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狐(腹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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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问出口,茗思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司徒东翎的笑脸上,来回巡视。
只见坐在书案边的少年,微微挑了一下眉,沉声道:“你会提这样无望的要求么?”茗思暗暗咬紧了牙,慎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东翎摇着头笑,脸上有了一丝了悟,“所以,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邀功的必要,是吧?”
他抬眸望向近前柔媚的少女,缓声道,“因为,你清楚我不会给你最想要的。”
茗思耸了耸肩,任心头被失落感淹没,脸上依旧绽放开浅浅的笑容。“三皇子不也说了思思已是失去这样的机会了么?现在探讨这些个有什么意义?”
茗思的声音很淡然,几乎教人察觉不出其中所含的几分嘲讽。司徒东翎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改而凝视书案上摆放的各类帐册。
半饷,茗思才听见他轻柔的嗓音。“思思,既然你是出不去的,不如留在西院帮我吧。”
柳茗思的眉皱了再皱,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另一股凝重的神色所取代。
放任视线在摆满书册的案几上徘徊,茗思略略沉思片刻,便开了口:
“是为了丝绸铺子的事么?”在那次彻夜交谈里,她所列出的创业步骤只是些理论上行得通的办法。
因为本身也没有实际操作过这样的产业,茗思根本无法预计在初期创业的过程中会遇到怎样的问题。
现在看来,司徒东翎该是按着她的建议开始一步步行动了……只不过……
“有很多事,不若纸上列的那般简单顺畅。”
东翎的眸色稍稍黯了一下,随手拣起手边的册子翻开递到茗思眼前,“这些都是阻力。”
柳茗思并没有伸手去接送到手边的册子,微微昂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东翎,“严格算起来,我并不是你的家奴,于你也没有什么恩情纠葛。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茗思的眼神逐渐犀利,声调却依然保持着柔和,只是较之平时少了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谦卑。
司徒东翎面对这样的拒绝,并不意外。
他微微向茗思的方向倾过身去,掌上多施了几分力,便成功的将手中的册子塞进了茗思的怀里。
“你忘了我是主子么?”东翎露出温雅的笑容,在星眸里快速滑过一道精光,“开出你的条件吧。”
茗思抿了抿唇,并不十分相信眼前的人,眸色微转,便要将心里最渴望的说出来。
“思思——”东翎微微向后仰,半闭了眼眸悠然道,
“那些明知是奢望的要求,便不要提了。你该是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并不允许你任意妄为吧。”
柳茗思轻哼了一声,握紧手里的书册,弯唇微笑:“既然如此,思思倒也没什么特别要求了,只是希望——”
故意顿了一下,等着东翎张了眼来看向她,才继续道,“自今日起,思思的吃穿用度都比照着三皇子的来。且,按月支付俸银,按时辰计算额外付出的劳务工钱。”
茗思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完全显现不出其市侩的本性,“如若遇上需要通宵达旦完成的工作,现付纹银一两。
逢年过节没有假期的话,按照三两纹银一天计算工钱,也是要现给。”
东翎看着眼前的少女,笑出了声……这小钱串子……倒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呵呵!一切如你所愿。”
莫名的,他开始喜欢看眼前的人为着银两斤斤计较的样子。
这种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偶现慧黠光彩的神情不仅让东翎觉得有趣,更让他放下心来……
横竖是个喜好安逸贪图享乐的人……容易掌握些……
五日后,上午。
抱着热乎乎的暖手袋,柳茗思无比惬意地窝在躺椅里眯着眼翻看手里的书册。
燃着碳块的小火炉就在她的近旁,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量,给予她无限温暖。
