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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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婼答应着进了里屋,迈步都有些小心翼翼,副提点开了安神药方,嘱咐摘星道:“皇后殿下心浮气躁,今夜一定要睡得安稳。”
副提点看着依然踱步转圈的皇上,这会儿,皇后殿下该已就寝。
猛然间,皇上身形一顿停了片刻,转身匆匆出了殿门,副提点正茫然的时候,皇上又折返回来,到御案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陶罐,这才瞧见他,摆摆手道,“退下吧,明日朕有赏赐。”
皇上携了陶罐冲上丹樨,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丹陛阶,风一般往沉香阁而来,远远看到熟悉的阁门,在海棠树下顿住,凝望片刻方又迈动脚步,却是十分缓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刚要举手叩门,阁门吱呀一声开了,君婼的身影出现在门槛内,二人隔着门槛相望,望着彼此都有几分狼狈萧索的模样。终是君婼先开了口,“你将我与世隔绝,就因担心我得知世晟**的消息?担心我会兑现对世晟的誓言,这辈子再不理你?”皇上不说话,低下头紧抿了唇,君婼又道,“他去了,我痛彻心扉,可是,是他自己想不开,我为何要不理阿麟?阿麟,你太低估我了。”
说着话走向皇上,皇上伸手制止,望着她,眼巴巴得,带着乞求:“君婼先听朕说几句话,君婼,是朕……”
君婼身子一颤,不置信看着他,“皇上害死了世晟吗?”皇上忙摇头,“朕上次见到他的书房,挂满了君婼的画像,书桌上一册册,全是与君婼的往昔,点点滴滴的,朕常常想起,想起便不自在……”
皇上又抿一下唇,低唤一声阿鸾,君婼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忙往前一步:“大昭如今局势已稳,朕安插在大昭的人马上月回撤,回撤前朕下了一道御命,命他们烧掉齐世晟的书房。执行命令的人打听到他已离开大昭往南而行,放了把火,谁想……”
君婼一手扶住了门框:“他们放火的时候,世晟在书房中,是以,被烧死了,对吗?”
皇上点了点头,看君婼身子摇晃,欲伸手搀扶她,君婼用力一推,大声道:“元麟佑,与其让他活活被烧死,上次在青峰山,何不一箭射死他?那样,他还去得痛快些,元麟佑,世晟与我打小的情分,只不过一时难以摆脱,他罪不至死,更不该死得那样痛苦……”
君婼眼泪落了下来,皇上一脸惶急:“君婼,不要不理朕,不要一辈子不见朕,君婼跟朕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朕……”
“是。”君婼咬牙道,“我没有忘,我不会离开……”皇上神情一松,君婼又道,“可我也记得对世晟的誓言。
皇上又唤一声阿鸾,含着哀求:“朕无意杀他,一切都是意外,君婼,朕也很懊悔,朕此生,做过的事从未后悔过。”
“你懊悔能换回世晟的命吗?”君婼定定望着他,“我知道你在意世晟书房中的书画,早已嘱咐过采月,待世晟解脱了,便伺机焚毁,你偏如此心急。采月呢?她是生是死?”
皇上低了头搓一下手,“采月疯癫,正在无为寺医治。”君婼湿了眼眸,低着头陷入沉默,皇上不敢说话,紧张看着她。
许久君婼抬起头,已是一脸镇静,唤一声皇上说道:“对皇上的誓言,我会遵守,我不会离开皇上。而世晟,他因皇上而死,对他的誓言,我也要遵守,从此刻起,沉香阁大门关闭,也遂了皇上将我与世隔绝的心愿。”
皇上唤一声阿鸾,恳求道:“阿鸾不要,阿鸾对朕要杀要剐,都由着阿鸾,不要不见朕,阿鸾有了身孕,若没有朕在身旁,该是何等辛苦。”
君婼不为所动:“皇上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苦了孩子,我与孩子都会好好的,皇上也做一个好的君王吧,不要夜不安眠,不要不用御膳,更不要不早朝。”
皇上忙忙点头:“朕都答应,君婼,朕派了专人一路护送兆瑞,兆瑞会安然无恙到达岭南,朕也嘱咐了岭南知州,为兆瑞请当地最好的西席,朕还让知州派人到密王妃身边约束着她,不会将兆瑞教坏。”
君婼笑笑:“多谢皇上。皇上,让铭恩回宫吧,铭恩在皇上身旁,我也放心些。”
皇上连忙说好,君婼点点头:“皇上,置一处府邸,年后就让外祖母一家搬来吧,也好有亲人陪伴着皇上,不用非得等着封爵之后。以前我有私心,不想让玉瑶靠近皇上。”
皇上愣了愣,忙忙说道:“昨日午膳,朕留玉瑶在福宁殿,本想跟玉瑶提起此事,问问她,若她是君婼,会如何想,她看出端倪便急切追问,朕突然就不想说了……玉和很快抵东都,让他将玉瑶带走。”
君婼说道,“一切但由皇上安排。”回头吩咐一声关门,沉香阁大门在面前徐徐合上,就剩一条缝的时候,皇上一条腿伸了进来,脚别在中间瞪着两名关门的宫人咬牙道, “朕看谁敢。”
君婼听到转身回头:“皇上可是在逼我?逼着我离开大内离开东都?”
