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狐(腹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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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俊秀气质温雅的少年,淡淡的诉说,沉稳的试探,
“我只遣了一名马夫随你们同行,且,你还在宫里挨了耳光。那日,明明机会难得,你为什么不逃呢?”
柳茗思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少年,轻轻嗤笑了一声,拖着懒音软声说话:
“我不逃,三皇子反倒不放心了么——”
抬了眸细细打量司徒东翎的侧脸,茗思的眼里多了一丝冷嘲,“也是——在那种情况下,作为一个对自由有渴望的人,若是不逃,确实说不过去。”
微微眯了眼,看着淡漠的少年,茗思弯起唇,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就是担心我是你哪个对头派来的卧底么?”
少女明亮的凤眸闪过一道阴郁的光,向来软糯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可是三皇子却忘记了,用这样的机会来试探我,最后所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令妹的再次走失!虽然——”
茗思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雕花栏柱,脸上泛过一丝萎靡的惆怅,
“我知道你有办法再把她找回来,甚至猜想你可能已对此做了防护。可是,我无法就那样丢下她不管。”
司徒东翎自星眼眸里滑过一道讶然,默默转了头将视线投在柳茗思身上,
“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询问,眉头也跟着轻轻皱了一下。
“你知道一个孩子独自面对陌生的人群时,有多么害怕吗?”茗思慢慢垂低了头,说话的声音逐渐低沉,
“因为时刻活在亲人的保护伞下,已经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人陪护的孩子。突然有一天,独自站在她所不熟悉的路口,面对蜂拥而至的陌生人群。
那些人,一个个脸色漠然的走过她身边,完全漠视她无助的哭喊声,甚至因着她挡在路中间还会大力地推搡她……”
茗思的眼前再次出现那些黑白色的记忆,隐匿得太过久远的伤痛再次爆发,让她的心酸涩得厉害,
“那种既慌乱又哀伤,甚至孤寂到绝望的感觉,会成为一个孩子终生的噩梦……”
深吸了一口气,茗思缓缓抬起了头,直视东翎道:
“我不希望东琴陷入那样的境地。何况——要离开这里,有很多种办法,我根本不屑捡这样一个便宜。”
司徒东翎在茗思的眼眸里看见了一道幽暗的光芒,活似一头被扯裂了伤口的小兽,除了压抑疼痛保持淡定的样貌以外,竟是再也没有自我愈合的能力。
“思思。”缓缓伸出手去稳稳地按住她纤薄的肩膀,东翎的脸上渐渐露出含着丝丝暖意的神情,“你已是被这样的噩梦困扰了多年吧。”
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微微一颤,东翎知道自己已是踩到了茗思的痛处。
“事隔多年,为什么还要伤心呢?”用力固定住眼前人的肩膀,东翎并不觉得安抚她能对她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那个人,在抛弃了你的同时,便不再是你的亲人了。如果,对方都已经对你了无牵挂任你自生自灭去。你又何必抱着他留给你的伤不肯遗忘?”
柳茗思略有些慌乱的垂下头,避开他的温柔目光,脑子里立即充满曾经困扰了她大半生的记忆片段。
茗思几乎还未来得及溺毙在那一片叫她绝望的画面里,东翎便已伸出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伤害了你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会了解你的痛苦。反倒是你,真的要将自己关在那个孤寂的牢笼里一辈子也不肯脱身么?”
茗思抿了一下唇,知道眼前的司徒东翎在刻意扯她的旧伤疤。前世被母亲遗弃成为孤儿的记忆,始终困扰着她。
因为不曾诉说,所以也无人了解她的心口有那样一道伤。
一道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也无法自愈的伤口,却被眼前的少年看穿……茗思看着近在眼前的东翎,心中微微有了一丝异样。
司徒东翎缓缓垂低了头,寒风四起,吹落了他额前的碎发,丝丝缕缕搭在眼睫之上。
不再明晰严厉的星眸里透着温柔的微光,使得那张俊秀的面孔泛出几分教人着迷的光彩来。“思思——”靠近了捧在手中的精致小脸,东翎几乎是在轻声诱哄她,
“忘了吧,那些不值得你去关注的人和事,那道经久未愈的伤……你只有学会遗忘,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啊。”
柳茗思怔怔的凝视着近在眼睫的俊美面孔,忽而凄然一笑,“这个道理,我懂。”
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茗思的脸上滑过一抹无奈,“可是,即便是在心底将这个人判了死刑,不也是要因着她是至亲的缘故而伤心的么?”
