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之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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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虹有点感动叫了一声：“陈刚。”
　　陈刚看看她：“嗯。”
　　虹虹笑了一下：“没什么。”
　　一会儿，她说道：“我觉得，你真的成熟了。”
　　陈刚很肯定地点了下头：“才知道啊？”
　　虹虹笑道：“你倒一点也不肯谦虚一下。”　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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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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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05/18/05；　21：40　　
　　夜里，陈刚让虹虹回家睡觉去，虹虹没有同意，回去洗了个澡又来了。
　　于是两个人都只好守在病房里。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位，陈刚便到护士办公室借了个椅子，然后半个身子靠在椅子上，不时打个盹。
　　虹虹就和倩倩睡在病床上。
　　到了深夜，护士每隔一个小时都要来查一下孩子体温。陈刚也就时醒时睡，迷迷糊糊。虹虹更是容易惊醒，倩倩翻个身或嘴里嘟嚷两句话，都会让她从梦里醒来。
　　后半夜，陈刚白天很累，这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头伏到病床上一下子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他看见了一个孩子的笑脸。那是倩倩。她从床上爬起来，乖巧地朝他笑着，朝他招手：“爸爸，我要走了。”
　　“倩倩，走到哪里去呀？”陈刚笑着问。
　　哪知道倩倩没有回头了，朝门外走去。
　　倩倩在街上走路，两边的车流不断。倩倩一个人走在了马路中间，一辆辆汽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陈刚急得跑也跑不动、喊也喊不出声。
　　正当他着急时，幻象消失了。眼前一亮：病房里忽然进来了很多医生和护士，虹虹也忙着帮忙。自己背上却盖着虹虹一件带来备穿的浅红外套。
　　他忙起身问：“虹虹，怎么了？”
　　虹虹流着泪摇头。
　　他看着两个医生扛来了氧气瓶给倩倩紧急输氧。
　　陈刚知道不妙，急忙起身边帮着扛氧气瓶边问：“怎么回事？”
　　一个护士看了看他，说道：“孩子缺氧，已经休克了。”
　　陈刚眼前顿时一黑！

　　他忙走到床头看了看倩倩，她的小脸涨红，嘴唇却在发紫。陈刚看了，眼泪忍不住出来了。他怕医生看见了，一个人走到窗口，掏出手绢擦了一下。
　　然后转过身，红着眼睛问虹虹：“怎么不早叫醒我？！”
　　虹虹看了看他，低声说：“你白天到处跑，我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想让你多睡会儿嘛。”
　　陈刚看看虹虹搭在他身上的那件外套，低头叹了口气。手搭在虹虹的肩头：“虹虹，你身体比我差，以后有事就我来吧。我挺得住。”
　　虹虹感动地笑了笑，点点头。
　　然后告诉他，倩倩刚才忽然发起了高烧，她急忙摁了呼叫铃。护士来了后，发现倩倩呼吸很微弱，脸色不好。就马上叫来了医生，医生察看了倩倩的脸色，听了她的心跳后，便马上采取吸氧措施。
　　陈刚走到病床前，轻轻叫了声：“倩倩。”
　　倩倩却仍闭着眼睛。
　　虹虹上前抓着陈刚的手臂，紧张地看着医生护士给倩倩打退烧针、敷冰块、输氧。
　　陈刚无语地看了看虹虹。两个人都有点心神不定。
　　
　　等到倩倩戴上吸氧罩后脸色渐渐好起来时，陈刚才放了心。
　　医生告诉陈刚和虹虹，孩子发烧经常会现这种缺氧情况，让他们多注意。特别是要防止高烧后影响孩子心脏，得了心肌炎就麻烦大了。　
　　陈刚听了，心里感到沉甸甸的。看了一眼虹虹。她也有点慌。
