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伊拉克+作者:[美]谢尔曼·鲍德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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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巴特·辛普森与其父霍默玩拼字游戏。巴特拼出奎基勃一词后,宣布自己获胜。
其父霍默怀疑是否有这样一个单词,于是要求巴特说明该词词义。
巴特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从霍默的长相中得到启示,脱口解释说奎基勃是一位“高个子、中年、秃顶、样子傻乎乎的北美洲男子”。巴特的这一定义也正好准确无误地描绘出了我的同屋的形象,于是这个呼号便应运而生了。 我发现与奎基勃住在一起有点别扭,个中缘由不少。我最初授少尉军衔,是海军军官队伍中最低的军衔,服役两年后提升为中尉。而奎基勃是一位服役16年之久的少校。他已结婚,有两个孩子,第三个也快出生。我则是一个单身汉,尽管我与我的女朋友艾丽丝处于热恋之中,但我还未想到要孩子。下一步提升我将成为一名上尉,但那是两年以后的事。然后我要等6 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官至少校。我与奎基勃的共同之处实在太少。 上尉、中尉和少尉均被视为初级军官。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我们中队里的低级军官与少校们之间存在一种无其形但却有其实的隔阂。每个中队都有一个所谓的低级军官保护协会。我们中队的初级军官保护协会名为“平头百姓”。实际上,“平头百姓”是美国中西部一个小镇上一家奶牛场的名称。该奶牛场是我们中队一位呼号为坎珀的电子战军官的家人拥有和开办的。坎珀将奶牛场的一些徽章带到中队,并宣称自己为“平头百姓”组织的创始人。坎珀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电子战军官,他们家奶牛场的以印地安人头像为图形的徽章成了我们中队初级军官保护协会的标志。我尚未获得这样的徽章,但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搬进初级军官的统间时,会发给我一枚这样的徽章。我很想作为“平头百姓”组织的一员,与自己的伙计们住在一起,与大家分享第一次出海值勤的经验。奎基勃十分友好,但我还是盼望有朝一日搬进一间初级军官居住的统间。 我回到套房刚一坐下,就抽出几张纸来,并用有手伸向飞行服左臂装笔的口袋。
口袋的尼龙粘钩盖下装着我的宝贝钢笔。这是一支镀银的马克·克罗斯牌钢笔,是我祖父送给我的高中毕业礼物。这枝钢笔现在已经用了8 年之久,镀银表面已经划痕累累,锈迹斑斑。但它仍很好用,并且是我的幸运之笔,自从我两年多以前开始在海军飞行以来,每次飞行它都伴我而行,从未落下过。 我尚未开始给艾丽丝这位我希望有朝一日娶之为妻的姑娘写信,便想入非非起来。我的思绪回溯到艾丽丝与我初次相见的情景。我们的父亲是大学时的好友,但由于她家住在德克萨斯州,而我的家则住在康涅迪格州。因此我们从未见过面。80年代中期,他父亲调工作,于是艾丽丝一家人搬到了康涅迪格州,但是直到1989年12月22日,我们才在她家举行的圣诞聚会上第一次相见。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她上身穿一件黑色丝绒夹克衫,下着一条与她那修长的双腿十分相宜的黑羊毛短裤。她的淡褐色眼睛中带点棕色,凭此增添了几分妩媚。她那波浪起伏的深棕色秀发披至双肩,而她的黑色夹克衫衬托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使其烨烨生辉。她戴着一副圆圆大大的耳环,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一句话,她有着沉鱼落雁之貌。整个聚会期间,我一直围着她转。我们谈论在法学院的学习经历,讨论她希望攻读的学位。我则向她讲述海军飞机驾驶员的生活和一切我能想到的希望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她帮她的母亲为客人端取正餐前的开胃食品,我很可能吃了几十块薰鱼饼干,一大盘拌有洋蓟汁的蔬菜,以及艾丽丝端上的十来种其它食物。我被深深地打动了,并且我的痴情溢于言表。她如此美丽,如此高雅,如此热情,如此聪慧。她很可能已经习惯于男人们在她面前的此番举止。
