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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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和派出所巡佐的话是有所不同!
高馆缩着身体在鱼腥臭味四溢的绳索间,对调查开始产生新的希望。
无论如何,在重要关键时刻,村人们也并非是完全排拒的态度,至少,今夜这两位女人是这样全力帮助自己。就算是因施加暴力的报偿吧!现在如此……
他躺着摸索口袋,紧握住机车钥匙。他打算等船靠岸后,把钥匙交给她们,请她们帮忙处理留在海边的机车。还好那不是局里的车,而是向自行车店老板借的,只要赔偿一点损失,对方应该不会抱怨。
之后,请她们把机车放至不会淋雨的地点,也可当成下次前往的借口……
——现在就约定好日期,以便和这两位女人见面……
高馆想着自己执勤的日子和时间,若再配合自己身体恢复,应该选择什么日子呢……
4
翌晨,忍住全身葰痛和睡眠不足,高馆上班了,在下班之前找好同事代替值班后,他回到家,一看,玄关前的马路上停着一辆机车。
行李架上紧绑着自己的水壶和没吃完的面包纸袋。那是停放在白蟹村的机车,交给水江的钥匙插在钥匙洞上,钥匙上仍挂着S公司的商标之塑胶牌。
“啊,我没有注意到。”听到丈夫的声音,在厨房里发出水声的静江来到回廊上,伸出头。“我正在洗餐具,没听到其他声音。”
大概是村里的人送来,又默默离去吧!
在高兴着不必花时间再去骑回机车的妻子之前,高馆沉默无语。
来的人是水江呢?或是海江?一瞬,他眼前浮现海江衬衫领口开叉下那白晰的双峰。于是,感觉上,送机车来的乃是海江!
高馆边藉职业意识抑制那白晰双峰的映象,边觉得似有某种重要之物自手中溜走了——他对下星期二早上前往的约定无法死心。
如果是前往查访,随时都能够去,但若是去取回东西,在东西已送回之下,情况就不一样了。再说,对方默默送回机车,岂非已表示强烈拒绝他的来访?
今天上班觉得又累又难过,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家中,高馆直接躺在榻榻米上。火烫的身体和梅雨湿气渗入的榻榻米之冰凉接触的感觉很舒服,他就这样耽溺于沉思之中。
不管送机车回来的是哪个女人,只要是在白蟹土生土长,一定很熟悉这下闭伊町一带。虽然有事都搭船前往釜石,但是户籍和居住地仍在下闭伊的辖区内,不可能从未来过町办公室,也应该有几位亲戚朋友住在这里,所以要找到警察宿舍应不困难。
另外,路况尽管不好,从白蟹海边到这里,总是有能容车辆通行的道路,在两地一定都有往返上下班或做生意之人。
——其中有注意我们的行动之人……
高馆翻身,因身体的痛楚而蹙眉。这一来,刚刚的推测更扩大了——或许进出警局的商人或店员之中,有白蟹出身者吧!如果仔细观察局里的人之行动,向白蟹方面通报……
——这么一来……
他的心中喃喃自语。前些日子白蟹村人全部避开、连学生都一大早外出远足之事就能够解释了。
局里的人在海岬搜寻打捞之后,前往海边的村内,这种可能性极高。
——但,假设肯定这点……
高馆想到此,有一种受挫的感觉。疲倦加剧,眼皮自然而然的垂下。
为何那样强烈的拒绝警察呢?讨厌警察的根本理由何在?思维在这些疑问徘徊之间,他睡着了。
他在无意识之中想着:每次翻身,全身就痛楚不已,但至少比今天早上好多了。自己身体本来就结实,从孩提时代起就不记得生过病,睡觉也总是一觉到天亮,几乎从未作过梦。
不久,从无意识深处被强迫叫醒,他不太情愿的睁开眼,原来是来自局里的电话。
已经很晚了,惺忪的眼睛觉得静江扭亮的电灯非常刺眼。
“小野寺先生打来的。”她的表情很不高兴。似在说,这种时候还要工作?
