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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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应南图感到一丝愤怒和不悦,他总有种感觉,自己的掌中宝竟然被别人看作是脚下芥,而且这别人竟然还很有可能会得到这个至宝,这种感觉太他们憋屈了!
可是沈宁给他的书信中从来不提及这些流言蜚语,她根本就不会对这些微末小事上心。看到沈宁和平时一样,他那一丝愤怒和不悦马上就消散了,继续和沈宁讨论别的事情不论。
七月底,沈华善去中书省报到了,中书省在宣政殿的左边,他自然熟门熟路得很,这距离他原来任职的地方也不远,一左一右而已。
这天早朝过后,中书令韦景曜带着中书省诸官员在等候沈华善了,作为中书省和集贤殿的主官,对于沈华善这个第一天任职的属下,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和申科、萧厚仁、叶正纯等人在商讨政事的。
沈华善自然对韦景曜十分领情,恭恭敬敬地拜见过他,问候请安,又见过另一中书侍郎李斯年,也是点头问好。
李斯年长相儒雅,倒是很标准的大永官员模样,比他还要大三岁,是去年考课之后任职中书侍郎的,论年龄论资历,都可算沈华善前辈,可是李斯年没有兼任集贤殿职务,这两个人倒说不上谁权重一些了。反正韦景曜对两人一视同仁。
中书省其余官员,如六个中书舍人、十六个起居舍人等官员也来一一拜见沈华善这个新任上官,对于沈家的势盛,他们也风闻了不少。其中有官员从未见过沈华善的,如今见了真人,见了他笑眯眯的样子,呀。原来是那么和善的一个老人啊。真是没有想到啊。
沈华善也没有对这些属下发表讲话什么的,只笑眯眯点头算是见过面了,也没有急着打量这些属下。以后他和这些人也会有不少接触的,慢慢相处了解也不迟。他的眼光扫过中书舍人孔芃。沈余宏未来泰山大人的同乡,一姻三千里的关系,也算有旧了。
见过中书省诸官员之后,韦景曜又带着沈华善去集贤殿转了一圈,在集贤殿里,沈华善还看见了自己的外孙古文澜,还有那个新鲜出炉的状元楼盛怀,那个早早就被溪山俞氏订下的状元楼盛怀,只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沈华善自然是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集贤殿的编修官。品阶太低了啊,年轻人,还是得慢慢熬资历啊。
待从集贤殿回转路上,韦景曜向沈华善略略说了中书侍郎要做的事情,其实主要就是协助韦景曜处理中书省内的事务。最重要的就是为长泰帝提供主要政务的决策,需要时时和皇上沟通等等,这就是中书侍郎的主要职责。
这也就是说,沈华善与长泰帝相处的机会和时间就大大增多了!“虽然三品官员已经不需要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了,但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你也要好好把握才是。”韦景曜语重心长地说,他对于沈华善还是很看好的,言行间也提点了几句。
沈华善自然点头称谨遵主官教诲。虽然沈华善已经是三品官了,但是在中书令韦景耀面前,他还只能算是后辈。
就这样,韦景耀带着沈华善,前去紫宸殿拜见长泰帝。
长泰帝见到沈华善倒是很开心的,嘴里不住地夸奖着他在台前治水之功,道有你这个臣子朕也感到很骄傲云云,伴随着这样的话语,还有长泰帝明显愉悦的表情。
长泰帝这话一出,不止沈华善觉得怪异,就连韦景曜也不忍不住挑了挑眉:皇上这对沈家好还是不好啊?隆遇过甚,就是把沈家放在火上烤啊。这真的是帝王对臣子的看重吗?还是别有深意?这可不好说啊。
不过,他这个老人精啥也没有说,随即就和平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
夸奖完沈华善之后,长泰帝开始询问政事,李斯年自然也在旁的,候在一旁的还有户部尚书郑濮存、鸿胪寺卿穆修己等人,显然,他们在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
“那西宁商路就暂时搁置了,众卿可有异议?”长泰帝这样说道,原来长泰帝召集这几个人询问的,正是西宁商路一事。
早前他们几个人就已经讨论过西宁商路是否开通的问题了,郑濮存因为户部经费紧张,若是费力打通西宁商道的话,涉及西宁道、岭南道等几大道,牵涉着底下许多州、许多人的财力问题,自然对此投了反对票。