不过她倒是落落大方,举止有措,不失魅力,并非常礼貌地容忍了我的失态。
不用说,我想方设法拖着我们一家人最后一个离开这次聚会。 我的父母终于得以将我从艾丽丝身边拖走后,走向汽车的路上的谈话使我终生难忘。 “舍姆,我从未见过你在女人面前如此失态。”我的弟弟艾列克斯说道,他当时正上大学,知道如何把握自己。他心里简直不相信我竟然会有那样的举止。 “艾列克斯,那是因为我从未失过态。我实在不能自制,我简直是被她迷住了。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一定要娶艾丽丝为妻。”我的这番评论马上打住了我们的谈话,因为艾列克斯看了我一眼,明白我讲的是真心话。 圣诞节过后不久,我便乘飞机返回位于华盛顿州惠德比岛上的海军航空站,去完成我的飞行训练。其间我一直寻思着如何才能说服艾丽丝相信我们应该一起相伴度过此生。在尔后的11个月时间里,我每10天给艾丽丝写一封内容轻松、专谈所见所闻的短信,旨在告诉她在我继续受训期间,我仍然活在世上。直到1990年11月,我才再次见到艾丽丝。
当我完成了训练并被分配到“中途岛”号航母上时,我被告知在动身前往波斯湾之前,可回家过感恩节。我马上想到可再次与艾丽丝相见,于是我邀请她前来与我的家人共度感恩节周末。她有11个月没见到我,因此建议我们先在她父母家附近吃顿午饭,然后再决定是否一起度过整个节目周末。 那顿午饭使我大获全胜,而周末更是奇妙无比。我再次暗地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娶艾丽丝,而我相信她也开始认为我可能正是她的如意郎君,尽管我可能会与她相隔干山万水。我们共度了那个周末之后,我暗自保证在出海值勤期间,一定要起码每天都给她写一封信。迄今为止,我一直遵守了这一诺言。 想到这些,我便提起我的幸运之笔写下下面这封信。 1990年12月12日 亲爱的艾丽丝: 我大汗淋漓,心神疲惫。每当我想到在军舰上起落竟是如此危险,总使我惊吓万分。我刚刚完成一次飞行,但降落动作非常糟糕,因此我十分恼怒。你可以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飞行得完美无缺,然后却要根据你在舰上降落时最后20秒钟里的飞行动作,对你的驾驶技术进行评判。 截止今天,我的降落动作一直很好。我希望继续如此。不过人们总会有时分心,而哪怕是稍一走神,你就可能命丧黄泉。 抱怨话到此为止。舰上的生活很好。我非常喜欢我们中队的新朋友。看来我有可能在圣诞节期间从波斯湾的某个港给你打电话。因此希望这封信能使你在圣诞节时守候在电话机旁。 每当像今天这样我有点烦恼的时候,我别无所求,只想将你紧紧地拥在怀中。
献上所有的爱,舍姆。
我封好信封,写好地址后,听到门口有动静。当天的飞行计划从门缝下塞了进来。纸的上方印着中队的队徽,它是一只紧握的铁拳,向四周放射着光芒。正是这只紧握的铁拳头使我们中队获得了“铁爪”这一无线电呼号。
徽章下面整齐排列着一排排大量数据。飞行计划是每个中队最重要的文件。瞥上一眼,飞行员便得知布置任务时间、起飞时间、回收时间、飞行机组成员、任务种类、需要的训练、燃油数量、所载的弹药、作战地区、与其他分队的协同、当天的问题、应举行的会议、通知以及其它大量的信息。当天中队要办的所有重要事情都会列在飞行计划上。 我的目光顺着纸张向下移动,寻找我的名字。要是白天飞行就好了,我一面查看计划,一面想。我的名字出现在第一页纸的底端,果然是昼间飞行,与驾驶另一架飞机的副中队长飞编队。我翻过这一页纸,希望明天能够歇一个晚上;但事与愿违,我的名字又出现在纸上。我的思绪马上回到我进行空中加油时费力的样子,然后头脑里又闪现出下滑降落时从头到尾的糟糕情景。我已感到精疲力竭,简直不能想象明晚还要从头到尾重新再来上一遍。但我需要证明自己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我必须在白天里飞好,以便为夜间飞行建立起更大信心。 当我夜里得悉中队里一名绰号为“迟钝”的驾驶员因当天晚上的降落动作不好而被停飞时,我感到了更大的压力。自己一定要飞好,中队现已缺了一名驾驶员。
迟钝必须经飞行技术审查委员会审查后,才能继续参加飞行,而该委员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组成。如果战斗就在眼前,我必须做好准备。
第三章 志在拼搏