在她的身侧不远处,司徒东翎正坐在书桌前提笔书写着什么,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丝毫让人想象不出此刻的他正为琐事困扰而纠结。
缓缓写下最后一个字,东翎轻轻自胸腔内呼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抬了头,正准备唤子潼进来,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茗思的身上。
面容俊秀的少年,微微掀了掀眉,看着卧在躺椅上蹭绒毛软垫的茗思那一副慵懒柔媚的模样,心里居然又有了那种柔软的绵意。
轻皱了一下眉头,东翎移开了视线,昂起下巴朗声唤道:“子潼——”
茗思略略抬了眸扫了门口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拉回来对付眼前的册本。
东翎抿了抿唇,对于茗思如此正大光明无视他的态度略有些不悦,正欲开口使唤她却被推门而入的子潼打断了。
“三皇子!”子潼恭敬的弯腰行礼,快步上前送上手里的信笺,“昨夜送到的,许是影子的信。”
东翎的指头在案边敲了敲,随手便拈起刚写过字的宣纸递出去,“现在派人把这个送过去,让影子按纸上所写的行事。”
子潼垂臂将手里的信笺放在书案上,再抬手的时候已经接了东翎递出的纸张折好藏于衣袖之内。
茗思抬手捂住唇,无声的打了个呵欠,一双美丽的凤眸正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书案边的主仆二人。
“三皇子,城里的铺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子潼,只说了几个字便闭上了嘴巴,只是睁着眼给予东翎无声的暗示。
柳茗思看着那道逐渐隐没了声音的背影,扬了扬眉,伸手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抬脚下地。
“你们聊,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茗思下了地站稳身子,再抬头的时候便迎上了司徒东翎略显冷冽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扯开唇角朝着东翎微笑,她信手拈来一个不着边际的借口丢出去。
未等东翎有何表示,茗思已率先走出了书房。
这只小狐狸……司徒东翎收回了目光,暗自在心头笑骂……如此急着规避……是怕被拉进来后再难以脱身么……
“子潼,影子那边,出事了么?”缓缓的扫视了一眼案上的信笺,司徒东翎的语气虽淡然,面色里却透出了一丝疑虑。
“陈家那边,似是不愿改变现有的经营模式,对影子的行动有了歧义。”
子潼略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主子,沉声道,“钱庄那边的银两输送也被陈家暗地里拦截下来了。”
司徒东翎微微倾身靠向书案边,支起手肘扶住了下巴,星眸中寒光点点。
“前些年,陈家的翅膀硬朗,单飞还有些可能。现如今,家业在暗里已逐渐衰败了去,竟是有胆子造反了么?”
子潼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司徒东翎轻嗤了一声,温声道:“陈家的老爷子是个忠心的人,只是那在官场上趟了浑水的陈苛……怕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硬要干些傻事呵!”
抬了指习惯性的在木制的案面上轻敲,东翎的脸上缓缓滑过一道狠戾之色,“让影子先去陈家同老爷子搭上话,等查明了暗中捣鬼的人,再出手解决。”
“是。”恭敬的出声应承下主子的交代,子潼的目光在屋内兜了一圈后,又回到司徒东翎身上。
“沈思思的背景和来历依旧没有头绪,三皇子真要用她么?”东翎垂了眸,看着摆放在手边的册本,伸了手随意翻开,里面竟是布满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
“子潼,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么?”东翎的指一点一点摸索上书页上的墨迹,喃声低语,“她根本不屑于搀和到我们中间来呵……”
西院沿廊。
柳茗思捧着暖手水袋坐在沿廊边的扶栏上,晃着右脚。
入了冬的天气里,阳光便格外珍贵起来。
微微闭了眼仰面承接温暖的日晒,柳茗思的脸上自带了一股慵懒的媚意。寒凉的空气悄然侵入她的鼻息,不过片刻已是将那尖翘鼻头冻得通红。
微微坐直了身子,伸出一手揉了揉鼻子,柳茗思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院门的方向……
还要多久……才可以……取得他的信任……走出这片院墙呢……小尹和尚尘若是久寻她未果……
柳茗思忽然自扶栏上跃起跳到了地面上,向来懒散随意的神情里微微透露出几分慌乱。
抬了脚往前走出几步后,她又猛然顿住脚步,捏着暖手袋的指不自觉地加大力道。
