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大厦的秘密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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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冒昧地访问,一定要请你原谅。”安东尼说。
“我知道你是忙人,我要尽量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我只是有一个买卖要向您提
出。”
埃沙斯坦念珠似的黑眼睛密切地望望他。
“抽支雪茄吧。”出乎意外地,他这样说,一边拿给他一个打开的雪茄烟盒。
“多谢。”安东尼说。“我可以抽一支。”
他自己取出一支雪茄烟。
“这是关于这笔赫索斯拉夫的买卖。”安东尼接着说,一面接过火柴。他注意到对
方坚定的眼睛里有片刻的闪光。迈可亲王的命案想必把计划统统搞垮了。
埃沙斯坦先生的一个眉毛一翘,表示疑问地低声“啊?”
了一声,把他的视线转向天花板。
“油。”安东尼说,同时若有所思地看看那打磨得光光的桌面。“油,了不起的东
西!”
他感觉到那财政家微微一惊。
“你开门见山地说,好吗?凯德先生?”
“好,埃沙斯坦先生,我想那些购油的特权如果答应给另外一个公司,你不会高兴
吧?”
“你的建议是什么?”对方说,同时直接地望着他。
“一个适当的、有权继承王位的人,态度完全是亲英的人。”
“你哪里找到的?”
“那是我的事。”
听到他这样机智而精明的回答,埃沙斯坦微微一笑。他的眼光变得严厉而且锐利了。
“真货吗?要是开玩笑,我可不能忍受,明白吗?”
“绝对是真货。”
“规规矩矩的?”
“规规矩矩的。”
“我相信你的话。”
“你似乎不需要很多话说服,是吗?”安东尼好奇地望着他。
赫曼·埃沙斯坦笑了。
“假若我没有学会怎样才知道一个人是否是说实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他简单
地这样说。“你要什么条件?”
“同样的贷款,同样的条件,就是你向迈可亲王提供的那种。”
“你自己呢?”
“目前,什么都不要。只是,我要你今晚上到烟囱大厦来。”
“不。”埃沙斯坦相当坚决地说。“这个我办不到。”
“为什么?”
“我要到外面吃饭——一个相当重要的饭局。”
“恐怕你仍然必须取消那个饭局——为了您自己的缘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东尼对他望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慢慢地说:
“阁下知道吗?他们已经找到那把手枪了,就是打死迈可亲王的那把枪。您知道他
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在你的手提箱里。”
“什么,”’埃沙斯坦几乎跳了起来。他面有温色地问:
“你在说些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我来告诉你吧。”
安东尼很乐意地把那和找到手枪有关的事讲给他听。当他说的时候,对方的脸上呈
现出青兮兮的,非常恐怖的色泽。
“但是完全不对。”安东尼说完时,埃沙斯坦尖叫着说。
“我根本没放在那里。关于那件事,我一无所知,那是阴谋。”
“别紧张,”安东尼安慰他说。“假若是这样,你会很容易证明的。”
“证明?我如何能证明?”
“要是我的话,”安东尼温和地说,“我今晚上便到烟囱大厦去。”
埃沙斯坦难以决定地望着他。
“你建议我这样做吗?”
安东尼向前俯耳低语。那财政专家惊奇得向后一倒,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你真的打算……”
“来就知道了。”安东尼说。
第二十七章
议事厅的钟敲了九下。
“啊!”贾德汉侯爵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他们都到这儿来啦,就好像儿歌里的女
孩宝碧普的羊群,在她后面摇着尾巴,又回来了。”
他悲伤地环顾室内四周。
“街头的手摇风琴师还有猴子,搭配齐全。”他喃喃地说,同时两眼盯住男爵。
“伦敦盔街的好管闲事的公园园主——”
“我想您对男爵太不友善。”般多提出抗议。侯爵就是正在对她推心置腹地发牢骚。
“他对我说他认为您是英国贵族中典型的好客之士。”
“我想,”贾德汉侯爵说。“他永远在说像这样的话。他这样说会很累的。但是,
我可以告诉你,我如今已经不是往年那样好客的英国贵族了。我会尽快地把烟囱大厦卖
给一个美国企业家,然后到旅馆去住。住在那里,如果有人打扰你,你只要向柜台要帐
单搬出去。”
“高兴些。”般多说。“我们似乎永远见不到费希先生了。”
“我总是觉得他很有趣。”贾德汉侯爵说。他现在的脾气不好,老是好辩。“都是
你这个宝贝的年轻朋友劝我做这种事的。我为什么会让他们在我家里开董事会的?他为
什么不租落叶松大厦,何姆赫斯特大厦,或者在斯垂塞姆像那样好的别墅到那里开公司
会议呢?”
