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仆 by 苏小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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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您消停待会儿!事已至此您就是往回找巴也无济于事!现在已经确定了李疏的大概活动范围,缉拿归案自然是水到渠成,请好吧您。”小张用眼神儿扫射办公室里那帮致使领导发飙的元凶:还不滚?一会儿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唉…”夏副队长同志让小张挤兑得有点耷拉耳朵。故意加大嗓门儿“加大力度去那平房区盯梢,不能曝露身份,个顶个儿给我穿便衣!谁要敢给我打草惊蛇或者玩忽职守,以后凡是工伤因公殉职甭想让我批补助!”领导同志最后一句话听得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在心里骂:臭流氓!
“甭在心里骂我!我告儿你们!都一个个儿给我立整儿起来!通州这边给我掐瓷实了!雷泽物运那边也甭以为就能偷懒!两条腿走路要敢不一样长,谁那边短了是不是?我就截肢!!自个儿掂量着办!”夏非张牙舞爪,自个儿也是这么让上头训过来的,这帮小样儿的琢磨什么他比谁都门儿清“…当然,要是这案子结得漂亮,不光奖金少不了你们的,我掏钱你们点地方儿,随便搓!也给你们个报仇雪恨宰我的机会!”说句掏心窝子的,也是好久没机会跟兄弟们腻咕腻咕了,大家东倒西歪的喝个底儿掉的感觉太怀念了!
在场的都跟饿狼似的直咋巴嘴儿,臭流氓?臭流氓哪能请他们吃饭啊!麻利儿异口同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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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点儿,夏警官刚收拾利索了准备颠儿,接到了王律师打来的电话。
“夏队,跟我吃饭去呗?”久违的声音听得夏警官有点迷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有人上赶着给改善伙食,乐不得的呢。
王同志带夏人民公仆去吃CBD那片儿有名的奔驰火锅。那火锅最逗哏的地方是一般地儿的涮锅儿都是八卦式鸳鸯锅儿,而奔驰火锅顾名思义,涮锅儿是奔驰标志一样的三分天下。头回儿见这阵势的夏警官新鲜得不着四六忘乎所以。东西一上桌儿王律师和夏队都流哈喇子,前者色迷迷的对着眼巴前儿的人,后者很没出息的对着盘儿里的牛肉羊肉猪脑子。
夏警官趁涮肉的空当儿把猴大爷那案子跟王律师白呼半天。神侃的过程中不免添油加醋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什么自个儿的演技多么多么出神入化,把姓钱的猪头唬得多么多么一愣一愣儿;什么背金丝猴的资料多么多么详细,自个儿要多敬业有多敬业政府有了他一定是祖上积德;说得他唾沫星子乱溅连喝两杯茶。
王律师听他这么高兴的絮叨有点纳闷儿。夏非原来不是负责李疏这案子吗?怎么改了?“你,原来好像不是管这案子吧?”
“啊?”正在锅里翻江倒海跟猪脑子搏斗的夏警官一呆。
“你原来不是上我哥那儿了吗?难道这金丝猴的案子跟我哥也有关?”王律师撇撇嘴含沙射影,夹了一筷子肥牛给夏队放在碗里。
“哦,那个啊。”夏非定定的瞅着王律师,还是先别告诉他自个儿现在正准备拿他哥开刀的好,免得夜长梦多。思前想后夏队决定不跟王律师说实话“那个是上头让对旧案例行查访,也就对付事儿去意思意思。这回这个才是真正的重要案子呢!这可是国宝啊国宝!”夏警官拿筷子敲盘子。
“哦。”王律师斜么叉儿的一抬眼,眼神儿往夏非那一递,温柔似水。合着是自个儿想多了?压根儿跟夏队就没关系啊?早知道他都犯不着发愁!还害得他白了好几根头发!上帝保佑,这样最好。“瞧你那臭德性!一定揩了不少油水吧?”
