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狐(腹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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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思拧着眉,看着张指的地方,想了又想,还是摇头。
井小心的护着手里的莲花灯,瞥了一眼茗思手里的灯谜,不屑道:“那是错别字!”
茗思恍然,立刻抬头向着老板报出了谜底。
齐予跟在轸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主仆们,再三摇头。轸回过头去,看向一边的老者,会心一笑。
“齐大夫,少主的身子是不是好了许多?”轸一边留意着茗思和张的动向,一边开口问身边的人。
“镇日操劳,好得起来才怪。”齐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被挤着往前走了几步。
“可是,看着这样的少主,大家都会觉得很安心。”轸回过头,扯住快要被人群挤散的老人,笑道,“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无论背负着多重的压力,都愿意这样轻松的笑闹。”
齐予点了点头,暗自沉思——也许,柳茗思也该找个人帮着她分担些,才不至于如此劳累吧。
“井!”柳茗思一把扯住身边人的臂,兴奋的指着立在河边放水灯的女子,叫道,“我的莲花灯呢?快给我!”
“姑娘?”青衫布衣的瘦高男子,疑惑的看着抓住自己衣袖不放的少女,低声道,“你认错人了吧?”
闻言,茗思瞬间一僵,慢慢的转过头去看,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已没有井和张的身影。
“姑娘?”男子借着周围明亮的灯火,终于看清楚抓着自己的少女,原本不耐的烦躁情绪顷刻消失一空。“你是不是与家人走散了?”
柳茗思苦恼的低下头,垂下扯着他衣袖的手,喃喃自语道:“走散前,也该把莲花灯先给我嘛。”
瘦高的男子抬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的伸出臂,将娇小的茗思护在身后以躲避人群的推挤。
“姑娘,你说什么?”男子回过头,看着身后柔美得近乎于诱人心神的少女,眸中豁然闪过一抹贪念。
柳茗思抬了头看着有意要保护她的男子。明明是一张背着光的脸孔,茗思根本无法看清那张脸上暗藏着的表情,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姑娘小心!”男子瞄到茗思身后的河堤,快速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茗思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偏开身甩开他的手,再次向后退开了几步。
瘦高的男子愣了一下,慢慢举起手伸到眼前。指腹上还残留着来自于少女肌肤上的柔滑触感,那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
“姑娘,你。”男子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立在橙色灯火里的少女,喉头自然的上下滑动咽下了一口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柳茗思有些厌恶的挥开男子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往自己走近了几步。
“你,是酉城人吗?”也许是发现柳茗思不过孤身一人,男子竟然胆大到伸出手去抚上她的面颊。
茗思皱紧了眉,挥开抚在脸上的手臂,抬脚再次往后退开。
男子忍不住伸了手再次向前探去,却没有注意到临近身后的一波人潮。不知是谁,大力的推搡了他一把,竟让他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
已经察觉到自己立在堤岸边缘的茗思,正要移开脚步往旁走,却不防朝自己冲来的男子抬手一推。
力的惯性,让柳茗思连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向后倒着,摔进了河里。
在凉冷的河水包裹住茗思肌肤的那一瞬,她疼得连呼吸都忘记。肌肤上所有微小的毛孔,正经历着冰针刺骨的痛楚。让茗思完全失去游水的力气。
司徒东翎扬着眉,看着岸上喧闹喊叫的人群,朝子潼看了一眼,后者已经会意的命令手下入水救人。
东翎抬手端起凉茶饮了一口,望着漾开一波波弧形水纹的河面,脑中忽然浮起一声无奈的轻叹:
——我的心脉已被毒气腐蚀,怕是来日不多了——
船尾有人将船撑起靠近了那处有人落水的岸边,东翎微微仰了头,看着骚动不已的人群。忽然,自那些嘈杂的声音里清晰的听见一声厉喝:
“少主!”
