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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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而满足,交缠着,萦萦绕绕越过窗棂。
屋檐间夜栖的一对雀鸟突腾空飞起,扑棱棱煽动着双翅,冲入湛青的天空中,星光笼罩着比翼齐飞的一双身影,似要往月亮上飞去。
第83章 亲家()
次日皇太后刚用过早膳,在庭院中绕圈消食,宫门外传来清朗的笑声,皇太后一把攥紧了小宫女手臂,忙忙吩咐道:“快,关闭宫门。”
随着一声令下,宫门门轴吱扭扭转动,就剩一条缝的时候,一只绣花鞋塞了进来,朝两个正合力关门的小黄门眼波一横,小黄门忙停下了,陈皇后挤了进来,瞧着皇太后笑道:“亲家母。”
皇太后一个激灵,身子僵直着梗着脖子,陈皇后瞧着就是一笑,这阵势,若即将战斗的公鸡,翅膀都竖起来了。
陈皇后过来一把攥住皇太后的手,陪着笑脸说道:“昨日我太造次了,后宫游逛下来,这等富贵繁华,大昭难望项背啊。”
说着话脸上有羞惭之色,皇太后得意起来,鼻孔里哼了一声,当年她好不容易与胡皇后亲近,称姐道妹住在胡府,这陈舜英来了,此人是她一生的噩梦。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被她瞧得透彻,她虽不揭破,却让自己在她面前总觉无所遁形。
更让她气愤的是,陈舜英在东都抛头露面,甚至到东林阁与书生士子论辩,一时间声名大噪追求者众,东都数位青年名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曾对自己示好过的两个,也转向她那边,自己暗中观察,发觉她有了身孕,将风放出去,她依然追随者众。
皇太后忆起当年,眯了双眼看向陈皇后,你也有今日,腆着脸来讨好于我。
陈皇后径直进了屋中坐下,呷一口茶赞叹道:“清甜芬芳,从未喝过这样的好茶。”
皇太后笑得更加得意,陈皇后连喝几盏,抬起头脸上带几分神秘:“胡娥怎么就被遣到了行宫?”
皇太后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你也知道她愚笨,偏偏又想兴风作浪,我儿岂能容她?”
陈皇后哦了一声:“桂兰与她情同姐妹,也没有说说情?”
皇太后掸一下膝头衣裙:“没少为她说情,之前作孽的时候,就一直阻拦,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拦不住。”
“都尊为上圣皇太后了,也该知足了。为何还要作死?”陈皇后一脸好奇。
皇太后一笑:“一个尊号怎么够?她做皇后的时候,被宸妃压着,只能装病,先帝也厌恶她,二十余载夫妻,同房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陈皇后双眉一挑看向皇太后:“胡娥当初让你入宫,不就是为了对付这宸妃吗?怎么?你们二人联手,竟也对付不了她?”
皇太后叹口气:“论起姿色,宸妃不过泛泛,论出身,只是一个县令之女,皇上出巡的时候看上了,带回东都,此人口蜜腹剑,当面一盆火背面一把刀,又惯会讨好先帝,听说床笫间手段也非比寻常,宫中女人相斗,说到底得看皇上向着谁,我后来观察情势,便退避三舍,由着宸妃作威作福,她轻视我,便也不会对付我。”
陈皇后赞赏道:“桂兰以退为进,才是真正高明。不过话说回来,桂兰怎么就将皇上扔在皇陵不闻不问?”
皇太后手攥紧了太师椅扶手,敛眸半晌悠悠长叹:“天底下哪有母亲舍得抛下儿子呢?只不过碍于宸妃淫威,我对他关注越少,他才能活得越久,我那会儿不想旁的,只要他能活下去。后来慢慢的,先帝与宸妃忘了他的存下,他方能有喘息之机。他也争气,刻苦读书,写得好文章。”
陈皇后笑说是啊:“依我说,麟佑样样上佳,我若有这样的儿子,梦里也会笑醒,我的两个儿子,我叫他们大傻子二傻子,唉,我伤透了脑筋,还有皇上,大昭国一夫一妻,皇上总想着效仿殷朝三妻四妾,令我好不头疼。”
皇太后得意翘了唇角,陈皇后身子朝她前倾些:“皇上身在皇陵,学问那般出色,是自学成才?还是请了西席?”
皇太后笑着,手中宫扇轻摇:“你还真是奇怪,他虽说住在皇陵,那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一应的吃穿用度,自然要与皇子身份相称,宸妃再嚣张,他是先帝的儿子,那些内侍宫人,还敢怠慢了不成?自然请了博学鸿儒做西席。”
陈皇后哦一声:“我怎么听说他幼时曾受过宫人虐待?”
