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怪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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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薇没有答话,只是微笑。那抹微笑很勉强,像是流星得余辉,一抹即逝。
〃我不会让你失去意识的,我们上医院。〃把奄奄一息的未婚妻打横抱起,谢飞刚一打开门,便望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
她与他目光对视,顷刻间便电光火石。
谢飞暗忖:这应该就是那名难缠的记者陶子了吧!
终于等到与她面对面的时刻了。不过,此时他却说道:〃陶小姐,能不能让我把我的未婚妻送去医院,再了结其他的事。〃
看着他怀里昏迷的张薇,陶子皱眉,这个倔犟的新娘,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不该去的山村之旅。
陶子点头,不发一言,开车陪同谢飞,把张薇送去了就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作了检查后,给出的话,与胡子昏迷后说的别无二致。张薇的生命体征存在,但意识却已丢失,如若短期内查不出病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谢飞站在楼外,隔着玻璃,静静守候着躺在里面的未婚妻。她是那样美丽,如同睡美人般只是睡着了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带警察来?〃视线没有离开张薇,谢飞直接问身边那个站了许久的人。
〃因为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要亲自解开。〃陶子道。
冷酷的笑从谢飞唇边裂开,他取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却一时难觅打火机。
第85节:山村七里 牺牲(1)
啪!一簇火光忽然在他眼前燃起,只见陶子将一只精巧的 ZIPPO递到他面前,道:〃如果要赎罪,你现在还有机会。〃
傲慢的语气令谢飞微微一愣,点燃了指间的烟后,他低问:〃你的同事怎么样了?〃
〃抱歉,没能如你所愿。今天早晨,他已渐渐恢复意识。〃
说起师弟病情的好转,陶子顿感欣慰。坚强的胡子用他仅存一点毅念,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但这并不能让陶子原谅,造成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这时,她的脸已完全沉了下来,说:〃胡子笔记本上最后的留言,是你写的吧。〃
〃不错。〃将烟从唇上移开,谢飞道:〃邓榕新死后那一天,我看见你捡起了那枚U盘。你是除我之外,从’山村七里’出来后,惟一没有失去意识的人。〃
毫不把这略带赞美的话,放在心上,陶子接着问:〃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游戏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谢飞一笑,沉声道:〃答案就在陈氏公司的地下五层。〃
山村七里
牺 牲
陈氏软件的地下五层,究竟隐蔽着什么?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陶子的好奇心也升到了一个顶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程序的海洋。
那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机群组系统!数百个机架上存放着的,是大大小小、功能不等的处理器。
〃觉得惊讶吗?〃谢飞在她身后道,〃这里的一切,包括’山村系列’全是他一个人的心血!〃
〃那个人,就是十年前失踪的编程师成刚?〃瞳眸瞬间变得深邃,陶子此问并非没有把握,而是为了再作确定。不等谢飞开口,她便接着道:〃我已经细查过你的背景。九年前,也就是成刚失踪的第二年,有一名成姓的学生考入B大计算机系,本科毕业后,到麻省理工攻读硕士学位。〃
此时的谢飞仍然冷静,像一个纵观全局的王者。他淡然道:〃以你的见解,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他们俩的年龄来看,应该是一对亲兄弟。〃陶子说,〃而我也猜到,你就是成刚的弟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姓谢?〃
这一问,换来谢飞的放声大笑,他道:〃连身份都可以有假,还在乎一个姓吗?〃