皇上将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陶罐从门缝递了进来,低声下气说道:“君婼,这是从大昭带回的灶心土,朕一直保存着,和玉玺放在一处。”
君婼吩咐宫人拿好,转身回了屋中,皇上隔门缝瞧着,慢慢的,脚缩了回去,看着大门关闭,随着哐当一声,门闩重重落下,两腿一软扶住了门廊,站了许久,挪步到海棠树下,定定望着沉香阁,看着灯火渐渐转暗,站了一夜,直到四更的鼓声传来。
打起精神回了福宁殿沐浴更衣早朝,早朝后打发人召铭恩回来,撤了沉香阁外增派的守卫,福宁门也换下重防,宫人们出入办差,宁静有序,一如往昔。
铭恩一进殿门,瞧见皇上的模样捶胸顿足道:“这才三日,怎么瘦成了这样?将小人打发出去办的差事,两个小黄门就能办。皇上,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那夜百里将军来说什么了?”
皇上面前的御膳未动,手里拈一块糖瓜,快要放进嘴里又放回面前的瓷罐,铭恩忙笑道:“怎么?皇上没有胃口?皇后殿下这糖瓜美味,皇上尝尝,小人那一碟子,早吃完了。”
皇上笑了笑:“朕数了数,一共三十二颗,吃一颗少一颗,以后便没有了。”
声音低下去抿了唇,铭恩忙问为何,皇上又抬起头笑,“铭恩,君婼有了身孕。”铭恩高兴得跳了起来,“小人这就去沉香阁瞧瞧皇后殿下。”
皇上说声等等,看着铭恩道:“进不去,铭恩,朕误杀了齐世晟,君婼说再不会见朕了,沉香阁大门紧闭,君婼说她要与世隔绝……”
声音又低下去带了颤音:“君婼让朕用御膳让朕睡觉让朕早朝,朕都会照做,可早朝的时候总走神,看着御膳毫无食欲,夜里睡不着,铭恩,朕该如何是好?”
铭恩愣愣看着皇上,许久方重重拍一下身旁几案:“皇上,人既然没走,就有希望。皇上,一日吃一颗糖瓜,说不定糖瓜没吃完,沉香阁大门就开了。”
皇上忙忙含了颗在口中,因其中混了开胃的梅子汁液,皇上咽了糖瓜,方用几口早膳。铭恩松一口气,开始用膳就好,其余的,与摘星商量着来吧,若是锦绣在就好了,与锦绣默契配合,很快就能让皇上与皇后殿下和好。
想到锦绣,她这会儿正是新婚燕尔时候,低了头黯然叹气,叹着气狠狠搧自己一耳光,她好就成了,瞎叹什么气。抖擞起精神前往沉香阁找摘星去。
第137章()
摘星隔着门缝听到铭恩在外求见,忙忙进屋请示君婼,君婼正靠着小几盘坐在榻上,手托着腮发呆,看一眼摘星道:“谁也不见,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更不能见。”
摘星回了铭恩,二人隔着门缝嘀嘀咕咕,君婼起身来到廊下,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是当初锦绣从世晟身上抢来的,她留下来作为纪念,昨夜里睡着握在掌心,希望世晟能入梦来,能跟他说说话,可惜并没有。梦里全是一个人,让她气极恨极,也放不下,牵挂着的人。
看着摘星一会儿对着门缝说话,一会儿耳朵贴着门缝倾听,君婼唤一声摘星,吩咐道,“让尚功局的人在门上开一小窗。”就听门外铭恩答应一声,“好勒,小人这就去办。”
君婼也不搭理,坐在廊下晒一会儿太阳,就听叩门声又起,安平喊道,“我要与嫂子玩耍,让我进去。”有宫人耐心相劝,安平哭了起来,“不开大门?为何不开大门?你们的意思,我再见不着嫂子了?”