皇太后摆摆手:“那是五岁之前的事,后来传到宫中,将那些人都杖毙了,后来就不一样了。”
“可是。”陈皇后两眼直盯着她,“小时候受过虐待,长大了会不会做噩梦?”
皇太后摇头:“五岁之前的事,谁能记得?皇帝每日精神抖擞的,早忘了。”
陈皇后又喝一盏茶,皇太后斜着眼瞄她,说是皇后,到底是小国来的,一股小家子气,牛饮一般,喝下一壶去了。陈皇后丝帕掖掖嘴角,说一声好茶,笑问道:“我住的延和殿是新修葺过的,正殿供着懿淑夫人的牌位,是谁啊?皇上的乳母?”
皇太后点头:“皇帝八岁那年送她去的皇陵,那个人老实本分,又是尚仪局出身,让她过去教导些礼仪,免得过几年回宫不懂规矩,为人耻笑。”
陈皇后笑道:“听说她挺有学问?”
“不过是认得几个字,还扯上学问了,皇帝念旧情,封她个夫人,就有人将她说得跟神仙一般,还有的说,是她给皇上启的蒙,实在可笑。”皇太后轻呷一口茶,笑看着陈皇后又牛饮一杯。
茶喝多了,陈皇后尿急,捧着肚子走了,皇太后瞧着她有几分狼狈的身影,得意得扯着唇笑,你这会儿的模样要让那些士人瞧见,可还会追求你?哼,也一大把年纪了,还穿鹅黄,以为自己正当妙龄呢。
两个婆子中的一个哎呀一声说话了:“大昭国皇后真美,我瞧着她,都不敢大声喘气,那象皇后的母亲,说是阿姊还差不多。”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样浓烈的颜色,别人穿着瞧着庸俗,她穿着竟显得雅致。”
啪一声,皇太后掌击在几案上,皱眉说道:“老身瞧着你们二人被打傻了,猪油蒙了心,还不快滚出去,休要在老身面前碍眼。”
陈皇后出了宝慈宫,回头就是一笑,本意是与她套一套近乎,也好拿捏她,一番试探后,对皇太后添了疑心,分明是懿淑夫人给麟佑启的蒙,张桂花竟然不知?张桂花说派去的宫女不认得几个字,铭恩分明说懿淑夫人女夫子一般的学问。
进了延和殿,笑对守着正殿的小黄门道:“我与懿淑夫人是旧识,该进去拜见一番。”
小黄门哈着腰,忙比手说请。
进了殿门,居中案上供奉着懿淑夫人牌位,陈皇后净手焚香,跪在蒲团上默默祝祷一番,回头对小黄门道:“我想与夫人单独呆会儿。”
小黄门含笑退了出去,殿门徐徐关上,陈皇后目光在殿中逡巡一番,绕到帷幔后,靠墙整齐放着几个箱笼,应是懿淑夫人遗物。
陈皇后毫不犹豫伸出手去,心说,麟佑啊,我将那么好的女儿嫁你为后,瞧一瞧懿淑夫人的遗物,你该不会怪罪我吧,打开箱盖瞧着里面就笑……
衣物都略过不看,只挑信笺书籍画作,说女夫子夸张了些,但确实是一位颇有才学的女子,一手娟秀的小字,有简单的几幅画,陈皇后拿起其中一副,勾起了唇角。
将画卷起放入袖筒,施施然出了殿门,看到小黄门,举起袖子拭泪,踱步到宝慈宫外,跟门外一名小宫女招招手,笑问道:“皇太后习惯几时沐浴?”
小宫女笑道:“刚刚去了庆寿殿,那儿有一处温泉。”
陈皇后喜上眉梢,带人往庆寿殿而来。
君婼因夜里皇上太过惬意,累得酣眠到日上三竿,收拾妥当了欲往延和殿去,摘星疾步跑了进来:“公主,皇太后正在庆寿殿洗浴的时候,皇后殿下闯了进去。”
君婼啊一声,起身疾步往庆寿殿而来,母后啊母后,这偌大的后宫,咱做什么消遣不好,偏偏要看人家洗浴,难道为了比试谁保养得好?
唤一声摘星问道:“看着的人也没阻拦?”
“谁敢啊?”摘星笑道,“在大昭国的时候,皇后殿下也是说一不二的。”
君婼一笑:“母后早起都做了些什么?”
锦绣在身后笑道:“早起就去了宝慈宫,与皇太后好不热络,还带着几分讨好,与皇太后说了许久的话。”
君婼一扶额,母后也会讨好人?可是如昨日所说,为了我?又一想,不对啊,既讨好,怎么在人家洗浴的时候闯了进去?母后究竟在做什么?