抬了臂,伸指抚上附在两颊的手上,茗思用了些力气将东翎的手掌拉下。“遗忘,不过是另一种稍显从容的逃避方式罢了,于我,没有多大用处。”
司徒东翎低垂了视线,扫过茗思抓着他手掌的指,再抬眸的时候,便消匿了眸色中的温柔。
“是么——”稍稍退离开,转过身眯了眼看向沿廊外的青松,东翎忽然自冰冷的空气里闻见一丝淡淡的馨香。
“无论如何,”不知何时走到东翎身前的茗思,弯着唇角笑得甜美,“奴婢谢过三皇子的关心。”
司徒东翎忽然自心底升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情绪,仿佛有一口气被堵在胸口出不来,莫名的憋闷着。
眼看着茗思又恢复了原先散漫悠闲的模样,东翎逐渐有了一种无力感,他开始明了面带笑容的少女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一个她走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的封闭世界。
这样的认知,如同一根纤细而坚韧的弦,缠绕住了他的心,只要微微一收缩便能勒得他生疼。只是目前,这根弦还没有机会缩紧,东翎便失去了知晓心间已受束缚的机会。
深夜。
柳茗思伸长了手臂捞过厚厚的毛毯盖在膝上,顺手按了一下腰间微微鼓起的荷包,认命地继续查看司徒东翎扔给她的本金预算册本。
右手提着的笔,不时在一些数据后加上批注以供参考,茗思只觉得身子越发的寒冷了。
书房的门,开了合,是子潼与司徒东翎离去的脚步声。柳茗思抬了抬眼皮,知道他们是遇上棘手的事,否则子潼脸上不会有那样凝重的表情。
捧着册本缓缓仰躺下,柳茗思撇了撇唇角,十分不屑管他们的闲事……
左右不过是些兄弟之间明争暗斗的伎俩,依着司徒东翎那样的心性,别人就算得了便宜,以后也要还回来的……真无趣……
自昨日开始便酸软的腰,今夜似乎愈加沉重。柳茗思只当是久坐的缘故,躺在椅上也不十分上心。
渐渐地,小腹有了坠坠的疼痛感,虽仍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却也让茗思不堪其扰的皱起了眉。
瞪着册本上的墨色字体,茗思细细回忆今天所进的膳食……似乎并没有什么生冷的东西入口……
小腹内忽然一阵绞痛,惹得茗思闷哼一声,直接丢开了手里的东西按住肚皮。
糟了……茗思窝在躺椅里,微微蜷缩起身体……不会是寒毒发作了吧……
腰上的酸痛还在叫嚣着抗议她的超负荷工作,一阵阵绞痛不已的小腹直接要了茗思的命……
最怕受疼挨苦的柳茗思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痛意味着什么。只一味埋头按着肚子缩在躺椅里隐忍。
不过片刻,她的额上已是冷汗淋漓,向来缺乏血色的小脸上,已是苍白得发了青。
“呃——”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柳茗思忽然感觉到腿间一热,似有液体淌出。
半睁着迷茫的大眼,瞪着紧闭的门,茗思愣了一下,忽而咬住了唇瓣儿。
伸手摸了摸裤子,指上感觉到明显的湿意,柳茗思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低咒道:“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来自于小腹的疼痛愈加明显,甚至连双腿都开始有了发软打颤的迹象。
柳茗思微微侧身,低头看向身下沾染了血迹的软塌,青白的脸上立即泛起一道潮红。
“天——”伸手抚上额,无力的呻吟出声,茗思除了倍感疼痛以外,还多了几分极为尴尬的情绪。
就在躺椅上的茗思颤巍巍的捂着肚子,慢慢自椅子上起身准备抱着染了污渍的软塌毛毯溜之大吉的时候,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思思?”东翎皱着眉踏进房内,顺手关上身后的门阻隔室外的冷风入侵,“你怎么了?”