子潼惊讶的看着司徒东翎猛然跳起的身影,顺着他的目光向岸上看去。
人头攒动间,几张熟悉的少年面孔落入眼帘,引得子潼浑身一颤。他慢慢移开视线望向漂浮着几盏花灯的河面,不敢置信的低喃:“不会……那么……那么巧……”
忽闻“扑——通——”一声,待到子潼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家主子原本站立的地方已再无人影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终于见面了,以后不分开了吧,看这两只磨来磨去,我也心烦的。
二惊
五十六 二惊
意外的落水,让柳茗思有些慌乱。呼吸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流夺去,眼皮承受着水压根本无法睁开观察周围。
茗思感觉到来自皮肤上的刺痛感,心肺胸腔处都似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挣扎着伸展开四肢,尝试在水里划动,却徒劳的发现自身这点力气,根本不足够让她游出水面。
忽然从底部升出一股力量,托住了缓缓下沉的她。
柳茗思有些心安的伸出手去探寻,手指穿过水流碰触 到那个仅一臂之遥的胸膛,茗思想借着对方的力浮出水面去。
然而,她搭在对方胸上的手却被猛然拉住,连同茗思被托住的身体也被对方猛力往下拉。
茗思这时才开始真正的惊慌,她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奈何却敌不过对方强有力的臂膀。
在深渊的运河底部,柳茗思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对方只要伸出一双臂,紧紧拥住她,便成功限制了她所有动作。
来自于肺部的闷疼,让柳茗思再怎么咬紧牙关也不得不出于本能地要张口呼吸。
一张湿濡的唇带着珍贵的空气,慢慢贴了上来。
对方渡过来的不只是茗思渴望的空气,还有缠绵致极的舌吻。
柳茗思惊得猛然张开眼睛,在河水刺痛了她眼睛的一刹,司徒东翎的脸那么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
忽然,溺水的恐惧,和心慌带来的忙乱都远离茗思而去。
尽管她全身流窜着难忍的刺痛,尽管空气的稀缺让她体验到生命力的流失。
可是,在发现自己待在东翎怀里的那一瞬开始,茗思的心便悄然落定。
她是那么笃定,面前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一个人精神上的放松,会连带在肢体上显现出来。
司徒东翎明显感觉到抱在怀里的身体不再挣扎,甚至慢慢依附了过来,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然而,怀里的少女很快让东翎忆起他一年来经历的伤痛与孤寂,少年柔软的心转瞬变得冷硬无比。
司徒东翎潜伏在水底,悄然带着柳茗思靠近了自己的游船。
岸上的灯火打在游船的一侧,很自然的让游船的另一侧水面陷入黯得无人能看清的阴影里。
东翎便是在这一片黑暗的水域里,抱着柳茗思浮出了水面。
子潼是最先过来帮忙的人。一双湿漉漉的少年少女,在晚风里颤抖着身体,彼此相望。
那种无言的沉默对视让子潼有些头皮发麻,加上二人所站的位置暗黑无光,更显得他们周围的气场阴森骇人。
“柳小姐是不能受凉的吧?”子潼看着自家主子在冷风里哆嗦,有些不忍,快速抓了披风盖在柳茗思的肩头转身面对东翎道: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开副方子?”
