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思 by 想忘今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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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有气魄,但也非大到无边无际,安行程,郑和要于回国后半年才送各国使臣回返,现在硬被提前了四个月,才回国二月的郑和又将登上宝船下西洋。
第65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经这一闹,冷宫中内侍们以为又是好一阵不得消停,至少也会砸烂好多易碎品,但竖着耳朵听,什么声也没有。周慎端着药碗进房,见皇上亲自端过碗喂建文帝,眉眼间的情意看得他起鸡皮疙瘩,但让周慎觉诡异的是,从来受不了药味的建文帝不光乖乖张口将药吞下,面上还若隐若现一丝淡笑,这情景让周慎差点在房内驻足忘了走。
退出来,见鬼头鬼脑向这边张望的朗太医,跑上去将他扯远了才道:“我刚刚竟然看见公子喝着药在笑,你说公子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啊……有这种事……。”朗亦风也愣了,本来他以为上次是半年,这次总该一年难进身吧!
“可怜……公子真傻了也好吧?”周慎话一出口就被朗亦风捂住了嘴:“周公公,你不想活了。”
周慎忙自己捂住了嘴对着朗亦风谄笑。
“周公公啊!皇上与公子经这次风波感情更进一步了,我们该高兴不是吗?”
看着言完就走远的朗太医背影,周慎怎么嚼叭这句话都觉假,抬头望天,无声呐喊“不让朗亦风这种人才做宦官,老天你真瞎了眼”。
朱棣也没想到朱允炆会这么样,但被欢喜冲晕的他没想这么多,只是更温柔体贴的喂药,见朱允炆咽得太快还宠溺的说:“允儿慢点,小心噎着。”朱允炆回他的是更深的一抹笑。
此时此刻,朱棣甚至觉得放弃皇位,与朱允炆腻在这冷宫过这一世也无妨。喝完药,朱棣拿着蜜饯喂朱允炆:“允儿,这蜜饯甜,去去口中苦味。”
朱允炆还是乖乖张口,含住蜜饯时舌头卷住了朱棣的手指,使朱棣不由一颤,朱允炆笑纹更深,放开朱棣手指,将蜜饯咬碎入腹,丁舌舔了一下还苍白的唇后再次含住朱棣的手指。
“允儿……。”朱棣轻喊出声,引得朱允炆更深得含入他的手指舔吮。
朱棣身儿都酥了,但他还是凝聚力量将手抽了出来,捧起朱允炆脸,担心得道:“允儿……。”
朱允炆的回应是拉下朱棣的头,伸出一点丁舌道:“尝尝,甜得。”
这次是朱棣怎么被眼前的幸福蒙了心也醒了,声都颤了:“允儿怎么了?”
“妖精……妖精不都这样吗?”朱允炆笑得眼睛都弯了。
“允儿,你怪我对吗?”
“生了一副越践踏越兴奋的身子,我有权怪别人嘛!”朱允炆仍然含笑而语,让朱棣心都揪了。
朱允炆不顾朱棣阻拦,伸手去解朱棣衣裳,拉扯间他受伤的手又破裂,鲜血染红了包着的纱布,朱棣见了更难受,用一点力将不肯消停的他安在床上。
俩人的眼光再次交织在一起,不一样的伤心,同样的破碎,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无穷无尽的痛。朱棣为朱允炆眼里的痛消了豪情万丈;朱允炆为朱棣眼里的痛升起怨念无数。
朱允炆的手抚上朱棣的拳头道:“用它干我,我喜欢。”
面对这么说着还媚笑大放送的朱允炆,朱棣默问“地狱究竟有几层”。
“一次性弄坏吧!零敲碎打……。”朱棣再也忍受不了听这些话,用嘴堵住了不住凌迟碎剐自己的小嘴。
结束没有欲念只有痛的一吻,朱棣与朱允炆的眼睛都有点红,朱棣的气息都粗了,热热的气息喷在朱允炆脸上。内心深处朱允炆还是有点怕这么喘着粗气的朱棣,因为接下来是无尽的掠夺。