想到皇太后的表情,君婼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会不会又去福宁殿哭闹?
远远瞧见庆寿殿,殿门斑驳,屋檐上长了草,有几分荒凉,只有旁边一个小门修葺了,直通到殿后一处汤池,汤池外殿宇新上了漆勾了彩画,较延福宫中莲花汤更要气派几分,是君婼不在宫中那些日子,皇太后的手笔。
门外站着的女官迎了上来,蹙眉道:“皇太后嚷嚷了几句,声气弱了下去,这会儿正在说话,我们也不敢进去。”
君婼手伸向门扉,锦绣一把拉住了:“皇太后应该不愿让皇后殿下瞧见自己赤身*。”
……
第84章 线索()
皇太后惬意泡在温泉中,自从这汤池重新修葺,每日前来,肌肤滑腻了许多,怪不得当年宸妃喜泡温泉,其时胡皇后可去延福宫,宸妃的庆寿殿就有,只有她从未享受过。
咬一会儿牙笑着微闭了双眸,想起刚刚陈皇后来到宝慈宫,谄媚讨好,更是得意。手抚上柔滑的肌肤,恨意又上来,这样好的身子,却只能守寡,深夜想起,太后的尊荣,不过是表面光鲜。
咬牙恨了一会儿,又靠着池壁遐想着轻笑出声,就听耳边呀的一声,不置信睁开眼,每次温泉洗浴,都是独享静谧,怎么会有声音?还带着不恭敬?
睁开眼眸凌厉看了过去,陈皇后蹲在池边,不错眼珠打量着她水下的身子,皇太后啊一声叫,两手忙乱捂着,那儿都捂不住,欲要起身披了浴袍,半截身子露出水面,又忙缩了回去,怒喝一声陈舜英,嚷道:“你想要怎样?”
陈皇后笑道:“听说这庆寿殿昔日辉煌,我过来逛逛,瞧见此处别有洞天,就进来瞧瞧,不想碰上桂兰洗浴。”
皇太后摆摆手:“你快出去。”
陈皇后施施然坐在池边木凳上,啧啧两声道:“桂兰这身子,宛然若少女,怎么保养的?我生了孩子以后,穿上衣服瞧着还行,脱下衣裳不能细看,*不如以前挺了,往下耷拉了些,腰腹也粗了一圈,腹部皮肉有些松,二傻子生下来,竟有八斤,将我这肚皮撑得,花西瓜一般,如今尚有细纹……”
皇太后又得意又窘迫,怔怔瞧着她不说话,陈皇后笑着伸手解衣带:“桂兰不信?这就脱了衣裳让你瞧瞧。”
皇太后忙尖叫一声不可,身子又往水下滑了些,摆着手道:“快,快出去……”
陈皇后一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桂兰青春守寡,如何捱过那漫漫长夜?器物?宫女?太监?”
皇太后涨红了脸,啐一口道:“自先帝去后,我吃斋念佛,早已无欲无求。”
陈皇后哂笑:“吃斋念佛就能禁欲?我若是你,待盛夏酷暑,找一处僻静行宫避暑,行宫中规矩松泛,找几个小郎君陪在身边,快活似神仙,又何必在这宫中苦苦寂寥。”
皇太后一怔,心肝悠悠发颤,陈皇后的话,似乎一根尖锐的针,直刺进她的心底,将她那些隐秘的念头都捅得浮了上来,若是带着两个婆子前往行宫,找几位少年郎扮作宫女,在行宫中伺候,人不知鬼不觉。
陈皇后眯眼瞧着她神情,站起身笑道:“走了走了,扰了皇太后洗浴,实在是不该,不过走进来一眼瞧见,便挪不动脚步,女子尚且如此,何况男子乎?”
感叹着摇摇而走,皇太后瞧着她窈窕的身形,得意笑着,颇有些知己之感,咬牙心想,先帝啊先帝,你有眼无珠,毕生都在思念那个贱人,宸妃不过眉眼间与她三分像,你便宠她一世。
君婼在汤池外转圈,看到陈皇后出来,忙迎了上去,嗔怪唤一声母后,陈皇后笑道:“瞧就瞧了,勿要大惊小怪。说好夜里陪我的,怎么不见了人影?”
君婼红了脸,摇着她手道:“本想天亮前再跑回去,谁知睡着了。”
陈皇后瞧着她意味深长得笑,君婼脸涨得更红,不依埋头在怀中:“母后不许取笑婼婼。”
陈皇后拍拍她肩,在她耳边道:“回沉香阁去,母后有要事跟婼婼说。”
回到沉香阁,陈皇后自袖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