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最强驸马-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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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初停,秦京娘只着一件薄衫,站在门外哭的梨花带雨,怪不得房遗爱不敢出门相见,就连白简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心疼。
“秦小姐,状元郎还未曾起床,说是让你先回去,午后自当去秦府拜访。”白简说话言语吞吐,目光更是闪烁个不停。
秦京娘拭去泪水,细细打量白简,好奇地问:“总管昨晚住在状元府?”
“咱家昨晚奉圣命来赐锦缎,天下着小雨便没有回去。”白简支吾几句,向秦京娘道别后,忙不迭跑进府中,站在府门后暗啐道:“房俊这小娃娃,竟然叫咱家说谎,虽然咱家平日也曾说过,但秦京娘的年岁都能当咱家闺女了,哪有长辈欺蒙晚辈的道理。”
秦京娘眼望府中愣了一会,这才含泪转身,离开了气势恢宏的状元府邸。
整理好行礼,房遗爱将官印与文书贴身带好,之前李世民赏赐的三章印信白纸更是被他左一层右一层包好,干脆放在了腰带的夹层之中。
做好这一切,房遗爱环顾卧房,轻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回到长安,梅坞县怕是早就为我备下棺木了吧?”
李丽质和李漱清晨转醒,左右寻不见夫君,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又羞又喜的来到卧房,果然发现了正在沉思的房遗爱。
“俊儿哥,这是要走了吗?”高阳噙着泪,轻咬朱唇,不舍之意展露无遗。
李丽质轻搓玉指,眼圈却也是泛起了一片绯红,“仁兄,现在就要启程?”
“二位娘子”见佳人即将落泪,房遗爱心中大为疼惜,连忙起身道:“昨天万岁命我今日离京上任,眼下却是要走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前程驿站,晚来被狼叼了去可怎么办啊。”
“狼?俊儿哥,去往河南道的路上有狼吗?”高阳美目蕴藏忧虑,显然是被房遗爱这番玩笑话吓得不轻。
李丽质轻啐一声,“漱儿不要听仁兄瞎说,之前在太白山他也曾遇见过狼群,三四十只恶狼都拿他没什么办法,仁兄这是在开玩笑呢。”
李丽质的话语,缓和了一些即将分别的凝重气氛,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后,眼见天色不早,房遗爱叫小厮备好马匹、载好行囊,打算去往房府辞别父母,趁早离京免得徒生是非。
走出府门,送走依依不舍的李丽质和叮嘱万千的白简后,房遗爱手牵缰绳,与高阳并肩朝房府走去,期间手掌紧紧攥着妻子的玉手,不舍之情尽数展现。
房玄龄、卢氏夫人昨晚接到唐太宗口谕,知道儿子今早就要出京,急的更是彻夜未眠,大清早连朝会都没顾得上,站在门前等待起了前来辞行的房遗爱。
来到房府,见爹娘站在门外等候,房遗爱眸子登时泛了红,与爹娘话别了好一会后,转而对高阳说:“漱儿,俊儿哥不在长安时,一定要照顾好爹娘,好吗?”
“好,漱儿答应俊儿哥,一定侍奉好公爹婆母。”高阳泪水即将涌出,语气显得有些呜咽,强忍悲泪道。
房玄龄一向不苟言笑,见儿子媳妇依依不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爱儿,此番去往梅坞县一定要殚精竭虑,治不好灾情就不要回来。”
生硬的语气让房遗爱心神一怔,望向父亲,却见这位当朝宰辅眼圈红起一片,这才知道严亲心中的真实情绪。
“时候不早了,孩儿要早些出京了,爹娘、漱儿保重。”房遗爱狠心放开高阳的手掌,转身跨上雕鞍,连连催动马匹,哪里还敢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爱儿,一路小心,记得写家书回来,报个平安也好。”
“俊儿哥,我会侍奉好公爹婆母的,你安心处理好公务吧。”
“臭小子,连头都不回一下,真是风吹我眼睛了”
一路走出长安城,任由街市上众人拱手相送,房遗爱只是无声回礼,哪里还有半点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行至长安城外十里处,房遗爱坐在马上极目远望,远远便看到长亭中人影浮动,心知是魏征、马周前来践行,这才紧催马匹,加鞭赶到了长亭之前。
马周、魏征二人身着便服,身旁站着几位年长的官长,无一例外,全都是朝中重臣。
“马仁兄、魏叔父、柴驸马、杜叔父也来了!”
