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荣耀传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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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只有这时候,才获得心灵的片刻安宁。
仿似完全没有希望的黑暗中,一切的纷扰都沉淀下来。
只有在绝望中,没有其他利益琐事的干扰,人才能面对真正的自己罢。
在这乱世,走错一分便是要命。若是继续茫然不知所措,别说保护别人了,第一个死的便是自己。
不拔开仍在流血的伤疤看清楚伤有多深,就算以后表面上伤愈了,关键时刻底下没有愈合的旧伤迸裂还是要死,指不准还会拖累身边的人。
我闭上眼睛,咬牙直直看进自己仍在淌血的心――那里,竟已被他塞满了。
我长叹一声。
爱人并没有错,错的是没有爱上也珍惜自己的人。
可是爱上了,又能怎么办。
争取过,便无悔。
一个人,一生中,能爱过三个值得爱的人,已是难得。
他不爱我,无妨;
我爱他,足以。
让我就像当年的默昀一样,默默守护着他,就好。
爱是弱点,但更是勇气与力量的源泉。
所以,等到沙暴停息时,我已经能够坦然回去面对了。
远处一轮硕大而安静的红日,正缓缓向下沉落入空旷无涯的黄沙之中。
噩梦
44 (上)
好容易回到军营,才知道,我们的行踪已被京城探知,伪泱帝派出本来负责最后一道防线--守城的镇军大将军将我们阻于沙漠,那场风暴便是他军中的风之术师所制。
“这么说,那现在京城防卫空虚,只需我们前锋营出马便能砍下伪泱帝了?!”我不由兴奋得摩拳擦掌。哼!当年你追杀我那笔帐,看我怎么还给你!
“别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嘴都咧到耳根了。”苏义无奈道,“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听说那将军并未亲至,只是派了副将前来。而看情况这副将只是想将我们阻于此,并不急着进攻,好像在等什么……”
我也跟着皱起了眉。
怪,真是怪。可是到底哪里有问题,我又一时说不上来。
苏义沉思半晌,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算了,我看翔将军都不急,我们也没什么好急的了。相信他吧。”
一听及师傅,心还是狠狠地抽了一抽。
幸好有面具挡着。
我扯扯嘴角笑道:“也对。”
“呵呵,将军说既然被对方发现了,便不必急着再赶路,让大家轻松一下,缓缓这些天的焦燥。今晚会有夜祭。”说着,不由分说便搂着我向营帐中间走去。
我心一跳――夜祭?
突然想起仿若很多年前的那场夜祭。
仇恨,痛苦,随着时间都淡去了。
只记得那晚抓紧自己的秦聿羽,一身红色战袍在风中噼啪作响,将他笑傲天下的气势和勃勃的雄心传染给所有人。
只是,第二天,一切便灰飞烟灭。
“阿三,过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叫着,我苦笑抬眼看去,果然是狐狸。
据说我离开后,军医大人因为找不到任劳任怨供他使唤的人,脾气有些大。
看全场坐的满满的,只有他周围三尺空着,看来传言不假。我向脸色一下子变差的苏义点点头,便向狐狸走去。
“嗯,这才是我的乖徒儿。”他还是戴着假胡子,一双眼睛笑得眯在胡子里都分不出来,我有些忍俊不禁。
仰望天际,只有北方的夜空才有这般的旷达高远。
晚风乍起,冷意一下子就挤进衣襟。我缩了缩脖子,旁边忽然塞过来一件外袍。
“为师正热,这衣服好好拿着,掉下地了唯你是问!”
带着体温的衣服把我的胸口一下子捂暖了。
回头,正看见旁边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士兵们又往周围坐去了一些,生怕下次就轮到自己被他使唤。
真是只……害羞的狐狸!
我一笑,被狐狸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似乎连白胡子都有些红了。
可怜我不敢再笑,只能假装抱紧衣服,把头埋起来。
是我太过想念了吗?
为什么觉得这衣服……有师傅的味道?
