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三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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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音见青轿要走,不禁把剑狂挥,那乌金光华立即追赶而上,可是金光才追到一半,便遇到一阵强烈的气流,在空中阻隔著,金光立时折反,折回剑内。
这时,那一阵琵琶琴音忽地骤然一变,忽远忽近,时如万兽奔腾,时如百鸟齐飞,曲天音一听,立即把断臂也收了回来,凝神观望,但始终不见周乐人影,心中不禁大为惊异:“这小子的功力竟练到如此境地,我今日不把他除去,日後必为劲敌。”
诸葛钓笑道:“曲天音,你遇上劲敌了?”
曲天音一听,怒从心起,长剑一挥,金光一闪,一股剑气便直冲向诸葛钓身边,可是,诸葛钓前面忽然升起了一阵气流,阻著剑气的去路,与此同时,他彷佛听见周乐的说话由琴音传了上来:“诸葛邦主,请你先走一步!”
诸葛钓微微一笑,知道周乐将要使出看家本领,便乘机纵身一跃,往山峰下逸了下去。
周乐的琴音骤缓骤急,忽动忽静,动时有如千军万马,百兽齐出,在山峰上纵横驰聘。静时如巨风前夕,暴雨欲来,寸草不动,令人不寒而栗。曲天音冷笑一声,盘膝而坐,运起平生的内力,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紧握剑茎,剑锋朝天,猛力向上一截,天上立即出现一道九丈裂痕,阳光一泻而下,绝世峰上忽然大放光明,整个山头被阳光炙得红彤彤的,奇热无比。
曲天音疯狂大笑:“我的太极大法可以偷天换日,你的琵琶琴音呢?”
说罢暗运内劲,藏於掌心之中,两手提剑向天狂截,天上立时转为乌云满布,不见天日,刹那间雷声大作,卷起漫天风雨。
周乐不知何时已跃到山峰之上,手中弹著琵琶,口中说道:“曲天音,你武功虽高,可是心术不正,你的太极大法已到尽头,待日光重现,雨过天青的时侯,便是你的末期了,你若此时罢手,尚有一线生机!”
曲天音怒火冲天:“胡说!”
这时,周乐的琴音又是一变,竟弹出了一片混沌虚无,空洞沉寂,绝世峰上,只听见雷电交加,风雨横飞的声音。然而,天空中忽地强光一闪,如昼夜交替,大放光芒,风雨立时收住,电光隐没,雷声不再,乌云渐渐散去,日光重现,照遍山上。
此番由光明到黑暗,再由黑暗重现光明,都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第廿九回武林大会(七)琵琶琴音~
石洞那边,欧阳虹一身妖娆,但见她斜睨著一双妙目,向沈亭说道:“你这个女娃子的确生得不错,难怪我们金刀邦主一世英名,也把持不住呢?”
沈亭早已欺身上前,挡在严秀锋的面前,指著欧阳虹骂道:“无耻下流的红发妖女,你想怎样?”
欧阳虹哈哈一笑:“我无耻下流,那么你呢?你刚才脱去人家金刀邦主的衣服,又在他身上乱摸,你不害羞么?”
话未说完,严秀锋早已涨红了脸,又羞又怒,连忙拉著沈亭说道:“沈姑娘,你站在我身後面,我要跟这个妖女拚了。”
欧阳虹挺著一对风骚白玉,玉手轻轻一挥,轻声说道:“严邦主,你果真要跟我拚命么?”
沈亭小咀一撅:“哼,好不要脸!”
欧阳虹怒道:“你这女娃儿还不快滚,拦著他干什么?”
沈亭虽知她厉害,但一张咀巴却绝不留情:“严邦主是铁铮铮的硬汉子,你即使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他也正眼不会瞧你呀!”
