里一酸，说不出话来。
沈洋的声音显得很失落：“心悦，现在你是不是有点儿看不起我了？我知道自
己太优柔寡断，不像个男人。”
柯心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仿佛看到了电话那一头，沈洋一脸落寞，承
受着命运安排给他的悲剧，曾经体验过爱情，却又不得不为了责任而忍痛放弃。这
些天来，柯心悦已经记不得他们有过多少次交谈了，每次谈过话之后，柯心悦一闭
眼睛，脑海里就是沈洋那有些沉郁的、忧伤的表情。柯心悦只要想象一下沈洋的生
活，就会有种窒息感，而沈洋就在那种状态下生活了多年，但即便如此，在柯心悦
面前，沈洋也从来没有向她抱怨，不向她诉说他的苦痛。
忽然之间，柯心悦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很想立刻飞到沈洋面前，把他紧紧
抱在怀里，抚摸他浓密的头发，亲吻他忧伤的眼睛……她的身体不由一阵颤抖，随
即为自己这种念头惊讶不止：多荒唐啊，这是多荒唐的念头！沈洋是死去的姐姐爱
过的男人，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冲动？！
我喜欢你
可是，柯心悦却一面骂着自己的荒唐，一面对着电话轻声说：“沈洋，我现在
得见见你，你能来看我吗？”
沈洋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片刻后，说：“也许，我们不该再见面了。”
柯心悦叫起来：“为什么？”
“心悦，你是个好女孩，那么美，才华横溢，我相信会有无数的男人渴望得到
你的青睐，你的前途只能用一片光明来形容。可是我呢？我是一个已经对生活失去
了期望和动力的男人，保守、沉闷、懦弱，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爱情。”沈
洋慢慢地说着，悲哀的情绪漫延开来，“我这样的男人，也许注定享受不了生活的
幸福，也许爱情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奢侈的幻想……”
“不对，你说的不对！”柯心悦激动地打断沈洋，大声说，“你的问题就在于
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其实你一点儿也不沉闷，也根本就不是懦弱，你只是为别人考
虑得太多。你知道吗，你需要的是决心，是对得起你自己的生命，是真正的爱情！”
“心悦，我知道你同情我，可一个男人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沈洋低
声说，像是自尊受到了伤害。
柯心悦脱口而出：“不，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柯心悦自己吓了一跳，沈洋也在那边沉默下来。他们都没有挂掉电
话，隐隐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然而谁也没有说话。最后，柯心悦听到耳边传来电话
挂断的声音，沈洋消失了。
第六十六章
沈洋消失了
自从沈洋无声地挂断那个电话后，柯心悦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不可思议
的感情中。她一遍遍地拨打沈洋的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她将电话打到沈洋
所住的宾馆，通过总台查询沈洋的房间，却得到沈洋早上已经退房的消息。
柯心悦甚至还追到了机场，她记得沈洋说要乘下午的航班离开，但她根本不知
道沈洋将乘哪班飞机，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沈洋将去哪里。在机场大厅里，柯心悦
盲目地走来走去，以期能够见到沈洋的踪影，最终仍是徒劳无获。在离开机场时，
双脚酸痛的柯心悦，内心充满茫然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找到沈洋以后，我又
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星期里，柯心悦无数次拨打沈洋的手机，却从未接通过一次。她用自己的
手机给沈洋发短信息，一遍遍问：你在哪里？可对方也没有回复过信息。
有一天下午，柯心悦去银行办事，在银行里，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上面
竟是沈洋的手机号。柯心悦一阵惊喜，急忙接起来，问：“沈洋？沈洋？你在哪儿？”
可对方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又被挂断。柯心悦连忙拨回去，得到的
又是电脑语音提示，机主已经关机。
就在那个瞬间，柯心悦忽然间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些天来，自己为什么总是像
失掉了魂似的，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想看到他乌黑的眼睛，想听到他悦耳沉
着的声音……
我爱他，我爱他……
柯心悦站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猛然间头脑便清醒了。她想起来，在沈洋离开
之前的那个早上，两人通过电话。此时，他们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全都清楚地重
现在柯心悦脑海里。
当时，柯心悦劝沈洋应该把妻子送到医院去治疗，而不应该没有期限地自我牺
牲下去。沈洋听了她的话，声音显得很失落：“心悦，现在你是不是有点儿看不起
我了？我知道自己太优柔寡断，不像个男人。”
心悦不提姐姐的事了
普克终于办完了案子，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米朵看到普克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说：“出去二十来天，晒黑了，更瘦了。
嫌疑犯抓着了？”
普克笑着说：“抓着了，所以虽然累点儿，总算没白耗时间精力。”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普克在外的情况后，普克便问：“哎，最近你有没有跟柯心
悦联系过？”
米朵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说：“联系过几次。”
普克观察着米朵的表情，问：“有什么新情况么？”
米朵迟疑了一下，说：“我说不好。打过几次电话，她倒是没跟我说什么特殊
情况，只是随便聊聊，她姐姐的事情一句也不提了。这反倒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
普克皱起眉，问：“是么？你们打电话，她一句都不提姐姐的事儿了？那你有
没有主动问过她呢？”
米朵说：“开始我没问，你走前不是还特意叮嘱我，尽量让她放松下来，别总
把心思放在她姐姐那件事上吗？所以我总是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后来我感
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奇怪以后，为了试探她，有意提了两次，她不仅不接话，反而把
给我岔开了，你说怪不怪？”
第六十七章
为什么不提她姐姐的事
普克也觉得奇怪，说：“这可真有点儿奇怪了。柯心悦的那种性格，我行我素，
有点儿倔强，也有点儿执着，一件事情没有结果的时候，按理说不会就此放下呀。
难道她自己已经找到什么答案了？”
米朵回忆着说：“除了一字不提她姐姐的事情之外，我还觉得她有一点儿反常
的地方，就是好像对什么缘分呀、感情这一类的话题比较关心，有一次问我相不相
信缘分，还跟我聊了半天对感情的理想。我猜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比较合意的男人
了，问她呢，她又矢口否认，说没这回事儿。”
普克听了，沉默一会儿，说：“她没再跟你说沈洋的事儿？”
米朵摇摇头：“没有，我也没问过她。”
普克想了想，说：“我来给她打个电话吧。”说着，普克先拨了柯心悦家里的
电话，却没有人接。再拨柯心悦的手机，铃响了，普克对米朵点点头，示意手机开
着。接着，柯心悦接起了电话：“喂？是米朵吗？”
普克笑着说：“小柯，我是普克。”
柯心悦似乎一愣，紧接着笑道：“是普克呀，你好，出差回来了？”
“对，刚回来。”普克有意试探地说，“知道你心里为那件事着急，所以赶紧
给你打个电话。怎么样，最近情况好吗？”
柯心悦顿了一下，含糊地说：“哦，我还好，忙着处理了一些事情。你的案子
办完了？出去这么多天，可以休息休息了吧？”
普克看了米朵一眼，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解，接着对柯心悦说：“局里给我们
这个组放了几天假，我正好可以用来帮你接着查那件事情，你看怎么样？”
柯心悦迟疑了一下，说：“普克，怎么跟你说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