那天深夜我一觉醒来,辗转反侧很不自在,就是那种由于心中有事而不能安然入睡的感觉。房间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使我想起在乌云密布的天空飞行,没有一丝月光时的那种漆黑一团时的情景。这是身在飞机中的一种孤独感。尽管还有其他三个人与我一起相伴,但孤独感依然如故,因为我是飞机驾驶员。是我必须面对黑暗,面对恐惧,驾驶一堆钢铁及航空电子设备降落到茫茫大海中漂浮不定的那一小块甲板上去。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为何到这里来?我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我理所应当受到我的许多大学同学投射过来的那种“参加海军,你疯了?”的眼光。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感觉多少是对的。我总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地方。我感到内心深处有一种必须证明自己能够成就这一事业的需要,证明自己对黑夜无所畏惧。
可能它来自深深埋藏在我的记忆之中、但我却无法回忆起的那种孩提时代的噩梦。
不管它是什么,我要将黑暗视为一种挑战,一种我个人必须面对的挑战。 套房里的黑暗中亢斥着各种嘈杂的声响,一天到晚不停,成了航空母舰出海时的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其中有升降梯的机械传动声,巨大的升降梯上下往复,载着大到飞机、小到武器系统和零备件等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往于飞行甲板和机库甲板之间。还有那水手在通道里修理东西时而发出的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巨大撞击声,以及蒸汽从泄压阀泄出来时发出的扑哧声。总是有什么东西在响动,如果我想能够得到休息,就必须迅速习惯这些声音。 我的生活中,如此之快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耶鲁大学毕业的那个学年,我参军的兴趣曾使我严肃认真地考虑是否参加和平队。但是与朋友和家人进行了多次长谈之后,我认定和平队这个组织不适合我。我想以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方式为美国服务。我的父亲在朝鲜战争期间从耶鲁大学毕业后,成为海军陆战队的一名军官。
他敦促我彻底分析一下我要参军的原因。我遵照他的忠告,仔细考虑了一下我的想法。我想做激动人心的事情,富于挑战的事情,对美国有益的事,于是我选择了海军航空兵。 我记得,我从耶鲁大学毕业时,告诉人们我计划当一名海军飞行员。人们的反应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他们的面部表情仿佛在问:“你怎么会为了参军而将所受的象牙塔式教育付之东流?”耶鲁大学的多数学生和越战时代过来的许多美国人仍然对军队嗤之以鼻。我的同学和我父母的许多朋友传递给我的信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认为我参军后就将它付之东流了。我不清楚“它”究竟指的是什么,不过我多少揣度出“它”指的是如果我顺顺当当地走下去,将会轻易获得的光辉灿烂的前途。
我们班毕业之际,恰逢华尔街的买空卖空、财富易手、垃圾股票登峰造极的时代,挣大钱的诱惑令人难以抵挡。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一直梦想在纽约这个大都市的中心大显身手的年轻人来讲,案牍工作并无任何吸引力。 诚然,我的朋友挣的钱可能会比我多,但我相信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会因一时热血沸腾而放弃一切来换取驾驶喷气式飞机从航空母舰上腾空而起的机会。他们当中无人知道,弹射起飞时的加速度、低空急转时的过载、降落时拦机索的拉力、昼间在航母上降落时的刺激以及夜间在航母上降落时的恐怖,所有这些感觉有多么奇妙。
白天仿佛是那么其乐无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然而到了晚上,真可谓是把性命拴在腰带上过时光的。我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会在夜间与我交换位置,特别是现在战争迫在眉睫,他们更会如此。我的耶鲁大学的同窗真是具有远见卓识,他们知道我要参加海军的这一异常决定,于是一致认定我“很可能会为了事业而献身”。鉴于我目前所处的情况,不得不承认我的一些同学确实聪明。但我生性倔强,一定要证明他们都错了。 将我带进茫茫大海中一艘航空母舰的甲板深处这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