我不觉抬头望向在篝火另一边的主台……手不自觉握紧腰间的佩剑,心头猛地一痛。
照永正紧靠在师傅身上,两人低低地不知说些什么,照永笑得明媚。
而分坐两旁的阿富和苏义则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看不见。
“衣服快掉了。”旁边冷冷的声音把我的目光扯了回来。
狐狸还是刚才的表情,继续瞪我。
我一迭声道对不起,正想拾回衣服,却发现衣服好好地窝在我怀里。
不解的转身,狐狸已经偏过头去不理我,只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你笑起来的眼睛很漂亮。”
我没听清想再问,狐狸却高声叫起来:“跳成这样还敢下场,尉迟雷你就别尽丢人现眼了吧!”
暴露男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反而微微一笑。
“哈!”一声雄壮的吆喝,他扯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身形,一双金黄|色的眸子锐利如电环视全场一周,英姿勃发中又带着些狂傲邪魅,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他不是想当全军的梦中情人吧,汗……
“你怎么认识他的?”我有些不安的感觉,总觉得狐狸和暴露男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毕竟那家伙给人的印象就是有杀错没放过,看见相貌好的就飞扑~
不过狐狸好像也有点……对帅哥耍花痴的倾向(有前面的秦聿羽和师傅为证)
再汗……
“哼!还不是因为你!”狐狸不满地斜瞄我一眼,“他可是对你不死心,老是来我这里探口风。”
暴汗……
“你啊,要不就跟了他算了。反正也长得不差。”
瀑布汗……
“虽然长得没我好,不过你眼光一向不咋地,他也就凑合了!”他赌气般地说了最后一句,便不再理我。
空气中,似乎有点酸酸的味道?
正说着,周围的视线忽然转移了方向。回头一看,师傅居然也脱了上衣绑在腰间,稳步下台。强劲的夜风吹得衣角胡乱飞舞,不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一头金发被吹乱,看着有种狂放的魅力。
“哟-嘿!”
尉迟雷带着十数名裸着上身的兵士带头跳起了豪迈的舞步,师傅略一顿步,仔细看了看,了然舞步后,便加入舞团。
他们的舞步雄壮有力,仿佛在述说着男人们的勇敢善战!舞蹈带有强烈的节奏感,每一个举手投足间、每一个跳跃翻腾、每一次呐喊欢呼都让师傅完美地展现他与生俱来的健美和野性,以及那无以伦比的男性魅力和王者气势!
我的眼睛紧紧地粘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沉沦得无药可救!
45 (中上)
舞蹈中的男人用粗犷的声音唱起了雄厚而朴实的沙漠之歌,周围的士兵们也渐渐和着,从小声汇集成为大合唱。虽然听不明白,但歌声中燃烧的顽强生命力在茫茫大漠中散播出去,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灼热起来。
篝火烧旺了,火光勾勒着他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弓形的嘴唇;映在师傅挺拔的身姿上,更显得他的步伐带了一种独特的彪捍韵味,威若天神!
这个,便是我爱的人啊。
我不觉便看痴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一舞结束,气氛已经非常热烈。
“接下来,让我们期待一下――摔跤场上,谁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勇士中的勇士!”场中央的主持人兴奋地大吼道:“有谁……”
“等等。这么壮美的舞,当然要好歌来配。”照永突然站起来,打断了他。“阿三,听说你的声音已经好了,不如就唱只歌给大家听听吧。”
全场一下子沉寂下来,视线聚焦在我身上。师傅也看了过来,似乎皱了皱眉。
照永的视线像盯着猎物的响尾蛇一样,冷沉直直的盯视住我,隔着几十米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翻搅的黑暗情绪。
我一愣,便拍拍身后的沙土坦然起身,微微一笑:“没问题。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首歌只是阿三自己心头所好,不一定配得上刚才诸位壮士如此豪情的舞蹈。”
主持人尴尬道:“阿三在战场上表现相当勇猛,想来这首歌也不会差。”
我清了清喉咙,自从被封印后,声音又有些沙哑。不过,正好不用担心被师傅认出来了。
“遥远天边
雄鹰歌唱
鸟儿飞翔
亲人张望
雪莲开放
清泉流淌
战旗摇曵
酒歌唱着
噜呀列 拉嗦 拉嗦……”
唱完,竟然还有不少人鼓掌叫好。我心里暗暗苦笑,这些人是没见到照永的脸色么?还敢当众赞我忤他面子,真是些没有心计的傻大个,怕是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帮人数钱。
以后,只要照永在,他们就难以再往上升官了。
不过,这样一来心里还是暖了些。
不料,师傅竟然拔身而起铮铮道:“大家听了这首歌,想家了吗?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不受压迫、把酒言欢的将来,这一仗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这一下,变成了全军响应,齐声高呼,似乎连沙漠都震动了!
