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的逆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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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茅十八不吭声,傅斌做了个手势,命令自己的几个手下去杀了司马南。
“不用麻烦了,我自行了结!”司马南停止了狂笑,冷声道。
提起了手中刀看了一眼,司马南叹了一口气把刀扔在甲板上。
“还是不要让血溅在甲板上吧。”说完司马南拔腿向船舷跑去。
“拦住他!”傅斌怒喝一声,快步向司马南追去。
茅十八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任凭司马南从自己身边跑过。他到底不忍心对兄弟下手。
司马南几步跑到船舷边,一个鱼跃跳进了大海之中。等傅斌奔到船舷时,只能看到月光下海面上一朵小小的正在消失的水花。
“十八哥,你怎么不拦着他?”傅斌愤怒的问茅十八道。
“这样不挺好吗?对咱们这些人来说,大海就是咱们的最终归宿。”茅十八淡淡道。
“可,可他的水性好的很!”傅斌有些气急败坏了。
“即使他能活下来又怎么样?还能威胁你的舶主之位吗?”茅十八淡淡反问了两句,提着刀漫步走回了自己的船舱。
傅斌只觉得胸都要气炸了,可又无可奈何。任思齐的鲨鱼号就在后面跟着,司马南很有可能会被任思齐救走。
“舶主,海上风大,咱们回船舱吧!”马六走到傅斌身边,谄媚道。
清冷的月光之下,后方海面上有一团黑影,那是任思齐的“鲨鱼号”。
妈祖娘娘保佑,千万别让秀才发现海中的司马南,就让司马南淹死在这大海中吧,傅斌暗暗祈祷着。
第五十五章 友尽
此时的任思齐正站在两里之外的“鲨鱼号”船艏,遥望着前方的“福春号”。
除了值班的船员,其他船员都回了舱室睡觉。
“公子。你怎么不睡觉啊?”安东尼走到了船艏,殷勤的向任思齐问道。
在这个船上,安东尼是对任思齐最为恭敬的人,他从来不像熊二陈生等人那样秀才秀才的乱叫,总是尊敬的称任思齐为“公子”。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培养了他小心谨慎的性格。
“有些睡不着,对了安东尼,你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外国人的名字?”任思齐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们家从元末就到了爪哇岛,已经在那里扎根几百年了,所以取名多少有些和大明不同。”安东尼解释道,“公子要是不喜欢,便帮我取个名字吧。”
“名字是你爹娘取的,便不用再改,安东尼也挺好。”任思齐摇头道。
二人在船艏随意聊着,安东尼向任思齐讲了许多他们家以前在爪哇岛时的情形。
“什么声音?”任思齐忽然打断了安东尼的话,仔细侧耳听去,就听见海面上有微弱的呼救声。
“那里好想有个人。”安东尼指着前方海面叫道。
任思齐仔细看去,就见前方海面果然有一条黑影。忙拿起单筒望远镜放在眼前,果然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人正在海面上浮沉。要说这“鲨鱼号”上荷兰人留了不少好东西,这望远镜就是其中一种。
“快,放下小船去救人。”任思齐吩咐道。
安东尼答应了下来,跑去喊了值班的船员,小船从甲板上放到海面,四个船员划着小船驶向那条人影。
人被救上来后,任思齐吃惊的发现这个海里的人竟然是司马南。
“快弄身干衣服来。司马兄到舱室里来。”任思齐也不多问,忙吩咐下去。
四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很暖和,但海水的温度却比船上要低的多,司马南其实从“福春号”跳下船到现在时间并没有多长,还不到半个时辰,可是已经冻得嘴唇青紫、浑身哆嗦。
裹着一件衣服,喝了几口烈酒,一股火热从腹中腾起向全身蔓延,司马南才觉得好了许多。
“多谢秀才兄弟救我。”司马南抱拳道谢。
“司马兄怎么弄成这样?”任思齐已经猜到“福春号”已经发生了剧变,看来司马南失败了。