这些年,为了追寻到兄长的下落,他刻苦学习、隐姓瞒名……这些艰辛,终于在看到那些罪有应得之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后,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我哥其实并没有失踪,他就在这里。〃
谢飞突兀的一句话,让陶子顿感浑身战栗。望了望四周,除了他们二人外,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机器。
〃我哥是一个编程的天才,是他一手设计了’山村系列’母程序!〃谢飞诉说着,他的脸有些泛黑,如同被幽灵附身。〃可是你知道吗?陈华那个小人,用无耻的手段窃取了他的所有成果。什么陈氏软件,如果没有我哥的’山村系列’,陈华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财富。还有邓榕新,他明明知道整件事却一声不吭,没用到了极点!〃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陶子继续听谢飞说道:〃你明白对一个年轻人而言,自己辛苦经营的成果被别人盗走,并获取名声、金钱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哥本来可以辞职,离开游戏界,但因为我,因为我还在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山村。他想让我的生活优越一些,只得忍气吞声。陈华威胁他说,他要还想当编程师,除了在陈氏外,到哪里都将遭到封杀。〃
〃但他们最后还是不放心,把你哥哥给杀了?〃陶子问完,发现谢飞似乎并没听见她的话,而是沉浸在悲痛的追忆中。
〃我想,哥意识到了杀机的存在。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恨,都编入了’山村七里’!在我成功混入陈氏的第二年,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把这个封印了十年的游戏,重新编制,让它跟上现今的电脑系统,完成我哥复仇的心愿!〃
陶子不再问话,此刻缠在她心头的疑问,只有一个:谢飞是如何知道关于成刚的事,莫非真有人可以与鬼魂交流?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疑惑,谢飞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画稿:〃就是这些画,它们可以告诉我一切!在这个楼层里,我可以绘出我哥哥的灵魂,他就在这里!〃语毕,谢飞将厚厚的画稿,抛洒在空中。
第86节:山村七里 牺牲(2)
它们随即便纷纷飞落,如同大片的雪花。大量的画稿内,有一部分讲述的正是〃山村七里〃的最后一个故事,而那个故事,也正是它的设计者,成刚在游戏中所经历的!
正如它的经历者的命运那样,故事有一个很具概括性的名字,叫作牺牲!
一
许多年前,我在一个小县城里吃了碗凉粉,没想到,那碗凉粉改变了我整个生活。
卖粉的老头骑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驮了一个柳条编的筐,他的凉粉和家当全都搁在筐里。凉粉切成块,浇上作料,装在一个青瓷的小碗里,递到我手上。那碗粉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小时,然后,我跟老头搭讪,终于用二十块钱,买下那个青瓷小碗。
当晚,我顾不上正在谈的一笔生意,连夜坐车回家。一路上,我的心都在狂跳不已,虽然还没有经过最终确认,但我相信,我这番碰上的宝贝,是件元青花瓷。要知道这种瓷器因为烧制采用进口青料,原料非常昂贵,所以在元代烧制得都不多,主要用作祭祀器具,民间流传得极少。不知道我祖上哪个坟头长了蒿草,能让我碰上这宝贝。
那小碗后来我卖了80万,是我做生意以来,第一次赚到钱,还这么多。又过了半年,我在网上看到,那小碗在香港拍卖,拍出了两千万元的天价。
后来,我开始定期去往一些偏僻的小县城和乡村,收购别人瞧不上的破烂玩意儿。没错,我成了古董贩子。刚开始我还是抱着赚钱的目的,欺骗一些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行当。做生意以前,我是个诗人,这些年被逼无奈下海经商,没赚到多少钱,却沾染了一身铜臭味。成为古董贩子后,可以满世界转悠,这多少满足了些我内心关于行吟诗人的情结。更重要的是,当我从那一大堆垃圾里面,挑出一件闪烁着金光的宝贝,那种自豪感,就跟哥仑布发现新大陆差不多,别提心里多美了。
现在,我一年中至少有8个月,泡在些偏僻的县城和农村。虽然有时候常常好几个月也淘不到件值钱的玩意儿,但我还是信心十足。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好多宝贝,满身尘垢地躺在旮旯里,等着我去让它们重见天日。