　　“别小看了高烧，能并发很多病症。你们这些做父母的要时刻注意呵。”医生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着两个年轻的父母和蔼地讲解着。
　　转眼间，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出去了。
　　倩倩的呼吸重新顺畅平和起来。
　　虹虹走到陈刚身边，把手放到陈刚的手心里。
　　陈刚搂着她的肩坐到了病床上。他知道，虹虹心里有点慌乱。越是这样，自己越要镇定。
　　“放心吧，我想倩倩不会有什么事的。”陈刚抚摸了一下虹虹的头发。“一个孩子要长大成人，多不容易呀！”
　　虹虹点点头，看了倩倩一眼，偎到陈刚怀里。
　　陈刚抱着她，有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小时候身体也不是太好。但农村人家一般的小病都不上医院，自己硬抗着。村里和我同一个月出生的一个孩子，就是抢救不及时死掉了。还有一个也得了后遗症。”
　　虹虹笑了，抬起头：“那你的命很大呀。”
　　陈刚看了看她，摇头：“我小时候也得过一次急症。盲肠发炎，痛得在床上打滚。我爹、我妈轮流背着我，赶到乡卫生院动手术。那一次，我再晚一会儿就差点死掉。现在回头一想：十几里地，爹妈连走带跑地赶路才救了我一条命。。唉，现在我才体会到，当人家的父母不是容易事。叫你一声爹、妈，是随便叫的吗？”
　　虹虹眼睛亮亮的，湿湿的，很温柔地笑了，点点头说：“陈刚，我喜欢听你讲这些。”
　　病房里很安静，邻床的病人已经入睡。两个人坐在床头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天就大亮了。
　　
　　第二天，倩倩的精神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还能笑了，能叫爸爸妈妈。
　　陈刚心里高兴，问了问查房的医生。医生点头：“孩子的各项病理指标都有所好转。前一时期的用药正在发挥作用，孩子体内的抵抗力也在增强。”
　　虹虹忙问：“那能吃东西吗？”她老担心孩子长期不进食影响身体发育。
　　医生想了想：“这样吧，如果孩子有饥饿感，主动想吃东西，可以适当地吃一点容易消化的食物。”
　　陈刚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头，看着倩倩，用手探了一下她的前额。
　　“爸爸，我发烧吗？”倩倩轻轻在问。
　　陈刚看着她，笑了：“不烧，想吃东西吗？”
　　倩倩眼睛忽闪着：“爸爸，我想吃草莓。”
　　陈刚想了想：“吃点稀饭好不好？”
　　倩倩摇头，又转向虹虹：“妈妈，我想吃草莓。”
　　虹虹却忙出去问医生。一会儿她回来对陈刚说：“医生说可以少量吃一点。”
　　陈刚说：“好，那我去买。”
　　他穿上衣服就准备往外走。虹虹忙嘱咐一声：“要买新鲜一点的。”
　　陈刚应了一声就匆匆出了门。
　　
　　已经过了草莓成熟的季节了。陈刚几乎跑遍了周边近一点的水果蔬菜市场，难觅踪迹。
　　他又跑到几家超市，除了有草莓罐头，没有新鲜的草莓。就买个罐头回去？
　　他给虹虹打了电话。问倩倩吃不吃草莓罐头。虹虹说她以前从不吃罐头的。
　　陈刚看了看周围，叹道：“没有卖的呀。”
　　虹虹说：“实在没有，那就算了吧。”
　　陈刚说：“我再找找吧。”
　　他关了手机，一边的服务员说：“好象隔壁有一家水果批发站有。你去看看吧。”
　　陈刚一听，忙说：“就在隔壁吗？谢谢，太谢谢了。”
　　他赶忙跑到一边顺着门面找，总算找到了一家水果批发站。陈刚心里一喜，居然在水果名称中就写着草莓。
　　他跑进去，问那正在给人上秤的老板：“有草莓吗？”
　　那老板看了他一眼：“草莓？现在哪里有？”
　　陈刚指着外面的牌子：“那上面怎么写着草莓？”
　　这时一边的一个小姑娘说：“里面还有一箱，你看行不行。”
　　老板笑了笑：“好，那你带他进去看看。”
　　陈刚跟着那小姑娘走进了里间，当小姑娘把那一箱草莓搬出来时，陈刚心里凉了半截：这一箱草莓早就变了味。
　　陈刚摇摇头：“你这哪里还能吃？我只要新鲜的。”
　　小姑娘也没办法了：“那就没有了。”
　　这下陈刚有点恼火了。
　　他走出门，懒懒地坐在电线杆下抽了会儿烟，心里不太痛快：倩倩好不容易有了食欲，还主动跟他这当爸爸的提出要求。可自己竟不能满足她！
　　街边有个报摊，正在卖着刚刚出来的新报纸。
　　陈刚看着一个又一个手里拿着报纸的人从身边走过，忽然他想起来了：也许肖胖子有门路。
　　他忙掏出手机，给肖胖子打了个电话。肖胖子听说倩倩病了，马上就问情况怎么样。陈刚告诉她好了一些，就是想吃点草莓，可现在好象街面上都买不到。
