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记-夏夜鬼故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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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管她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很冷淡,是不是冷冰冰地,反正她也冷惯了。我不怕她不理我,脸皮厚的人到哪里都厚,我自管自地说:“姐姐,有两个人看见我了,他们跟我说话,我还被雨淋湿了,袜子也脏了。姐姐你有没有衣服,借我换一下。这湿衣服穿在身上好难受。还有,我头发都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洗澡?姐姐你帮我买两件内衣吧,我总不能连内衣都借你的穿。姐姐?你是醒了,还是又睡过去了?姐姐对不起,吵醒你了。”
冷清清被我啰嗦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开了灯,说:“让我看看。”
我站起来,让她看。
她半坐起身,拉一拉盖在身上的薄被,整个肩膀和胸口都露在外面。咦,原来冷清清习惯裸睡的。我就冒冒失失地说:“姐姐,听说裸睡对皮肤很好,下次我也试试。”
冷清清恼怒得脸色发青,说:“出去!”
我忙说:“对不起,姐姐,我不说就是了。可你看我的衣服和袜子呀,这下怎么办呢。”
冷清清还没说话,就听见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出什么事了?”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走。原来冷清清不是一个人,她有男伴来的。我原以为……我原以为像她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男伴的。一来她冷,二来她,她有特异功能不是?
冷清清倒笑了,说:“回来!”
我“嗯”了一声站住,背对着她,说:“我没看见,我真的没看见。姐姐你说,我听得见的。你说完我就走,天要亮了,我怕罗大哥和明姐姐会担心我。”
冷清清冷冷地说:“你罗大哥就在这里。”
我再次尖叫,飞快地转身,果然看清薄被那边有一个人,那个人也半坐起来,把被子盖到胸口。那个人一张俊脸,剑眉星目,不是罗意是谁。
一幕电影场景
O MY GOD!
罗意不愧不是天皇巨星,冷清清不愧是冷艳教教主。两人做出的事情,岂是常人料想得到的?罗意就算是个鬼,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帅鬼,而冷清清常年见鬼,对鬼早就没了害怕之心,这两人一拍即合,真是再配也没有的了。昨晚我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态度暧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两个就勾搭上了。不但勾搭上了,还睡到一起去了。看来昨晚我们收获都不小,我找到我自己我的家人和我的爱人;罗意找到了小马哥,学会了本事,找回了自身,发挥了长久没用过魅力;而冷清清的床上,也不再是冷清清的了。多好,皆大欢喜。只是不知小马哥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我的显形,又是怎么回事?
我过去坐在他们床脚边,问冷清清:“他摸上去冷不冷?”其实我想的是,不知我行不行?一本聊斋,以及所有的鬼故事中,女鬼都要和书生共赴鸳帐。我从小看聊斋看得熟,只是从前那时候小,看书时对穿墙而过的茅山道士、剪纸为戏的寒月芙蕖、还有崂山上清宫里的忍冬藤牡丹花更感兴趣些,可如今我不是成年人了嘛?想点别的也不打紧是不是?那什么,别的女鬼可以,我可不可?小马哥和罗意可以,我可不可以?我那书生一直在等着我,望穿秋水,那我这个小女鬼是不是可以和他浪漫一下?
做鬼真的有好处,要在我从前,光是想想这些猥亵的问题,脸早红得不是像西红柿,就是像中国柿了。可这会儿,我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的坐在两个刚欢爱过的裸体男女床边,问他们这样隐私的问题,就像不过是在问“吃过饭了没有”?
冷清清先是寒着脸,冷冻三尺似的。我状似无辜地看着她,叫一声“清清姐”。冷清清绷了半天绷不住了,笑了出来,说:“你这个丫头,叫得好不亲热。怎么不叫冷教主冷姐姐,改叫清清姐了?”
我笑嘻嘻地说:“叫清清姐更亲热呀。我们关系这么好,就跟亲姐妹一样。清清姐,大哥,恭喜你们啊。你们知道吗?我这会儿看着你们,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这就是一幕电影场景,清清姐是庄园孤女,大哥就是古宅旧主。清清姐从远房亲戚处继承了这座老宅,大哥被忽然闯入的美女惊醒,然后你们在一种巧合中碰了面,认定这就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你们跨越时间与空间相爱,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在一起了。然后,有个道士或是侠客就要来多管闲事……”我把手搁在下巴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还在想着往下编故事,正出神,就被罗意暴怒着喝断。
罗意脸色发青,万般难堪,喝斥道:“行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怎么不去编剧本去?你一个女孩子,坐在这里长篇大论,像什么样子?你以为这里还是那边吗?还是真当这里是电影院了?我就不能有一点隐私?跟谁睡觉都要被人当作新闻?”
