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女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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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气急了,对虫子骂道:“关你屁事!”
路障清除后,三辆车继续前行,走了近半个小时,一个拐弯菲儿一眼就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海,宽阔、浩瀚、苍凉、雄浑,无不显示着自然的浩大与人的渺小。
“快停车!”菲儿兴奋不已大叫着。
眼前的沙海如起伏的大海,又像绵延的锦缎,在午后的余晖中闪烁着金子般的光茫。那一个连着一个的沙丘,那由风沙雕刻而成的沙堡,仿佛一幅绝美的胜景,坐落在西部的高原上,傲世而独存!
菲儿睁大双眼,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而更令菲儿惊叹的则是沙漠的边缘生长的胡杨树。
菲儿早已听说:胡杨树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朽。可是看到阿里从沙堆里扒出的胡杨枝干仍然感慨万分。这是怎样的一种植物,死了若干年,奇曲的枝条依旧坚硬而结实,它仿佛见证着自然的变迁,傲视着人世的轮回。看着它,菲儿仿佛看到胡杨那禁锢的生命在风沙中毅然挺立、孤傲生长。
荒原漫漫,烈风萧萧,戈壁瀚海满目苍苍。那沙海中一棵棵饱经风霜的胡杨林,凄凉中含有悲壮,孤寂中注满宏阔。生,它是戈壁的精灵;死,也是大漠的魂魄。当你走近它,你会体味到什么叫真的英雄,那是发自内心的震撼,因为它的挺拔、坚韧、信念、气魄、、雄韵。
不想走,也不得不走,菲儿拿出照相机记录下最美的一刻!
从沙海出来,已到日落时分,残阳西斜,暮色朦胧,热辣辣的天空马上凉爽起来,正应了新疆的那句话“早穿棉、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话。菲儿从旅行包里掏出披肩裹上,老胡看了一下天色说:“车到前面的空地宿营。”
恋恋不舍中,大家上了车,一阵风驰电掣,一个小时后,车走出沙漠穿过戈壁来到一片草滩。
说是草滩,其实是一片滩涂地,只有一些针茅草、苔藓和地衣之类的植被稀疏生长着。车又西行约十分钟,终于来到一个方圆10米的天然平台,老胡叫大家把车停下。
天将黑下来,大家都忙着安营扎寨,只有小曼和大卫在太阳的余晖摆着POSS,连棍子也被他们拉着成了摄影师。
阿里不声不响地忙着搭帐篷,菲儿在旁边给他递东西。阿里不怎么说话,只是不时地对菲儿笑一笑。菲儿第一次看到,他笑的时候仿佛星星在闪烁。
简单的晚餐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听樵夫讲述着相传很古老的一个故事:这里曾生长着一颗极为珍贵的兰花,她爱上了一位青年,于是化为美丽女子。而一头野兽爱上兰花,因为得不到她,便毁灭了她的家园,因此这里除了滩涂就是沼泽。
故事讲完,大家都笑了。“这么老土的故事你也能编出来?”虫子笑道,又说:“不如我来给大家讲一个鬼故事吧。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虫子刚开口便挨了小曼一拳,在菲儿和小曼强烈反对下,他终于罢了。也许是累了,大家都依在一起睡了,菲儿睡不着,她静静地坐着,望着荒原上的夜空发呆。
此时夜色如漆,繁星点点。夜空中的星星离得如此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摘到。菲儿坐着看着,她的心第一次如止水般宁静。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有人走过来,是阿里。他笑了笑,说:“不早了,外面冷,还是进帐篷吧。”
菲儿听话地钻进帐篷,打开睡袋挨着小曼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8 受伤的藏羚羊
夜里,菲儿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小曼不见了,她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
菲儿坐起身来,看到小曼的睡袋空着,旁边的衣服也没有了。小曼半夜去了哪里?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有野兽出没,会不会?菲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急忙穿好衣服从帐篷里爬出来。
一轮圆月嵌在远山上,没有光晕,显得纯美无比,菲儿真想坐在帐篷前好好领略这一番宁静。可此时她已没有心情,走到旁边的帐篷前,她轻轻地喊了声“阿里”。
阿里和虫子钻出帐篷,听说小曼不见了;也着急起来。这周围都是沼泽;如果不慎掉入后果不堪设想。阿里熟悉这里,对菲儿说:“你呆在帐篷里,我和虫子去找。”
“我和你们一道去。”
“这里很危险,一不小心会陷进去的。我们找人顾不上你,你就呆在这里吧。”虫子说。
听他俩这么说,菲儿只好作罢。
借着月光和手电,虫子和阿里沿着路边寻找。月光下的滩涂和沼泽呈现出突兀而明暗的光影,暗的地方是泥土,亮的地方是雨水。不明不暗的就是淤泥。两人生怕一不小心踩到路基下面去,那里沼泽随处都是,在白天尚无法识别,更何况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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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周围一片平坦,一眼可望到边。两人在附近找了片刻,没发现什么。阿里对虫子说:“你沿着路向后找,我去前面。”
两人分开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阿里一边走,一边拿出手电照着周围。大约走出200米,阿里隐约看到前方50米处有个大大的黑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阿里轻轻地叫了声:“小曼,是你吗?”
