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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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和装备。我昨天就已经下令了,今天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等你穿好之后就赶快回来!」
果然如同摄政王所说的一样,皮聘很快地就穿上了非常独特的制服,只有黑银两色。他披上
一件合身的锁子甲,或许上面的环甲是钢铁铸造的,但却黑得如同墨水一般。他还收到一顶
相当高的头盔,两边装饰著小小的乌鸦翅膀,中间有颗银色的星星。在锁子甲之外则是一件
黑色的斗篷,胸前用银线绣著圣树的徽记。他的旧衣服被叠得很整齐,收到一旁去,但他还
是可以保留罗瑞安的灰色斗篷,只是在值勤的时候不能够穿著它。如果他有镜子的话,他会
发觉自己现在看起来真的非常Ernil I Pheiannath,非常像──半身人王子,也就是
刚铎人们给他的称号。但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而这永不散去的黑暗也让他觉得心情沉重。
在日出后第十一个小时,皮聘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于是,他离开高塔,想要找些吃的和
喝的,一方面激励自己低落的士气,一方面也让自己比较有力气工作。在公共食堂中他又再
度遇见了贝瑞贡,他才刚出完帕兰诺平原上的任务。两人一起走出内城,因为皮聘待在室内
就觉得呼吸不顺畅,在守卫森严的要塞中更是如此。两人又再度并肩坐在同样的空地上,看
著东方。
现在时间该是日落了,但铺天盖地的乌云已经彻底遮蔽了天空,只有在太阳落到靠近海面
的时候,才投射出短暂的光芒。这时,佛罗多正好在那十字路口看见戒灵之王的踪影。不过
,在明都陆安山阴影之下的帕兰诺平原则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光线。
对皮聘来说,他上次坐在这里似乎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是个无忧无虑,不受一
路上的磨难影响的快乐哈比人。现在,他是个准备面对恐怖攻势的大城中的一名小小士兵,
身上披著带有悠久历史,却十分沉重的高塔卫戍部队制服。
如果在其他的时空之下,皮聘或许会对自己身穿的新衣感到高兴,但是,他现在知道这并非
儿戏。他是在面临无比危机的君主麾下,一名誓死效忠的仆人。锁子甲十分沉重,头盔也
让他觉得无法行动自如。他将斗篷披在椅子上,疲倦地将眼光从黑暗的平原上移开,打了
个哈欠,接著又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累了?」贝瑞贡问道。
「是的,」皮聘说:「很累了,我已经厌倦了无所事事的等待。我在我主的门口不停地踱步
,熬过了许多个小时,在这段时间中,他一直和甘道夫、印拉希尔王和其他重要的人物争辩
。贝瑞贡先生,而且,到现在我还是不习惯饿著肚子服侍别人,看著他们吃东西,这对于哈
比人来说真是个严酷的考验。我想你一定会认为我应该要觉得光荣,但是,光荣又如何?事
实上,在这恐怖的阴影之下,就算是吃吃喝喝又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世界似
乎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难道每当吹起东风,你们就会看见这样的景象吗?」
「不,」贝瑞贡说:「这并非是属于人间的天候,这是他的阴谋,这是他从火山之中激发出
的毒烟,想要摧折我们的士气,这的确产生了影响。我希望法拉墨王子可以赶快回来,他绝
不会低头丧志的。可是,现在谁知道他能不能穿过黑暗,渡河回来?」
「你说的没错,」皮聘回答:「甘道夫也很担心,我觉得,他没找到法拉墨觉得很失望,他
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在什餐之前他就离开了摄政王的会议室,我想他的心情也很糟糕,或
许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突然间,两人都停了下来,连声音都彷佛被冻结一般。皮聘捂著耳朵蹲了下来,谈话时正望
向城外寻找法拉墨身影的贝瑞贡则是无法动弹,用呆滞的眼光看著城外。皮聘从那刺耳的尖
