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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闺中记-第155部分

小说: 闺中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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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勋道:“是,正是林禀正林先生。”

    阿泽不料如此,便瞪大了眼,因腮帮子鼓鼓的,看来就如被噎的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在刑部之中,白樘正看着面前放着的一份卷宗。

    相比较前日张大继的档册,这一份,却是有些厚了。

    白樘垂眸扫去,目光掠过抬头那两个字:卢离。

    在白樘桌上,眼前这份,竟正是卢离的档册。自从那一日发现了“朱三郎”的疑点之后,白樘便又传了那地保来,仔细问起朱三郎家诸事,尤其是朱三郎家中亲戚关系。

    那保长因资历尚浅,竟有些不大清楚,只道:“历来也不见他们跟什么亲戚多有来往……只因他家娘子是个泼辣刁钻之人,这朱三又是个爱弄心眼算计别人的,这两个正是天聋地瞎的一对,别说亲戚,连四邻都不太喜欢跟他们来往,背后都戳他们的脊梁骨呢。”

    白樘见问不出什么来,便自打发去了。

    后,便又悄悄地把曾跟张大继相熟的差人请了几个来,问起张娘子之事。

    可毕竟时隔多年,虽然这些人也有念旧情的,可对张娘子一介妇人,却自然不好过于留心,因此竟对她有几个兄弟等,也知之甚少。

    最后还是查到了朱家原本的住址,把那已经退了的地保请了出来打听,那人已经有些年纪,听问起朱家来,竭力想了想,便道:“那朱家是有两男一女的,听说二姐嫁给了刑部的捕头,当时朱家可风光了呢,老大老三都是横着走的……谁知道后来那捕头出了事,朱老大又死了,那朱老头急怒攻心,不久也死了,只有那老三,听说自在一处过日子,到底如何就不清楚了。”

    至此,便把那长安坊“本该遇害”的朱三郎一家儿,跟昔日追查“鸳鸯杀”的张大继联系在了一块儿。

    原来这朱三郎,正是张大继的小舅子,也算是卢离的舅舅了。

    白樘心中谋划,一来尚未有十分证据,只是一个极渺小的推测,因此这会儿正是步步为营的时候,若是妄动,只怕打草惊蛇。

    故而这日,白樘借口要问询那案发现场的情形,便把京兆府的几个到场捕快都传了来,其中自然就有卢离。

    白樘先按名册,依次问来,其实先前做的记录已经极详尽了,可白樘这次问的侧重,却并不是记录在册的那些个。

    对京兆府的那些捕快来说,这段日子来始终为了此案焦头烂额,每天在街头狂奔似野狗,本就叫苦不迭了,如今还要被拘来回忆那些不堪……自然不甘不愿,只不过因白樘身份不同,故而众人虽然不愿,却丝毫怨言都不敢有。

    谁知被传进内之后,却见那名动京城的“白阎王”,面色却是温温和和的,问的却也并不是什么为难人的话,只是说:“当时你看到那现场,是怎么想法?”又带笑似的问:“想必是难以禁受的?当时我看着,心里都有些受不住呢。”

    众人虽不是一块儿入内的,可单独相处,得他如此“平易近人”似的相问,这些捕快便渐渐退去拘束。

    有的慢慢大了胆子,便吐苦水道:“不瞒大人,我因不留神看了一眼,差点儿就吐在里头了!幸而跑得快,跑到了屋子外头……不然又要给捕头大骂一顿,饶是如此,还腿软了半日呢。”

    白樘只笑了笑,似觉有趣,更并无责难的话,那人见状,自更宽慰多话了。

    又有捕快去了戒备,苦着脸说道:“我虽然当场忍着并没有吐,然而回家之后,可是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幸而那一阵子府衙压得狠,整天在街上乱跑,累的不成了,回家后倒头睡一两个时辰,才难得做梦呢。”

    白樘又和颜悦色、甚至带些同情地问他们周围众人是何反应,捕快们见状,更是竭力回想,说的绘声绘色,巨细靡遗。

    屏风之后,书吏奋笔疾书,一一记录在册。

    最后才叫了卢离进来,白樘先散散地问他多大年纪,在京兆府几年,才又问起他是何时去到案发地,现场具体如何,又是如何观感云云。

    卢离也都答了,神色虽有局促,却似是见了高官、或者回思现场而有的惶惑感,并非心虚之意。

    白樘不动声色,忽然问道:“对了,我如何觉着你的名字有些熟悉呢?”