“唉,一言难尽。”司马南又喝了口酒,稳定下情绪,便把“福春号”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秀才兄弟,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不知你能否收留哥哥?”司马南希翼的目光看着任思齐。
到底收留不收留他呢,任思齐内心矛盾着,这司马南是个有野心的人,人品也不咋地。可是眼下“鲨鱼号”确实缺人,现在船上太少,十五个吕宋汉人,安东尼和爪哇人汤尼,加上投降的三个荷兰人,连任思齐自己算上才21人,现在就连升帆降帆人手都不是很够。
现在“鲨鱼号”靠着投降的荷兰人奥利尔指挥才能勉强正常行驶,任思齐本身的航海术又是半吊子水平,人才实在是缺乏的很,而司马南作为福春号火长多年,有着无比丰富的航海经验,有了他的加入,“鲨鱼号”的实力要增强许多。现在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人品则可以暂时没法计较。
“司马兄说的哪里话,你肯来我这小庙是我的荣幸。”任思齐微笑着道:“从此这鲨鱼号的火长就是你的了。”
“多谢秀才兄弟!”司马南闻言大喜,他没想到任思齐竟然对他这么信任,不加迟疑的就把火长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他。
“不过这鲨鱼号名字不太好听,太过霸道。”任思齐寻思着道,“咱们改个名字怎么样,就叫‘飞鱼号’吧。”
“‘飞鱼号’好听,有种飞龙在天的感觉。”司马南赞同道。
“咱们兄弟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鱼跃龙门,有幻化成龙的一天。”任思齐伸出了手。
“我一定不会辜负秀才兄弟。”司马南紧紧握住任思齐的手,激动道。
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在我手下你别想像在“鲨鱼号”那样,翻上天去。任思齐握着司马南的手心中暗暗道。
这秀才不是好对付的人,以后在他手下做事要小心,司马南心想。
两人松开了手,相对而笑。
天明时候,“福春号”放下小船,茅十八亲自来到了“飞鱼号”,告诉任思齐昨晚发生在“福春号”的事情。
看到司马南在“飞鱼号”上,茅十八松了口气,多年的交情使他不愿司马南真的送命。
“傅舶主让我来告诉秀才兄弟,他以前答应你的事情算数,这艘船以后就是你的了,至于答应你的银子会一分不少的给你送来。”茅十八对任思齐道。
“昨晚船上的兄弟发现了在海上飘着的司马兄,我这才知道福春号发生了什么事。”任思齐道,他不愿茅十八误会自己也参与到其中。
“秀才兄弟你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茅十八打断了任思齐的话:“秀才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以后肯定能成一番大事,只希望以后成功之时还记得这帮兄弟。”
任思齐知道茅十八对自己误会很深,但又无法解说,毕竟身下这艘“飞鱼号”的事情就说不清。
既然解释不清就不必解释,以后还是用行动来说话吧。
“十八哥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大哥,福春号上的兄弟永远是我的兄弟,他日若是福春号有事,我秀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任思齐的话铿锵有力。
茅十八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转身就要下船。
“十八!”看茅十八至始至终都不肯向自己说上一句话,司马南悲声喊道。
“司马兄你好自为之吧,在秀才兄弟这里好好做事,以后不要再有这样那样的想法。”茅十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司马南知道他和茅十八的友谊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人,这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在茅十八面前,任思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
第五十六章 任家湾(1)
又过了一日,终于到了舟山外海,离杭州越来越近了。
