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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帝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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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婼瞪大了双眼,皇上说道:“说大昭国公主自信有羞月之貌,夜间不敢出宫。”

    君婼气愤说道:“无稽的传言,皇上也信。果真那样的话,我不只愚笨,而是个傻子了。”

    皇上一声轻笑:“后来看你治香术精妙,便知你聪慧。”

    君婼笑起来,皇上又道:“今日亲蚕宫之事,在场众人俱都明白有人设局害你,你竟这会儿才想明白?”

    君婼红了脸,辩解说道:“妾只顾得伤心,再说了,有皇上在场做主,妾心中有依靠,便没有多想。”

    皇上听到依靠二字,唇角一扬转身瞧着她的方向:“君婼以为是谁?”

    君婼咬咬唇:“那日上圣皇太后大闹一场,皇上可知道?”

    皇上说声知道,君婼小心问道:“那,皇上如何处置?”

    皇上道:“君婼,只有怀疑不够。”

    君婼哼了一声:“那便由着她在宫中作恶?”

    皇上笑笑:“笼中的鸟儿,再怎么扑腾也冲不出樊篱,扑腾得越厉害,羽毛掉得越多,最终,会折了双翅。”

    声音中有些森然,君婼缩一下肩:“礼知道了真相,可还好吗?”

    皇上声音柔和了些:“礼哭着要找上圣太后报仇,朕派了人护送他到皇陵祭母,朕答应,待他回来,定处置上圣太后。”

    君婼有些忧心:“可是皇上……”

    皇上笑道:“处置她容易,因她的身份,朕一直在忍耐。”

    君婼哦一声,皇上说容易,那就是容易,她没有丝毫怀疑。

    二人又没了话,君婼捂了唇偷偷打个哈欠,窗外天光点点亮起,她细瘦玲珑的身子晕在晨光中,粉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蝶翅一般扑闪着,双眸中藏着迷茫的困意。

    皇上瞧着她,唤一声君婼,君婼嗳一声,皇上问道:“君婼戴的香,给朕一些。”

    刚刚在她身旁,睡得异常安稳,是以开口索要,君婼摇头:“皇上,妾没有戴香。”

    明明幽香扑鼻,皇上向她挨近了些,君婼躲了躲,皇上伸手揪住她的衣袖:“莫非是衣裳的熏香吗?”

    君婼索性举袖子到皇上鼻端,皇上摇摇头,君婼手臂轻轻擦过鼻尖,被皇上一把攥住,半晌放开,似乎是她身上的体香。

    皇上身子后撤,看着她,半晌垂了双眸,脸上染了几丝红色,她的身子,竟这样的香。

    彷徨着翻个身,半晌又转身过来,君婼在皇上辗转的时候,已沉沉睡着,皇上犹豫着伸出手指捅一捅她肩,没有任何反应,抿一下唇,脸朝她胸前迅速挨了过去,深深嗅了一下,就是这样的香味。

    做贼一般迅速离开,看君婼依然睡得沉,松一口气坐起身有些懊恼,如此,日后离不开她了。

    穿了鞋下床匆匆而走,铭恩小跑步跟上,偷觑着皇上神情,唇角挂着笑意,看来今日心情好。不一会儿又皱了眉,似乎又不太好?

    回福宁殿的路上,皇上神情几度变换,铭恩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君婼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起来瞧着那一箕蚕儿,闷闷说道:“以后再不养蚕了。”

    锦绣正宽慰,铭恩来了,拜见过君婼笑道:“传皇上旨意,大昭国遣使前来探望公主,请公主前往紫宸殿相见。”

    君婼手中桑叶掉落在地:“铭都知可知来使是哪一位?”

    铭恩摇头:“今日早朝时,鸿胪寺卿奏曰大昭遣使,皇上听了欣然应允,未下朝便命小人前来传旨,小人所知并不详细。”

第31章 竹马() 
紫宸殿偏殿中,一位青年男子临窗而立,朝丹樨下不住张望。

    御道上一行人匆匆而来,君婼走在前面,与那副画中一样的装扮,玉瑟半臂锦月色柳花裙,乌发盘了凌云髻,髻间金玉璨然,额前明珠葳蕤,心揪着疼了起来,她盘了发髻后,更美丽十分,却不是为我。

