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之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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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感情最要好的时候分手，那么对方就会永远记着你。爱情也和政治、经济、
时局一样，有一个循环周期，一旦攀上最高峰，便会滑落，周而复始，乃是真理。
不忍心看着一段爱情腐败，便要急流勇退。但世上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故意在最爱
对方时毅然离开吧？
情场上的人，跟商场、政场上的人没有两样，都是贪胜不知输。
不必急流勇退，因为急流勇退违反人性，除非有更好的。但大部分女人都不
懂谢幕。
鉴貌辨色知道对方热情不再，爱情已从最高峰滑落，前途黯淡，还是舍不得
放手，难道要等对方首先说不爱你吗？
戏演完了，便应该谢幕。首先弃权的，比较潇洒。
邓莲如的眼泪邓莲如宣布退出香港政坛，记者会上，大家最期待的，竟然是
邓女男爵的眼泪。
一九九零年，英国外相贺维访港，在旧立法局内与议员讨论香港人的英国护
照问题，邓莲如在发言时感触下泪，成为记者的焦点。那一次，亦是邓莲如首次
公开流眼泪。
今天，邓女男爵说她做了此生最难的决定，记者们纷纷注视她的目光，期望
她会像一九九零年那样，流下女人的眼泪。可是，邓莲如在记者招待会上神情冷
静，一直没有流泪。
邓大概知道记者关心她的眼泪问题，在会后向记者解释，她的妹妹特别提醒
她，什么事也可以做，唯独千万不可以哭。所以她在记者会上抑制自己的情绪，
自言：「忍得好辛苦。」
冰雪聪明若邓莲如，怎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流眼泪？眼泪不在乎真假，最
重要是在适当的时候流得出眼泪，枭雄的眼泪往往比弱者的眼泪更有杀伤力，物
以罕为贵嘛！试想想，你那位位高权重，向来目空一切的上司突然对着你流泪，
说公司不能没有你，你怎舍得离去？
商场上的眼泪和政坛上的眼泪一样，不过是一场表演。
情场上或有真正的眼泪，但聪明的女人应该向邓莲如学习，任何时候都可以
流泪，但离开时千万别流泪。
他不爱你了，流多少泪都是徒然的，只会令他沾沾自喜。你不流泪，他反而
若有所失。
请记着，执包袱时千万别流泪，一滴也不要。
舍弃最难从来都是舍弃比拥有更难。
甩掉一个女人一定比当初追求她困难得多。
离开一个男人比当初接受他困难。
忘记一个人比记住他更难。
永远恨他比永远爱他负担更大。
离婚比结婚难。
决定不养孩子比养孩子更需要勇气。
放弃一个孩子比爱他更痛苦。
跟朋友绝交比建交难。
决定移民不难，时限到了，要决定是否舍弃香港更难。
放弃外国护照比拥有外国护照难。
卖一辆车比买一辆车麻烦。
要放弃衣柜里哪几件衣服比当天要买哪几件衣服更难作出决定。
收藏各种东西比日后要舍弃其中任何一件东西困难。
拥有财富固然困难，要放弃财产，则困难一百倍。
不化妆比化妆更需要勇气。
脱光衣服比穿上衣服更需要胆量。
急流勇退比走红更难。
不要脸比要脸难。
湾仔海傍的堕落天使以湾仔海傍两间五星级酒店内的的士高为根据地的，除
了南下发财的北地胭脂，还有土生土长的堕落天使。每个星期四的女士之夜以及
周五、周六晚上，的士高外排着人龙，衣着性感，年轻而苍白的堕落天使，三五
成群与男朋友来寻欢，成为湾仔一景。
湾仔海傍的堕落天使跟尖东海傍的老泥妹是不同的。虽然同是花样年华，但
天使比较漂亮，比较高贵，穿得比较好，也不是无家可归的问题少女。
虽然同样追求刹那光辉，但天使不要一夜情而要一段情。某段时间只跟着一
个男人，依附着他吃喝玩乐。有多余感情的，可以周旋于其他群下之臣之间，但
真命天子只有一人。
对天使而言，堕落与放荡是不同的。堕落是一种绚烂凄迷、为爱情受伤、被
世人误解的生活方式，是成长的一部分。
虽然在同一个圈子的男人之中不停转手，但堕落天使的确相信爱情。她爱一
个男人，才会花他的钱，开他送的车，跟他一起堕落。她们不会跟自己不爱的男