司徒东翎微点了一下头,伸手便将柳茗思拉进怀里。凭着自己的那几分蛮力,将她塞进了船舱里。
河岸那边,井和轸还在水里搜寻主子的身影。张高举着明灯期望可以照耀到河面上柳茗思的踪迹。
东翎的游船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划开水面,远离而去。
司徒东翎站在层层纱缦的后面,看着身边的侍女兜转在周围忙碌。换好了干爽的衣衫,他招了招手,便有人端来热茶。
任凭柳茗思如何怒目相视,司徒东翎依旧稳稳的坐在了她对面。
“姑娘,请更衣。”尽职的侍女捧着柔软的衣物跟在茗思身旁,似乎压根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坐在这里有多么不合时宜。
“出去!”柳茗思冷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却依然抓紧了湿淋淋的衣服领口不肯妥协。
东翎挑了挑眉,状似悠闲地端起了杯子饮茶,摆明了不会乖乖退让。
柳茗思没有想过两人还能再有见面的一天,如今这样带着挑衅的尴尬阵仗,着实让她恨得牙痒痒。
“你离开得太久了。”司徒东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看着眼前犹如困兽的茗思,他脸上的笑微微冷了几分。
“久到我已经忘记该怎样体贴一个女人了!”东翎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少有的邪肆光辉,未待茗思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侍女也加入了助她换衣的行列中去。
柳茗思颤抖着身子推开扯下她外衣的侍女,阴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向来做惯了粗活的侍女力气自然比她这样的病号大上许多,更何况主子还在后面看着,侍女们做事更是卖力。
茗思的挣扎太微弱,侍女们围在她身边,几个来回便已经脱下她身上湿冷的衣物。
司徒东翎微微眯了眼,柳茗思正背对着他。
一大片光滑雪白的肌肤,在灯火的照耀下透着晶莹的色泽,仿佛一块上品的玉般,引诱人伸手触碰。
侍女们忙碌地擦干茗思身上的水迹,在动作迅速地为她一件件穿戴整齐。
船上本是没有女人衣服的,柳茗思穿的自是司徒东翎的长衫。
袖子和衣摆都被心灵手巧的侍女卷起以针线固定了,腰间的衣带多绕几圈系好,也能让柳茗思看起来别有风情。
只是这风情未免太过诱人了。
司徒东翎细细品着杯里的茶,他并无意要窥探柳茗思的身体。只不过是想令她明白自己的落难处境罢了。
不能再让她掌控全局,不能再让她扰乱了心志,不能再让她寻机遁走了。
柳茗思抓着宽大的领口,挡住衣衫罩不住的春光,慢慢走到司徒东翎的旁边坐下。
她也不等东翎开口,自顾自吩咐侍女端来笔墨。再单手执笔快速写下一串烂熟于心的药名递到东翎面前。
司徒东翎歪着头看了看那一纸药方,再抬眼看了看冷着脸的柳茗思,忽然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东翎的目光缓缓滑过茗思柔美的眉眼,落在她淡粉色的唇上。
柳茗思掀了掀唇,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戴惯了的面具,在司徒东翎面前突然崩裂了。
因为她实在忘记不了刚才赤身裸体在他面前的困窘与无助。她已经无法确信司徒东翎是否会放过自己了。
东翎挥了挥手,侍女们乖巧的退下,连带的还关上了船舱的门。
“江南没有你待过的痕迹,齐王顺带揪出了一个卧底。柳成了水国的太子,轩楼成为他最坚硬的后台。”东翎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踱开。
“你的来历成了迷,但是有莫尚尘在,朝廷决计不会为你大费周章。”东翎转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柳茗思,“你所下的每一步棋,都精妙的保护了你自己。”
茗思放下手里的药方,伸手揉了揉紧绷的额际,面色里有掩不住的疲乏,“你想要什么?”
司徒东翎立在茗思脚尖前,缓缓俯下身去,用双臂撑在了她的两侧,将她困在怀里。
“我用了近一半的家产去换你的消息,你说我能要什么?”东翎逼视着茗思澄澈的眼眸,笑得有些阴冷,“你又能给我什么?”
“多少银两?”茗思气愤的瞪大了眼睛,想也没想便伸出双手去推他, “连同你想要赚取的那些,我通通赔给你!”
东翎眯了一下眼,顺势后退,站直了身体。
“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再纠缠,叫我赔金山银山都行!”柳茗思跟着站立起来,仰头瞪着司徒东翎,“认识你是我唯一走错的棋!”
柳茗思知道现下不是挑衅司徒东翎的好时机,然而在她听到东翎将二人之间的牵系归于银货两讫的交易时,心头的怒火来得比任何时候都猛烈。
茗思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失去理智,开始依赖感情来判断是非。
这种错误,导致她完全忽略身上的衣衫有多么宽大的领口,在她不经意的动作间,已有一边滑下肩头。
司徒东翎后退了一步,看着站在荧荧烛光里的柔媚少女,用眸光细细描绘她的五官。
原先圆溜溜的大眼,似乎拉长了存许,逐渐显露出比凤目更妖娆的桃花眼来。
浅淡的弯眉也密集了不少,勾勒出纯真的气息。
记忆中苍白的唇,已经有了带红的粉色光泽。连他已经熟悉了的清香都被另一股独特的味道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