穆修己上任鸿胪寺卿还不到一年呢,鸿胪寺本身的事务还不够熟悉,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处理别的事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也表示了反对意见。
中书省做的决策参考了户部和鸿胪寺的意见,同时调看了茶马司的邸报,认为互市开始没有多长时间,先在西宁将局面稳定下来再说,同时怕开通西宁商道之后使西燕更容易渗透大永,也做出了西宁商道暂时不开通为好的建议。
长泰帝原本就只是让户部的官员趁着出使西燕的机会探探路的,既然的大部分官员都反对西宁商路开通,那就先搁置,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沈华善此行他其实就是来观摩的,看看中书省和长泰帝之间相处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他站在一旁倾听长泰帝的决定,没有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早就从沈则远、沈则儒那里得到了西宁商路的消息,其实他认为朝廷现在开通西宁商道是最合适的时机,现在大永和西燕正是蜜月期,有互市的经验打底,早春之时和西燕联合出兵也将突厥打败了,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不接着开通商路呢?
只是听郑濮存的意思,户部钱银却是紧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一通政事讨论过之后,沈华善一早上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跟着韦景曜、李斯年等人向长泰帝告退的时候,不想长泰帝竟然单独留下了他,这个单独留下,让其余官员皆是一愣。
他们看向沈华善的目光都意味深长。
沈华善的表情是受宠若惊的,还夹杂着一丝不安,似乎不知道长泰帝单独留下他是为了何事,只低垂着眼睑,恭恭敬敬地等候着长泰帝的问话。
“朕记得,你有个孙子叫沈余宏的,是二甲第一名吧?应该进入集贤殿才是,怎么先前韦景曜说集贤殿没有这个人?”长泰帝开口了,问的竟然是沈华善的家事!
沈华善没有想到长泰帝问的是沈余宏的事情,连忙跪下回道:“臣惶恐。臣这顽孙尚且年幼,性子未定,爱好游山玩水,进入集贤殿反是忝居其位,不若让有能者进之,故而臣才不让他出仕的。”
“二十岁,也不年幼了,探花郎古文澜才十五岁呢。可与谁家定亲了?”长泰帝的话语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而这样的话语,却令沈华善胆战心惊。
可是他强行压着这种心惊的感觉,面上镇定不显。只见他略有苦恼的神色,听了长泰帝的问话,只一板一眼回答起来:“定亲了,是大理寺成方圆家的女儿。”
“成方圆家的,也是好的。朕记得了,探花郎古文澜还是你外孙呢。说来这天下文魁和你沈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渊源啊……”长泰帝的话语意味深长,他看着沈华善额头似乎有冷汗渗出,跪在地下的双腿似乎也有点抖动,不由得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臣惶恐,臣惶恐……”沈华善跪在地下,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长泰帝的说话了,只是不住地请罪。
天下文魁只能尽出帝王家的,跟沈家或多或少有渊源,皇上这是想说什么意思?!不管长泰帝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长泰帝这是在敲打他,这单独留下,不是荣宠,而是催命啊!
沈华善的脑海中快速地运转,计量出最正确的表情,额头上有冷汗滴滴。
“好了,你不必惶恐,子孙有出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朕现在还没有孙子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皇孙出世呢……”长泰帝话风一转,如惠风和畅一般,和沈华善说起儿孙事来,仿佛一个寻常百姓老人一样,在担心儿孙的事情。
“皇上春秋鼎盛圣明烛照……”沈华善一串的话溜出来,可不敢掉以轻心。没有跟着长泰帝转换话风,语气还是恭谨惶恐,就算长泰帝跟他说的是孙子的苦恼,看起来就像寻常百姓一样,尽管如此,沈华善还没忘记自己是跪在紫宸殿里面呢,帝王之心术怎么可以跟寻常百姓之心思一样?