房遗爱翻身下来,快步登上长亭,对着马周、柴绍等人拱手施礼,更是对着杜如晦深深鞠了一躬。
“遗爱啊,我们几个刚刚下朝,就从白简那儿听说了你要离京的消息,这不匆忙换上便服,赶到长亭给践行来了。”
房遗爱含笑点头,“有劳众位叔父、兄长出城,这践行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状元郎,河南道不比其它州县,辖下官员多半乃是关陇门阀出身,这次去怕是要受些磨难了。”
“遗爱文武双全,此番去到河南道不过是磨砺一番,只是你此行怎地一个随从都没带着?”
听到魏征的话,房遗爱尴尬一笑,小声道:“万岁命我独自离京,随从就免了吧。”
杜如晦点头说道:“遗爱,此番去往河南道,千万要时刻提防,外省不比长安,是人是鬼却是要用心才能看得真切。”
“多谢恩师教诲,学生谨记在心。”房遗爱拱手应声,喝下践行酒后,匆匆此别杜如晦等人,这才踏上了去往河南道的路途。
杜如晦等人站在长亭中,一直等到房遗爱的身影不见,这才陆续走下了长亭。
“遗爱此番若能磨砺心性,回来倒不失为一位栋梁之才啊。”
“河南道静的好像一潭死水一样,关陇门阀在那儿树大根深,这次去往梅坞县担任县令,少不得会被针对。”
“是啊,这潭死水非状元郎搅活不可,若换了旁的进士前去,怕是又要死在疏通河道的洪水之中了吧?”
几人想到前两位死在任上的梅坞县令,尽都轻叹一声,怀揣心事朝长安返了回去。
轻催马匹,房遗爱走在宽广的官道上,眼望周遭郁郁葱葱的景色,苦笑道:“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长安啊!”
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房遗爱转向通往河南道的岔路,刚走上没一会,便碰到了一个小茶摊儿。
“喝茶?倒也不渴,还是快点赶路吧。”房遗爱嘟囔一句,还没等他走过茶摊儿,耳畔便响起了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调。
“二弟,如此着急赶路?却是没看到愚兄?”
房遗爱回头看去,却见一人身着白衣坐在茶摊儿前,正捧盏含笑打量着自己。
“大哥!”房遗爱定睛细瞧,只见那人不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大哥房遗直,却又会是谁?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手足对坐话玄机()
“大哥!”
见到房遗直,房遗爱又喜又惊,连忙翻身下马,拴好马匹后,有些意外的坐在了茶桌上。
“喝茶。”面对房遗爱的满面笑容,房遗直风轻云淡地道。
忍着好奇抿了一点茶水,细细打量大哥,房遗爱含笑道:“大哥,你该不会凑巧路过吧?”
虽然重生之后,并没有跟房遗直有过交集,但在之前的记忆当中,房遗直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此时兄弟二人对坐谈心,多少将房遗爱心中的苦闷压下去了点。
房遗直昨晚回房府探亲,得知二弟要走的消息,左右辗转彻夜未眠,一大早便出城特意挑在了这条通往河南道的必经之路上,等候房遗爱。
“凑巧路过?有这么巧吗?”房遗直轻笑一声,接着说:“这次去河南道你准备做些什么?”
见大哥特意前来践行,房遗爱咧嘴一笑,如实道:“当然是治理灾情了。”
“治理灾情?万岁此番虽然命你去梅坞县治理灾情,可这人心确实要比天灾难测的多啊。”房遗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折子,递到房遗爱面前,示意他贴身收好。
“这是河南道关陇门阀的关系图,看完记得烧掉。”房遗直话语云淡风轻,却着实让房遗爱吃了一惊。
河南道辖下一府二十九州,之下县城何止百个,房遗直自幼长在长安,从未出过京城,他能弄到详细的关陇门阀谱图,单靠道听途说、明察暗访显然是行不通的。
展开纸折子,各县官员的名讳尽收眼底,上面不但注有每个人的官职,就连何时到任、年岁多大俱都写的一清二楚,详细程度堪比后世的人口普查。
“哥,这折子你是从哪弄到的?准吗?”房遗爱小心翼翼的收好纸折,笑眯眯地道。
房遗直瞪了兄弟一眼,冷声道:“准不准到了梅坞县你就知道了,至于它从哪来的,暂时不能告诉你。”
“啥?跟亲兄弟还保密,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房遗爱与房遗直小上几岁,说起话来罕见的流露出了几分孩子气,样子倒有些跟哥哥撒娇的三岁孩童的意思。
房遗直轻抿茶水,悠悠的道:“你冒名考入国子监,撒下弥天大谎,可曾跟愚兄我说过?”