从“福春号”上送来了几箱银币,那是早在吕宋时傅春就承诺的三千两银子,如今傅斌接了舶主之位也不愿食言。
看着银箱,任思齐心思不定,这银子不能说来路不正,可以并非光明正大,可是要想自立就必须有资本。
虽然现在任思齐手下有了船、有了人,可事业还在起步阶段。不像傅斌,完全接收了傅春的遗产,有背景有进货渠道,手中掌握着航线,即使因司马南的离开导致实力大减,可他手中有钱,自然会招募到足够的人手。
而任思齐现在一切都在初创阶段,船只有一条,人就这二十来个,资本就三千两银子,没有货源,航线倒是掌握了吕宋航线,可是这条航线需要绕过大员,海况极其复杂危险。
任思齐坐在船舱之中,仔细思考着。当前最重要的一是招募足够的人手,毕竟对于“飞鱼号”这条荷兰船来说,二十个人实在太少,至少需要四五十人才行,而且出海遇到战斗在所难免,战斗必然需要人手,仅有二十来人根本损耗不起。
另一个问题就是货源,必须要有稳定供货渠道,才能采购到足够的货物出海贸易。与傅斌已经分道扬镳,“福春号”的货源自然不能再用,况且没有官府的背景,“飞鱼号”根本不敢开进杭州湾。
若是自己不是逃犯,秀才功名还在就好了,任思齐暗道。
对了,不如先设法洗脱身上的罪名,恢复秀才的身份。现在自己有了钱,有了二十多个兄弟,怕他娘的什么,大不了血洗了鄞县,搞死陷害自己的人,任思齐恶狠狠的想道。
“飞鱼号”过了舟山后,折向宁波海域,和“福春号”终于分道扬镳了。
“别了,茅大哥!别了,各位兄弟!”任思齐看着远去的“福春号”帆影,心中暗暗道别。
“舶主,咱们去哪?”和茅十八分别之后,司马南就改了口,不再称呼任思齐为秀才,茅十八临别的话对司马南触动很大,他现在谨言慎行,不敢让任思齐对他有不好的看法。
“去宁波海域任家湾,你知道那里吗?”任思齐问道。
“没有去过。”司马南有些羞愧道。
“哈哈,那是我老家所在,是一个非常小的渔湾,不过水位倒是很深,足够飞鱼号下锚。咱们先到那里歇歇脚,再说以后的事情。”临近回乡,任思齐的心情也高兴了起来。
“飞鱼号”杭州湾南侧海岸向西行驶着,却也不敢太过靠近岸边,因为岸边分布着众多的明军卫所,没必要惹麻烦。
“飞鱼号”扯起了风帆,速度极快,即使朝廷水军发现也追之不及,更何况飞鱼号的吨位远非朝廷水军能比,朝廷水军即使看到也不愿惹麻烦。
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目的地,定海任家湾!远远望去海边山石嶙峋,数以十计的小岛如珠链一般分布在海岸边。
“飞鱼号”降下一半船帆,速度降了下来,在任思齐的指导下,绕过了一个个岛屿,渐渐靠近了海岸。
往海岸望去,群山环绕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海湾,一条银色的河流穿过群山注入大海,几十栋房屋建在河流两岸,三座小岛成三面把渔湾包围住,从岛链的外面根本发现不了渔湾的存在。
“上帝啊,真美!这么美丽的海岸只有在欧罗巴才能看到。”荷兰人奥利尔看着优美的海岸线、郁郁葱葱的群山,以及珍珠一般的岛链,大发感慨。
“得天独厚,极为隐秘,是一个上佳的驻锚地!”司马南从火长的角度对渔湾进行了总结。
渔湾中的村民早就发现了“飞鱼号”的到来,一阵铜锣声响起,上百名村民从各处涌出,手拿着各色武器,面对大海布下了阵列。五六条渔船勇敢的从海湾驶出,向着“飞鱼号”驶来。
“他们这是?”司马南目瞪口呆。
“把我们当海盗了。”任思齐苦笑着说。舟山附近海盗多如牛毛,几百年来渔村没少遭到海盗的袭扰,村民们自然非常的警惕。
在任思齐的命令下,“飞鱼号”降下了船帆,下了锚。
“不知各位是哪个岛的好汉,来我们任家湾有何贵干?”渔船上,一个短衣打扮的渔民抱拳施礼,仰头向“飞鱼号”喊道。
“可是兴凡哥!”任思齐站在甲板上对着下面渔船喊道。
“你是?”任兴凡站在渔船上,抬头看着甲板上的任思齐,觉得有些眼熟。
“我是任思齐啊,兴凡大哥,小的时候我还跟着你下海捞过鱼。”任思齐兴奋的叫道。任兴凡是任思齐的本家兄弟,他的爷爷和任思齐的爷爷是兄弟。小的时候,任思齐的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任思齐在渔村住过几年,后来大了一些后,在鄞县城当书吏的父亲就把任思齐接到了县城,送进了私塾读书。从那以后,任思齐就很少回渔村了。
“你是阿齐,秀才兄弟?”任兴凡吃惊的问道,他以前去鄞县城卖鱼时去过任思齐在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