“气氛不对。”般多说。
“我希望不会有人同我开玩笑吧/’她的父亲紧张地说。
“我不信任那个法国佬列蒙。法国警察什么花样都要得出。他们会在你胳膊上绑上
橡皮带,然后会推测犯案的经过,结果会使你吓一跳。体温计上指的清清楚楚。我的体
温照体温表上的指示可能是一百二十二度,或者其他吓人的度数。于是,他们就会马上
把我拖走,关进监牢。”
门开了,卓德威报上来客姓名:
“乔治·罗麦克斯先生,爱佛斯雷先生。”
“柯德斯上场,后面跟着忠实的走狗。”般多低声地说。
比尔一直奔向般多这边,同时,乔治却很亲切地同贾德汉侯爵打招呼,在公众场合,
他都是摆出这样的姿态。
“亲爱的贾德汉,”乔治同他握手说。“我收到你的信,当然就过来了。”
“很周到,我亲爱的朋友,很周到。见到你,我真高兴。”
贾德汉侯爵唯恐失礼,因此,他这种一心求是的心理总是驱使他做得过分。其实,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你才来的,不过,这一点儿也没关
系。”
同时,比尔正低声的对般多谈话。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维吉尼亚在半夜里忽然走了,这是怎么啦?她没让人
绑架吧,是不是?”
“啊,不是的!”般多说,“她留了一张字条,并且以传统的方式用针钉在针垫子
上。”
“她没同什么人一起走吧,是不是?不是同那个美国殖民地的约翰吧?我根本不喜
欢1降伏。我听说,似乎外面传言他本身就是那个高级骗子。但是,我不大明白怎么会
是真的。”
“怎么不会?”
“这个——维克脱王是个法国佬,而凯德是十足的英国人。”
“维克脱王在语言方面很有才干,而且,虽然如此,他还有一半爱尔兰血统,这个,
你没听说吧?”
“哎呀!那么,他总是不露面,就是这个原因吗?”
“我不知道他永不露面的事。你知道,他在昨天下午就不见了。但是,今天早上我
们收到他一个电报,说他今晚上九点钟要到这里来.并且建议请柯德斯过来。其他这些
人也都到了——是凯德请来的。”
“这是个盛会。”比尔环顾四周说。“一个法国侦探坐在窗边。一个英国的复制品
坐在炉边。外国成分很重。星条旗似乎没人代表,是吗?”
般多摇摇头。
“费希先生去得无影无踪。维吉尼亚也不在这儿。但是其他的人,个个都聚合在这
儿了。我敢断定,比尔,我们离那个时刻不远了。到那时候,就会有人说,‘是杰姆斯,
看门的!’于是,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我们现在只等凯德回来。”
“他永远不会露面了。”比尔说。
“那么,为什么召开这个‘公司会议’呢?这是我父亲给它起的名字。”
“啊,这件事的背后有很深的意义。毫无疑问的,他要我们都在这里,而他却在另
外一个地方——你知道这一类的花样。”
“那么,你想他不会来吗?”
