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的逆袭-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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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之下,任思齐便时常出入松浦栋之府,去蹂躏他的女儿绫子。
来自大明的海商也都知道从浙江来了一个秀才,带到日本两大船的生丝,便有人前来拜访任思齐。任思齐自然热情招待,并一一回访。
七月,一艘超大的巨舶驶进了长崎,这是一艘五桅福船,五根高大的桅杆直冲天际,飘荡的纵帆遮天蔽日,所有海港里的船只与之相比就如儿童和大人的区别,就连荷兰的三艘武装商船也远没有它巨大。
中间的桅杆最顶端飘荡着一副红旗,上面用黑线绣着大大的“郑”字。
“这是郑总兵的座舰,莫非是郑总兵亲自到日本了?”
“不会吧,郑总兵如今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亲自到日本来?”
长崎传来众人议论之声。难道是郑芝龙亲自到了日本?任思齐和茅十八面面相觑。
“我得去亲自拜访一下。”任思齐说道。茅十八点点头,难得的没有反对。郑芝龙势力太大,虽然茅十八前东主傅春和郑芝龙不对付,可眼下齐云商行要想在日本安稳的做生意,就必须奉承郑芝龙一二。
当下令人准备了几样礼物,任思齐怀揣火枪,带着全副武装的茅十八、熊二、安东尼和李行久四人,乘船前往郑芝龙的座舰,投贴拜访。
等从舷梯上了甲板,发现已经有众多的熟人在等候,多是这些天认识的船主。
“任秀才也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兄弟。”来自浙江金华的船主曾某很是热情,拉着任思齐给介绍起来。
曾某所在一群人都是从浙江来的海商,见到任思齐这么个老乡自然热情,特别是听曾某说任思齐是有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后,更是竖然起敬。任思齐与众人见过礼后,大伙便攀谈起来。任思齐这才得知,这艘船的主人并非郑芝龙本人,而是郑芝龙的兄弟郑鸿逵。
“郑鸿逵是武进士出身,更是官拜锦衣卫指挥使,不知他怎么有闲前来日本?”一个海商道。众人皆摇头不解。
“唉,先被引进去的都是福建的海商,咱们浙江人恐怕得排到最后了。”另一个海商道。
“谁让人家势力大呢,不巴结不行啊。”第三个海商无奈道。
一群人谈的正酣,忽然一个声音在任思齐耳边响起。
“你,可是,齐云商行,的,舶主?”一个高鼻深目红发的荷兰人站到了任思齐的身后,操着结结巴巴的大明官话对任思齐道。
“正是!不知有何见教?”任思齐冷然道。他和荷兰人打过多次交道,双方的过节无法化解。
“我是‘公主号’的船长吉尔特,‘鲨鱼号’怎么会在你的手中,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荷兰人吉尔特严肃的对任思齐道。
“你想要什么解释?你们的船只抢劫不成,被我俘获,便变成了我的船,你还要什么解释?”任思齐不屑道。
看到任思齐和荷兰人的冲突,甲板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边。
“你说谎!我们是正经的商人,怎么会做出海盗之事,一定是你使了阴谋诡计。”吉尔特愤怒的叫道。
“你们是正经商人?你们要是正经商人,那么在场的就都是圣人了!”任思齐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任思齐的话惹得甲板上众大明商人哈哈大笑。出海之人谁都不会自己认为自己是好人,大伙的身份也都是海商和海盗兼有,对任思齐的话并不觉得冒犯。见任思齐竟敢和荷兰人争锋相对,都暗自称赞他的胆大,便自动的捧起场来。
吉尔特知道在场的大明人都在嘲笑自己,于是更加的愤怒了。
“我警告你,你必须立刻把‘鲨鱼号’交给我,并要赔偿死伤的荷兰船员。”
