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画眉-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跪九叩,拜听诏书,下人参拜。。。。。。种种事情终于都做完了,新娘子被扶进内堂,人们都知道祺王素日的品性,也不敢说要闹洞房,都散去了;只平日里和祺王交好的几位年青重臣世家公子们暗暗笑着,彼此使了眼色,偷偷绕到了后面去。一眼瞧去,祺王护卫骁骑军的统领竟也在其中,这一群人毫不费力的躲到了新房外隐藏起来。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得守在外面的骁骑军与女官施礼,还有叫起的声音,几个人眼中光芒大盛,越发精神起来。瞧着祺王自外面走进,摒退了闲杂人等,脸上维持了一日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在新房外踟躇了一会子,脸上神情千变万化,终于跺跺脚走了进去。
“哐铛——”祺王狼狈的被砸了出来,躲在那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越发兴致勃勃,定睛看去,那碎在门前祺王脚下的,正是新房里女官手中捧的子孙福寿描金玉瓷瓶。新房中传来惊叫声,接着守在那里的女官们都被祺王遣了出去。待服侍的人都退下后,祺王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凑近了房门:“娘子——”
“谁是你娘子?!”新房中传出一声娇叱,声音中盈满了怒气。那偷听的几人相视偷笑,别人不知道这桩姻缘的根底,他们可是知道的。祺王爷为了娶到新娘子,使尽万般手段。新娘子是传言中七绝谷传人,当今承乾宫贵妃的闺中密友,又是兰大学士的长女,岂是那些庸俗脂粉可以比拟的?王爷聪明一世,最后却栽在了这绝世红颜的手里,没了办法,还是使出了下下策——将新娘子在济州老家的家人接入京中,半强迫的迎娶了人家。今晚被赶出新房,真是活该!
“君儿——”祺王没奈何,又不敢惹清君生气,赶忙换了一个称呼。
“哼!君儿也是你叫的?!”原本虚掩一半的新房门被从里面重重的踹上,祺王在千钧一发之际发挥自己练武多年的应变能力,向后跃了一步,还差点跌下了台阶去,要不然那高挺的鼻子只怕就要和自己的俊脸“一碗水端平”了。那几个人什么时候见祺王如此狼狈过?躲在那里已经忍笑忍得极辛苦了。
“那,王妃娘娘——”祺王拿出自己追讨贪官赃款时锲而不舍的精神,不怕死的又上去叫了一句。
“唰——”那几个人这下偷笑不出来了,只见房门迅疾无比的一开,仍旧是大妆朝冠的新娘子脸色难看无比的站在门前,手中一柄霜雪明锐的宝剑,直指着祺王的鼻尖。该死!祺王在心里暗暗诅咒,这柄剑虽然是皇兄按着礼数在他大婚前赐给祺王府镇邪的,但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把它摆在了新房里?
“王爷,麻烦请唤我‘兰姑娘’。”兰清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迸出来。
祺王盯着自己鼻子前面那雪亮的剑锋,苦笑:“君儿,这剑锋利得紧,仔细看伤着了,岂不是让我心疼吗?”
“哼!”清君冷啐了一声,还剑入鞘,回手又要把新房的门给甩上,这次祺王眼明手快,一个箭步跳上台阶,挤在了门口。
“你还想怎么样?现在我已经如了你的愿,进了你祺王府的门,敢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清君见状,秀气的下巴一抬,柳眉一挑,怒问道。
“君儿,你看,这夜深了,是否让为夫……”祺王可怜兮兮看向清君,看的躲在那里的人们大开眼界,暗道怪不得这位王爷能让朝野大臣们又敬又怕,果然是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啊!