“不会的。他会自投虎口吗?这会议厅里坐满了侦探和高级官员。”
“假若你以为这样他就不敢来,那么,你就对维克脱王不大了解。大家都说,这就
是他最喜欢的紧张场面。而且,他总是会达到目的。”
爱佛斯雷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仿佛入了赌场,骰子是铅心的。在这注定要输的赌局里,要获胜,可要大费周章
呀。他不会——一”门又打开了。卓德威通报来客姓名。
“凯德先生。”
安东尼逢直走到主人面前。
“贾德汉侯爵。”他说。“我给阁下带来很多麻烦,非常过意不去。但是,我确实
认为今天晚上,那件不可思议的事”就会水落石出了。”
贾德汉侯爵显得很宽慰。他始终暗地里感觉自己喜欢安东尼。
“一点也没什么麻烦。”他热诚地说。
“你真亲切。”安东尼说。“现在我可以看到,全来到了。
那么,我就可以继续进行,完成这件好事。”
“我不了解。”乔治,罗麦克斯态度严重地说。“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一切都很不
正常。凯德先生没有身分,什么身分都没有。这个局面很困难,也很微妙。我强烈的主
张…”
乔治口若悬河的话忽然停止了。战斗督察长客客气气的走到这大人物身边,附耳低
语片刻。乔治忽然面露困惑与受挫之色。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好吧。”他勉强地说。然后,他大声的加了一句话。“我相
信我们都很顾闻其详。”
安东尼不理会对方明明很瞧不起他的语调。
“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想法,没有别的。”他兴冲冲地说。
“大概诸位都知道,前几天我们找到一个有密码的字条。上面提到里其蒙,和一些
数字,“他停顿一下。“那么,我们曾经加以推测,但是我们一无所获。现在,在已故
的斯提普提奇伯爵的回忆录里(碰巧,这本书我已经看过)有一个地方提到一个宴会—
—一个‘百花’宴会。参加的人都戴一个上面绘有一朵花的证章。伯爵本人戴的正是我
们在那秘密通道里墙洞找到的奇怪图样。上面绘有一朵玫瑰。假若你们还记得,那里尽
都是一排一排的东西——钮扣,E那个字母,最后,是一排一排的编织物。现在,诸位
想想看,这大厦有什么一排一排的东西呢?书籍呀。对不对?不但如此,在贾德汉侯爵
图书室里的目录卡里有一本题名‘里其蒙伯爵’。那么,诸位就可以对于隐藏珠宝的地
方有个明白的概念了。我想,由上面提到的那本书开始,利用那些指书架和图书的数目
字,你们就会发现——哦,我们所找的东西就藏在一本假书里,也就是在某一本书后面
的洞里。
安东尼谦虚的四下望望,明明是等候鼓掌。
“暧呀,这倒没想到!这是很聪明的!”贾德汉侯爵说。
“很聪明,”乔治屈尊的承认,“但是,事实如何尚待证实。”
安东尼哈哈大笑。
“‘空谈不如实验’——对吗?好吧,我不久就可以给你frJ证实。”他一跃而起
“我这就到书房去——”
他不能再往前走。因为列蒙先生由窗前走过来。
“等一下,凯德先生。贾德汉侯爵,你许可吗?”
他走到书桌前面匆匆潦草的写了几句话,然后封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按叫人铃。卓
德威应声而来。列蒙将信递给他。
“请你立刻送去。”
“是,先生。”卓德威说。
他迈着平常那样庄严的步子退下。
安东尼一直站在那里,犹豫一下,又坐下。
“你有什么好主意,列蒙?”他温和地问。
室内突然产生一种紧张的气氛。
“如果珠宝在你所说的地方——那么,反正已经在那里,七年多了——再迟一刻钟
也不要紧呀。”
“再说下去。”安东尼说。“你要说的话,不止这些。”
“是的,不止这些。在这个时候,要是让这屋里的任何一人走出去——唔——那是
欠考虑的事。尤其是,那个人以前有相当有问题的行为。”
安东尼的眉毛一翘,然后燃上一支香烟。
“我想,一种流浪的生活是不很体面的。”他思索着说。
“凯德先生,两个月之前,你在南非。那是你承认的。在那以前,你在什么地方?”
安东尼往椅背上一靠,悠闲地喷着烟圈。
“加拿大,荒野的西北。”
“你真的没坐过牢吗?法国牢房?”
战斗督察长自动地走到离门近些的地方,仿佛要挡住退路。但是安东尼没有一些惊
人行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