高馆勉强撑起生锈般僵硬的身体,接过话筒。
对他而言,这是出乎意料之外、却又等待很久的消息——东京的上野警局刚来过电话。
“警察证件找到了。”小野寺似想直接告诉高馆这项消息。
“太好了!”高馆骤然之间说不出“谢谢”两字,只觉得本来持续令自己紧张的某种束缚忽然松开了。他想:有时候还是存在着幸运这码子事,虽然已认定百分之九十找不回来,而且在向课长报告的同时,他也提出自请处分的报告。
“谁打电话来的?”他最先问的是这句话。
在高馆的脑海里,上野车站前那巨大人行陆桥的影子复苏了。
在现在的这个时间,距离六百公里外的首都东京那朝东北地方展开的玄关口,一定正交织着灯光、人影和车潮吧!穿着有如地痞混混的是佐藤刑事。说自己找对方向的则是铃木刑事。
“电话是铃木刑事……”小野寺立刻将现实推进高馆的记忆。“他说要把警察证件连资料一起送过来。”
小野寺挂断电话后,高馆马上呼叫总机,请对方接通上野警局的长途电话。一想铃木刑事正负责处理事件,高馆很盼望能直接听到其声音。
和他俩见面至今还不到十天,突然被卷入暴力之中的上野之夜的情景,似烙印般仍深刻高馆的记忆中。
这几天来陆续寄至各地区警局的〇x式调查问卷信中,寄给上野警局的,高馆特别添注多项内容,现在知道对方已寄出回函后,之所以忍不住想和对方谈谈,一定是为了自己正处于很不幸的调查现况吧!
这时,上野警局有人接听,高馆说出自己姓名,表示希望转接铃木刑事。但,接听电话的却是佐藤。
高馆心想:侦办事件时他都和铃木搭档吗?还是纯属偶然?
“啊,警察证件找到了。那位小混混因别的案子被逮捕,很顺利的也查出你的事。”佐藤的声音听得很清楚。“铃木正在洗手间。嗯,是的,你的信已寄回。啊……‘梦乡’?不,不只是这个。差遣小混混的男人是同性恋者,主持一个应召站。等一等……不必找铃木也可以吧?那家伙一上厕所就很久……不,不是厕所的事,而是有关‘梦乡’之事仍在调查中。”
除了佐藤的声音外,还有人怒叫。另外也有其他电话铃声。或许,上野警局这段时间带正特别忙碌。
佐藤表示报告上写得很详细,看了就知道,之后,挂断电话。
高馆握着话筒,回到下闭伊静寂的现实夜晚。等最后一班巴士在晚上八点半收班后,失去定时移动的交通工具之町上就完全陷入静寂之中。
小女儿似已入睡,只有桌上闹钟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但时间才夜晚九时刚过不久。
寄出五十几封的调查问卷已第六天,但,这才是第一个回响吗……高馆边躺下边想。找到自己的警察证件,而且又寄回调查问卷,看样子是好预兆!
而他这种充满希望的预测相当准确。
三天后,接到了两封回信,一封来自上野警局,另一封则来自仙台中央警局。是高馆刚值班后之日,下午接到回信。
上野警局的铃木刑事送来有关“梦乡”发生的暴力事件之调查报告的影印本。偷袭高馆、夺走警察证件的小混混名叫进藤玉男,二十三岁,是常出入总部在墨田区横网的大西组之无业游民,他是受组长的指示,经常前往“梦乡”,当店内的保连,因为他乍看性情温和,但是动作灵敏,又相当机警。
高馆打电话至“梦乡”,组长获通知说刑事即将来访,就叫正好在店内的进藤,设法让来自乡下的警察别影响到生意。所以进藤在高馆于店内开始查问时,看其态度过分积极而很不顺眼,便自作主张的抢走照片和警察证件。
他冲出马路后,立刻逃入平常就很熟的巷内,躲在藏有球棒的垃圾筒后等待高馆,伺机伏击。他对自己的臂力有自信,以前也曾有一次用此种手法成功的击倒对方。
四天后,“梦乡”的老板娘因为进藤的做法过度偏激,怕他在店里惹麻烦而责备几句,进藤生气了,用伏击高馆的同一支球棒殴打“梦乡”的服务生,却被正好巡逻该处的便服刑事逮捕,因其行凶手法酷似而深入追问,进藤才供出高馆之事。
船渡诚记的照片已当场撕毁,丢在垃圾筒内,无法找到,但是高馆的警察证件却放在进藤起居的大西组总部二楼。
写到这里,铃木刑事接着说明这次事件的背后和应召站有关联。
佐藤前些天在电话中提及的就是此事。
“目前仍继续秘密侦查中,不过可认为‘梦乡’的老板娘和大西组的关系相当深。”在这部分,铃木的调查报告相当简略。
“大西组组长久慈和‘梦乡’老板娘久慈是同乡,又是远亲,以前曾短期间同居生活。