“允儿,你要一个痛快是吗?要解恨……我给你……。”朱棣伸手拔下自己发上的簪子,他满头乌发顿时如黑幕一样扫向朱允炆,发丝划过朱允文的脸,第一次朱允炆发现原来朱棣的发丝这么柔软,但未让他多一点时间去感觉,血腥味扩散,朱棣直起腰,发簪已穿透了朱棣的手掌心。
“允儿,够了吗?不够再还你。”朱棣额上冷汗叠出,从肉里抽出带血的发簪,再一次刺向手掌,朱允炆扑上去想阻止,但手伸出一半就硬生生缩回来了,朱棣见之更狠狠刺下。
“我们俩到底谁在将对方零敲碎打。”
房中留下了朱棣质问的回声、带血的簪子、朱允炆再也挂不住而破碎的笑容。
冷宫内侍们见皇上披头散发,手上鲜血如注的从房内出来,忙扑上来伺奉,但都被朱棣轰走。跪着目送永乐帝挺拔的背影与画出其所走路线的血迹消失于冷宫,内侍们面面相觑,了悟“何以这次没听到砸东西声,原来公子换没声的东西下手了”。
见朱棣那样出房,朗亦风早在内侍们一窝蜂拥向皇帝陛下时猫腰进了门,躲在帷幔后见建文帝毫发无损就放心了,见建文帝凝视着地上带血的发簪,然后走过去捡起来,嘴角扯出一个笑纹,但笑纹还未扩展,眼中流下的泪水已冲刷了簪上的血液。
“真的是不如傻了”朗亦风这么想着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刚一脚踏到门外就与周慎打了个照面,这次轮到朗亦风对周慎谄笑。
看着继续猫着腰开溜的朗亦风,周慎不明白皇上何以允许这种人在冷宫随意乱窜。
郑和行程提前,因天妃庙还未完工,所以王景弘将留下来,对各国使臣也找了个上台面的理由安扶,并把“厚往薄来”的政策彻底贯彻了下。应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郑和还是硬找了个理由见朱棣,引他入内的李严用眼神问“何苦”,郑和同样用眼神回复“能多看一眼也好”,李严直接回以鄙夷。
见皇上只是冷冷注视着跪着的郑和,脸上波澜不惊,反观郑和因激动而使跪着的身体微颤。李严退出时想“动什么也别动情,他们包括他自己都在情之一字上栽得很惨”。
郑和有千言万语,但却有口难言,见朱棣缠着纱布的手,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只求朱棣允许他再见朱允炆一面,被朱棣断然拒绝仍然苦求不止,最后以一句“皇上,奴才能使公子怨气全消”才打动了朱棣。
朱棣对挖空心思见自己,却只为求见朱允炆一面的郑和不由生出了惺惺相惜感,想当年拼着父皇不快救下郑和,是欣赏他面对死亡的那份从容,不哭不求,澄清的眼中甚至没有恨。不想捡到了宝,稍稍提点栽培就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多么心怀锦绣的人,却与自己一样栽在朱允炆手里。
“允儿,你是父皇对我不孝的惩罚吗?”朱棣看着被自己狠狠刺穿了二次的手自问。
湖心亭中朱允炆见几日之内更萎蔫的莲花,心境更凄楚,二月前还含苞欲放欣欣向荣,现在却死灰一片,而自己的终点在何处。
“公子,何必为这满湖莲花暗自伤神,明年夏天它们依然花团锦簇。”
温良恭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朱允炆难以置信转身,想不到能再见郑和,眼睛都湿润了。
“郑和,你没事就好。”
“奴才没事,只是听说公子大病了一场。”
“我没事!”
“奴才三天后又要再下西洋了,特来向公子辞别。”
“他还是为难你了。”
“不,公子,这是奴才的使命。”郑和声中是浓浓的维护。
“郑和你何苦,你真那么爱他,大可以……。”
“公子。”
朱允炆的话语被郑和急急打断,他顺着郑和眼神一看,朱棣就站在对面岸上,伟岸俊朗,但朱允炆却觉恶从胆边生,对郑和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公子,不用了,奴才是来求你的。”郑和心中苦味弥漫。
“求我?”
“是!求公子莫再怪皇上了。”
“我有资格怪吗?”