人睡觉。她们会妒忌、会伤心。你只能批评她们爱得太容易。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的男朋友——那些年青的富家子弟和单身贵族——不过视
她们为一群物质女郎，背后讨论她们在床上的表现。
她们为男人用戒刀在手腕上刻字的行为，只会换来讪笑。
天使劝喻世人相信福音，从来都是明月照沟渠。
眼睛老了翻看一本旧书，作者写道李连杰先生凭《少林寺》一炮而红之后，
曾经接受一本杂志访问，李率真、情深地说：「最爱看黄秋燕的眼睛。」
李、黄并没有天荒地老，看到这一段文字，会否倍觉凄凉？
八八年，我往北京工作，因某导演的缘故，跟李连杰、黄秋燕共膳，那时，
李、黄已是夫妻，李还未拍《黄飞鸿》，而《少林寺》已是久远的事，李并不得
志。黄出现的时候，体态肥胖，头发没怎么梳理，衣着也很随便，她一双眼睛没
有令我留下任何印象，倒是李连杰的一双眼睛叫人难忘——黑白分明，乌溜溜的，
好像会说话。
后来，李拍《黄飞鸿》，成为天皇巨星，没有辜负他一双聪慧的眼睛。他曾
经不承认已经结婚，不认不认还须认，及后承认离婚，有两名子女。现在回想起
来，当天黄应该已生过孩子，所以体型转变很大。
人总是以为老从皮肤、头发开始，努力去爱护它们，不知不觉间，衰老却从
一双眼睛开始。生活磨人，爱情不再炽热，我们的眼睛也失去光采、生气和希望，
黯然憔悴。
在离婚之前，他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不肯四目交投吧？她是宁愿他没有爱过她
一双眼睛，还是他没有成为天皇巨星？
我应该提起你吗？
不久之前，一位艺人回顾三十年演艺生涯时，绝口不提与他共度十五年的前
度情人。
事后有人作意见调查，如果你是这个男人，你会提起她吗？如果你是这个女
人，你希望他公开提起你吗？
男人的答案是无论如何都应该提一下，毕竟是悠长的十五年，一字不提太绝
情。
女人的答案是只需要提出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即使只是一句话，也胜过一字
不提。
男人面对这个问题，动辄得咎。如果再提起前度女朋友的话，只怕新欢不高
兴。不提的话，旧爱又骂你绝情。说得太少，好像值得回忆的太少。说得太多，
又似有自封大情人之嫌，尤其当她已经不在人世。
她已不在人世，欲辩无词，却有一个男人走出来承认跟她有过一段情，并说
出分手的原因。是悼念也好，是追悔也好，说得太多，给人的感觉便是自命多情。
于是男人问：「到底该不该提起？」
除非确定她不想你提起，否则不能不提，但不能提得太多，不宜提细节，宜
提影响力。
诸如：「我和她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她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有朝一日，当我回首前尘；我的历史里不
可能没有她。」
旧情人听到这些话，无论多么恨你，仍然会觉得你是一位君子。
出口伤情人每个人一生之中总会听过一句刻骨铭心的说话，没齿难忘。不要
以为刻骨铭心的，一定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没齿难忘的，往往是另一番说话。
譬如一个女人最刻骨铭心的一句说话便是相恋两年的男朋友在分手时跟她说：「
我长得这么英俊，我不甘心娶一个像你这么丑的女人为妻。」
这句分手的说话是不是比「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更残酷？
另一个女人最刻骨铭心的一句话也是男朋友在分手时说的，他说：「我看上
你，你真是几生修到，你又不是长得漂亮，身材又不好。」
若非亲耳听到当事人说出来，真是很难相信有这种男人。
有男人为这种男人辩护，他们说，出口伤情人的男人是希望女人永远恨他，
不要对他还有希望和眷恋，这样她才可以找到一个更爱她的人。果然用心良苦，
信不信由你。
一个男人说，男人多么残酷，也比不上女人。他本人最刻骨铭心的一句话就
是一个女人对他说：「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一个男人比他更可怜，一个女人在拒绝他时跟他说：「对不起，我不想看
