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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部分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关心则乱(晋江封推vip2012-12-03完结,种田)-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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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兰泪眼盈眶,轻抚女孩血肉模糊的伤口,感激的恨不能匍匐在地上磕几个头才好,她哽咽道:“好孩子,团哥儿有你这么个姐姐,实是天大的福分!”

蓉姐儿被嫡母拥在怀中,百感交集,酸楚莫名,就又哭了起来,胖团子不明所以,又不会说整个句子,只能扯着姐姐的衣裳,呜呜哭着反复叫着‘姐姐’。

邵氏在门口扭扭捏捏,想进又不敢进,明兰瞥见,故意不去理她,对着蓉姐儿揩泪笑道:“蓉丫头,老实跟我说,怕不怕?”她指指地上的尸首。

蓉姐儿看看地上,认真想了想,赧然道,“…说实话,不很怕的…”就是气的厉害。

明兰摇头啧啧,拍掌笑道:“果然是你老子的闺女!天生的刚烈勇悍,胆大包天!”

此时天色微微发白,进得内宅的贼人已被肃清,明兰带两个孩子回了嘉禧居,翠微找出顾廷烨的金疮药,明兰亲自替蓉姐儿清洗伤口,伤药包扎。

小桃很顺手的匀走小半罐,偷溜去给石小弟裹伤。

到底是孩子,一夜未睡,惊吓,受伤,痛哭,蓉姐儿累极了,倒在明兰的床上沉沉睡去,旁边是熟睡如猪的小胖子。

明兰站在床边,秉烛静看,嘴角含笑,姐弟俩连摊手摊脚的睡相都一模一样。

话说,如兰也爱睡成大字型,不知这几年文姐夫是如何过来的,有无睡梦中被老婆的大腿压醒——想着,她忽盼望,将来这女孩也能像如兰般,找到一个好归宿。

外头喧闹渐停,明兰已知这关是过了。

过不多时,屠家兄弟使人来报,说那伙贼人本想最后一搏,忽见刘大人派兵前来护卫,贼人立时作鸟兽散了。

明兰疲惫的揪眉心,“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别的放放,先去请几个大夫来,满府要治病的,治伤的;回头再清点物件家什损毁,论功行赏,一件件的,慢慢来。”崔妈妈醒是醒了,脑袋上的肿块不知要不要紧,还有蓉姐儿的手掌,且得好好医治。

郝大成忍不住道:“夫人,您就不问问外头情形如何了么?”

明兰放下手,笑笑道:“刘大人虽会顾念咱们府,但比及对皇上的忠心却又差远了,若是宫里没太平,刘大人能腾出人手来救咱们么?”

郝大成连连苦笑,叹服:“夫人见识实非小的能比。”

“罢了,管它天下大乱呢,眼下我只守着儿女先好好歇一觉!”明兰轻捶脖颈,酸痛不已,“郝管事别撑着了,收拾的差不多就成了,也去歇歇罢。”

郝大成正要离去,忽停脚转身,“夫人,昨夜……”他迟疑了下,“贼子中有个人,不少人瞧着…极像三爷…”

明兰捶肩的手停在半道,惊疑不定的望去。

——顾廷炳?!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意外的话,还有两章正文就结束了。


218 终结章 上

纵有满腹疑问;也抵不过极度疲惫袭来,明兰扎进绵软温暖的被窝,倒头便睡,这回什么梦也没做;团哥儿挨在她怀里小声抽泣;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小脸上还留着泪痕;熟睡中;短小的手指无意识的勾着母亲的袖子。

    母子俩睡的昏天暗地;醒来已是午时三刻;正是菜市口开张吉时。

    团哥儿忽懂事许多,醒后不哭不闹,翠微喂一口他吃一口,只是缠明兰的紧,谁来抱他都是满眼戒备,小手抓牢母亲的衣裳。奈何满府的事等着明兰,她只好哄着小胖子道:“咱们去看姐姐罢,姐姐手痛的很,你去帮姐姐呼呼好不好?”

    小胖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小迟疑了会儿,才乖乖点头,由翠微抱至偏厢蓉姐儿休息处。随即,各路管事忙不迭的上前,照顺序静候廊下,轮流回禀诸般事宜。

    一夜混乱,半宿大火,损失不可谓不大。

    老宅处报销了十之七八,好在祠堂安然无恙,顾氏先祖当初将之建于偏僻阴润处,明兰颇觉有见识;可惜另一边就无此好运,整片山林俱毁。可叹那刚绽出花蕊的红梅,才结出青翠可爱小果的桃林,还有花大银子移来的几排秀丽花树——统统化为焦木。