    卢离半垂着头,轻声道:“我也不知猜的对不对……只是,义父原本是在刑部当差的,大概侍郎是听过我的名字呢。”

    白樘才若恍然般道:“是了,我记得……曾经张捕头曾有个义子,莫非就是你?”

    卢离微微一笑:“大人记得不错,正是我。”

    白樘叹道:“我只隐约听闻,张捕头曾收留过一个孤儿……这许多年了,我竟忘了。你向来可好?张娘子可好么?”

    卢离谢过,也都答了,白樘又问道:“你却也是个极孝顺的,可惜如今只张娘子一个亲人了,不过你既然是孤儿,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身?真正并无其他亲人了么?多个依仗也是好的。”

    卢离道:“先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如今也只守着娘过日子罢了,不奢望其他的。”

    白樘并不追问,略安抚嘉许了他几句,便许他去了。

    因此白清辉不知的是,他无意中问过卢离的那几句,其实正也是白樘夹在那许多问话之中,问过卢离的。

    倘若是别的什么人,问到此处,只怕也就仅止于此了。

    但是白樘自不是他人,只因如今着手查探的重点是长安坊的“朱”姓人家,如今偏又牵扯出跟旧日鸳鸯杀相关的人来。

    张大继已死,自不必提,所以由此及彼,现在所要着眼的人,竟成了“卢离”。

    白樘看着面前档册记载,不觉又想起白清辉曾说过的:这凶手必然有个极便宜的身份……

    白樘一笑:是啊,若说能够肆意观察诸家百姓们出入起居而不被人怀疑的、若说能时时刻刻留意路上行人来往动静的……那些随时随地走在街头的捕快自然是做得到的。

    在此之前,白樘疑心的是更夫,更因此暗中查过,只是无果罢了。如今因引出了卢离,想到他的身份,更是疑云重重了。

    倘若卢离真的值得怀疑,那么长安坊凶手迟迟不曾露面的原因,仿佛也可解。

    卢离是捕快,自然有不错的洞察之能,更加上先前朱明添一家因夫妻反目大闹,也曾惊动过京兆府的捕快们……倘若卢离也在其中,因此看出端倪,更是板上钉钉了。

    猎物发现了异常,自然不会再自投罗网。

    白樘长叹……如今要做的,就是确认卢离的嫌疑身份。

    长指又轻轻地敲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响,白樘思忖半晌,忽然抬头。

    曾经那次,崔云鬟同赵黼来到刑部同他密说内情之时,曾提过一句。

    她说:“我记得那凶手的声音……”

    白樘眸色变幻:那女孩子听过凶手的声音……原本不足为奇,然而她说的是“我记得”三字。

    不知为何,白樘觉着这一句话,大有含义。

    白樘忽地道:“来人!”门口一名侍者走上前来,拱手领命,只听面前的侍郎说道:“立刻去世子府,务必面见世子,亲对他说……我请世子跟凤哥儿即刻前来,有事相商。”

    谁知半晌那人回来,却带了一个叫白樘轰然惊心的消息。

    同一日,世子府中。

    这天日色明丽,正是宴请宾客的黄道吉日。晏王妃一大早儿起身打理收拾,又派侍女过来督促赵黼。

    不料赵黼却也早就起身,且已经沐浴过了,着一身绛红色的锦缎袍服,袍摆绣着极华贵的江牙海水纹,金冠玉带,更显得丰神俊朗,威贵天成。

    他今儿似乎兴致格外高昂,吃了早饭,就去给晏王妃请安了,晏王妃见他如此打扮,着实是万中无一的出彩,心里自然格外喜欢。

    赵黼请安过了,便自回来,因知道这会子云鬟多半在书房,他便直接拐了去,不料却并不见人。

    赵黼本要出去找一找,转念一想,倒也罢了,走到书柜前面儿瞧了一会子,便抽出一本来,原来他记得,这正是昨儿晚上云鬟看的那本,本以为是什么好的,垂眸看时,却见是一本《法华经》。

    赵黼哑然失笑,翻开来看了几页,却见满眼的“须菩提、迦旃延、大迦叶、目犍连……”竟是一无所知。

    又见写得是:“……若有人闻妙法华经乃至一偈一句,一念随喜者,我亦与授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记。”他更加不明白了,勉强看了会子,便觉得头晕目眩,只得赶紧合上。