“我要是不呢?”任思齐冷笑道。
“如果你不答应,就别想安全离开日本,我会在长崎之外等着你,把你的船只轰沉到海底!”吉尔特的威胁让甲板一下子静了下来。大伙都知道荷兰船的厉害,也只有郑芝龙靠着人多船多敢和荷兰人抗衡,而普通的海商哪里是荷兰人的对手。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任思齐,等着看他的反应,他是否会对荷兰人低头?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任思齐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向着吉尔特比出以一根纤长的中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郑鸿逵的决断
郑鸿逵端坐在客厅之中,这是这艘大船专门开设的一个舱室,用作议事之用。郑鸿逵今年三十余岁,有着武进士的出身。当年郑芝龙在海上为盗叱咤东海之时,他还未成年。等他成年后,郑芝龙已经被朝廷招安,成了将军。郑鸿逵自然走上了一条和他哥哥不同的道路,崇祯十三年,他参加武举考试,考中了武进士。后因郑芝龙剿灭海盗、廓清大明沿海之大功,郑鸿逵受荫被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
当然他这个指挥使也只是虚职,并不真正统领锦衣卫。今年郑鸿逵回乡省亲,便被郑芝龙派往日本压船,顺便护送回日本探母的郑森。
郑森今年十九岁,身着青绸长衫,面貌英朗,举止潇洒。此刻郑森正陪坐在叔叔郑鸿逵的身侧,一声不吭的听叔叔和福建的船主们叙谈。
郑森是郑芝龙当年在日本之时,和倭女田川氏所生的儿子。郑芝龙功成名就之后,不愿儿子像自己一样是个鲁莽的武夫,便着意培养儿子读书。郑森六岁那年,郑芝龙便派人把他从日本带回大明,送入私塾读书。崇祯十一年,郑森考中秀才,郑芝龙大喜,更是对他大加培养。
今年,郑芝龙准备把郑森送到南京国子监,拜东林党人钱谦益为师。郑森思念远在日本的母亲,便央求父亲去日本探母。郑芝龙便把自己的座舰给郑森乘坐,并派自己的四弟郑鸿逵亲自押船,以保障儿子的安全。
郑芝龙的座舰来到了长崎,立刻引起了轰动,从大明而来的船主们纷纷上来拜会。来者是客,郑鸿逵也不好把他们拒之门外,又抱着让侄子郑森涨涨见识的心思,便带着郑森一一接见众船主。奈何郑森这些年一直读书,平常交往的都是长衫头巾的读书人,和这些粗鄙的海员哪里有共同语言,加上他自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根本看不起这些海上的汉子,虽然他父亲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看着侄子这幅自命清高的样子,郑鸿逵叹了口气,只得独自与来访的船主周旋。
就在郑鸿逵和几个来自福建的同乡船主相谈甚欢之时,外面甲板传来了喧哗之声,郑鸿逵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个郑家的手下匆匆冲外面进来,在郑鸿逵的耳边述说着什么。
“有趣,一个来自浙江的秀才,竟然敢和荷兰人做对。走咱们出去看看去。”郑鸿逵笑道。
听到“秀才”二字,郑森眼前一亮,当先跟着郑鸿逵走了出去。
甲板上,看到任思齐轻蔑的比出中指,吉尔特只觉得热血涌到了头部,气得他哇哇直叫,探手就拔出来腰间的长剑。
“你敢侮辱我,我,我要和你决斗!”吉尔特愤怒的对任思齐道。
看到对方拔出细细的刺剑,李行久闪身挡在任思齐面前,狭长的倭刀已经握着手中。
看到双方动起了刀剑,围观的人纷纷后退,在甲板上让出了一大块地方。
空地之中,吉尔特带的几个荷兰随从和任思齐等人对峙着。
“谁敢在我郑家的船上撒野?”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圈外响起,郑鸿逵带着郑森破众走了过来。
“郑四爷!”郑鸿逵排行老四,是郑芝龙的四弟。
“郑指挥使!”
“郑大人!”
