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 by 一色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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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瞪着他那惊恐不已的样子,忽然觉得那种大惊小怪的可怜相已经看腻了。
管他的,随便啦……
魏师孟把他的手拉过来亲吻他的嘴。
随随便便只要看对眼就上床的对象并不只限在公司里的同事,在奇怪的夜店遇上的也不计其数,魏师孟并非天生的同性恋,十八岁以前也交过女朋友,可是对高中老师做过过份的事情后就没有办法习惯正常的方式,或许是本性原就如此,就算在‘圈内’似乎也被归类为危险的那一种人。
放荡的日子过得特别迅速,久而久之魏师孟已经习惯身上带着保险套了,那不是魏师孟花钱买的东西,是因为有一次遇到非常熟练的对手。
“安全性关系是基本礼貌啊!像你这种做法到现在都没有得病吗?最好找一天去医院检查看看吧!”
对方好象是医生之类的人,奉送了魏师孟一大盒高品质的‘健康人生’。
其实在夜里遇到的对象都自有准备,而且也不肯让魏师孟在没有戴保险套的情况下就插进去。
可是就算夜晚醉得再厉害,发生再多的香艳韵事,留下的只有清醒过来后的茫然感。有一次被床上的陌生人问:“你为什么射出来以后要哭啊?是我太厉害还是太烂?”魏师孟才发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一夜以后又过了好几天的午后时间,魏师孟从法院的门口走出来,看到对街的书店门口用网子挂着卖给学生用的篮球,忽然某种隐微的情潮从他胸口深处涌了上来。在许多年以前自己只是专心一意在追逐那毫无情感的东西的单纯少年,只要听到球场上的欢呼声就心满意足,唯一遥不可及的梦想是总有一天要站在NBA的球场上……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却突然觉得好鲜明,历历如在眼前。魏师孟在下午三点的夏日阳光底下朝着对街走过去。
又到了两个礼拜后的复检时间。
“可能要开刀。”
听到手拿着钢珠笔敲着检查结果的医生说的时候,魏师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你的眼压高得太离谱了,这次检查也一样,药物没有办法控制,我建议你开刀。”
医生用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说着。
“手术后眼压能点眼药或是口服药控制,虽然没有办法让坏死的视神经再生,不过可以阻止视神经的损伤继续恶化,手术很快,不超过半小时,后遗症也很少,这种手术是愈快愈好,你要不要先排开刀时间?明天早上我有时间。”
听到‘坏死的视神经’魏师孟就头皮发麻,医生很俐落地就安排好开刀时间。第二天早上魏师孟到医院,还以为开刀会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医师叫他坐着,麻醉了眼球就动手了。
开完刀后眼睛右眼盖着纱布的魏师孟在黑暗中听着医生的指示。
“记得按时用药、定期复检,这种病没有办法根治,不过只要注意不要过量喝茶、咖啡、酒或吸烟,避免穿着过紧的服装,避免过大的情绪起伏,适度运动,让血液循环维持在良好的状态……只要能好好遵守这些规则的话,你就不必担心这辈子会失明了。”
听到‘失明’时魏师孟整个人都被定住了。好象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办法移动。
结果魏师孟在医院发呆了一天又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拆了纱布,在柜台领了一堆各种用法的药后就走了。
感觉好象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
走出医院的时候太热,魏师孟把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医院的旁边是公园,小巧的公园有一小块的半场篮球场,将外套放回车上后,魏师孟把一直放着没有机会用到的篮球从车子里拿出来,缓缓地朝着没有人使用、地上落着树叶的球场迈进。
适度运动,使血液循环维持在良好的状态……
好象有点紧张的感觉。
刚开始投了几次球都撞到边框弹开,视线不协调和右手残留的隐微僵直感都让他感到吃力,大约十分钟后终于投进了第一球,接下来就几乎每投必中。成功的抓回以前的球感魏师孟有点得意也有点放心,我还可以嘛……
然后魏师孟就像忘了世界上还有球和篮框以外的东西似的,不断地投篮、拦球、上篮……
很快地丝质衬衫就汗湿了,最后一球投出去后忽然右脚膝盖微微钝痛了一下。是太过火了吗……?