    赵黼叹了口气,悻悻道:“这是满口子的是些什么,比之乎者也还难懂呢,她怎么竟能看得下去?如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而此刻,云鬟却因要远远地避开沈家姐妹,便自躲开了去,因来至偏院,忽地听里头有女孩儿说话的声音。

    细闻,乃是伺候赵黼的流苏,有些烦恼似的说:“世子真是越发古怪了,王妃派我来伺候,是什么意思,你们都知道了,怎么偏偏他不知道。”

    有丫头笑说:“姐姐这两日怕是辛苦的很了,在世子跟前儿转来转去,又白白地抛了那许多媚眼,怎奈世子都看不见。”

    流苏心恼,又抱怨:“你少来……要不怎么说世子怪呢,偏待那书童像是跟对别人不一样。”

    丫头道:“其实王妃也察觉了,故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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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先前,白樘叫人速去世子府上,只为相请赵黼跟云鬟来刑部。

    原来因他经过重重侦讯查探,疑心卢离是模仿“鸳鸯杀”的凶嫌,又想起云鬟曾说“记得凶手的声音”,故而想叫云鬟过来,他暗中安排,让她听一听卢离的声音,看是否为真。

    谁知那前去请人的侍卫回来后,却道:“大人,事有蹊跷。”

    白樘忙问何故,那侍卫便道:“小人前往世子府,按照大人所说要面见世子,谁知世子见了我,劈面便问是不是刑部的人传了凤哥儿去,小人听这话有疑,自把大人的话转述了一遍,世子变了脸色,口中喃喃只说什么‘不好’,当下也不再理会小人,竟径直出门,不知所踪了。”

    白樘闻言微惊:“你可仔细打听过到底发生何事了?”

    侍卫道:“我出来后,在门上打听过,听那些小厮们说,原先王妃在宴请沈相家的两位姑娘,后来传世子去见的……便是在那会子,外头有个捕快前来,说是府衙要送一封信给世子身边儿的凤哥儿,那些人不敢怠慢,只得替他送进去了,不多时候凤哥儿就出来,随着那人去了。”

    白樘忽地觉着身上微冷:“府衙……的捕快?”

    侍卫道:“打听的极明白,的确是府衙的人,至于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虽说不知,可白樘心中却隐隐地猜到了那人是谁。

    白樘本要吩咐底下行事,复一想,便道:“多带几个人,即刻去府衙,查看凤哥儿是否再那里,再查卢捕快又在何处。”

    他自个儿却又起身往外,一边儿叫备马。底下人问道:“侍郎要去哪里?”

    白樘道:“去晏王世子府。”

    正疾步如飞地往外而行,迎面却见也有人匆匆忙忙地来了,竟正是清辉跟蒋勋阿泽三个。

    白樘只当他又是来打听案子的,便道:“我有急事,回头说话。”

    不料清辉忙拦住他:“父亲稍等,我也有急事!”

    且说此前早些,沈舒窈跟沈妙英两人,乘车前往世子府。

    两个人同乘着一辆垂缨翠盖的八宝车,沈妙英因见沈舒窈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衫,也仍只是淡扫蛾眉,轻点朱唇。

    那乌云般发端簪着两朵珠钗,腕上一枚水色翡翠手镯,打扮的甚是素净,却越发显得气质温婉,容貌端丽。

    沈妙英便啧啧说道:“今儿是王妃相请,姐姐如何越发不事装扮起来了?倒是显得我格外俗气。”

    今儿她着一袭银红色的衫裙,从发端到双耳,手指腕上,都是一整套的名贵首饰,衬得容颜娇丽,整个儿明艳照人。

    沈舒窈轻摇着一把旧的牡丹团扇,道:“我哪里是越发怎么样,平日里不也是一样的?如何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呢。”

    沈妙英笑道:“也罢了,横竖姐姐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如何打扮,也掩不住的……何况若人家真喜欢,自然也不会计较别的。”

    沈舒窈含笑啐道:“又要开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么?什么喜欢、计较的?”

    沈妙英道:“你是真不知,还是跟我装呢?晏王妃这次请我们去,难道只是喝茶吃饭而已?”

    沈舒窈点头叹道:“那你说是怎么样,又或者是鸿门宴么?”

    沈妙英哼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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