围观的众船主纷纷和郑鸿逵打招呼,至于跟着郑鸿逵身后的郑森因为一心读书不参与郑家的事务,反倒没多少人认得。
郑鸿逵微笑着向众人一一示意,脚步不停的走到对峙的众人之前。
“谁给你们在我郑家船上动刀动枪的胆量!”郑鸿逵哼了一声,厉声呵斥道。
“把刀收起了吧!”任思齐低声吩咐道,李行久等人纷纷的把刀送入了鞘中。
“学生见过郑大人!”任思齐早在刚才攀谈之中知道了现在面前这人的身份,上前抱拳施礼。
“学生?”郑鸿逵眉头微皱,这个称呼在海上可新鲜的很。
“学生是鄞县县学生员,而大人贵为锦衣卫指挥使,在大人面前当然要称学生了。”任思齐强调自己秀才的身份,就是提醒郑鸿逵他不是毫无背景之人,毕竟荷兰人的实力远比自己要大,要是单独面对荷兰人的话,凭借自己这两条船毫无胜算。若是能得到郑家的庇护则再好不过了。
“呵呵,”郑鸿逵脸部肌肉抽动着,皮笑肉不笑道:“原来还是位秀才相公,不过咱们眼下不是在大明,而是在海上在日本,大明的那一套称呼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是这样的郑大人,是这些荷兰人当众挑衅,先拔出武器的,在下被逼无奈自卫而已。在场众人都可作证!”看到郑鸿逵的态度,任思齐心中就是一叹,看来郑家不可能庇护自己。
“尊贵的郑将军,我要向你控诉这个人的海盗行径。他们抢劫了我们荷兰船只‘鲨鱼号’,并据为己有。你们郑家和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可是有着合作协议,你们必须惩罚海盗,交还‘鲨鱼号’,并给我们荷兰人一个交代!”吉尔特走到郑鸿逵面前,声色俱厉的控诉着。
郑鸿逵脸色平静的听着,然后转身看向了任思齐:“他说的‘鲨鱼号’是怎么回事?”
“几个月前,‘鲨鱼号’试图抢劫我们的船只,却被我们打败俘获,就是这么简单。”任思齐摊开双手道,他现在倒是想看看郑鸿逵如何处理这件事,当着这么多大明船主的面,他总不能公开偏袒荷兰人吧。
“不,你说谎。‘鲨鱼号’就是一艘商船,怎么可能做出海盗之事?”吉尔特愤怒的叫嚣着。
郑鸿逵沉思了一会儿,道:“好吧,你们各有各的道理。这件事是你们私下的恩怨,你们就自己解决吧。但是我郑家的船上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只要郑将军你不偏袒他们就好。”吉尔特转身面向任思齐:“至于你,祈祷上帝保佑你吧,我们荷兰人不会容忍敢于对我们挑衅的人。”
说完之后,吉尔特带着手下气焰嚣张的下了船。
“郑大人,我们齐云商行可是挂在你们郑家的旗帜,难道你就看着荷兰人欺负我们?”任思齐冷冷的对郑鸿逵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思齐立志
“年轻人,你挂了我郑家旗帜不假,可我郑家也保证了你到日本平安贸易。至于你和荷兰人之间的恩怨,那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事情,我郑家可管不了那么多。出海向来是十死九生之事,白花花的银子岂是那么好挣?”微皱眉头看着任思齐,郑鸿逵不咸不淡的道。
和一心回日本的探母的郑森不同,郑鸿逵更关心的是这次海贸的利润。船只还未到长崎,他便陆续收到快船传回消息,对现在的生丝价格他了如指掌,若是没有任思齐的两船生丝出来搅局,长崎的生丝价格至少要高上一成,那么郑家的收益也会高上许多。所以对任思齐他也无甚好感。
不过郑家虽然控制着日本航线,但也不可能做到独霸日本的贸易,不允许其他船只前来贸易,那样的话会受到所有人的群起而攻,每一艘海船都有身后的背景,所有的海商背后的势力加起来就是郑芝龙也无法阻挡,除非他打算再次入海为盗,所以也只能以卖水标的形式收取保护费。
说起来,荷兰人和其他海商都是郑家的对手。而荷兰人的货源几乎完全控制在郑家手中,所以其他海商对郑家的利润威胁更大一些。现在荷兰人和任思齐起了争执,郑鸿逵自然乐于旁观,若是荷兰人能灭了任思齐最好,那样明年郑家就会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生丝的价格会卖的更高一些。
虽然不知道郑鸿逵的真实心理,任思齐还是知道郑家不会管自己和荷兰人的争斗了,便只得无奈的下船。
“叔叔,同是大明同胞,他们又挂着郑家的旗帜,咱们为何不给荷兰人施压放他们一马?这对咱们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看着任思齐寂寥的背影,郑森忽然道。
“大木啊,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你还不懂,以后我慢慢教你!”郑鸿逵对着郑森微笑道。
“好吧。”郑森也不再管这事,“叔叔,我想早点下船,去探望母亲。”
看到郑森心思始终不在这里,郑鸿逵只好放他离开了。
从郑家的旗舰下来,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荷兰人已经发出了宣战,单靠齐云商行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