被王律师一个眼神儿熏得飘飘然,夏警官不由自主地直摩挲胸口,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这小心肝儿啊颤个什么劲儿。一阵子不见,这大律师是捣赤的越来越好看了啊,这是要勾搭谁啊这?深紫色底儿白暗花儿的衬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袖子是一个褶子也没有,米色的西装裤更是笔挺儿啊。跟自个儿这黑白衬衫配牛仔裤,上衣扣子还少扣了俩的装扮真是差到十万八千里…人家毕竟是文化人儿,出出进进都从里到外透着一个字儿:雅!不过,自个儿这等草根儿米糠之类倒也挺衬一个字儿:俗!还是甭提多俗了!是横看竖看怎么都不对付。就自个儿这德性跟王律师走一块儿还指不定儿让外人怎么寒碜呢。夏警官抓过一只糖蒜往死里扒皮,自当这蒜就是自个儿。他真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有钱有势有智慧,有身材有长相有岁数要什么有什么的主儿,怎么就这么乐意跟自个儿起腻啊?说句敞亮儿的他到底喜欢自个儿什么啊?他夏非既不细皮嫩肉也不貌美如花,这也不符合一般人的审美标准啊?要说这白嫩点儿的小男孩西单满大街哪哪都是啊,怎么就偏偏跟他这凶了巴唧丢人现眼捣赤得土里土气的糙老爷们儿干上了啊?把扒好的糖蒜往碗里一扔夏非撂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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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对方此情此景的王律师心里纳闷儿的要命。这好好的又怎么地了?谁招他惹他了?这不刚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莫名其妙的抽儿了?“怎么了?”
“…”夏警官别别扭扭自个儿矫情自个儿。活生生儿的是在那儿生自个儿的窝囊气,气自个儿怎么就不能再打眼一点,要不也犯不着这会儿觉着跟王律师在一起丢人现眼了。早知道就多置两身儿衬头的行头了…行头?对啊!他发奖金了不是吗?夏队猛地一拍桌子“你!陪我买衣服去!”
王同志吧唧着眼睛推了推眼镜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上的是哪出跟哪出啊?
站在王府井的高档男装专卖店里夏警官甭提多后悔了。先不说吃着一半就揪着王律师飞过来有多丢人,就说他站这儿被金光闪闪的各种质料款式的衣服晃得眼花缭乱半天没敢伸手翻衣服上的价签有多现眼!倒了半天气儿,吞了口唾沫,夏警官抓起一件看似朴素,他自认应该会比其他便宜点儿的暗色长袖T恤翻了翻领子。黑色的底标上白线绣着:Dolce&Gabbana。夏非在王律师的衬衫袖口上见过这个牌子的标,的确是他们家的衣服没错。翻过价签,数清位数以后。夏警官俩眼一摸黑,咬着下嘴唇不知道是该麻利儿挂回去,还是当着王律师和众导购小姐的面儿硬撑着,花上自个儿绝对会把肠子都悔青了的价格死活把它抱回家。正当夏队为自己的作死行为感到有点无助的时候,一名娃娃脸的导购小姐走过来“先生,那件很适合您,您要不要试试看?”听了这话的夏非真想找块儿板砖儿把自个儿狠狠给拍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他这会儿开始想念那以前被自己正法的刨奔儿罪犯了,兄弟,甭跟他客气!痛痛快快儿砸死他吧。
王律师提溜过来一件短毛皮草跟针织拼接风格的黑色夹克一把塞到夏队手里“那个不行,这个才好。去试试看。”
夏警官下意识伸手要看价签,一把让王律师同志按住了“瞎看什么,这个好。套上看看。”说完强行给夏非套上,把价签转到后者身后。一边整着袖子,一边把印有‘LV’标志的拉锁给夏警官拉上“你看,我就说这个好吧!这薄厚正好过段儿日子穿。瞅瞅,这小伙儿,多精神!”
夏警察同志无助的瞄着王律师给自个儿整衣服,心里一阵阵犯憷,这件儿比刚才那个厚实多了,那还不得比那个多俩零??