“皇上的……手。”郑和多么精乖的一个人,朱棣手上的伤他就算不问,也知道与朱允炆脱不了干系,他只能来求朱允炆,不然他怕这么下去朱棣会再被伤着,他是真不忍。
“他的手……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怎么对我的。”朱允炆不知是因委屈还是愤怒,眼睛再次湿润。
“公子,当是奴才厚颜无耻以以前对你的好来求你。”郑和对朱允炆重重跪下,朱允炆拦都拦不住的再磕了三个响头。
见郑和磕伤的头和郑和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朱允炆默想“朱棣,你罪孽大了”。
朱允炆瞟一眼对岸的朱棣,还是怨恨,再一看仍然跪着,眼巴巴盼着自己答应的郑和,还是怜悯,天人交战,指甲几乎刺破掌心,长舒一口气,向郑和点头,扶郑和起来见郑和并不因他的答应而欢乐,知郑和心里苦,近身一步与郑和更挨近,在郑和耳边刚落下“当是让我消气”就用唇吻上了郑和的唇,朱允炆有为自己和郑和报仇雪恨了的痛快。
第66章
远远望着湖心亭,朱棣除了紧握拳头还是紧握拳头,手上未痊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李严站在朱棣身后看看吻得浑然忘我的俩人,再目睹朱棣鲜红一片的手,猜测朱棣心头流下的是如这手上一样温热的鲜血还是冰凉的泪水。若现在朱棣冲上去撕碎了那俩人,李严也不会觉得吃惊,但站着未动却也在他意料之中。
柔软如梦幻般的唇,似甜香的味儿,郑和一触就难以聚集力量推开,他感受着这份美妙,明白他追逐了一生的人怎会沉湎了。结束了这并不缠绵悱恻却久久绵长的一吻,郑和是马上向对岸的朱棣飞掠过去,连绕过几步都嫌慢,直接从湖心亭跳下,踩着满湖残花败叶而过。极快的速度,但只这一刹间,朱允炆突觉自己的心就是郑和足尖下的残花败叶。朱允炆觉得自己对徐皇后是闯入者,对郑和何尝不是,但他们可以伟大到为心之所爱而包容爱护他这个闯入者,而对于这江山而言,朱棣对他也是闯入者,但自己却从未兴起要包容爱护朱棣的心,是自己不够爱这江山还是无一颗如徐皇后与郑和一样的心。
不原再看那对君臣的戏码,回身出湖心亭,绕道而行回寝宫。
郑和头伏得再不能低的跪在朱棣面前,无辩解、无求饶。朱棣只遥望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天地间只余秋风吹落树叶的声音,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似这个秋天的叶子都将在此时落尽,而这对似静止了的君臣心中已飘尽了一个冬天的绵绵细雪。
当璀璨的秋阳西沉,散出如枫叶般的色调时,朱棣用脚尖抬起了郑和的脸,这张脸已非初见时雌雄莫辨少年的脸,然双目澄清亦如初见时。
“传诏噶玛巴活佛入宫讲经译经。”朱棣要以佛法压压心头又攀升的暴虐,这再次在他眼前上演最残酷戏文的俩人是他绝对不想伤害的。
跟在大步朝前的朱棣身后,李严回头再看一眼跪着目送他们的郑和,情丝纠结的眼里怎还有澄清,想起那天包好手,养足精神再见到郑和时,郑和迷迷糊糊扑到他怀里就晕了,昏迷中眼角仍然不断渗出泪水。
虽得了两手伤痕,但李严还觉这次由他放出火种的火苗窜出了比烟花更美的图形。
“郑和现在我可怜你!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任你们眼中的羔羊用柔弱与眼泪将你们嘶咬得伤痕累累”李严心灵深处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的那声惨叫接踵而至。
进书房见已画了满纸残莲枯叶的朱允炆,朱棣二话没说,拥入怀中就狂吻,舌尖舔过朱允炆口中每个角落,扫荡过每片牙齿。朱允炆这次倒也合作,自己启唇任朱棣转动舌头。
直到尝到铁锈味,朱棣才结束这不仅仅是吻的吻,见朱允炆唇上的伤,感受自己唇上的痛,才知太深入的磨蹭,俩人都伤了,一如他们的心就算能接近也注定会弄伤彼此。
再次吻上,任血味浸润这一吻,吮吸舔弄,压朱允炆身于满桌墨迹未干的画上。
“什么时候你就算已如这画上之物,我……也会用我的方式为你着色。”朱棣说着已震下了自己手上的纱布用伤口上流下的鲜血染红了每一朵残莲。
“允儿,你的枯萎与背叛,我永不让其再现。”在血味萦绕中朱棣再次吻上朱允炆。
“在噶玛巴活佛入皇宫设坛传授无量灌顶完我都不再出现,允儿,让我入你梦。”
朱棣已离去,朱允炆依然坐于桌上,抚摸着雪白衣裳上与残莲同样经朱棣染上的艳色,他再一次发现自己深恶痛绝红色。
在入冬后下了第一场雪的早晨,已编纂完的《永乐大典》络绎不绝搬入了冷宫。朱允炆见宫人们凌乱的脚步将杨花般铺满地面的细雪踏脏,为大典修成而雀跃不已的心暗淡了下来,原来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