我从没听罗意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一时委屈得快要哭了,说:“大哥!”
罗意不理,仍然冷着脸说:“出去。回那边等我。”
我看他像是真生气了,只好讪讪地站起来,又看一眼冷清清,冷清清也说:“你先过去,睡一觉,你也累了一夜了。等你睡醒了,我再来看你。”
我“哦”一声,慢慢朝外走。罗意忽然说:“二楼最后那间房里的衣橱里,有好些衣服,你自己去找几件穿吧。”我心头一喜,说:“知道了。”因心情甚好,又忍不住顽皮,在捏住门把的时候扭头回去说:“我故事还没讲完呢。唉,真是: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大哥你真煞风景。”
罗意被我气得直磨牙,冷清清却笑出了声。看来有人陪着,冷人也暖了,不管陪的那个是人还是鬼。
出了冷清清家,外头还在下雨,天倒像是更黑了,我把衣袖罩在头顶,跑回罗意的房子,想先去看看婆婆。婆婆没在睡觉,独自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看电视。见了我,高兴地说:“你回来了,找到家人了吗?”看我一身湿淋淋的,又问:“怎么弄成这样?”
我见她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罗意在那边和冷清清风流快活,而她一人在这里看深夜剧场的旧片子。到底婆婆是为了罗意来的,她又认定罗意是她的郎君,这一来颇有点像大婆和小三的样子了。但我看她倒是很高兴,便不再为她担忧,说:“找到了,外面下雨了。”
跑到罗意说的二楼最后一间房,开了灯,看见里头也是一间客房,靠墙有一排入墙衣橱,随手打开一扇橱门,里面挂满了色彩缤纷的衣裙。我哗一声,心想好你个罗意,居然在家里藏了这么多女人的衣服,你异装癖吗?一想也许是各任女友留下的?我拨一拨那些衣架,抽一件出来,那是一件玫瑰红的跳舞裙子,上头钉了有许多亮片。我觉得这件衣服十分眼熟,忽然想起是蒙西西在《随云而散》里穿了跳舞的。我挂回去,又抽一件出来,那是一件烟灰色的旗袍,夹织着银丝和暗花,半透明的衣料,里头衬有浅灰色的雪纺衬裙,高到三寸的硬领,长至脚面的下摆,我记得这也是剧中的一件戏服。
原来罗意把蒙西西穿过的戏服都买了下来,收在这里。他既然那么爱蒙西西,为什么又和冷清清上床?难道就像他在刚回来的时候说的,她在那边过得好,就不要去打扰她了?我摇摇头,对这种花花公子型的男人的想法搞不懂。不过这件旗袍我真是喜欢,可我穿不了,一时兴起,出去叫了婆婆来,说:“你试试这件袍子可好?你老穿着明朝的衣服,给人看见可不好。”
婆婆用手摸摸那衣料,赞叹说:“好漂亮的丝,怎么织出来的?”