君婼不忍听到安平的哭声,起身回了屋中,摘星瞧着她背影,对郑尚宫摇摇头:“劝也没用,总得等这气慢慢消了。”郑尚宫点头,“说得在理,只是这情绪起伏,怕是对胎儿不利。”摘星摇头,“别担心,公主也生怕对孩子不好,竭力平稳情绪,熏香一概不用,念佛经调节心情,该吃吃该睡睡,我看没事。”郑尚宫忙道,“这就好,我们要小心当差才是。”
午后,大门上开一个小窗,一尺见方,皇上听到后忙说朕去瞧瞧,来到沉香阁门外傻了眼,这小窗上也有门,严格来说是个小门,里面的人想开才开,不想开便不开。皇上转身就走,来到海棠树下对铭恩道:“也好,以后沉香阁缺什么了,就从这儿送进去。”
铭恩斟酌着问道,“听摘星说,大昭国众人以为齐世晟乃是**,皇上为何不暂时瞒着皇后?”皇上摇头,“朕答应过君婼,大小事不会欺瞒她,朕得知消息后彷徨无计,硬下心肠方瞒她三日,一来她心里有准备,二来朕不死心,齐世晟肺痨都没死,怎么就甘心被烧死?可她有了身孕,十月怀胎,朕瞒不了她十个月,尽早告诉她真相,她尽早缓解愤恨,也能安生怀胎。”
铭恩叹口气,“皇上用心良苦。”皇上摇头,“朕三夜没睡,这三夜里下定了决心,若君婼果真不理朕,朕就当做没认识过她。”
铭恩吓一跳,皇上如此绝情,难道果真对那玉瑶动心了?就听皇上道:“凤之翱翔兮四海求凰,朕重新求君婼一次。”
铭恩松一口气,“可是皇上,面都见不着,怎么求?”皇上顿住脚步,转身一指那棵粗壮的海棠树,“先搭一个树屋,朕白日想君婼了,就爬上去,夜里想了,就住在树屋中,搭得结实些。”
次日一早,铭恩隔着小窗递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送到君婼手中,君婼打开来,是石雕的一对娃娃,和曾经画在背上的一模一样,君婼瞧着,手抚上腹部,不由就笑了,笑一下又板了脸,拿起来就要扔出去,又放下了,收到已经快满的锦盒中,锦盒只开一条缝,生怕瞧见旁的想起以往。
怕想起偏又想起,即便不揭开锦盒,闭着眼睛也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每一样都藏着两个人之间往昔的甜蜜,君婼歪着头瞧着锦盒发呆,想起摘星问她的话,沉香阁大门要关闭多久,摇摇头,搬起锦盒放入壁橱,转身出门,来到廊下喂画眉鸟。
无意间一抬头,就见海棠树的枝桠间有人正在忙碌,寒冬腊月的,难道是修剪树枝吗?
午后出来晒太阳,一个有模有样的屋子搭建起来,君婼仰头望着,指着屋檐吩咐摘星道:“西北风劲吹,那儿搭个长棚吧。”
三日后腊月二十九,树屋搭好,皇上兴冲冲攀上梯子,站在高台上怀着期冀,不知君婼显怀了没有,极目一望,就见眼前灰蒙蒙一片,擦擦眼睛又望一望,依然灰蒙蒙的,再望向自己头顶,明明日头高照,怒冲冲朝着树下斥道:“搭错了方向,该瞧见的,什么都瞧不见。”
铭恩忙道,“启禀皇上,皇后殿下为挡西北风,特意在屋檐下搭一长棚,油毡还是小人隔着小窗送进去的。”皇上咬牙道,“油毡是灰色的?”铭恩说皇上圣明,皇上一咬牙,“好你个铭恩,要什么给什么,朕这儿建树屋,君婼就搭长棚,你长脑子了吗?”铭恩恭敬说道,“长了,皇上吩咐过,对皇后殿下,要有求必应,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给摘去,摘不下来就给做,金的银的,要做的跟真的一样。星星月亮都给,何况是一块油毡?”
确实是自己的原话,皇上悻悻抿了唇,远眺一会儿,转身进了树屋,躺一下说声不错,起身下了树,吩咐铭恩道:“明日除夕,朕夜里宿在树屋,陪着君婼守岁,记得放烟火,放一夜,君婼最爱看烟火。”
除夕夜里,各色绚烂缤纷的烟火照亮了宫城上空,一夜没有停歇,君婼坐在暖阁中看了个够,后半夜撑不住了,在喧嚣中安然睡去,睡梦中翘了唇角,自从得知世晟死讯,是头一次笑。
皇上坐在树屋中,天空中烟火绽放,望向沉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