没人应诺。
难道是野生动物?阿里紧张起来,他蹲伏在地上,关了手电。夜幕中那暗影似乎也在窥探着他的行踪,阿里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上。
按往常的经验,这样的滩涂地上是不会有野狼出现的,那么这个大家伙又是什么?
那暗影不动,阿里也不动,就这样对峙着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样子,阿里的眼睛盯得发涩流泪,也没见那动物移动半步。
阿里放下心来,开始悄悄地向那个黑影移动。他一点点慢慢接近后,终于坚信那不是个活物,或许是被人猎杀的动物或是遗失的东西。
阿里大着胆子走上前,打开手电凑近一看,那暗影原来是只体格健壮的成年藏羚羊,摸一摸身体似乎还有一点温度。作为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似乎刚刚才有血腥的屠杀发生。阿里转过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这是只正待临产的母羊,或许是从野羊沟来。它的胸胛与腿部严重受伤,母性的力量趋使着它站起来逃离厄运,才跑到这里来。此时它满身血污,气息微弱,眼神无力。它那巨大的膨出的腹部正剧烈蠕动着,阿里知道母羊即将临产。
“快来人!”阿里喊道,他的声音惊动了帐篷里的樵夫和老胡。两人一起跑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藏羚羊,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
“这,这是怎么回事?”樵夫问。
“不知道,看样子是要生产了。”
9 最纯朴的圣洁
“谁会接生?”老胡问樵夫,樵夫摊了一下手表示不会。无奈阿里只好往驻地跑,正好虫子也找到了在外野合的小曼和杰克,一脸怒气地回来了。
阿里焦急地问道:“有谁学过医护?”
大家一脸不解地望着他,这时菲儿从帐篷里钻出来,问:“我是护士,怎么了?”
“太好了。”阿里不由分说拉着菲儿就往前跑,其他几个人不明就里也跟了上来。
到了前面,菲儿才看清一头藏羚羊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看着阿里结结巴巴地说:“难不成让我为它治病?”
“对,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会吗?”
