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抉择-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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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龙尝试了他的最后一着。
“你大部分时间都和他本人单独待在一起,拉森船长。你愿意刺杀他吗?”
“很乐意。”拉森说道,“但如果你想给我一件武器的话,不用劳神。在我回
去时,我将受到彻底的搜身检查,根本沾不到斯沃博达的边。如发现任何武器,我
又有一位船员要遭到枪杀。我不打算携带任何东西上船。不带武器,不带毒品。”
“恐怕,那就完了,法龙少校。”普雷斯顿上校轻声说道,“那种迫不得已的
选择不管用了。”
他从桌子旁边站起身来。
“嗯,先生们,不要再向拉森船长提任何问题了,我认为,我们几乎是无能为
力了。现在必须向有关的政府汇报。拉森船长,谢谢你花了这么多时间,谢谢你的
耐性。在我本人的船舱中,有人想和你说句话。”
索尔·拉森从寂静无声的军官起居室中由一位勤务兵领走了。迈克·曼宁怀着
极度痛苦的心情看着他离去了。现在,法龙少校一班人马的袭击计划已告破产,而
这使得那天上午从华盛顿下达给他的命令又恢复了令人可怕的可能性。
那勤务兵将挪威船长让进普雷斯顿私人住舱的门里。莉萨·拉森一直坐在床沿
上,朝舷窗外凝视着“弗雷亚”号朦胧的轮廓。她从床边站起身来。
“索尔!”她说道。拉森用脚踢着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了那位飞奔上来的女人。
“喂,小雪鼠。”
在唐宁街首相的私人办公室中,从“阿盖尔”号发来的传输信号被关掉了。
“该死!”奈杰尔爵士说道,表达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观点。
首相转身面向芒罗。“好了,芒罗先生,看来,你的消息毕竟不是空谈的话题
了。假如你的解释不管在哪一方面能帮助我们打破这个僵局,你冒的风险就不会是
白费的。所以,一句话,为什么马克西姆·鲁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为,夫人,如我们都知道的那样,他在政治局中的地位是发发可危的,几
个月来的情况一直是这样……”
“但在向美国人做出军备让步问题上,当然是这样。”卡彭特夫人说道,“这
是维希纳耶夫想借此把他搞下台的问题。”
“夫人,叶夫雷姆·维希纳耶夫已挖空心思夺取苏联的最高权力,现在已骑虎
难下。他将使用他力所能及的任何手段把鲁丁搞下台。因为如果他办不到的话,那
么,再过8 天时间签订了都柏林条约之后,鲁丁将把他搞掉。柏林的这两个人能使
维希纳耶夫获得操纵一两名政治局成员的工具,这样便可使他们在选举时改变立场
而加入他的鹰派。”
“通过什么方式呢?”奈杰尔爵士问道。
“通过说话。通过张开他们的嘴巴。通过活着抵达以色列并举行一次国际性的
记者招待会。通过使苏联在公众面前和国际上承受巨大的耻辱。”
“不是由于杀死了一位默默无名的民航班机机长吗?”首相问道。
“不是,不是那个缘故。在那个驾驶舱里杀死鲁登科机长确实是出于无意。但
如果他们真的要获得所需要的全世界公众的注意,逃向西方是必不可少的。瞧,夫
人,在去年10月31日的夜里,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在基辅的一条街上暗杀了克格勃的
头目尤里·伊凡南科。”
奈杰尔·欧文爵士和巴里·弗恩代尔坐着把身子挺得笔直,像是被螫了一下。
“那么,这就是他的遭遇。”弗恩代尔轻声说道,他是位苏联问题的专家。
“我想,他肯定是丢尽了脸。”