这年夏天,我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车,到了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小县城里。小县城阴雨绵绵,四周都有大山围着,属于典型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小县城的街道让一轮细雨冲刷得挺干净,青石板的路面和街两边乌黑的木房子,看起来像水墨画里的景儿。
我每天除了走街串巷,就是泡在县城惟一的一家小茶馆里。
小茶馆里的常客,除了几个老头,就是一些外乡人。县城里的外乡人不多,愿意花时间泡茶馆的更少。我来那几天,茶馆里除了我,还有俩人,岁数跟我差不多,都30多岁年纪,我们三个很自然地坐到了一块儿。三句话一聊,我们都哈哈笑。世上的事情就这么巧,原来那两位,跟我是同行,本来都是大城市娇生惯养的人,现在这么委屈自己,呆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目的就是想拣几件宝贝回去发财。
当天晚上,我们就聚一块儿喝了顿小酒。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光头那位叫王磊,看着膀阔腰圆,以前混过黑道,被人砍进医院住了半年,出来后胆子就没了,不敢再拎刀子。他的爷爷解放前是当铺的朝奉,就是现在的估价师,对古董颇有研究,所以,这王磊也算是继承祖业,当上了古董贩子。
那位说话有点结巴的叫谭川,年龄比王磊大点,比我小点,话不多,一看就老谋深算,但实际上接触多了,我们看出来他其实挺憨厚的。他以前在文物部门工作,因为私下里捣腾文物,违反了单位规定,给开了,于是,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古董贩子。
王磊和谭川比我先来几天,在小县城里收成不太理想。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每年总会有好几十拔跟我们一样的贩子,所以好东西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
〃过几天有个集,这县城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会往这儿赶。到时,兴许能淘到点好东西。〃憨厚的谭川一句话,代表了我们三个的心声,这也是我们还留在这小县城的主要原因。
第87节:山村七里 牺牲(3)
说实话,在这种小地方遇到同行,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压力。好东西本来就不多,再来俩人跟你瓜分,那每人就分不到多少羹了。但想想我们这行,除了运气外,肚里有货跟眼皮带水也很重要,这跟人多人少没关系。如果你没那本事,宝贝搁你面前,都能被你当垃圾。
阴雨天里,小县城潮湿得像浸在水里,小旅馆的被褥,也好像随时都能拧出水来。我这个长年奔波在外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幸好,集市终于在三天后开始了。
很多农村现在还保留赶集的习俗,中间间隔的时间越长,集市的规模越大。小县城里的集市半年才来一回,所以热闹程度,出乎我的意料。而且,天公作美,集市那天,连绵半个多月的小雨居然停了,还露出久违的阳光。我慢慢走在集市上,晾晒着心情,眼睛也跟陀螺似的,四处滴溜溜乱转。
这种小县城的集市,最多的商品就是各类生活用品,还有周边山村的村民,带着各地的土特产。集市绵延好几里地,差不多占据了小县城两条主干道。如果我还是个诗人,我一定会惊喜于集市上浓重的民俗氛围,但现在我是古董贩子,我的目标是发现别人不当回事的宝贝,低价买下,然后带到大城市去卖钱。所以,一圈转悠下来,没发现什么目标,我的心里就有些沮丧耗在这里一个多星期,我可不想兜里空空打道回府。
过了晌午,我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四处逛。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一会儿,我的眼睛就盯上了一个陶罐。
那陶罐差不多一个人头大小,质地挺粗糙,但在罐口的位置,又凸出来四个茶盅大的小罐子来,形状与大罐一模一样。
五连罐!
我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了,赶紧转头四处看看,没发现那俩同行,吁了口气。这才打量那个陶罐后面的汉子。
那汉子看起来40多岁年纪,一张脸黑不溜秋的,跟那陶罐的质地差不多,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现在集市上这样的男人有很多,他们的实际年龄也许比看起来的要小上许多。他们大多默默坐在自己的摊位后面,一脸木讷地等人上前询价。
我蹲到那黑脸汉子前面,随意摆弄他面前柳条筐里一些晾干的野山菌。
〃你这货倒不错,带回去送人正合适。〃我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跟黑脸汉子搭讪。
黑脸汉子不说话,但看着我的眼神里已经涌上些期待。
我胡乱把一些干菌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