“这”房遗爱被哥哥说得没脾气,只得低头不住喝茶,想要看看房遗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长孙安业虽然好酒贪杯,但身边有关陇士族出谋划策,此人小觑不得,我隐隐觉得长孙安业是故意为之,想长孙无忌的兄长,怎么可能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庸才?此番去到河南道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别让人抓到把柄!”
房遗爱不以为然的道:“嗨,哥你也太小心了吧?关陇门阀纵然再厉害,可上面还有朝廷呢不是?”
“晓得什么!”房遗直放下茶盏,小声且凝重的道:“关陇门阀兴盛三朝而不衰,你以为单单只是凭着一两个权臣就能做到的?”
“看看江南萧氏,想想南陈后主,哪一个不是南朝中显赫一时的望族?怎地现在却衰落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二弟,你确实稚气未脱,若不加以改正怕是要吃大亏的!”
房遗爱被大哥说的面红耳赤,脸上打趣神色一消而散,拱手正色问道:“还请大哥细说端详。”
“这还差不多!”房遗直狠狠瞪了房遗爱一眼,开始起了一番极为冗长的提点分析。
“关陇门阀自北周开始,人才便层出不穷,隋文帝杨坚、我朝武德皇帝、当今圣上,哪一个不是关陇门阀所出?虽然万岁登基有意与关陇门阀明确立场,可这近百年来的一衣带水,岂是一时片刻可以划分干净的?”
“这次万岁派你去河南道名为赈灾,实际上是想让你暗中对付长孙安业,对吧?想长孙安业也算是关陇门阀的代表,更何况河南道辖下州县俱都是关陇一党的门生故旧,这棵参天大树,你打算如何剪去其枝丫?”
见房遗直从根源说起关陇一党的问题,房遗爱陷入了短暂的深思,仔细思忖其中能够涉及到的问题,最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由小及大?温水煮青蛙?”
“温水煮青蛙是什么意思?”
房遗直微微皱眉,继续道:“去到河南道担任县令,虽然官阶不大,但以你的身份必定会受到关陇一党、山东士族、寒门官员的重视,虽然朝中士族、寒门有意支持你,但这只不过是为了对抗关陇一党而已,他们这些老泥鳅一个个油滑得很,哪里肯为了你这鱼饵,而轻易出手?不钓到大鱼上钩,马周、魏征不过只是在朝堂中声援而已,出手相帮?不亚于痴人说梦!”
“到了梅坞县,你若出手早了,很可能会病死或者像前两任县令一样落水而亡。”
“若是出手晚了,等到关陇一党有了防备,任你拳头多硬,却也无法打开那铁板一块。”
“若是出手轻了,非但达不到万岁要制约关陇一党的目的,恐怕这朝中明争暗斗的野火也要烧到咱们房家头上。”
见房遗直分析的有条不紊,房遗爱登时对大哥有了全新的认识,支吾片刻后,伸着脖子小声道:“那就下死手啊,打虎要打死嘛!”
“这么说,你是打算杀了长孙安业?别忘了长孙无忌还在长安,关陇一党之所以被万岁忌惮,正是因为它遍布大唐枢纽,所为全一发而动全身,长孙安业一死,关陇一党势必同仇敌忾,到时咱们房家能不能经受得住整个关陇豪门的怒火?”
房遗爱缄默摇头,一时被大哥一针见血的话说的心绪杂乱,之前他自认为“万全”的法子,瞬间变成了一盆隔夜的粥——馊了。
“关陇一党之所以团结,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利益陡然增大,就是亲手足又当如何?看没看见前朝的杨勇与杨广?乃至于本朝的隐太子与齐王元吉?”
“大哥所说之人,乃是为了皇位才反目成仇的,关陇一党纵然狼子野心,也不敢去造反吧?”
“说你笨,真没错!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