欧阳虹听罢,怒不可歇,连忙长臂一振,直卷沈亭面门:“我杀了你这女娃儿後,才跟他寻快活。”
沈亭见那条长臂伸来,大叫一声,惊慌之下,身子向後扑到严秀锋的身上,紧紧的抱著了他。这时,只见青光一闪,欧阳虹厉叫一声,但见她长臂不知何时,竟被人砍了下来,断成几段,跌在那一堆柴火之下,活活地燃烧起来。
原来欧阳虹身体虽不怕刀剑,但最怕烈火,一碰到火焰便无所遁形,当下又见青光一闪,欧阳虹来不及大叫,头颅已被削下,滚跌到火中烧了起来,变成一只血红色的大蜘蛛,状甚恐怖。
严秀锋见欧阳虹已被消灭,才松了一口大气。这时,忽惊觉到沈亭一直抱著自己,不禁全身由下而上升起一股火热,急忙把她轻轻推开,低声说道:“沈姑娘”
沈亭转身见欧阳虹已被烧死,形状可怖,不禁吓得呆了,回头见严秀锋满面通红,一阵热力由他身上直迫过来,想起刚才欧阳虹的说话,饶是一向胆大妄为的沈亭也禁不住飞红了脸,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不是故意,那分明是有心了。”
二人回头一望,但见那人青衣青剑,面如寒玉,目似寒星,满身杀气,严秀锋叫了一声:“司马琛!”
沈亭早已站了起来,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司马琛瞅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跟疆尸讲说话么?”
说罢又瞅了沈亭一眼,才转身离去。
沈亭叫道:“喂”
这时,又有一人进来说道:“女娃儿得罪的人可不少呀!”严秀锋已穿回衣服,站了起来:“诸葛大侠,原来是你!”沈亭问道:“我师父呢?”
诸葛钓微微一笑:“你师父正在绝世峰上与曲天音斗得”话未说完,沈亭早就奔了出去。
周乐在山峰那边盘坐於地,手捧琵琶,朗声说道:“曲天音,现在白昼重现,大放光明,你还不肯罢手么?”
曲天音恃著练成了太极大法,骄横跋扈,如何肯低头认输,刚才周乐的琵琶琴音,已促使他发动真气,此时他双手持剑,剑尖向地,奋力一刺,拚尽一生的精力,一泄而尽,地上立时裂开一条长九丈,阔十尺的大裂缝,周乐一见,琴弦一拨,说道:“曲天音,你的太极真气已泄,元阳已尽,你还待怎样?”
说罢琴音又变,如天崩地裂,哭声震天,到处鬼影憧憧,魍魉齐出,但见曲天音盘坐之处忽然裂开了一条大缝,缝中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把他扯下,他原想同归於尽,如今精力尽泄,不禁长啸一声,沙尘滚滚,人已跌入大缝之中。
这时,周乐的琴声已停了下来,大地又归於沉寂,九毒神龙曲天音最後终於魂归尘土,长埋湮没!
绝世峰上,尸横遍地,血迹斑斑。六门九庄十八派的当家伤亡惨重,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血肉横飞,有的被毒瘴熏得面如黑炭,淹淹一息。只有小部份及时吃了诸葛钓的冷香丸,才能侥幸逃过大难。
周乐从对面山峰跃了过来,看见这幕景象,心下不忍,连忙把尸首一一埋葬在山峰之上,注碑立坟,以为纪念。最後,他在峰顶为至明和尚立了一个坟头,在坟前深深一拜,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忽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周乐,你几时能为我弹奏一曲?”
周乐回头一看,吓然发现司马琛不知何时,已连人带轿来到峰顶,当下淡淡一笑:“司马邦主也想听我弹琵琶么?”
司马琛点头说道:“嗯!”
周乐问道:“那么”
司马琛接口说道:“今年除夕,你到玉剑邦来,我们一起过年,如何?”
周乐呆了一呆:“你...约我一起过年?”
司马琛横了他一眼:“如果你肯来,你就是我玉剑邦第一个客人,到时侯,我会亲自去接你们。”
周乐说道:“还要来接我们?”
司马琛问道:“怎么?”
周乐说道:“你为什么”
司马琛两手交手胸前,说道:“不为什么,你只说一句,来不来?”
周乐摊摊手,说道:“来!”
司马琛望了他一眼,说道:“无忧岭上有一个说剑亭,你们到时可以在那里等我。”
周乐笑道:“好,就是这个决定。”
司马琛说道:“一言为定,除夕之夜,不见不散。”说罢转身正欲登轿,可是,忽然又回转头来,向周乐说道:“你可知道,你的优点是什么?”
周乐楞了一下,问道:“什么?”
司马琛说道:“那就是你的轻松。”
说罢才正式登上了轿,绝尘而去。
周乐绉起眉头,心中一片莫名其妙,这时,山坡上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大头师父”
周乐一听,心中一喜,连忙向山坡下面一望,忽见大雾浓密,湮涛微茫,雾中只听见沈亭的声音由远而近:“师父”
周乐微微一笑,手执琵琶,朝声音那边跃了下去。此时,在周乐的心中,忽然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怀,只觉得眼前这一团迷雾,雾里传来的声音,非常亲切,非常动人!
