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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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单于就是希望蒋中正这么想,要是蒋中正真的给王柏龄去电,单于反而不愿意了。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六十回 流水
蒋中正分别又吩咐了单于、刘峙几句,也就准备各自散去了。可单于与刘峙刚要上马离去的时候,蒋中正坐在车里又让副官把单于给叫了回去。
“校长,您还有事?”单于觉得此时站在车窗外的自己特别像一个跟班,不过认真追究起来,单于现在本来就是跟班。
“文革,我听说今天攻城战的时候你发作了惠东升几句?”蒋中正样子看上去像是偶然想起这件事。
“有这事没错,校长,不是我不尊敬老前辈,不过惠东升也太过分了,他不知道哪里听说独立团快要登城了,跑来怂恿师长抢先给总部上报。您想想看,要是真如惠东升所说,那么今天这个会您让师长怎么下台?这不是往沟里带师长吗?”单于一脸无辜的说道。
蒋中正听完单于的话像是在考虑该怎样措辞一般,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单于说道:“文革,你这么做从大面儿上谁都说不出你的错处来。可你想想人家会在下面怎么议论你?你那么多教官会怎么想?实心做事当然好,不过也得灵活去做嘛。要知道在咱们中国,人脉、名声是很重要的。”
蒋中正能这么对单于说真是非常难道,要知道作为上级这么和下级说话,那确实是把单于当作了自己的弟子。不希望自己弟子摔跟头,得罪人。当然若说蒋中正完全是为了单于也不尽然,毕竟单于是蒋一手提拔的,也就是说单于得罪的人不但会恨单于,连他这个别人眼中单于的恩师也会被一块记恨上的。这对蒋中正来说自然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校长,那要不我等会找惠东升道歉?”看样子单于被蒋中正一席推心置腹的私房话感动的不行,不过到底单于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就真的没人能说得清楚了。
“这到是不用了,他虽说做过你的教官,可如今你也算是他半个上级,你这么处理他又没错,道歉做什么?你要是真道歉了,第二师以后谁还会听你的?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再者说,虽然你从没对我或者经扶说过,但我也知道第二师不少人都不服你这个副师长,你今天这么发作一下惠东升也算是立立威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不过也要注意不能因为这样就把锐气给丢了啊。”蒋中正絮絮叨叨的对单于吩咐着。
如若说之前蒋中正那番话还有为自己打算的意思在里面,那现在对单于说的这些话就真的是站在一个师长的立场上希望自己学生好了。单于再怎么不济也学了几年心理学,蒋中正能这么说倒是让单于很受感动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蒋中正嘱咐单于几句后就坐车离去了。
看着落日残阳里蒋中正逐渐远去的汽车,单于骑上马打量着依稀可见的武昌城郭,此时从武昌方向一股风吹过,顿时硝烟以及腐臭味一下子就弥漫在了空气中。就在这种难闻的空气了,单于看着那城郭,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的武昌直如血城一般。
“文革,你发什么楞呢?赶紧走吧。今天部队伤亡这么大,这几天可有的咱们忙了。”刘峙一只手提着缰绳,一只手掩住鼻子催促道。
“哦,师长,这就来了。经刘峙提醒,单于轻夹马腹,于刘峙以及卫兵们朝着二师驻地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平淡许多了,只唐生智的第八军在C。P的帮助下大出风头。
事实上就在单于与刘峙赶回驻地的途中,直军汉阳守备司令刘佐龙就宣布投诚起义,北伐军不战而得汉阳。据说城内的吴佩孚听到这个消息连声高呼:“又一冯焕章也!”