    君婼提裙上了丹陛阶,快得几乎要跑起来,上了丹樨瞧见偏殿窗前的人影,欢快喊一声世晟。

    终于顾不得仪态,跑了起来。

    世晟迎了出来,站在门口笑看着她。

    君婼跑到他面前,堪堪停住脚步,仰脸望着他,又唤一声世晟。

    依然是玉树临风的模样,朗若清风灿若明月,绣金白袍碧色玉带,广袖曳地,笑看着她也不行礼,只启唇轻唤一声,阿婼。

    君婼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落下,不愿意想起故国宫中,惟愿忆起世晟,只有世晟,一片诚心待她。

    世晟看着她,袖中掏出锦帕,抬手为她拭泪,微笑着道:“阿婼会流眼泪了。”

    君婼吸着鼻子点头:“世晟,我会哭了。”

    此时皇上从垂拱殿下了早朝,驾还福宁殿。

    行在御道上,途径紫宸殿的时候,想起今日君婼与大昭使节相见,抬眸朝紫宸殿丹樨上看去,就见到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正手执巾帕为君婼拭泪。

    脚下凝住唤一声铭恩:“这大昭来使姓甚名谁?”

    听铭恩说一声齐世晟,抬头看向君婼,今日装扮与那副画中一般模样,可见用心,紧抿了唇往丹樨上而来,站在不远处,二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随侍的人都被铭恩轰走,君婼与世晟浑然不觉,世晟为她拭着眼泪,心中不住起伏。

    曾想过许多法子均未凑效,来到殷朝不过半载,从流不出眼泪到泪落如雨,她可是在这宫中终日伤心?脸上笑容不变,心早已拧在一处。

    君婼夺过他手中巾帕抹一下脸,看着他道:“世晟,我知道了许多事,我非母后亲生,大哥的腿因为我才断,这些事,世晟可知道吗?”

    世晟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如何知道的?是谁如此歹毒?

    君婼忙道:“世晟,不是采月摘星的错,机缘巧合之下,我得知了往事,世晟,我愿意知道真相,也会试着去接受。大哥如今,可还好吗?”

    世晟看着她,她虽贵为公主,可在自己心中,她一直是懵懂柔弱的小女子,需要去呵护关怀,原来离了故国,她会这样坚强。摇头道:“我已不再做大皇子伴读,大皇子是好是歹,我一概不知。”

    君婼愣了愣:“世晟与大哥是好友,就算不做伴读,也该……”

    世晟罕见的急躁,打断她说道:“我与大皇子从来不是好友,区区伴读,在大皇子眼中,不过一介奴仆。”

    君婼唤一声世晟,世晟摇头道:“阿婼并不了解大皇子。”

    君婼低了头:“大哥可是因为腿残,性情大变吗?”

    记忆中的大哥,是活泼狡黠的性子,反倒二哥刻板一些。

    世晟愤恨说道:“一切都是他贪恋皇位的借口。”

    君婼咬咬唇:“都是因为我。”

    “跟阿婼无关。”世晟看她难过,心中一急,捉住她手,低低说道:“阿婼,看着我。”

    君婼抬起头,世晟眼眸中的光彩十分陌生。

    看着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皇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世晟低声在君婼耳边说道:“阿婼权且忍耐,假以时日,我定带你离开这殷朝深宫。”

    君婼不解,世晟眼中闪过痛悔:“是我棋差一招,让阿婼受苦。”

    君婼及笄礼后,他回到西卫城齐王府,想要禀报父王母妃,求着母妃至炀城进宫提亲,不想回去后,母妃病染沉疴,他在病榻旁寸步不离侍奉,月余后,母妃病情稍有起色,他提起欲要向公主求亲,母妃落泪道:“奉皇后懿旨,母妃不得已装病拖着你,如今公主已前往东都,与殷朝太子联姻。”

    他发疯一般冲出王府,骑马往东都方向追赶,父王带人追了上来,将他绑回王府关在清风轩,他逃无可逃,便绝食抗议,君晔出面劝过齐王,他方能出府。

    君晔对他说道:“婼婼联姻已成定局,你就算追到东都,也是飞蛾扑火。不如等待时机,以使节身份出使殷朝,代我瞧瞧她去。”

    世晟揪住他衣领咬牙道:“自己嫡亲的妹子远嫁联姻,你呢?可曾阻拦?”

    君晔冷笑:“婼婼不在大昭,我方可放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为何要阻拦?”