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躯壳一个男人说，他对女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们的躯壳。他不需要她有
学识，不需要她有头脑，不需要她有性格，因为这一切，他自己已经拥有，无须
找一个女人来挑战自己。他也不需要跟女朋友沟通他有很多朋友可以沟通。他只
凭外表喜欢一个女人。
但，到头来，这些年轻的女人却一个一个离开他。他终究不明白，他对她们
要求如此低，她们竟然还不满足。
男人需要的，是温存；女人需要的，是温暖。
男人可以纯粹爱一个躯壳，女人却不可以。当爱情消逝，男人提出分手，痴
心的女人还可以含泪挑逗男人，男人多半受不住引诱。若是女人提出分手，她甚
至不愿意这个男人再碰她。
女人不会爱一个躯壳，也不想单单因为自己的躯壳而被爱。女人虽然会喜欢
一个英俊的男人，最终还是希望跟他沟通。女人也渴望男人会欣赏她躯壳以外的
东西，一个躯壳终究会老去、会褪色，单单迷恋她躯壳的男人，并不能给她安全
感。
男人为了美丽的躯壳，而选择一个智慧水平比他低很多的女人，结果女人感
到苦恼，她想跟他沟通，却发觉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他脑里想什么，而这个男人
也不打算告诉她他在想些什么。女人于是失意地离开，她不能如此耽误青春。
情人不准交通标语的所有「不准」，包括「不准驶入」、「不准切线」、「
不准右转」、「不准停车等候」等等是法律，一旦犯规，即使阁下有多么充足的
理由，还是要罚。
地车站的「不准等候」是一道劝喻。
父母对孩子说不准这样，不准那样，是一道命令。父母越不准，孩子便越想
尝试，尝试的结果是受罚。
我们基本上讨厌所有「不准」的规范，除却这一种——情人说「不准」。这
是世上最幸福的一道命令。
铁骑士卖掉心爱的电单车，理由是女朋友不准他继续驾驶电单车。被逼放弃
心头爱的男子汉幸福地对朋友说：「女朋友说危险。」
爱泡夜店的女子突然恋家起来，原来是初相识的男朋友不准她泡夜店。
男人突然把蓄了多年的小胡子剃掉，因为女朋友不准他蓄胡须。
魔鬼身段的女人突然穿得密实，理由是男朋友不准她衣着性感。
任何男人或女人总会向所爱的人提出一项禁令——「不准吸烟」、「不准晚
睡」、「不准不开心」等等。
阻止他做一件她认为不好的事是她对他的爱，他乖乖听话，则代表他对她的
爱。温柔的禁令是爱情里不可或缺的，是一种幸福的占有。
说：「他不准我夜归。」的女人比起说：「他从来不理我。」的女人幸福得
多。
什么时候该离开当你对他已经没有梦想。
当你对他已经没有热情。
当你对他已经没有幻想。
当你对他不再有冲动。
当你对他不再有要求。
当你不想与他一生一世。
当你觉得留在他身边不再有前途。
当你不想跟他见面。
当你觉得偶然逃避他，甚至不用跟他见面，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当你觉得失去自由。
当你对着他有作闷的感觉。
当你觉得跟他一起是浪费青春。
当你已经看不起他。
当你不在以他为荣。
当你觉得在他身上已学不到任何东西。
当你已经不需要他。
当你觉得失去他并不可惜，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也很容易。
当他不断令你失望和沮丧。
当他给你的回报与你付出的相差太远。
当你想改变现状。
当你有其他梦想和抱负，而他是绊脚石。
当你另结新欢。
特此声明，以上所说一切应该离开的原因里的「他」是指你的工作，用于情
人也适合。
女人的弱点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活在他方》的主角雅罗米尔是一位诗人，
有条件爱上一个漂亮的女人，然而，他却选择了一个并不漂亮的红发女孩。红发
女孩深感自卑，她觉得自己委实配不起诗人。一天，她问雅罗米尔：「我真不知
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