他站在高台上,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鼓满他的衣袍。俊美的容貌也因那身慑人的傲气而显得刚毅起来。
是啊,这人即使笑的再温和,仍掩不住那锋芒毕露的光芒,在冰寒的夜晚也如同烈日骄阳般闪耀!
恍然间,脑海中出现一句话――
问天下谁是英雄!
舍我,其谁!
师傅啊师傅……
能不能,让我不要更加爱你?
照永就坐在那高台上、师傅身边,眼睛闪亮骄傲。
而我,只是不起眼的小配角,唯有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
把衣服轻轻披回狐狸身上,我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先回营了。”
也不顾狐狸试图扯住我,径自黯然离去。
前脚刚到营帐坐下,后脚阿富竟然也跟了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属下身体有些不适,只能先行告退,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
“嗯……”他沉吟一番,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仰慕将军,现在照永这样缠着将军我们也很为难。不过将军他是身不由己的,他对你……”
我再听不下去,更觉得心身疲倦:“校尉的教导属下谨记在心,但我不会和照永抢的。校尉不需再鼓动属下了。”
“你……你放肆!”阿富拍案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为你好!”
“是,属下知道。只是校尉的意思不是说,师傅其实也喜欢我,就是被照永缠住不放,吗?已经快攻到京城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能少点内部斗争还是少点的好。我只是敬仰将军而已,将军的心在谁那里,本也是属下不会在意的事情。不需校尉担心了。”
“你……”被我捅穿他心里的真正想法,他脸上青红白交错,煞是精彩,甩袖出帐。“哼!那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闭眼颓然坐倒。
今晚心情实在太差,不然也不会笨蛋到当面戳穿阿富的心计。就像上次一样,装作感激提点,乖乖送他出去不就好了吗?
我是猪头!
心里又是一阵剜痛――默昀……我的心就这么没有价值?只是他们之间算计的小道具?!
“阿三在吗?”随声入帐,是一个眼生的士兵。他看到我,拱拱手道:“将军让你明天一早带第十三小队去取水,原来的第七小队另有安排。”
再没力说些其他的客套话,我站起道:“是。”
他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
师傅是想就地驻营以静制动吗?
算了算了,这也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了。随手拿起兵书,看没两页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起来,兵书竟然还被我捂在怀中。
对自己笑得有些无力――该不是把这书当成师傅了吧?
呵呵……
惨笑两声。
“出发!”
46 噩梦(中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照永?”
被三十几人围在中间,师傅的佩剑横握在手,面具依旧帮我挡去所有的表情。
“阿富今早死了,想来你很清楚吧?” 他负手望向远处,语气沉痛。
“阿富?!”我皱眉道,心念电转,便明白了。
“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镇军大将军!哼,不惜让自己毁容失声,也真够狠的!”
镇军大将军是什么?哈,现在恐怕也没人在乎了吧。
我在面具后冷冷地笑。
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可怜阿富是被封住嘴巴活活烧死……若不是有人想起,你在那夜被偷袭时为保命而使出了火术,我们也一时查不出是谁杀了他!”照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