    搜捡林中时,还发觉几具烧焦的尸首,明兰正心疼那些被无辜烧死的鹿儿鹤儿,没好气的叫人拿破草席裹了,连同门外留下的贼人尸首,一道送往顺天府衙。

    除这两处,澄园余处倒无大损伤——不算葛妈妈在惊慌中烧塌半座灶台的话。

    房屋山林损毁再重,到底是死物,终有修复之日,真正可惜的在后头。

    细细点查后,此夜侯府家丁护卫共伤亡三十二人,其中轻伤十四人,重伤九人,其余的……已入往生道矣。明兰嘘叹不已,吩咐郝大成厚葬亡者,并重重抚恤其妻儿老小及伤者。

    明兰每说一笔,夏荷便提笔往册子里录入,一旁的绿枝算盘打的噼啪响,脸色比明兰还难看——略略估算下来,光抚恤金就要出去上万两!

    待诸管事回禀毕,鱼贯出去,绿枝的面皮已青跟西瓜皮般了,明兰只好安慰她顺带安慰自己:“……你细想想,昨夜若无人拼死抵挡,咱们早做鬼了!如今雨过天晴,喝水不忘掘井人,更不能寒了下头人的心。”

    绿枝勉强点点头。

    话虽如此,可算上来日复建宅邸的经费,这几年明兰认真理家所积攒的银子几乎要去一大半——呀呀个呸的,还真TM的如伯虎兄所言,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明兰捂着胸口心疼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等缓过一口气,眼见日影西斜,外头忽来报,道英国公府使人来传话。

    “昨夜张家并未受贼人进袭?”明兰听了消息,惊疑不定。

    传报的媳妇子站在门边,提声道:“正是。张家昨日一夜太平,是以张夫人也未料到咱府的光景,今早一听说,就赶忙派人来问安。”

    明兰又问:“那国舅府呢?”

    那媳妇子道:“来传话的人说,眼下外头还戒严着,音信不通,个中情形……也说不清。”

    明兰默了许久,她心中存了一夜的那个疑问,已浮起一个愈发清晰的答案。

    此后,她又召了外院几位管事问话,继续理事,屠龙神色疲惫的来禀府内已清理干净,前后门外也再不见贼人踪影,郝大成和廖勇家的已分派仆妇杂役收拾整顿院子房舍云云……足又忙了一个多时辰,明兰方才空下来,想及蓉姐儿,她赶紧起身,叫人扶着去偏厢看望。

    刚要迈出门,却见小桃颠颠的从外头跑回来,口角含蜜,一脸叫人想抽的幸福样;明兰驻足斜眼,拖长调子:“回来啦——?石二公子伤情可好。”

    小桃半傻不呆道:“伤?哦……石头哥只皮肉破了几道口子,屠大爷说不碍事的。”

    明兰阴阳怪气道:“那你怎耽搁到这会儿才回?”主母都睡醒理事毕了,贴身大丫鬟还不见人影。

    小桃难为情道:“石头哥说……他说,昨夜真吓人,血花四溅的,前门后门地上都是死人,他想起来就心头砰砰跳呢,怕的都不敢闭眼睡觉!”

    屋里还在秉笔对账的绿枝听得一阵恶寒,险险一头栽进砚台里去,扶着明兰的夏荷明显晃了晃,咬唇忍耐再三,终忍不住:“这话你也信?”

    小桃愣愣道:“石头哥干嘛骗我?”

    夏荷没算计,自然脱口道:“提刀杀人都不怕,哪会怕做恶梦!他在诓你呢,他喜欢你,想跟你多待会儿!”

    小桃顿时粉面绯红,结实有力的胖胳膊‘轻轻推了’她一把,娇嗔道:“哎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你真讨厌!”又对着明兰含羞道,“夫人,我去帮绿枝了。”然后扭着圆乎乎的身子往屋里去了。

    夏荷被推了个踉跄,差点脑门撞在门框上,明兰好心的扶了她一把,怜悯道:“别和这丫头斗嘴,也别拿石家小子说事,只有你憋气的份儿。”

    那小两口子,一个无知者无畏,一个脸皮至厚无敌,真是天打雷劈的天作之合;明兰又思忖着,不若回头就给石家夫妇去信,待生下腹中胎儿后,便可筹备婚嫁了。

    想及小桃此后要远嫁江淮,明兰不禁心头酸酸的,默默低头走路,没几步便到了偏厢房,听里头隐隐传出孩童的说笑声。

    跨门左向转里,走进里屋,却见蓉姐儿坐躺在床头,床榻里侧是盘着胖腿扒在姐姐身上的团哥儿,外侧是坐在床沿的娴姐儿,窗下小几两旁分坐着邵氏和秋娘,崔妈妈独坐在如意圆桌旁,轻轻吹着一晚黑漆漆的药,额头上尚贴了两枚活淤化血的小小梅花形膏药。