这一对君臣,就这样在紫宸殿内一坐一跪一问一答,消磨着早上剩余的时光。自个心思如何不得而知,殿内的实情也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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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长泰帝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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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善在紫宸殿里面的情况无朝臣得知,因而他们只是在殿外猜测,而后纷纷感叹长泰帝对沈华善的看重。先前鼓励还不算,现今还单独留下谈心,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
不过这也难怪,人家沈华善在台前立下治水的奇功,有这样的圣眷在,也是情理之中啊。
“父亲,皇上单独留下您是为了何事?”到了夜晚,沈华善的书房里,沈则敬问着沈华善这话。沈华善上任第一天就得长泰帝青眼的事情也传到他耳朵了,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父亲是甚得父亲看重的,一时十分高兴。
只是他下朝回到家,看见沈华善面色有些凝重之后,就知道事情不是传言的那样了。难道说,父亲在紫宸殿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何事?敲打敲打一块磨刀石而已。”沈华善没有笑,**地说出了这句话,将自己心中一直猜测的真相告诉了长子沈则敬。
如果不是有沈从善这么多年来的影响,他也会为沈家今日的恩宠而感到高兴,也会对长泰帝耳听目从死心塌地,恨不得以己身死来报帝王之恩!
可是这几年来,他已经不再盲从,已经不再愚忠,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因而更多的,他是看见帝王之恩下面隐藏着的危机。他连日细思之下,才发觉原来沈家不过是长泰帝的一块磨刀石,一块用来磨砺下一任帝王的磨刀石!
当下一任帝王刀刃锋利之时,就是沈家这块磨刀石搁置之时!这个认知,使他痛苦不堪夜不能寐!不能寐之余,是一种深深的惊惧和不安。沈家的未来是怎样?沈家应该走一条怎样的路?
长泰帝都快六十岁了,沈家这块磨刀石还能用多久?两年?五年?还是十年?他不敢估算这个时间。
如果没有兄长沈从善,他或许会愿意带领沈家心甘情愿当这块磨刀石,就是为了成就下一代帝王的基业。可是,在兄长的影响下,自己的决策下,沈家有了如流处。有了西燕的据点……
更重要的是。还有沈则敬、沈余宪、沈余宏等等一众儿孙辈,他们要怎么办呢?吴越沈氏数代积善,风调雨顺之下才繁衍了一百余口男丁,未来的路在哪里呢?
若真是心甘情愿当这块磨刀石。不出十年,沈氏必定覆灭——沈华善这个沈氏族长第一次感到前无去路后无退地!
沈则敬听了沈华善的话,震惊之下不能言语,他很快就领悟了所谓磨刀石是什么意思,随即也脸色煞白!
沈家的人才济济反而能为下一任帝王提供助力和借鉴,当下一任帝王心术成熟之时,沈家就没有作用了,这样说来,沈家说是踏脚石更准确一些。或者说。是过桥板更合适一些!
“父亲,或许我们这样想,沈家是皇上留给下一任帝王的政治和人才遗产,就像惠和帝时的尚书左右仆射等人,不也是前一代皇上特地留下来辅助他的吗?最后也能荣退……父亲。我们沈家有没有这样的恩遇?”旋即,沈则敬想到另一个可能,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不会,如果只是我,事情或许是如你说的那样。但是你现在是吏部郎中,皇上还钦点了宏儿为传胪,这就表示皇上有意使整个沈家都荣显,或许皇上认为这个是沈家的使命……”沈华善摇摇头,否定了沈则敬的话语,父子俩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一人,尚可,可是,一家,如何?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沈家将来,危矣!
“既然是这样,那么,那么……就让那把刀不能轻易离了沈家这块磨刀石好了。”良久,沈则敬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语气苦涩艰难。旁人都以为沈家恩宠甚隆,谁知沈家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这一句话,何尝不是被迫无奈之下的大逆不道?不然,身为一家未来的族长,沈则敬又能如何呢?
“是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