“不是丢脸,而是进坟墓。”芒罗说道,“政治局当然知道这一点,鲁丁这一
派中至少有一个人,或许是两个,已经扬言,如果刺客逍遥法外并使苏联出丑的话,
他们要改换门庭。”
“弗恩代尔先生,根据俄国人的心理状态,那是说得通的吗?”首相问道。
弗恩代尔用手帕在眼镜片上来回转着圈子,他在拼命擦拭镜片。
“完全是讲得通的,夫人。”他激动地说道,“国内和国外。在危急的关头,
例如粮食短缺,必须依仗克格勃在人民之中,特别是在非俄罗斯的民族之中,煽起
畏惧情绪以使他们俯首听命。如果那种畏惧情绪消失殆尽,如果令人可怕的克格勃
成为一种笑料,其反响可能是令人震惊的——当然,这是从克里姆林宫的角度来看
问题。
“从国外,特别是在第三世界,克里姆林宫的政权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这种
印象,对于莫斯科稳住它的阵脚和稳固地向前发展来说,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
“是的,那两个人对于马克西姆·鲁丁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它的导火索被‘
弗雷亚’号事件点燃了,而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那么,为什么布希总理不能被告知鲁丁的最后通碟呢?”芒罗问道,“他会
认识到,都柏林条约对他的国家具有重大的影响,比‘弗雷亚’号更为重要。”
“因为,”奈杰尔爵士插话道,“甚至鲁丁已提出最后通牒的这个消息也是保
密的。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的话,全世界将认识到,这件事情肯定不仅仅是关系到一
位被杀害的机长。”
“嗯,先生们,这都是很有趣的,”卡彭特夫人说道,“确实令人神魂颠倒。
但那并不有助于解决这个问题。马修斯总统面临两个抉择:同意布希总理释放米什
金和拉扎雷夫而丧失条约;或者,要求那两个人继续坐班房而丧失‘弗雷亚’号,
在此同时,将招致十几个欧洲国家政府的憎恨,且犯天下之大不违。
“到目前为止,他已尝试了第三种抉择:即请戈伦总理在‘弗雷亚’号获释之
后将那两个人送回到德国的监狱中。想法是要谋求使马克西姆·鲁丁感到满意。那
可能会这样,也可能不会。事实上,本亚明·戈伦拒绝了。所以,情况就是那样。
“在此之后,我们尝试了另一种途径:袭击‘弗雷亚’号并使它获得释放。现
在,那已成为泡影了。恐怕,再也没有别的抉择了,除非干我们猜测美国人心里想
干的事情。”
“那是什么呢?”芒罗问道。
“用炮火把它击毁。”奈杰尔·欧文说道,“我们还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证据,
但‘莫兰’号的炮口刚好对准了‘弗雷亚’号。”
“实际上,是存在第三种抉择的。那也许会使马克西姆·鲁丁感到满意,而且
那应该是会奏效的。”芒罗说。
“那么,请把这种抉择解释一下。”首相吩咐道。
芒罗作了解释。那只花了5 分钟时间。大家默不作声。
“我感到那是极其令人厌恶的。”卡彭特夫人最终说道。
“夫人,你说得很对,可是,难道我把自己的特工暴露给了克格勃不也是这样?”
芒罗冷若冰霜地答道。弗恩代尔对他投去了警告的目光。
“我们有这样魔鬼似的设备可供使用吗?”卡彭特夫人问奈杰尔爵士。
他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尖。“我相信,专业部门也许能够着手搞那种东西。”他
悄悄地说道。
琼·卡彭特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并不是我所需要做出的决定。那该是由马修斯总统做出的决定。
我设想,那必须向他提出来。但应该当面把这件事向他进行解释。告诉我,芒罗先
生,你是不是准备去执行这个计划?”