“你很厉害嘛。”
忽然从后面传来声音,魏师孟拦住球后停下来往后看,一瞬间不禁一阵呆然。
“你好会打球,是不是有专门练过?教我,快点!”
因为是暑假的时间,还是因为已经毕业的关系?星期三的上午,男孩穿着轻便的白色T恤,下面是松垮的迷彩短裤,白色匀称的腿长长地伸出来,脚下踩着的是鲜黄|色的NIKE球鞋。
“我刚刚从楼上就看到你了,穿皮鞋还能跳得那么高,好厉害!你再灌篮给我看!”
眼尾挑起的眼线,水亮的眼眸,小孩子气的笑容,完全不设防地向自己靠过来……魏师孟瞪着他,突然把球往他胸口用力投过去。
男孩虽然抱住了球但似乎因为冲力太大,他忽然脸色一白。
“哼!”
又要装病吗?真够无聊的!魏师孟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你干什么——喂,你很奇怪唉,我又没有惹你你发什么神经!你的球不要了喔!”
他拿着球追了过来,挡在魏师孟面前,他的视线几乎跟魏师孟平行,他忽然皱起眉歪着头打量着。
“我好象在哪里看过你……”
“这么快就忘了吗?‘小翠’?”
“你干嘛这样叫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好恶心……啊~~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叶霄的情敌!”
男孩突然指着魏师孟大叫,跟着很明显的生气起来。
谁?叶霄?听都没听过……
不对,好象有听过,可是不记得在那里听到……
忽然脑中浮现一年多前的景象,就在初次遇到方兰臣的同一天稍早的中午,当时魏师孟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遇到了初恋对象的高中老师,原本怀着说不定是复合契机的美好想法,可是却突然冒出一个高中生把老师拉走了。
那个讨人厌的高中生好象就叫‘叶霄’这个名字……会知道是因为当时有个脸上绑着绷带的小子在一旁鬼叫着那个家伙名字……
“……是你?”
绷带小鬼?这么一来魏师孟也火了。真是标准的仇上加仇。
“你不去跟方兰臣鬼混在这里找我麻烦干什么?离我远一点!滚开!”
大骂着魏师孟绕过他要走,他却不知死活地又追到魏师孟面前。
“方兰臣——你怎么认识方兰臣……?”
他瞪着魏师孟好几秒才恍然大悟,顿时又张大嘴‘啊——’地叫着。
“你是班长的男朋友!你上次戴太阳眼睛我没认出来,你来参观校庆怕被认出来还变装喔?真是没种!……不对啊,你既然跟班长在交往,那到底还是不是叶霄的情敌?如果已经改成喜欢班长的话就不算了……”
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交往之类的,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不管是讽刺还是炫耀都很阴险。
“我喜欢谁、跟谁交往关你什么事,只是小鬼而已少跟我罗哩巴唆!”
不爽快到极点的魏师孟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其实是真的想揍,可是忽然想到医生说的话就忍住了,而且魏师孟本来也不是对打架那种野蛮行为有兴趣的人。
狠狠瞪了被暴力吓一跳而摒住气息的男孩一眼,魏师孟绕过他往前走。
“……不对啊,你不是跟班长去拉斯维加斯听演唱会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背后传来的疑惑顿时拉住了魏师孟的脚步。
“你说什么?”
面对倏地转头来的魏师孟,男孩歪着头非常狐疑的表情。
“班长上个礼拜就去美国了,他上飞机的时候还发e—mail给我,说你在那边订了很棒的饭店……奇怪,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有那么快回来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太过诡异的发言让魏师孟心惊,魏师孟当然没有带方兰臣去拉斯维加斯,也不可能订饭店——那他是跟谁去的!?