大律师拍掉夏非肩膀上一粒白色的线渣悄悄的附在后者耳边说:“得啦,知道你喀哧的那点儿社会主义墙角儿不够使。这个我送。别愁眉苦脸的,穿这衣服要微笑才好看。”
夏警官一阵儿脸红,心里头一阵儿热一阵儿凉的。红着脸利索的脱了衣服,拽着王律师就往外走。惹得后头的导购小姐直喊:‘先生,我们这有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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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就这么闷头儿揪着王律师的袖子,也不管后者的名牌衬衫被拽走了样儿,也不管自个儿走太快后面的人脚步都踉跄了,就是一个劲儿的拼命走。走到一个天桥上才住了脚,趴在栏杆上,吹着秋天凉凉的夜风,看下面儿车来车往。夏非背对着王律师,那背影看得王律师鼻子直发酸,真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抱住。半天,夏队回过头儿来,幽幽的望着身后的人,面上仍然粉红,眼睛向下面的车灯一样亮的出奇“你…”
王律师慢慢靠近眼前的人,缓缓的伸出手。就算是天桥上过往人流丝毫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减少,就算是车灯的照耀下一切都恍如青天白日,他都想抱上去。此时此刻,就想如此这么做罢了。
夏警官看着王律师慢慢靠近,心脏以下的部分正在绞痛着。他有话,必须要现在说,现在就对眼前的人说,对他说。就算对方满面都是温柔,就算是在来往的那么多人中他向他伸出了手,他都要说。此时此刻,就想如此这么做罢了。“我饿了…”
王律师登时僵住,怀里的温情嘁哧咔嚓碎了一地。此时此刻的心声是…苍天啊…大地啊…真他妈的是惨绝人寰啊…
夏队揪着王律师的袖子说:“你愣会儿,那有个麦当劳,我过去买吃的。你别动地方啊!千万别动地方啊!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顺着楼梯就冲下去了。临走的时候,王律师听见了夏同志肚子很不争气的呱呱作响。
苦笑着看那个身影远去,王律师同志摇摇头趴在栏杆上搓自个儿手指头。是啊,刚才急急忙忙的就说买衣服,饭也没怎么好好吃。可不吗,这都折腾到九点了,能不饿吗?看来,跟咱傻不愣登的人民公仆同志谈花前月下罗曼蒂克真是比对牛弹琴还对牛弹琴。
没十分钟夏警官抱着两大包吃的跑上来。如此神速不由得让王律师怀疑咱夏人民公仆不是加塞儿了就是插队了,要不就是滥用职权出示警察证威胁群众了。
“给你。”夏队塞给王律师一包吃的“你晚上让我给闹腾得也没吃好,算我赔罪了。”
从袋儿里摸个汉堡把汉堡纸剥开递给夏非,王同志笑眯眯的瞅着眼前儿的人狼吞虎咽。自个儿则有一根儿没一根儿的嚼着薯条。
“饿死我了。刚在那店里就饿了,还好瞅见个麦当劳。”夏队囫囵吞枣一口噎住下不去,忙着捶胸顿足还不忘拼命从嗓子眼儿里往外挤话。
王律师把可乐塞到夏警官手里帮他拍后背顺气儿“慢点吃,先甭说话。”
猛喝几口水终于倒顺了气儿,夏非瞅着王律师。后者正叼着薯条玩得不亦乐乎。夏警官嘴往两边一裂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原来你这人模狗样儿的也会在马路上啃这玩意儿啊?”
似笑非笑得瞄着问话的人“怎么?不合适吗?”
问话的人挤挤眼睛“不会,挺好的…”头扭到一旁继续撕扯汉堡,满脸都是笑意。映在眼里的叼着薯条的王律师全身都放着金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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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汉堡,来往的车灯晃得夏非脸皮发亮。碍于工作、碍于生活,他从来没机会像这样无所事事的瞪着车流发呆。头回儿这样做,才发现,原来车灯就跟人一样。不同的车,车灯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比如稀烂贱的捷达桑塔纳,带棱角的方形车灯照出来的光是温暖的奶白色。虽然并不明亮华丽也不高贵透彻,却是柔软的让人想要触摸,朴实敦厚。再比如高档次的奥迪宝马,圆形的流线型车灯投射出来有点冷冽的微蓝色光柱。昂贵的车灯构造出了极端完美的高亮度光线,就连打到地上的圆形光影都光鲜亮丽如同绚烂夺目的舞台灯一般。虽然精美,但这样的灯光却远在天边高不可攀的地方,如同天上的云,越靠近了越能察觉出那份因碰触不到而产生的寒冷。就像…就像…这个身边的人…总觉得就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其实像海市蜃楼一样存在于遥远的另一端。沙漠的另一端究竟存在着怎样的绿洲?他摸不透也辨别不清…看似熟悉,却压根儿就很陌生。
夏警官使劲儿咽下最后一口已经凉掉的汉堡,瞅着身边的人“我刚才…在那店里是不是特丢人啊?”本来直视的眼神儿随着话音落下而不自主地飘走。
王律师看着明显闹别扭的夏队,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手里麦当劳不透明的塑料袋挡住后面的人流,轻轻凑过去亲掉了夏警官嘴角上的番茄酱。
这样短暂的碰触以后,俩人谁都没再言声儿。夏非只是轻轻的把脸扭回去继续盯着车流发呆,他说不上来自个儿是强作镇定,还是压根儿就不在意。也搞不清楚自个儿什么反应也没有是不是就代表跟王姓大律师妥协了什么。总之当时的反应是顺其自然就那么做了,他向毛主席保证他夏非绝对没有丝毫惊慌失措歇斯底里。
男一号的反应就像家常便饭,而换到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