正是:
寂天寞地风无浪,空山白骨两浮沉,
回头一笑归何处?但见湮涛未见人!
请继续期待《琵琶三弄》续集
~第三十回测字神算~
岭自无忧水自愁,春秋有梦向东流,
名花独钓寒江月,风吹玲儿上玉楼。
三分缘业七分仇,千重障碍万重忧,
唯有长亭能一卧,未到醒时已白头!
丁卯年最後一个黄昏,再过几个时辰便是戊辰年的春节了。无忧岭上已积了厚厚的雪,天上则是乱絮纷飞,
极目苍茫。山岭上有一个长亭,名叫“说剑亭”,长亭四周长满了一株一株的桃花树,花瓣凝冰,通体透明,冷香四溢。
这时,正有一男一女沿山坡踏雪而来,那个男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淡黄布衣,背上一个大琵琶,温文尔雅,和颜悦色。那少女的提著一个大包袱,内穿了一件雪白对襟褂子,腰间束了一条七色彩绫,外面则罩了一件大红斗篷,脚下一对羊皮小靴,柳叶眉下,秋波如画,双颊透红,後脑梳了一个蝴蝶髻,垂下一条拧绳单辫,胸前吊著一个龟贝练,刹是夺目。
那少女忽然停了下来,往地上一坐,说道:“师父,我的肚子又冷又饿,真的走不动了。”
那男子回头向她白了一眼:“这几个月来,叫你苦练跑蹖功,锻练轻功,你只练了一个月便捱不住了;叫你练龟息法,锻练呼吸,你则练了三日便说要去寻死,唉,假如你肯听我的话练足三个月,现在便不需要抵冷捱饿了,都是你一味懒惰。”
那少女小咀一撅:“哼,谁说我懒惰?你教我练的琵琶神功,我不是练得很好吗?”
那男子笑道:“谁说那是琵琶神功?你再不起来,我们便赶不上司马琛那顿团年饭了。”
那少女一听到“团年饭”三个字,精神猛地一振,立即站了起来,跄踉之间,一件赤红红的物事忽从那龟背里跌了出来,沿雪地一直滚了下去,沈亭一边追赶一边囔道:“喂,不要跑呀...”
那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替她捡了回来,看了一眼,见是一颗晶莹通透的红玛瑙,不禁问道:“你怎会有这么一颗红玛瑙?”
少女从他手上夺了过来,捻起衣袖抹了一下,向那男子笑道:“你别管...”
那男子横了少女一眼,不久,二人便来到了“说剑亭”。你道这二人是谁,原来便是周乐和沈亭,他们师徒一行两人,应司马琛之约,特地在除夕之前,来到无忧岭上,与司马琛一起过新年呢!
沈亭一进亭子,便一骨碌地往石凳上躺了下去,不停地喘著气,周乐一见,笑道:“喂,这是石凳,不是石床呀!”
沈亭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现在疲倦得要死呢,管它是凳是床,总之可以睡的地方就是床!”
这时,忽然从亭外传来一阵笑声,只听得一把声音说道:“天是千年被,地是万年床,人生如幻梦,莫贪臭皮囊!哈哈哈!”
周乐回头一看,见一个带竹笠的老汉,立於亭前,老汉身材高大,身穿一件又宽又绉的蓝衣,手持一面青幡,幡上写著四个大字:“难得胡涂”,旁边有一行小字写著:“无字不可测,无象不能相”
沈亭睁眼一看,连忙说道:“又是一个走江湖的术士,为什么我们去到那里,总会遇到这种人?”
周乐白了她一眼:“不得无礼。”
说罢回头向那老汉说道:“劣徒口没遮拦,老先生请勿见怪。”
老汉冷笑一声:“这位小姑娘好像很看不起我们这种人。”
沈亭两手放在颈後,闭上眼睛说道:“你们干相士的,不是能测尽世间上所有的事吗?我心中想些什么,你应该早知道呀,又何必问?”
周乐怕她再说下去,不知还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因此连忙向那老汉说道:“老先生既能测字,在下今天正好约了一位朋友,在此等候,就劳老先生测一个字,如何?”
老汉打量周乐一眼,见他温文有礼,当下冷哼一声:“好吧,老夫也要给人知道,我难得糊涂并非真正糊涂,你要测那一个字?”
周乐走下说剑亭,折了一枝桃花,在雪地上划了一个“马”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