“两人涉嫌让希望前来东京就职的同乡年轻女性先在‘梦乡’工作,然后再以甜言蜜语要她们出卖灵肉。
“下屋敷兄弟和船渡很可能在‘梦乡’和女人搭上关系。如果他们前往白蟹村时有女性同行,大概就是此种关系的女性。
“依在‘梦乡’工作至今年二月的女性之证言,下屋敷兄弟在三月份左右,曾驾驶白色进口车载长发年轻女性在上野广小路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高馆用原子笔在最后一行旁边画线。
此时,他觉得自己所制作的问卷非常无用,即使这样,能够回收到手边已经不错了。
虽然只是很模糊的状况,但是总算得到两项基本条件了:年轻、长发的女性。
还有,铃木刑事表示,以前所说的下屋敷兄弟在途中让女性搭便车的看法似也不对,而是从东京就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孪生兄弟共同乘一辆进口车是颇大的目标!高馆边想,边打开仙台中央警局的回函,立刻,他更觉得幸运慢慢接近自己了。在他苦心制作成的〇x式问卷上,下屋敷兄弟栏和船渡诚记拦都有打〇,同时〇旁还打了“?”……
千叶副探长一个月前在酒席上曾说:约莫每三年就会有一次在调查事件时陷入焦头烂额的状况中,这时若和垂钓同样的耐心等待,对方反而会主动前来上钩。
截至目前为止,高馆自己也有约莫三次的同样经验!
即使这样,这次却是一开始就有鱼吃饵,也感觉到鱼讯,但是扬竿时,鱼的拉力却很奇怪,无法分辨出是大鱼或小鱼?鳗鱼或溪哥鱼,而一不小心,不是钓线被扯断,就是饵被偷吃……
高馆紧盯着来自仙台中央警局的问卷。承办刑事之姓和上野警局同样是佐藤。记得什么时候听说过,仙台当地姓佐藤之人极多,大概这位刑事也是其中之一吧!
且不管打了“?”记号,〇毕竟是〇,反正,仙台中央警局一定有某种情报!
高馆伸手向电话机,想了想,放弃了。如果是县内还好,但是要总机接仙台中央警局还是有所顾虑,尽管终有一天自己的做法会出现效果,但……
他着凉鞋外出,骑自行车至街上,找最靠近自己家的公用电话。查明仙台中央警局的代码,投下十圆铜板,拨号。高馆虽曾在调查上有过又苦又累的经验,但这种情形他却是第一次遇上。
拨完号,在对方接听之前,总觉得已过很长时间,也不知仙台警局在这段时间是否很少人手,电话声响不停,好不容易有年轻警察的声音接听,却回答说佐藤刑事外出调查事件,请他约莫三十分钟后再打过来看看。
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刚过。
高馆在有公用电话的杂货店换了十圆铜板,回家。他打算三十分钟后再来。虽然麻烦,却也是不得已。
结果,在一个半小时后,高馆第三次打至仙台中央警局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佐藤刑事。
佐藤表示,既然会打上“?”,就表示情报来源相当缺乏准确性,不过为求慎重起见,仍旧据以回答。
他在四月十九日,为调查另外的事件,前往仙台市本町的巴沥史饭店,在该处见到年轻孪生兄弟带着同样年纪的女人,虽然不知是否开车前来,也不记得穿什么样服装,但,女人似身材颇高、长发。
“虽然一开始即知和我承办的事件无关,但……因为当时心想,孪生兄弟和一位女人打算干什么?所以就留下了印象。”
佐藤刑事继续说:“正好我在调查住宿登记簿,所以顺便看了姓名。”
当然,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佐藤刑事已忘掉姓名,不过在看了高馆的信后,想起日期及孪生兄弟这两项条件符合,就打电话至巴沥史饭店查问三人姓名。
两位男人只填姓氏中屋敷,女人则填名字信子。依三字的姓氏中有两字相同,不能说没有下屋敷国人及下屋敷民人两兄弟的可能性存在。
“还有另一件事,才让我会产生疑问。”佐藤强调。
亦即,有人拾获疑似船渡诚记之失物!
那是在仙台东警局辖区内拾获之物,却因觉得有意思,所以中央警局的某人带回局里,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