“想都别想!”清君狠狠一脚跺在了祺王的脚上,祺王痛呼一声,但硬是忍住了不敢挪开身子。这要是一挪开,清君断不会再开门,今晚他就别想入洞房了。
“君儿,人家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洞房花烛夜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你不会真的要把为夫关在外面一晚上吧?”祺王再次摆出哀兵姿态央求着。
“我只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可没听说过这一句!”清君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
“君儿,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祺王低声下气的陪着小心:“强迫你是我的不是,可我实在也没法子……咱们在青海郡时可说的好好的,回京我便奏请皇兄,娶你过门,可回京你又改了主意不告而别,到今日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我没法子,只好用了这个下下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仔细气坏了身子……”
清君在那里听着他万般柔情的低语着,心中气苦已消了大半,只是实在忍不下这口闷气。自从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越加真诚小心,她也渐渐被感动,两人之情渐入佳境,直到年前青海郡闹出了疫病,祺王身先士卒,请缨奉旨往青海郡坐镇。她担心之极,偷偷的跟去,原本只打算在暗地里看着就好,谁知还是被他给发现。两人情到深处,她便答应了祺王这桩婚事。回京之后,祺王奏请圣景帝准备大婚,钦天监本来将日子订的很近,但因种种事宜耽搁,才拖延到了年后。这一拖延,又拖出许多事情来。
婚期既已订下,清君便回济州老家去准备。消息传到济州,谣言四起,说是兰大姑娘本来“相貌奇丑,身怀残疾”,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迷惑了祺王,还是仗着先皇的赐婚逼着祺王娶她。清君啼笑皆非,知道这样的说法必定是哪个心怀妒忌的千金闺秀,青楼女子传出来的,也不去理会。
那一日,她随母亲到济州知府家去,知府老母亲八旬大寿,请了一班女戏子一班鼓乐在那里玩乐。那些夫人千金们知晓她将是祺王正妃,都不敢无礼,谁知那些戏子鼓乐本来出身青楼,领头的又和祺王有过一段风流韵事的,这些轻薄女子不知道轻重,竟把那句“宁聘花魁女,不娶兰清君”在戏台上唱了出来。做寿的老夫人大惊失色,忙命人拿了她们来发落,兰老夫人被如此一闹,气得即刻回了府。清君被这么一气,心头火起,她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宁愿去做花魁,还不是因为这句话梗在了心里不能释怀?纵然和祺王两情相悦,但想起以往的事情,总是心中不忿。虽然自己用“兰若”的身份耍了他一年,看了他一年的笑话,但想起自己在济州的名声闺誉,想想自己这么些年的心思竟换来了这么一句话,再想想祺王以往的风流帐,心中越发气恼,干脆收拾了包袱连夜出走,只留了一封书信说婚事作罢。
她原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明白自己终究是要嫁给祺王的,且不说先帝的赐婚,今上也已下旨给他们准备大礼,朝中民间也都传扬开来,若是自己不嫁,那让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摆?如此留书出走,不过是再折磨他一会子罢。若是真的抗了旨,那满门老小的性命还要不要?她刻意躲去了七绝谷,谁料祺王竟把她父母兄弟姊妹都接往了京城,以此逼她上京完婚。
“王爷是当今爱弟,凤子龙孙,这般低声下气的赔不是,我可不敢当。”清君一撇嘴,小脸一昂,闷闷的说道。
祺王听着她口气有了松动,心中大喜:“好君儿,你让我进去,现在腊月天冷,咱们这般僵持着,我倒是不要紧的,看冻着了你。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解释清楚才好。”
清君听了这话,心思一转,脸上却一反方才的恼怒神色,笑靥如花:“是,腊月天冷,我要安歇了,王爷也请自便吧。祺王府这么大,我就不信没有地方让王爷安置。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再说。”说着便伸手运上了内力,轻轻一推――祺王见她笑语娇艳之姿,心神恍恍惚惚,一时不设防,被清君一把推到了台阶下,那新房的门“呯”的一声甩上了。
“君――”祺王抢上不及,差点撞到了门上。躲在那里的几个人再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谁在那里?”祺王一凛,对他们藏身之处怒喝,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出去送死,只得推推搡搡的走了出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面对这几个人,祺王可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
“那个,王爷,臣有一计……”福国公的长子,平时最是足智多谋,鬼主意最多的。眼色一转,知道祺王要是发起性子来,可就不行了,交情再好,也肯定要被修理。他脑瓜子一转,立马想出一个法子来。
“说!”祺王眼睛一亮,几个人凑在一起,听着福国公的公子出谋划策。
第二日,按着皇家的规矩,新婚的祺王和王妃入宫谢恩,领赐家宴。服侍的女官侍从们一早到了新房外面,却不敢出声惊扰新人。静静的等了一会子,新房里突然传出了响动。
“秦靖钰!你……你……”那语声不断颤抖着,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娘子别生气!一大早的,看气坏了身子……”
“刺客?!刺客在哪里?你说啊!……”
“那个,这个……”
“我现在就弄出一个刺客来让你瞧瞧!”服侍的人们在外面吓得要命,但王爷昨夜有令,不得传唤,谁都不许进新房,都不敢进去。又过了一会子,房门一开,王爷抱了用大暖裘密密裹住的王妃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众人在心里暗笑,也不知昨夜是何等缠绵风光。
缘生缘好,深情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