不过不管吴佩孚怎么气愤,刘佐龙的倒戈对他以及他的直军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在汉阳克复的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六日晚,唐生智以前敌总指挥的名义命刘佐龙师一部防守汉阳和龟山。一部协同八军第一师主力,结果当天晚上北伐军就强渡汉水成功,进取汉口了。7日晨,北伐军就收复了汉口。
当然汉口这么容易被收复也和汉口的守将靳云鹗有关。靳云鹗与吴佩孚本来就有宿怨。之前直奉战争时期,因吴怀疑靳云鹗与冯换章较好,对靳比较猜忌。结果关键时刻靳果然掉了链子。本来吴佩孚东山再起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用靳云鹗,可经过连番惨败后吴佩孚手下无将可用,只得重新启用靳云鹗。
结果靳云鹗果然没有辜负吴佩孚对他的厚望,汉口守了不到一天即告失守。而此时的吴佩孚再没有了之前的豪气要死守武昌城了,挥泪告别决心死守的刘玉春后仓皇返回河南。至此武昌城正式成了一座孤城。
北伐军下汉阳占汉口后,湖北战局豁然开朗。在第八军拿下汉口后,按照之前的约定李宗仁率领第七军主力挺进鄂东,第七军不愧是有钢军之称,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横店、孝感、广水、东篁店、九里关、武胜关、平清关。旬日之内,将敌驱赶至武胜关外。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孙传芳再也坐不住了。毕竟自古失掉了荆州,则江南不保。而荆州正是现在的湖北省。
9月7日,孙传芳以五省联军总司令名义,通电蒋中正:“粤军限于24小时内,全数退回粤境,不得借词逗留。”并大量调兵入赣,取道铜鼓、萍乡,企图进袭平江、通山,断北伐军后路;令其两部集结鄂赣边界武穴,乘军舰沿江西上,拟在富池口、黄石港等处登陆,增援武昌。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蒋中正这个人虽说在具体指挥上没什么天赋,不过在战略大局上还是有水准之上的程度的。蒋介石事实上早已开始了对江西孙传芳军队的攻击和福建孙军策略上的分割和战略上的打击。
在北伐才开始的时候为了集中兵力对付吴佩孚,蒋中正以及以蒋为主要首领的广州国民政府采取并灵活运用了远交近攻的政治和军事策略。
事实上一直到9月5日,国民政府与孙传芳的谈判都并未终止。只不过由于孙传芳坚决反对C。P,谈判最终失败了。不过孙传芳当时也正与青年党合作,以青年党当时所信奉的国家主义来说,确实是和C。P不怎么相容。而相信孙传芳提出的这个条件背后也有青年党的意思在里面。
既然两边谈判破裂了,蒋中正以及北伐军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到江西战场,若江西战场北伐军获胜,则统一华南、华东、华中指日可待;要是北伐军没能拿下江西,孙传芳统合了华东后与国民政府谁胜谁败就真的不好说了。
江西对于两边来说都是不容有失的,可令国民政府感到沮丧的是被寄予厚望的第一师在南昌搞了一个大乌龙。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六十一回 师长(一)
虽说已经九月中旬了,可江西的天气依旧潮湿闷热,人就像是在蒸笼里一般,全身皮肤汗腻腻的,使人难受得紧。在田里务农的农夫们许多都赤裸着上身,全身上下就穿条短裤衩。
而从南昌传来的孙大帅的军队在南昌城大开杀戒,专杀穿学生仔的消息使得这个闷热的初秋更平添了几分逆气。很多人都相信今年气候反常和兵戈四起有关系。
在江西清江小城的一处茶馆里,几个闲人正就着这个话题说的口水四溅。
“这天气反常就是因为咱们江西兵戈四起,这股煞气冲撞的。”一个穿着短褂子,露着两支光膀子的马脸汉子一手搓着花生米朝嘴里送,一面口水四溅的对着同伴说道。
“我说你小子够了,说话就别吃东西啊。你看你这口水都快溅到我茶碗里来了。”另一个同样穿着短褂的圆脸汉子不忿的说道。
“唉,我也不管冲撞不冲撞了。就盼着广东佬和孙大帅赶紧打完算球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往年这时节咱们都跟着东家到南昌铺子上吃香的喝辣的了,三五天的还能去小春杏那乐呵乐呵。今年到好,这时间了咱们还跟着清江窝着呢。唉。”没等吃花生的那位说话,旁边一个同样打扮的人愁眉苦脸的说道。
“算了吧,还挂念着你的小春杏呢?南昌接连开了两趟大军,你的小春杏早就不知道被那位兵爷给收了房了。你就别想着呢,再这么下去,我看这份工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呢。”马脸汉子像是被刚才那话勾动了愁肠,也意气萧索的趴在桌上说道。
“大家也别愁啊,咱们吃力气饭的,怎么着也有口饭吃啊。实在不行咱投军不也得口饭吃?”刚才还冲马脸发火的圆脸汉子连忙安慰两人道。
