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蓝色憧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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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凝神看着胡军的表情,只见他仿佛化石一样,除了眨眼之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床边的人威逼也好,劝诱也罢,他全都充耳不闻,心下不由得大怒。
过了一会儿,审讯专家转头对洛敏说:“局长,光这么问是不行的。他以前受过专门训练,我们必须借助工具和仪器才行。”
洛敏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进行吗?”
审讯专家看了一会儿床头的医疗监测仪,摇了摇头:“现在不行,起码得等到明天。”
“也好,明天转到监狱医院里,好好地招待一下。”洛敏说着,看向病床上的人。“胡军,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世界上没有撬不开的嘴,你就算挣扎到最后,也不过是多吃苦头而已。你只是雇佣兵,拿钱办事,又不是为了什么理想信念之类的,何必替人这么卖命?多少钱可以买到你如此拼命?你说个数出来,也让我长长见识。”
胡军没理他。
洛敏的声音仍很温和,脸上却是一丝笑容也没有,冷冷地道:“我是很好说话的人,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与我们合作,尽可以提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胡军仍然一动不动。
洛敏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在毛杰那边的情形也一样,惟一不同的是,毛杰一直闭着眼,也是半点表情也没有,一副根本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的模样。
洛敏不再与他们啰嗦,和石磊一起走出了这个戒备森严的一隅。他低声说:“真不希望审讯这样的人。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意志很强。”
“是啊。”石磊点头。“我们需要他们更多更详细的资料,以便找出他们的弱点。”
洛敏想了想,对他说:“那我们还是先去找他们过去的教官吧。”
特警基地里非常热闹,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从中国来的教官们今天都穿著作训服,各自观看着自己负责的队员的训练情况。
林靖独自在训练场中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那些特警的各级指挥官们。
这只规模不小的反恐特警大队隶属于国家安全局,洛敏的车上有着最高级别的特别通行证,很快便通过大门,开了进来。
林靖一看到他的车,立刻很有礼貌地迎了过来,热情地与他们握手。他并不知道洛敏的秘密身份,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B国安全局的局长,副总统的伴侣,同时也是他即将训练的反恐特警大队的上级领导。
洛敏笑着介绍道:“林先生,这位是国际刑警在我国的中心局局长石磊,也是我们警察总署的反恐局局长。”
林靖立刻便与他握手:“石局长,幸会。”
石磊笑道:“林先生,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一点虚名而已,实在是不敢当。”林靖微笑。“我们初来乍到,对贵国的反恐形势尚未全面了解,以后还请石局长多多指教。”
洛敏微微抬手摆了一下,石磊立刻不再客套,而是言归正传。他神情凝重地说:“林先生,我们刚刚去过医院。那两个恐怖分子什么也不肯说。他们过去受过严格的训练,我们的审讯专家拿着也不太好办。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看应该从哪里着手才好?他们有什么弱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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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训练这些战士对抗审讯技巧的时候,是为了防止他们落入敌人手中,万万没想到,现在他们自己居然成为了我们的敌人。当他们还是现役军人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弱点的,很难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勇于牺牲,不惧死亡,也不会接受引诱,能够识别大部分审讯中的陷阱,对痛苦的忍耐力非常强,因此,就连我也不容易撬开他们的嘴。只是,他们退役这几年中遇到了什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要当雇佣兵,我们都不清楚。或许,从这中间可以找到他们的弱点吧?”