叫声中就知道它的来源;这是他许久以前在夏尔的森林中所听到的同一个声音。只是,它的
力量变得更强,仇恨变得更深,让剧毒的绝望毫不留情地刺穿透人心。
最后,贝瑞贡勉强挤出几句话:「他们来了!」他说:「鼓起勇气往下看!那些堕落的生物
出现了。」
皮聘不情愿地离开座位,望著城外。帕兰诺平原笼罩在黑暗中,他只能依稀辨别安都因大河
模糊的身影。此刻,当他凝神细看的时候,他可以发现有五个身影在他底下的空中飞翔著
;那身影如同夜晚一样的黑暗,像是兀鹰一样的冷酷,却又比巨鹰庞大,浑身散发著死亡的
气息。它们越飞越近,几乎要进入城中弓箭的射程内,但随即又盘旋离开。
「黑骑士!」皮聘呢喃著:「会飞的黑骑士!贝瑞贡,你看!」他大喊著:「它们一定是在
找什么东西!你看看它们一直在盘旋俯冲,全都瞄准著那一点!你可以看见那边有什么东西
正在移动吗?黑色的小东西。没错,是骑著马的人,四个还是五个!啊!我受不了了!甘道
夫!甘道夫快来救我们……」
另外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他靠著墙壁,像是被猎杀的动物一般不停地喘息。与这尖叫声相
形之下显得十分遥远、微弱的是断续的号角声,这号角最后的声音最后还猛然往上扬。
「法拉墨!法拉墨大人!这是他的信号!」贝瑞贡大喊著:「真是太勇敢了!但是,如果这
些邪恶的魔鹰拥有恐惧以外的武器,他们怎么可能逃到门口?你看!他们还在继续奔跑,他
们会赶到门口的。不!马匹失控了……天哪!骑士都被甩了下来,他们正徒步前进──不,
还有一个人骑在马上。那一定就是法拉墨将军,他可以掌控人类和马匹。啊!又有另外一只
恐怖的怪兽扑向他。来人哪!快来人哪!没有人愿意出去帮忙吗?法拉墨!」
话声一落,贝瑞贡立刻奔入眼前的黑暗中。贝瑞贡这种不顾己身安危,先想到长官的行为,
让皮聘觉得十分羞愧。他立刻站起身,开始打量著四周。就在那一刻,他发现了一道白光从
北方冲来,像是平原上的一道流星;它以如同飞箭一般的速度前进,和四人会合,一起奔向
正门。在皮聘眼中,那苍白的光芒似乎正在不停地扩散,将阴影驱散开来。当那身影越来越
靠近的时候,他觉得似乎听见了一声大吼。
「甘道夫!」他大喊著:「那是甘道夫!他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现身。冲啊!白骑士,冲啊
!甘道夫,甘道夫!」他发疯似地乱喊,彷佛正在替赛场中的选手加油。
但是,这时,天空中的黑影已经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一道黑影冲向他;但甘道夫举起手,
一束白光射向天际,那名戒灵发出刺耳的叫声,摇晃著飞开。一见到这种景象,另外四名戒
灵立刻往空中攀升,往东方飞去,消失在黑暗的云层中,帕兰诺平原似乎变得比较光明了些
。
皮聘继续观察著,他看见白骑士和那些奔逃的战士会合了,等待那些步行的人追上来。人们
从城中蜂拥而出,很快的一行人就进入了城墙上所看不见的死角中,他知道他们已经进了
正门。由于皮聘推测这些人一定会立刻前来白塔晋见摄政王,于是急忙赶到要塞的入口处,
在那边,他遇上了许多同样目睹这场追杀和援救的人们。
不久之后,在通往外城的街道中就发出了极为震耳的喧闹声,人们欢呼、大喊著法拉墨和米
斯兰达的名号。皮聘看见排列成行的火炬,在欢欣鼓舞的群众簇拥下缓步前进的两名骑士:
白衣骑士不再发出刺眼的光芒,似乎所有的火焰都在刚刚燃烧殆尽了;另外一名骑士周身
笼罩在黑暗中,头无力地低垂著。他们一起下马,随从接过影疾和另一匹马的缰绳,两人一
起走向门口的卫兵:甘道夫脚步沉稳,灰色的斗篷随风翻飞,眼中依旧有著熊熊火焰残留的
余烬;另一个人一身绿衣,步履有些不稳,似乎是受了伤或是因为刚刚的追逐而精疲力尽。
皮聘紧跟在后,看著他们通过要塞的正门,当他好不容易瞄到法拉墨苍白的面孔时,他猛吸
了一口气。从那张面孔上,他可以看出承受无比恐惧或痛苦的痕迹,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
在法拉墨的掌握之中。当法拉墨和守卫说话时,他挺起胸,让旁人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尊贵
之气。皮聘仔细地打量著他,这才明白他和哥哥的长相有多么接近;当初皮聘第一眼见到波
罗莫时,就因为他外貌威严、行事却又谨守礼仪而对他产生好感。但是,一见到法拉墨,皮