我看她像是十分喜欢,更是来劲,把旗袍在她身前比一比说:“要不要试一下?看长短肥瘦正好。”女人见了漂亮衣服,那是谁都会喜欢的,哪怕是明朝的古人。婆婆有点害羞地点点头,说:“我不会穿这个。”我说:“我会,我来帮你。”放下旗袍,轻轻帮她解衣宽带。脱得贴身的衣服时,婆婆更是害羞,而我却看得呆了。
我惊问:“你有几岁?”她的身体窈窕纤秀,胸部小小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光看她的身材,完全是个少女的体型。
她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垂着纤细的脖颈,微转过脸,羞得不敢直视我。我叹口气,古时女子的仪态之美,叫现代女人惭愧至死。我哪怕有她的一分婉约,就是淑女了。我让她留着深衣,把烟灰薄罗旗袍替她穿上,扣上盘花纽,退后两步端祥,眼前真真出现了一个古典美人。这个样子,要是年轻十多二十岁,可以去演得林妹妹。我再仔细看她的脸,她除了额头上有些细碎的皱纹,眼角有点鱼尾纹,脸颊和下巴还有脖子,都是如年轻人一样的光洁。从外表看她的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而穿了这件旗袍,要是再梳个时髦的发型,那真是三十岁都可以说。我以前一直叫她婆婆,一来是她的衣服误导了我,二来是那边光线蒙昧不清,三来我也并不曾细细看过她,这才乱叫了这些时候。
我赞叹说:“姐姐,你很年轻很漂亮啊。”
她微微一笑,说:“这些有什么用吗?”她的口气,不是假装清高或谦逊,而是真的在问年轻漂亮有什么用,就好比是在问电视机有什么用一样。唯有这样的漠视,才越发显出她的高贵超然,而她的美也就更美一些。
我耸耸肩,可不,对她来说,年轻漂亮有什么用?我继续在衣橱里翻捡,找到一双老式千层底的墨绿色绣花女鞋,看一看里头的款,还是内联升的。我让她穿上,把床上的一个枕头拆开,揪了两团中空棉出来塞在她的脚尖两边。旗袍配绣鞋,这样一样,就真是成了一个民国女子了。
我把她换下来的衣服用原来挂旗袍的衣架挂起来,那衣服握在手上,似雾似纱,非形非质,像是随时都可以被一阵风吹散似的。我捧着衣服,愣了一愣,问:“我走后你们见到小马哥了?他做什么了,让你们都有了身体?”她的身体肌肉充革,她的衣服脱下来还有这么一团。她的实体只怕早就被细菌分解了,她的衣服也早成了泥土的一分子,为什么我能为她换衣?
“明姐姐,”从今以后我打算都叫她明姐姐,“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明姐笑着摇头说:“不觉得。我们来处岂非更奇?为何你反倒不问?”
好,宠辱不惊,这才是面对瞬息万变的世界应该的态度。她可以站在山头上看云飞云卷就是一生,靠的就是这样超然物外的态度吧?我们误打误撞,带她来她就来,面对这些新奇事物,她也只是张大眼睛去看,并不去追究为什么,要追究也追究不过来。正如她所说,鬼域的一切岂非更离奇,又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她可以不去追究,我不可以。我要回到我的身体里去,我必需弄清这些都是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要去搞乱她的脑子,等罗意回来再问好了。
经过一番折腾,我才想起我本来是要给自己找衣服换的,这时想起,看一看我的白袍子和白袜子,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干了之后,袜子上的黑泥水印竟也差不多消了。我坐在床上,搬起脚看着我的袜子,心里实在想不明白。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这身衣服,该不是用炒作得很是高科技的纳米材质做的吧。电视上那广告做得,纳米材料做的衣服,再脏,一抹就干净了。
既然干净了,我还换它做什么呢?我只找了双软底拖鞋穿了,关上橱门,熄了灯,对明姐说:“天快亮了,我们睡吧。”
明姐点点头,问:“他还没回来,去哪里了?”我尴尬地笑一笑,说:“男人有男人的事。”她嗯一声,乖乖地回房睡觉。我去小客厅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还拉了被子来盖好。真是舒服啊,有床睡,有被子盖。
躺下后我还在为身体的事烦恼不已,想来想去想破头也想不出是什么道理。到后来只有安慰自己说:“先睡吧,睡一觉起来,等罗意和冷清清来了不就知道了。再不行,去问小马哥去。”这么一想,才安下心来睡了,睡梦中,那个隗小子却来纠缠于我。
吸血鬼•;陈
隗小子在梦中纠缠我,我欢迎得很,梦中我和他欢爱不禁。这其实是潜意识里我在问我和他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否很快乐,我又是否很快乐?我想我那半颗心,是不是经得起这样的嗨皮?听我那色鬼影子说,是她故意的。那就是隗小子半推半就?哎呀,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就不记得呢?我那色鬼影子独霸了所有的感情,搞得我这么不上不下的,真是难熬啊。
我在梦中欢喜赞叹,醒来知是梦,不甚唏吁。在床上辗转了半天,还是勉强爬起来。下床时把脚放进我昨天找来穿的拖鞋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