    君晔一句话,世晟与他决裂,此时东都传回消息,公主与殷朝太子大婚之夜,殷朝皇帝驾崩,公主已经是未来的殷朝皇后,大昭皇宫中彻夜饮宴庆祝,独一人徘徊于宫墙之外,思念如昆弥川中浪涛,翻滚咆哮。

    可他知道,如今情势不能冲动,只能徐徐图之。他苦苦压抑相思,在大昭朝堂中虚与委蛇,终于,皇上下旨派他出使殷朝。

    痴望着她,想不起何时对她动了心,她每旬乘舟前来玉矶岛,大皇子在与不在,均说不见,她依然固我风雨无阻,其时只觉得她执着得近乎发傻,怜惜之下总是抽身前往客堂招待,为她烹茶,与她说一些亲切的话。

    她年纪渐长后,每次前来都会带一册书向他请教,见她聪慧,将自己写的文章拿给她看,她总能读懂其中精要,比许多吹捧他的文人墨客更懂得他。渐渐的,每次写就新篇,总是第一个给她看。她不知,有的文章,只写给她一个人看。

    每到日子便盼着她来,若来得稍晚些,心中便焦灼难安,后来索性驾舟相迎,瞧见她跳到她船上,与她同舟相谈,常常忘了早晚,惹得君晔不悦。

    有一次她走后起了大风,乘舟追上去,她的船正在浪涛中颠簸,一个大浪过去,船上不见她的身影,他跳到湖水中抓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攀着船舷,直到有侍卫驾着大船前来救援,回到大船的甲板上,抱她在怀中,惊吓恐惧之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从那日起,便暗暗在心中发誓,一辈子呵护着她。

    她到了及笄之年,那日怀揣着祖传的玉璧前去见她,看到她跽坐于花海间,正与采月低低笑谈,是以有了那幅画,他将画挂在书房之中,瞧着聊慰相思,谁知画被母妃取走敬献陈皇后,随着求亲使节送给了殷朝太子。

    画中的她美如仙子,若是太子因她容颜心动,自己岂不成了她远嫁的帮凶?每每思及此,心中自责愧疚不能自已。

    今日她的穿着若画中一般,可是因见他特意如此?世晟想着,看向她颈间玉璧,那是齐王府历代王妃方可佩戴之物。

    君婼抽出手,抹一抹眼泪看向他:“世晟,我再不想回大昭去了。”

    世晟心中一急:“难道,阿婼在大昭,便了无牵挂?”

    君婼摇头:“自然不是,我牵挂大哥,可大哥并不牵挂我,二哥若知道我的身世,只会左右为难,若有牵挂,便是世晟了,想来那么多年,只有与世晟间的种种,是真的,其余的,云里雾里真假难辨,我只盼着,能忘掉才好。”

    世晟双眸中光华绽放,君婼看着他,“世晟还是那样好看。”

    二人相视而笑间,君婼鼻端清香来袭,眼眸一转,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人,背对着他们凭栏而望,似乎在欣赏蓝天白云。

    皇上何时来的?君婼心跳莫名加快,笑了起来,想要为世晟引见,再一回头,已不见皇上身影。

    君婼心头升起些怅惘,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半晌回过神笑道:“只顾叙话,望了请世晟进去坐着,失礼了,快快有请,用香茶招待世晟。”

    进了偏殿亲手奉上茶,笑说道:“世晟,我在殷朝,很好呢。”

    世晟一怔,未说话,锦绣带着几位宫女走进,在旁静静侍立,偷眼瞧着那位世晟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正深情望着公主。

    想起刚刚皇上突然出现在面前,阴沉着脸冷声吩咐:“都去公主身旁伺候。”

    说完大步而走,却未往福宁殿去,而是吩咐铭恩备马,驾幸琼林苑,琼林苑中有御用的围猎场,想来皇上起了狩猎之兴。

    君婼看锦绣进来,笑道:“快,唤采月与摘星来见过世晟公子。”

    摘星冲进来拜见,采月随后走进,一眼瞧见世晟,低了头眼眸中含了泪水。

    世晟趋前一步阻止她下拜,含笑问道:“采月可好?”

    采月说一声好,已是哽咽难言,世晟笑道:“采月可是想家了?”

    君婼笑道:“说起来,世晟是采月的启蒙老师,采月心中视世晟为先生呢,见到世晟自然高兴。”

    采月忙说不敢,世晟笑道:“若采月愿意,唤我一声先生,如何?”

    采月一喜,忙拜倒在地,唤一声先生,世晟点头应了一声,君婼哈哈笑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就差六礼束修了。”

    铭恩在门外听到君婼笑声,心肝一阵阵发颤,都到了宣德门外,皇上骑在马上拧眉吩咐他,速速将大昭使节赶出宫去,日后无御命,不可互遣使节。

    这是两国断交的意思吗?铭恩顾及君婼,进到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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