他们三人并肩在路上走着,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吼声。石磊看了看热闹的训练场面,又转头看向林靖,冷静地道:“他们两人现在一个字也不说,态度十分强硬,摆明了坚决不与我们合作。”
林靖想了一下:“或许可以让他们过去在部队时的长官做做工作。他们以前还是很重感情,很讲义气的。让他们过去的教官跟他们谈谈,也许会有点效果吧?”他虽然这么说,可听上去却没多少把握。
洛敏与石磊对视了一眼,笑着说:“这样吧,林先生,能不能先请那两位军官先生与我们谈谈?给我们讲讲这两人当年在部队时的一些情况。”
“没问题。”林靖立刻点头。“请跟我来。”
洛敏和石磊带着审讯专家到了小会议室里,与林靖和其它两名中国军官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中午在一起吃了饭后,下午又召来了国安局和警察局的有关专家,继续与他们研究定于第二天开始的审讯策略。
可是,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些策略。当天夜里,便有六个人乔妆成医生潜入医院,杀死了守卫的警察,将胡军和毛杰劫走了。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等到有人发现倒毙在地的警察,发出警报时,他们的车已经冲出医院,消失在了夜色里。
很快,赶到现场的警察便了解了病人的身份,随即把电话打到了国安局。
洛敏被吵醒后,立刻从床上起来,一边急急地去拿衣服一边命令着:“你们立即调集警力,封锁所有出城信道。我马上就来。”
周屿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这时也跟在他的身后,关切地说:“你路上当心,带好特勤处的人。”
作为副总统伴侣,特勤处按规定有一组特工专门保护他,可洛敏嫌麻烦,而且自己身为国安局长,自然有国安警卫保护,一直都谢绝了这些人的跟随,这样也能节约资源。不过,今夜情况特殊,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周屿顺手从旁边拿起梳子,替他梳理好头发。
洛敏对他一笑,很自然地拥抱了他一下,便出门而去。
他们一行车队有三辆车,从副总统府出来便直奔医院。
洛敏在车上用保密信道打电话给凌子寒,简明扼要地说:“我们在医院里的那两个犯人被劫走了。对方杀了我们在那儿看守的六个人,已经逃逸。他们的行动迅速敏捷,很明显训练有素。”
“我明白了。”凌子寒的声音平静清晰。“我马上就到医院去。”
已是凌晨,这个热带的城市仍然很安静。凌子寒穿上黑色T恤,套上铁灰色休闲衣裤,带上自己的武器装备,便跳上了配给他的奔驰汽车,向总统府门外开去。
特勤处已经接到他的命令,加强总统府的警卫。他只是总统助理,特勤处没有保护他的任务,因此便任由他一个人驾车外出,没有跟随。
凌子寒对这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但仍然打开了车里的电子交通图和卫星定位系统,不时地察看着通往医院的每条道路的情况。
除了零星的出租车外,他经过的路上没有其它的私家车,看上去一切正常。
然而,他的脑子里却忽然向他发出了警报声。
他缓缓刹住了车,安静地坐在车里,凝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脑子里的感知触角却远远地扩散开去。
很快,他便感觉到,有人正埋伏在前面,显然打算袭击他。
看来,今夜的行动对方是想一箭双雕,既劫走自己人,又乘机暗杀他。
这条路是从总统府到溪罗医院的必经之路,如果他要绕道,那几乎得绕过半个城市才能到达。
他想了想,便发动汽车,冷静地调转车头,驶回了总统府。
他的车子忽然掉头回去,看上去又非常自然,半点也没有慌乱的迹象,让人完全没有可乘之机。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这一改变,不敢贸然追击,只得取消了狙杀行动。
凌子寒驾车驶进总统府大门,这才给洛敏打电话,冷静地说:“有人打算伏击我,我暂时不能到医院,那里有你就足够了。等天亮以后,我们再来研究这件事。”
洛敏一听就急了:“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凌子寒微笑着说:“我已经回到总统府,很安全。”
“那就好。”洛敏这才放下了心。“你不要再出来了,这里我会处理。”
凌子寒将车子停好,穿过草坪,平静地回天玑楼。
这时,郑丹青出现在天璇楼门口。他似乎刚刚起床,脸上满是慵懒。看到凌子寒的身影,他不由得一怔,随即抬头看了看天色。
一颗启明星正高挂在天空,远处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金色的曙光,只是,对于一个总统府的重要官员来说,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顾问实在是起得太早了。
天璇楼与天玑楼相隔不远,凌子寒在他一出来就看见了他,这时见到他把目光投向自己,便微笑着说:“郑先生,起这么早?”
“也没有你早啊。我每天都要起来看他们准备源叔的早餐。”郑丹青向前走了两步,热情地笑道。“凌先生,你怎么这个时间从外面回来?”