    见明兰进来,众人面色各异。秋娘微笑着起身行礼,谁知邵氏比她起得更快,兔子似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活像又死了一回老公。明兰朝秋娘点点头,看也不看邵氏一眼,径直朝床边走去。

    蓉姐儿原正愁眉苦脸的望向崔妈妈手中的汤药,见了明兰,欣喜道:“母亲,你来了……”说着便要起身。明兰忙上前按住她,柔声道:“起来做什么,赶紧躺着。”又问伤处疼不疼,有否旁的不适,蓉姐儿摇摇头,“吃了大夫的药,都不疼了。”

    明兰心中怜惜,心想待药性过去,定然疼的更厉害。她拂开女孩浓密的额发来瞧,只见额后两三寸处,一块糊满了墨绿色刺鼻药膏的头皮,犹隐见几分渗人的血赤糊拉,她叹道:“亏得你生了这么一把好头发,若换了头发少的,怎么遮得住伤处。唉,伤得这样,少说半年不好带金珠的钗环,沉甸甸的坠得头皮疼。”

    蓉姐儿摸摸自己脑袋,大大咧咧道:“娴妹妹说了,反正我梳坠马髻也不好看,以后索性都梳正髻好了;前头母亲不是刚给我一盒子新鲜的纱堆宫花,不妨事的。”她的脸蛋偏英气端正,每每梳那种柔美爱娇的鬟髻,都是各种别扭。

    话题说到娴姐儿,却见她一改往日明快慧黠,自明兰进来,始终低着头,听了这话方才微微抬头,小心的瞥了眼明兰。

    明兰伸手轻抚女孩的脸蛋,温和道:“你俩就跟亲姐妹一般无二,有你在蓉姐儿身边开解着,我就放心了。”

    娴姐儿目中含泪,稚嫩的面孔带着早熟的羞愧,轻轻点头。一旁的邵氏张嘴欲言,对上明兰望来的冷淡眼神,立刻哑了,她有心想说些歉意的话,当着满屋人的面却不好启齿。

    明兰转回头去,拾起蓉姐儿缠满纱布的左掌细细端详;事后她曾检视那贼人的匕首,端是锋光锐利,幸亏女孩性子刚烈,倔强急怒之下索性死死握住刀刃,那当口倘若松了一松,锋刃滑动之下,怕是整只手掌就要对开了。

    饶是如此,依旧是刀刃入骨,皮肉绽裂,直看得明兰心惊肉跳,照大夫的说法,以后就算创口痊愈了,手掌怕也不如以前灵活了。

    “待过几日戒严解了,我就给你们先生去信,唉,好在伤的是左手,写字什么的倒是不碍,可刺绣…可怎么好…”大幅绣品撑在方框立架上,需一手上针一手下针,两手翻飞引线,“说不得,洪大娘的功课是没法做了……”

    蓉姐儿一喜,脱口道:“真的?我不用再与洪大娘学了?哎哟……”未等说完,被铺下头就被一根手指戳了下,见娴姐儿用力得看了自己一眼,蓉姐儿心领神会,立刻低头,语气虚弱道:“辜负了大娘的悉心教导,女儿很是过意不去。”

    明兰本是满心愁绪,见此情形也不禁扑哧出来。

    表情转换扭曲,语气折入生硬,加之配合失调,与自己当年那行云流水般的演技是差远了。想当年她们姊妹斗法之时,便是居末的如兰也远胜这小姐俩,更别说戏骨级别的墨兰和自己了。果然有竞争才有进步么?

    两个女孩见明兰笑话,双双低下脑袋,满是赧然懊丧,明兰笑着拍拍女孩们的小脸蛋:“嗯,这么着就好多了,有些像样了,回头就做这般形容给你们先生瞧。”

    这话一说,全屋子都笑了起来,崔妈妈停下凉药的羹匙,摇头莞尔,娴姐儿乐倒在蓉姐儿肩头,小姐俩捂着嘴悄声说笑,秋娘上前两步,凑趣道:“还是夫人知道,读书看帐什么的,全难不倒咱们大姑娘,只那针头线脑的恼人!”

    明兰微笑道:“女红本为怡情养性,端显妇德工品而来,我们这样人家的闺女,也不见得非练成精不可,不然,叫那绣娘做什么去。”这话说的自有一番老成持重的味道,她心中颇是自得,想了想,添上一句,“刺绣什么的就算了,不过寻常缝补总得会些。”又转头与秋娘道,“你辛苦些,细细教与姐儿才是。”

    蓉姐儿连忙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一般,娴姐儿捂着嘴,拿手指去刮她的脸蛋偷笑,秋娘也忙表态道:“夫人放心,这原就是我的本分。”这话其实不妥,妾侍的本分应是伺候男人和大妇才是,然而时至今日,她已很自觉的往老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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