缓缓迈步往屋里走去的司徒东翎,仔细端详着柳茗思青白的面孔,自那双漂亮的凤眸里看见一丝隐忍。
“呃!我没事,呵呵!”茗思逼着自己站直了身子,挺好了腰,咧开嘴角企图对眼前的人打哈哈,“那个……我先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茗思再也顾不得销毁“罪证”,只求在东翎什么也没发现前,率先逃离。
司徒东翎将站在跟前明显满额虚汗的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狐疑的扬了扬眉,
“去吧。”他往前踏出一步,看着柳茗思如获大赦一般地大步向门口跨去。
再转了视线无意识的扫视了四周一圈。
蓦然,鹅黄色的软塌上,一滩深色的血红让东翎的脸色冷了下来。
“沈思思!”俊美的少年快速旋身,迈步,长臂一伸便将逃到门口的柳茗思抓回。
“你受伤了。”司徒东翎的脸色冷冷的,茗思几乎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只有那一双闪烁着精光的星眸,稍稍透露出几分不易教人察觉的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居然爬起来发文,我想我是太勤奋鸟!上班去!
羞涩
十六
明亮的烛火,照亮了眼前人的面孔。柳茗思第一次发现站在身前的司徒东翎竟比她高出一个头,而且五官已经周正到可以称之为英俊的地步。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个大叔或者老头,柳茗思的尴尬会少些。如果,此刻拉着她揽住她腰身的人,长相普通,气质三流,茗思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了解什么叫“窘迫”。
偏偏,现在抓着她的手腕,为了阻止她离开而搂紧了她的司徒东翎,是个温雅俊秀的少年。且正端着那样一张清冷的脸审视着她的面庞,柳茗思根本张不开口为那软塌上的血迹做解释。
小腹再次绞痛,尴尬得不敢迎视东翎的少女弯了弯腰,硬是咽下了滑到嘴边的呻吟,伸手扶上东翎的臂以立住稍嫌不稳的脚跟。
司徒东翎微微眯了眼,审视整个书房,在发觉并无任何异样后,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揽近胸前的少女。“伤在哪里?”看出柳茗思明显想忍着痛不说,东翎在心底悄然升起一股怒气。
白日里,那股无法涉足她的世界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东翎暗自咬了咬牙,垂落的视线在扫到地上沾染了血迹的毛毯后瞬间变得灼热。“到底伤在哪里?”陡然升高了的音调,带着一丝焦急和忧虑,偏偏柳茗思仍旧陷在窘迫尴尬的情绪里没能察觉。
皱着眉巡视四周,司徒东翎低头看着茗思泛青的面孔,开始暗自揣测……房内没有利刃的器具,不像是被割伤或刺到……躺椅旁的火炉,即使撞到,也该是红肿起泡,不大可能留下血迹……瓷器之类的东西,都完好无损,不像是摔跤得来的伤口……
柳茗思十分辛苦地忍着自腹间传来的阵阵疼痛,酸软的双腿已渐渐无力支撑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忽然感觉到腿间又有一股热流奔腾而出,茗思立即慌乱的推开司徒东翎踉跄着往后退开两步,“我没事!”鼓足了力气叫嚣完,茗思掉头就跑。
怎奈司徒东翎手长脚长,只需跨出一步,便又将她捞回怀里。这次,东翎很干脆的伸出双臂将茗思禁锢在了怀里,微微倾低了下巴,仔细打量她的眼瞳。“思思,究竟哪里疼?”放缓了语速,柔声轻哄,东翎突然有些心疼她那一脸隐忍的表情。
柳茗思瞪着东翎的衣襟,眨眼再眨眼,终是无奈的低叹一声,懒懒的靠近了他的怀里。“我……”将脸闷在他胸膛里小小声的说了几个字,茗思的脸转瞬涨红,就连耳根子也染上了一层淡粉色泽。
司徒东翎在脑子里将刚才听见的声音再重复了一遍,俊秀的白皙面孔上也跟着浮起了几许可疑的红晕。“很疼吗?”镇定的抬手轻拍茗思的脊背,东翎的眼眸里却闪过一抹局促,“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不要!”柳茗思一下子惊跳起来,仰起面孔,眼角含着泪光喊道,“这种事,让外人知道多丢人!”东翎低了头看着眼前赢弱的茗思,轻声质疑:“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柳茗思一怔,很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