“投军?!亏你想得出来。这年头当兵比要饭的强不了哪里去。你看看孙大帅的兵有几个能穿一身囫囵衣裳的?咱们江西早几年那几个大帅的兵就更别提了,知道的是军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丐帮出巡呢。再者说老子还没娶老婆呢,万一运气不好我家可就绝了后了。”马脸汉子瘪瘪嘴,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年头大帅实在太多了,可能给全军整一套像样军装的却是凤毛麟角。孙传芳的军队起初就被人说是叫化军。而北伐军李明瑞旅当年在广州也是人人一件绸褂子,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土匪。
“这广东佬的军队可不是这模样,前几天大兵进城那架势你们没看到?人人都是一身齐整的军服,还系着红领巾,带着硬壳子帽,多精神。我估摸着能给当兵的穿这身衣服,再怎么军饷也少不到哪里去啊。这会儿又打仗了,要是咱们运气好,搞个小官做做,那日子可美了。别说小春杏,就是秋月楼咱们也能逛逛啊。”圆脸汉子越说越觉得投军搞不好真是不错的选择。
“得了吧,衣裳漂亮有什么用?前些日子不是在南昌被孙大帅的兵给打出来?听说一整师的人给打没了。你就不怕……呜呜”
马脸汉子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刚才叫苦的同伴给掩上了,边掩还边骂着:“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啊。也不看看眼下这清江是谁的地方。还想活命不活了?”
他这么一说,圆脸与马脸汉子都不由自主的打量了周围,还算好他们到茶馆的时间尚早,只角落里有一桌客人正窃窃私语。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可想想刚才聊天的内容,三人也无心再在茶馆多待。赶紧叫来茶博士结帐走人了。
正当三人结帐走人的同时,茶馆角落里那两人也正聊着和他们差不多的话题。
“显祖,你说说看第一师打的这叫什么仗。敌人都到了眼皮子底下,好嘛,军长找不到了。”一身短打扮的雷震忿忿的说道。
“复轰,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在王军长头上。之前打铜鼓,虽说歼灭了杨震东旅大部,可第一师也损失惨重。又没好好休整就这么急冲冲的打了南昌,偏偏南昌又一鼓而下。说到底还是太急功近利了点。”同样没穿军服,可吴继光比起雷震来说就注意了很多,虽说天气闷热,可吴继光还是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扣子更是扣的一丝不苟。
原来在茶馆角落里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第一师惨败南昌后,从湖北随蒋中正来到江西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师第六团的雷震与吴继光。本来之前二人没什么交情,可自从武昌攻城战时吴继光救了雷震一命后,两人关系就显得亲近了。因为总部念及第二师远来疲惫,专门给第二师放了一天的假,闲不住的雷震就邀约上吴继光到清江城内到处逛逛。逛了一会儿后,耐不住热的雷震就拉着吴继光上了茶馆。而两人很自然的就聊上了之前的战事了。
“这怎么不怪姓王的?要不是他一进南昌就忙着逛窑子逛的人都找不到,第一师再怎么说也至于败的这么惨!咱们之前给第一师的两个营,经此一劫还剩下不到10个人,能继续扛枪吃粮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真是作孽啊。”雷震还是忿忿不平的说道。雷震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在黄埔军校最好的两个朋友,也是当年和他一起从四川投考黄埔的同乡此役全阵亡在了南昌城。就论这个,他活剥了王柏龄的心思都有。
“复轰,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说来做什么?咱们现在不是来替第一师找回这个面子了吗?”吴继光自从被单于训了一顿后锋芒收敛了许多,人也平和了许多。若换作之前,吴继光比雷震更看不起王柏龄。
“说起来,显祖你得到消息了吗?”此时的雷震笑的神神秘秘的,身子更朝吴继光处靠了靠。
“什么消息值得你这么装神弄鬼的?”吴继光看着雷震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想笑,而且他大概也猜到雷震会说什么。因为这个消息差不多在第二师都快传遍了。只平素大大咧咧的雷震才这么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