凌子寒淡淡地说:“有点事,出去了一下。”
郑丹青懂规矩,见他不打算细说,便不再问,只是关心地道:“凌先生,你回去再睡会儿吧,一会儿吃早餐的时候我叫你。”
“谢谢。”凌子寒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天玑楼。
郑丹青望着他那潇洒的背影发了一阵呆,这才去了厨房。
凌子寒走上三楼,关上房门,立刻打开了自己带来的计算机。他抱着一杯热水,凝神看着国安部特别情报部的网页,看着上面的那些新信息。这些都是从各种渠道汇集来的情报,分门别类整理后放上来的,要安全级别很高的人才能进入这个数据库。
今天夜里发生在医院里的事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对方同时利用这件事伏击他却让他有些意外。
对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这又不是打世界大战,即使暗杀了他,中国也不可能与B国开战,顶多也就是隆重地把他装在棺材里送回去,盖上国旗,举行国葬。或许,双方还会共同谴责恐怖主义,在军事和情报领域里进行更广泛的合作。这应该是对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们没有必要同时激怒李源和凌毅,这是相当不明智的做法。
凌子寒一边看一边沉思,直到天光大亮,他才关掉计算机。看了一下表,他便去拿药。
这几年来,童阅对他一次要吃下大量的药一直颇为心疼,况且也对他虚弱的胃造成很大压力,于是带着专家潜心研究,最近终于将这些药合制成了三种胶囊,两种针剂,这使他对服药不再有抗拒心理。为了保持状态,不再频繁发病,使身体能够胜任紧张繁重的工作,凌子寒平时不用提醒,也会尽量按时打针吃药。
等到他换下休闲服,穿上正式的西装,郑丹青便给他打来了电话,温和地笑道:“凌先生,请到玉衡楼来吃早餐。”
“好,我马上就来。”凌子寒的声音也很平静,带一点淡淡的客气。
从这天开始,除了中午李源一般会与崔英博士或者部长们进行工作午餐外,一早一晚他都会和凌子寒一起吃饭。
他耐心地给了凌子寒三天的时间来适应,便迅速让他介入了国家事务。不仅是国安、国防、警察等与国家安全事务紧密相关的部门,就连污水处理、农产品销售、贸易争端、保护妇女儿童权益这样的事也会和他商量。
凌子寒有点无奈,推辞过几次,请他与崔英博士和有关的部长、局长们商量即可,他只负责安全事务比较好,可是李源却坚持要听听他的意见,理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子寒没办法,只好白天忙完手中的工作,晚上陪他讨论其它的事情。
白天倒也罢了,等到了晚上,李源总是想借故跟他多呆一会儿,和他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虽然讨论的是国事,完全没有什么卿卿我我的意思,感觉却很愉快。凌子寒有时也会提出一些有价值的处理意见,令他大感惊喜。
这两天,凌子寒也与李源私下讨论过关于班迪安的情况。李源对这个手中握有重兵,几乎不受节制的上将十分不快,也相当忌惮。凌子寒便在白天常常与洛敏碰头,研究军队中的派系纠葛和有关班迪安的所有情报。
由于事关重大,周屿也经常参加他们的讨论。这位性烈如火的副总统一向主张使用雷霆手段,先把班迪安的兵权解除了再说,但李源却怕激起兵变,因此要求洛敏小心从事。
对于李源的顾忌,凌子寒十分赞成。班迪安在军中的势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除非万不得已,那是绝对不宜轻易引爆的。一旦发生激变,赫离再从中推波助澜,那很可能就是一场内战。
周屿同意凌子寒的分析,虽然恨得咬牙,却仍然强自忍耐,偶尔见到班迪安时,他那享有盛誉的美貌俊脸上也会带上开朗的笑颜,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让这位全国武装力量总司令感到颇为轻松愉快。
有时候在家里,两人独处的时候,洛敏会调侃他:“终于变得虚伪了,大有进步嘛。”
周屿便会哈哈大笑,涎着脸说:“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