“e—mail呢?删掉了吗?还留着吗?给我看!”
被不容拒绝的气势威吓,男孩虽然一脸莫名其妙,还是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按了电源跟密码才打开手机,按到e—mail匣又磨磨蹭蹭了好久,要不是不同型号的机器使用方式有所差异,魏师孟早就不耐烦抢过来了!
终于他把手机拿到魏师孟面前,把发着粉红色萤光的小银幕‘现’在魏师孟眼前。
魏师孟不快地拿过来看,愈看表情愈是古怪。
那彩色萤幕上的e—mail清清楚楚地写着:‘学长,你好。我跟魏先生已经上飞机了,谢谢你的意见,我会再努力一点,回来再告诉你细节,魏先生说订到很棒的房间,是五星级呢!一定会是很棒的假期。也祝你度过美好的暑假时光,身体健康!……方兰臣’
学校虽然放暑假了,但是高二升高三的学生没有暑假这种东西,应该‘在拉斯维加斯听演唱会’的人每天都规律的进出校门。
骑着脚踏车的背影依着一定的速度缓缓前进,魏师孟看了一眼时速表,只有二十公里。一直跟在脚踏车旁边太奇怪了,熟知他回家的路,魏师孟会稍微绕到下一个路口再跟上去,故意停在他等红灯的旁边,他也没有发现。
怕被他认出来魏师孟把爱车关了禁闭,换了随处可见的银灰色TOYOTA代步。从外面看不进来的黑色玻璃让魏师孟可以毫无顾忌地注视他的侧影。
……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谎?
“我怎么可能跟班长……”
那一天男孩子在魏师孟的逼迫下进了路旁的商务餐馆,面对魏师孟的质问他露出目瞪口呆的脸,然后又是一句‘你发什么神经’的咒骂。
“那只是好玩而已啊,反正只是传e—mail而已……你干嘛偷看别人的e—mail啊?莫名其妙!”
被问到烦了,男孩也火了。
“他老是被你弄得痛的要死我给他药不行吗?老子家开医院,什么都没有就是药多啦,不行喔!”
听到魏师孟的要求他更是一脸夸张的疑问。
“你们每天见面干嘛要我转他的e—mail给你?你不会自己问他喔!”
就是因为没有办法自己问所以才请求你这个小兔崽子啊!
“你真的很烦唉,长得帅了不起喔,要不是……哪轮得到你把班长夹去配……”
他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不过就算是脾气很坏的男孩毕竟只是小孩子而已,尤其这个男孩个性似乎又特别孩子气。
“……好啦,我转就是了,装什么冰块脸啊……你的号码给我,我设定自动副本转寄……”
终于答应下来的男孩被逼得发誓不说出去,最后一副‘我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地撂下一句:“接我的人要来了,我要走了啦!”就跑了。
最后只剩下桌上没有动过的饮料和停在脚边的篮球陪伴着魏师孟。
男孩离开以后,魏师孟立刻飞奔回家花了老半天翻出了被丢在沙发底下的手机,也搬回了大厦住,可是并没有人会再等在自己的住所门前。
随着手机转过来的信件,魏师孟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方兰臣去海边玩、去夜市逛街、去看影展……
不知道男孩究竟是丢了什么问题过去,有一次魏师孟在半夜收到‘很痛……他今天很用力……又一直要……’的回应,看得魏师孟不禁脸红了起来,好象真的做了什么一样。
偶尔也会收到不相干的讯息,像是‘真的没问题吗?现在已经可以了吗?’或是‘我今天很紧张,一直在等,结果出来你一定要告诉我!’之类的没头没尾的条子。无法介入的魏师孟也无法猜测少年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每天跟踪狂一样地看着方兰臣骑着脚踏车上下学,又像偷窥般地阅读他传来的讯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师孟几乎产生自己还在跟他谈恋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