　　肖胖子忽然告诉他，他前不久刚采访过一个水果栽培专家，好象能栽培各种反季的水果。陈刚忙问他的地址。肖胖子翻了半天笔记本，总算是找到了。
　　陈刚反复念了两遍，记住了地址。起身便拦住了一辆的士，直奔那栽培专家的种植园地而去。　
　
等陈刚兴冲冲地将一袋新鲜草莓拎到了病房时，却愣住了。
　　原来，病房里挤得满是人。肖胖子、周眉，卫诚、吴青青，胡文林，朱莲心，居然象约好了似的都来了。而床头也堆满了鲜花和儿童食品。
　　陈刚一出现，那些好朋友们就笑了：“哟，当爹的回来了。”
　　陈刚有点感动，朝他们打着招呼，呵呵笑道：“你们怎么都跑来了？”
　　肖胖子笑道：“你这小子为了女儿吃草莓，居然出了趟远差呵！虹虹，陈刚这么干可不行，周眉老拿这事说我呢！”
　　虹虹从陈刚手里接过草莓，笑了：“说什么呢？”
　　肖胖子看了看周眉：“她呀，说我儿子将来要天上星星，也让我学陈刚呢，找杨利伟走后门，坐神五飞船给儿子摘他一颗下来玩玩儿！”
　　屋子里的人们都笑了。
　　虹虹把草莓用水洗洗，喂给倩倩吃。
　　肖胖子笑着说：“倩倩，这是你爸爸到月亮上面给你摘的。好不好吃？”
　　倩倩格格笑了：“我爸爸会开飞机，飞呀飞呀到天上去给我摘下来的。”
　　陈刚听了，心里暖暖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走到倩倩面前，蹲下身子喂她吃了一颗。然后问：“倩倩，爸爸亲亲你好不好？”
　　倩倩看着他，边吃边点点头。
　　陈刚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这是她女儿的脸，娇嫩而美好。
　　倩倩忽然说：“爸爸，昨天我看见你亲妈妈了！”
　　这下屋子里热闹了，都轰地笑了起来。虹虹红着脸拍了下倩倩：“傻丫头。”
　　这时，周眉看了看后面和胡文林站在一起的莲心。莲心脸色有点难堪。她忙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影响倩倩休息。”
　　于是所有人都往外走。
　　胡文林过来抓住陈刚的手，递给他一个红包：“陈刚，我也是听莲心说了才知道。一点心意。”
　　陈刚看他说得真诚就收下了。
　　胡文林看了看身后的莲心，对陈刚说道：“我给院长打了招呼，又去找了一下主治医生，说是问题已经不大了。“
　　陈刚点了下头：“嗯。前几天很厉害。现在能进食了。”
　　这时，莲心也走了过来：“陈刚，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当爸爸的。”
　　陈刚看着她，笑了笑：“谢谢你了，莲心。将来，你们办事的时候，可要给我一杯酒喝呀。”
　　胡文林听了，很是高兴：“陈刚，你也应该快了吧。孩子要爸爸嘛。”
　　陈刚看了看病房里，低头笑笑：“还等虹虹表态呢。”
　　胡文林拍拍他的肩：“其实，她大概比你还着急呢。倩倩一天天大了。”
　　陈刚笑笑，转眼间见莲心一个人神情有点落寞，但也不好说什么。
　　胡文林和他握握手，然后和莲心先走了。
　　肖胖子也过来握了一下他的手：“陈刚，向你学习，向你致敬！我和周眉回去后准备制定个向陈刚同志学习的具体方案。呵呵。”
　　陈刚笑道：“还是你老兄关键时刻指点迷津哪，不然我到哪里去找呵？”
　　卫诚、吴青青也都和虹虹告了别，又过来开陈刚的玩笑。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刚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78　　　06/03/05；　21：02　　
　斯总和虹虹后母经常来看望。
　　斯总看看陈刚说：“哟，小陈熬瘦了。唉，听虹虹说你两天两夜没合眼哪？今天一早就跑出去买草莓？”
　　陈刚点了下头：“公司里的事暂时可能顾不上了。”
　　斯总拍了下他的肩，和蔼地说道：“陈刚，公司里的事暂时不要操心。这次倩倩病了，公司里，还有我的很多朋友想来看看。我都让他们不要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刚看着斯总的眼神，有点不解。
　　斯总叹了口气：“陈刚，倩倩的病好以后，你带着虹虹和倩倩去看看你家里人吧。去见见你妈妈，还有你家里人。”
　　正好进来的虹虹听了，脸一红，看了一眼陈刚。
　　陈刚恍然大悟：“哦，好。斯叔叔，倩倩病好了，如果虹虹愿意，我想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