脑海里一些晦涩不堪的记忆慢慢侵袭而来——声色具厉的君王,面目凄然的女后,还有哀鸿遍野的荒城……
“若是此去不成事,你便要回来依顺父皇的安排。”
清冷的语调带着几丝怜惜,自记忆的深处传了出来,“莫要以为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父皇从来不受任何威胁。”
那个在她幼时极为崇拜和喜爱的父亲……到了最后……依然是选择将她抛弃么……
柳茗思低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悲戚,缓缓抬臂将暖手袋捧到胸前,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得厉害。
“真冷……”小小声地抱怨着,茗思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这种天气……冷得教人讨厌……”
司徒东翎跟在子潼身后出了书房的门,刚一转身便看见在偏远沿廊处站立着的柳茗思。
“你先去吧。”伸手递出册本,东翎的视线回落到子潼身上时,带了几分严谨,“影子的能力并不弱,区区一个陈家让他应付已绰绰有余。无须你我再从旁协助了。”
子潼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接过书册便施礼退开朝院门外走去。
转了头,看向依旧立在原地未动的柳茗思,东翎突然觉得那个纤弱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
当他迟疑着是否该靠近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一点一点蹲了下去,最后用臂环住了双膝,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东翎皱紧了眉,心间忽然涌动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心里的柔软被猫爪子挠了一记,不很疼却透着真切的不适感。
慢慢舒展开拧紧的眉头,东翎抬了脚便朝着那团蜷缩着的人影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承认茗思那个算加班费的嘴脸非常市侩(被我影响的)然后,东翎的动摇好象也开始明显起来了哦
束缚
十五
“思思——”司徒东翎缓缓压低了身子,未曾多想便探出手去,凭借着习武得到的几分力道,他轻而易举地将地上蹲着的人儿拉了起来。
“天寒地冻,不去晒太阳,蹲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东翎的口气虽悠然,却无法掩盖其中所含的关心之意,偏偏此刻的柳茗思成了木头疙瘩,居然只顾低着头不给任何反应。
司徒东翎扬了扬眉,松开拉着茗思的手,便抬臂捏住了她的下巴。
下一刻,柳茗思苍白的小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毫无准备的东翎,自那双泛着微微水光的凤眸里看到彰显无助的空洞眼神后,胸口似是猛然被撞击了一下。
呼吸一窒,便有闷痛感紧随而来。
“怎么了?”不自觉的放柔了声调,东翎悄然走上前一步,贴近了柳茗思。
涣散了的视线慢慢聚拢,茗思在看清东翎的脸以前先开了口,“这里……好冷……”
软声的抱怨着,茗思的眸光逐渐明晰,“暖手袋根本不够用。”
举了手里不再热乎的囊袋送到东翎眼前,茗思迅速清理了脑子里那些晦黯的记忆,硬逼着自己露出浅浅的笑来。
“是冷了么?”东翎的目光带着一丝质疑在柳茗思的五官上徘徊,最终在那红通通的鼻头上停留了片刻后,选择不再追究她悄然藏起的情绪。
伸手拎过微温的暖手袋,东翎点了点头,“户外确实不适合用这个取暖。”
扬手随意的将囊袋丢弃脚边,东翎抬臂拎住茗思的肩往前拽了几步,两人便从沿廊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并肩沐浴在灿烂的冬日阳光之下。
柳茗思仰起头做着深呼吸,白花花的日光兜头倾泻而下,晃得她眼睛疼。
赶忙压低了下巴,揉揉眼睛,柳茗思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迷茫。
立在近旁的司徒东翎将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立。
即使有寒风侵袭,也只能吹起他鬓角的发丝,无法逼迫他缩着脖子避寒。
“思思——”东翎看着不远处的屋檐,缓声轻语,“那日随着东琴入宫,为什么不寻着机会逃走呢?”
相貌俊秀气质温雅的少年,淡淡的诉说,沉稳的试探,
“我只遣了一名马夫随你们同行,且,你还在宫里挨了耳光。那日,明明机会难得,你为什么不逃呢?”
柳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