“可是,可是我从没替动物看过病,而且我也不会看病呐。”菲儿摆着手直往后退。
阿里看了看菲儿,没再多说什么,他招呼虫子将药箱和矿泉水拿来后,蹲在地上忙碌了开了。
阿里先用矿泉水轻轻地将藏羚羊身上的伤口冲洗净,然后敷上当地一种名叫《神奇草》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药粉。看着阿里如此平静,菲儿心有所动,也蹲在一旁为他帮忙。可是藏羚羊仅安静了片刻,便痛苦地发出轻微的叫声。
“要产羔了。”阿里说。
菲儿看到母羊神情不安地不时回顾自己的腹部,前蹄时起时卧,不断发生呜呜的叫声,腹部明显地下陷了。
“怎么办?我不会接生呀。”菲儿看到这一幕惊惶失措地问阿里。
“别急,慢慢来,想想你在医院看到别人是如何接生的?”阿里在一旁轻声提醒。
“怎么接生,怎么接生……对了,我想起来。”菲儿从阿里手中接过剪子,先将母羊Ru房周围和后肢内侧的羊毛剪掉,然后用清水清洁净,一群人静静等待着小羊羔的诞生。
三十分钟左右,菲儿看到母羊体下有两个前肢一般的东西先出来了,随着母羊的一阵用力,一只咖啡色的羔羊从母羊的身体里滑脱出来。
那湿漉漉的小羊从受伤的母羊身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时候,天已微微泛起晨光,圆圆的朝阳从山脚下缓缓地升起,发出绚丽耀眼的红光,那红光映在小羊身上,也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这一刻,整个空气中溢满了生命中最原始、最纯朴的圣洁。这个场面使他们的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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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羊终于拼尽了全力,在这个美丽的清晨,它安静地合上了眼睛。天性使然,小羊羔跪在母羊的怀中开始吮|乳,羚羊妈妈的鲜血染红了它的嘴巴、鼻子和它那小小的面颊。这一切让所有的人为之痛心和震撼。大自然中所有的母性都这样伟大,生命如此短暂又如此顽强和精彩。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欢呼,人们只是静静地看这晨光笼罩着的寂静荒原。阿里的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他的心像被尖刀刺伤了。
这里原本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曾几何时却成了杀戮的屠场?
10 “希望之花”古丽
人们把死去的藏羚羊移到旁边,然后回到了宿营地。也许是刚刚历经的一幕在眼前还没有散去,大家都很沉默。菲儿将裹在毯子里刚刚出生的小羚羊抱在怀中,无限欣喜地看着它。经过刚才菲儿的一番擦洗,这个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小家伙看起来十分可爱,大大的眼睛,尖尖的耳朵,短短的尾巴,有着暗褐色的皮毛。它安静地卧在菲儿怀里好奇地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它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菲儿心里酸酸的。
虽然阿里说野生动物最怕沾上人气,可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离了他们小家伙简直寸步难行。
“准备把它带到哪里?”虫子问道。
“只能跟着我们了,不知有没有它吃的东西。”
“还好我带着些奶粉呢。”菲儿说。
“这么大了还要喝奶粉呢?”虫子打趣道,阿里在边上笑,菲儿红了脸。几个年轻人经过一天来已非常熟悉了,大家你说我笑非常融洽,只有大卫和小曼因为刚才的事气短,有些插不上话。
野外宿营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折腾过去了,大家都感觉到饿了,的确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棍子打开后备箱,拿出吃的,大家席地而坐,打开鱼罐头、香肠、矿泉水,吃一口馕,咬一口香肠,喝一口水,那滋味甭提多畅快了。
菲儿打开保暖壶里的水,用矿泉水瓶子冲了点奶粉给小家伙喂了点之后,它显得精神好多了,菲儿将它放在毛毯上,它趔趔趄趄地走了几步便稳稳地站住了,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给它起个名字吧?阿里”。菲儿第一次叫阿里的名字。
“就叫阿孜古丽,意思是希望之花。”阿里说。
“希望之花,好名字,小古丽听到了没有。”菲儿对小羚羊说,她的样子就像纯真的小女孩,阿里心里不由地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饭罢,地导樵夫召集大家过来,说“这个地方其实是不适宜游玩的,不过大家来此一趟实在不易,就在附近拍几张照片吧。一小时后在这集合,记住不能走远了。”
在樵夫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大家拿出摄像工具结伴投入阿尔金博大的怀抱中去。
很自然的,菲儿、阿里、虫子一组,小曼、大卫一拨,老胡、樵夫与棍子独自向前走去。
“小曼,我们一起吧。”菲儿好心地叫小曼过来。
小曼努努嘴,甩甩头发拒绝了,她和大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为了避人耳目,大卫带小曼来到了一片滩涂与沼泽相连的地方,那片地的颜色是暗黑带深绿的,那暗绿似乎是苔藻或植物腐烂留下的颜色,因为弄不清下面的状况,在人们的眼中就显得那么幽暗与深邃。因为前几日的高温,有的地方被晒干了,上面起了一层硬硬的白碱,但上面依旧是深深的陷阱。
小曼和大卫并不了解这个陌生的荒漠。他们在旁边拍了一会照片后,看看时间还早,便又凑到了一起。两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凝滞的空气中充满了荷尔蒙与肾上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