聘却感觉到一股之前所没有的情绪波动──眼前是一名拥有尊贵血统和气质的人类;法拉墨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亚拉冈露出真面目时一样,或许相较起来没有那么尊贵,但也比较平易近人
。这是拥有上古人皇血统的现世继承者,同时也被那古老种族的智慧和哀伤所感染。他现在
才明白,贝瑞贡提到他时,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尊敬。他是个人们乐于服从和跟随的将军,即
使在那些黑翼的阴影笼罩之下,皮聘也愿意跟他出生入死。
「法拉墨!」他和其他人一起放声大喊:「法拉墨!」
法拉墨在城中人类的吵杂声中,听出了有些许的不同,于是他转过身,低头看去,露出惊
讶的神色。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说:「一名半身人,竟然就在高塔这里!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甘道夫就走过来插话道:「他是和我一起从半身人的故乡来的,」他说:「
他是和我一道的,先别在这边花时间。还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做,你也已经疲倦了,
他会跟我们一起来的。事实上,如果他没有忘记他的新工作,他这个时候也该去服侍摄政王
了。来吧,皮聘,跟我们走!」
不久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城主的房间,许多张高背椅被安排在一盆火炭周围,仆人们也跟著
送上美酒。皮聘就在不为人所注意的状况下站在迪耐瑟的座位旁,著急地想要聆听最新的消
息,甚至连自己的疲倦都忘记了。
在法拉墨吃了几片面包、喝了一大杯酒之后,他在父亲的左手边坐了下来,甘道夫坐在另外
一边的木椅上。一开始,法拉墨只有提到十天前他所执行的秘密任务,他描述了伊西立安目
前的状况,以及魔王和盟友们的调兵遣将。接著,他提到了在路上埋伏哈拉德林人,将他们
和巨兽一起歼灭的过程。这是将军向主上进行例行报告的口吻,即使战果看来十分的辉煌,
但和目前的危机相比,也沦落为稀松平常的边境冲突。
接著,法拉墨的视线突然停留在皮聘身上。「但我们所遇到的状况并不寻常,」他说:「这
位并不是我所见过,从北方传说中来到南方的第一位半身人。」
甘道夫一听见这话,立刻抓住扶手,猛地坐直身;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皮聘正要张开的大
嘴。所有人都沉默、专注地倾听著法拉墨娓娓道来这段故事;在大多数的时候,他的目光停
留在甘道夫身上,偶尔则是会瞟向皮聘,似乎是为了提醒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景象。
随著他的故事逐渐揭晓,来到了和佛罗多及仆人在汉那斯安南相遇的时刻时,皮聘发现甘道
夫的手紧握著椅把,同时还在微微颤抖,那双手看起来极为苍白,变得比以前更苍老。当他
打量著对方时,这才害怕地发现,无所不知的甘道夫竟然在担心、甚至是害怕;房间中的空
气变得十分凝滞、沉重。最后,法拉墨陈述了和对方分别的过程,以及他们意图前往西力斯
昂哥的计画;他的声音越变越低,最后他不禁抱住头,无奈地叹气。甘道夫立刻站了起来。
「西力斯昂哥?魔窟谷?」他说:「时间,法拉墨,时间是?你和他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抵达那个受诅咒的山谷?」
「我是在两天前的清晨和他们分别的,」法拉墨说:「从那边到魔窟都因谷大约有四十五哩
,然后从那边还得往西走十五哩才会到那座被诅咒的高塔。即使以最快的脚程计算,他们在
今天之前也到不了那个地方,或许现在也还没到。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这笼罩天地的黑
暗和他们的冒险之间并无关连。那是从昨晚开始的,伊西立安一整夜都笼罩在阴影中。根据
我的判断,魔王早就准备好对我们发动总攻击,而那攻击的发起时间是在这两名半身人离开
我身边之前就决定的。」
甘道夫来回踱步。「两天前的早晨,也就是他们已经走了三个白天了!你和他们分开的地方
距离这里有多远?」
「直线距离大约七十五哩,」法拉墨回答:「我已经尽全力赶来了,昨晚我在凯尔安卓斯扎
营,那是在大河北边我们驻扎兵力的一个三角洲,马匹则是留在比较靠近的岸边。当黑暗来
袭,我判断不能够再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