芒罗想起了瓦伦蒂娜朝外走到大街上的情景,想起了她走向身穿灰色军用胶布
雨衣、正在等候着的那些人跟前去。
“是的,”他说道,“毫无疑问。”
“时间紧迫,”她轻快地说道,“如果你今晚要赶到华盛顿的话。奈杰尔爵士,
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班5 点钟的‘协和’号客机,是飞到波士顿的新航班。”他说道,“如
果总统同意的话,它可以转飞华盛顿。”
卡彭特夫人扫了一眼她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4 点钟。
“上路吧,芒罗先生。”她说道,“我将把你从莫斯科带来的消息告诉马修斯
总统,并请他接见你。你可以向他当面解释你那个有些令人毛骨惊然的建议——要
是他接到消息之后能很快见你的话。”
莉萨·拉森在她丈夫走进船舱以后的5 分钟内仍然搂着他不放。他问了她有关
家庭和孩子的情况。她在两个小时以前曾与他们通过话,星期六不用去上学,所以
他们与达尔一家人待在家里。他们很好,她说道,他们在博格纳塞特喂过兔子之后
刚回去。谈家常的话题逐渐消失了。
“索尔,会出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我不理解为什么德国人不愿意释放那两个人。我不理解为什么美
国人不允许释放他们。我与首相和大使一起开了会,他们也无法告诉我。”
“如果他们不释放那两个人的话,那个恐怖分子会……那样干吗?”她问道。
“他会的,”拉森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相信,他会尽力这样干的。如果他这
样干的话,我将尽力制止他。我必须这样。”
“外面那些好心的舰长,为什么他们不能帮你的忙呢?”
“他们帮不上忙,雪鼠,谁也不能帮我的忙。我必须自力更生,或者没有别的
任何人愿意帮忙。”
“我不相信那位美国舰长。”她窃窃私语,“我与格雷林先生上船时见到他的,
他不愿意正视我的脸。”
“不,他不能。对我也是这样。你瞧,他已接受了把‘弗雷亚’号从海里炸毁
的命令。”
她从他身边挣脱了,抬头望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不能这么干,”她说道,“谁也不能对别人于那样的事。”
“如果他不得不这样于的话,他会的。我并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我猜想情况是
这样的。他那艘军舰的大炮对准着我们。假如美国人认为他们必须这样干的话,他
们会这样于的。把货油烧毁将会减轻生态方面的损害,又可破坏讹诈的手段。”
她哆嗦了起来,把身子紧挨着他。她开始哭泣了起来。
“我恨他。”她说道。
索尔·拉森抚摩着她的头发,他那偌大的手掌几乎盖住了她细小的头部。“不
要恨他,”他低沉地说道,“他有他的命令。他们都有他们的命令。他们都将干远
在欧洲和美洲的首脑机关中的人吩咐他们干的事情。”
“我不在乎那个,我恨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他笑了起来,而他抚摩着她,温情脉脉地打消她的疑虑。
“为我做点事情,雪鼠。”
“啥事都行。”
“回家去。回到奥勒松去,离开这个地方,照料库尔特和克里斯蒂娜。把房子
为我准备好。这儿事情完了之后,我就将回家。你可以相信那一点。”
“和我一起回去。现在。”
“你知道我不得不走。时间已经到了。”
“不要回到那艘船上去,”她央求着他,“他们会把你杀死在那儿的。”
她在拼命用鼻子吸着气,竭力不哭出声来,竭力不伤他的感情。
“那是我的船,”他轻声说道,“那是我的船员。你知道,我不得不走。”
他任凭她坐在普雷斯顿舰长的扶手椅中而自己离去了。
当拉森这样离开的时候,载着亚当、芒罗的汽车转弯驶离了唐宁街,穿过一群
希望在此危急关头瞥上一眼达官贵人的观光者,从议会广场转弯驶上克伦威尔路和
通往希思罗机场的高速公路。
5 分钟之后,两位皇家海军的水兵为索尔·拉森扣好了吊装索具的扣子,“威
赛克斯”直升飞机的旋翼在他们的上方转动,把他们的头发都拂乱了。
普雷斯顿上校偕同他属下的六名军官和四位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舰长排成一行,
站在离开几码远的地方。“威赛克斯”开始升空了。
“先生们!”普雷斯顿上校说道。五只手举过镶边的军帽同时行了军礼。
迈尔·曼宁看着那位索具系身、满面胡子的海员从他身边离去了。那位挪威人
从100 英尺以外的上方像是直接俯视着他。
他知道了,曼宁恐惧地想到。哦,天哪!他知道了。
索尔·拉森走进“弗雷亚”号他自己那套房间的接待舱中,冲锋枪对着他的背
部。斯沃博达坐在他那张通常坐的椅子中。拉森被领到桌子尽头的一张椅子跟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