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伊拉克+作者:[美]谢尔曼·鲍德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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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甲板边缘,下面就是左侧通道——这可不是你想去的地方。飞机甲板之所以很滑,是因为一个月来它不停地受到猛烈地冲击,连续不断的飞行将甲板磨成光秃秃的钢板一块。飞行甲板完好时,钢板上面应覆盖一层防滑涂料。它可增加飞机和黄颜色的设备拖车在甲板上的摩擦系数。由于飞机老是在降落区规定的地点降落,因此该处的防滑层已经开始脱落,不久大块大块表层涂料开始在甲板上飞扬。因此,一方面甲板上这些到处乱飞的碎片对飞机构成了一定的危险,另一方面的问题是,当飞机在飞行甲板上滑行时,光秃秃的钢板上缺乏摩擦系数。飞机轮胎充气很足,因此当“徘徊者”飞机上的这种轮胎试图在洒满燃油和液压油并上下颠簸的钢板上滑行时,结果可想而知,不是这架重达6 万磅的战鹰失去控制,因停不下来而撞上另一架飞机,就是干脆掉下海去。
坐在任何一架飞机里摔进大海都不堪设想,而呆在一架“徘徊者”式飞机里翻到海里更是一场噩梦。由于一共有四名机组成员要逃出飞机,因此必须得及早做出弹射出座舱的决定。例如,如果前轮滑出甲板边缘,机组人员马上就失去了安全弹射跳伞机会,全都活不成。因此,你要么在前轮离开甲板表面悬空之前弹射出座舱,否则就得听天由命,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有时飞机会挂在舰侧过道里,飞行甲板人员或许可以在飞机坠入水中之前用吊车将飞机钩住,但仍不能担保飞机就不会翻出甲板继续落入水中。事到如今,机组人员就得进行水下弹射出舱,但“徘徊者”飞机里的机组人员可从来没有尝试过。因此最好还是不要翻进大海。
我一边担心着这个问题,一边等待“中途岛”号向右回摆,然后再加油门滑行。随着上个星期里甲板状况越来越糟,我已学会如何判断飞机何时可能会在光溜溜的甲板上打滑并就势利用其中的巧劲。我尽可能准确地随着“黄衫”的引导,将飞机滑出了降落区。当“黄衫”打手势让我停下来时,我便蹬死刹车,借势又滑出几英尺。由于我们是“中途岛”号窄小的甲板上最大最重的飞机,因此比“大黄蜂”和“入侵者”飞机滑动得要少一些。几分钟后,我们的飞机就停靠在舰尾左弦附近,于是“蓝杉”们开始将我们的飞机用铁索固定在甲板上。
我们观察着那些飞行甲板人员顶风浪战摇摆,以便将飞机停放整齐,准备下次起飞。“大黄蜂”和“入侵者”飞机投完弹后比起飞时更轻,因此滑动得更加厉害。我盯着一架“大黄蜂”飞机开始沿甲板中央向舰尾滑行。“中途岛”号向左一晃,“大黄蜂”飞机就向右一滑。飞机轮胎在甲板上打滑,根本就站不住。“大黄蜂”飞机慢慢滑行着,当“中途岛”号又晃回来时,“大黄蜂”飞机一下子溜到了甲板中央的滑行道上。不幸的是,那里正是每架飞机降落的地方,因此该处的甲板状况最糟,而那架”大黄蜂”飞机现在就在那里滑行。
“黄衫”迅速将两臂合拢,通知驾驶员他应该加快滑行速度。而驾驶员则认为信号所要求的滑行速度太快,因此操纵“大黄蜂”飞机在光溜溜的钢板上慢慢爬行。“黄衫”坚持要他快点滑,因此当航母的右舷朝着大海向下一沉时,他继续向驾驶员打着“加快速度”的手势。结果那位驾驶员放弃了自己的正确判断,正当甲板向右晃动时加了油门。顿时他的表情呆住了。发动机的推力,加上舰身向有的晃动,一起使得“大黄蜂”飞机顺着甲板向我们的机头直溜过来。
我想用无线电通知一下,但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大黄蜂”飞机的驾驶员踩死刹车,试图让飞机停下来,但飞机继续朝我们滑来。“大黄蜂”飞机那又长又尖、子弹一般的机头仿佛变成了一个撞锤,像一根铁棒被磁铁吸住了那样冲着我的飞机那圆敦敦的机头滑来,“大黄蜂”飞机的驾驶员放下了尾钩,但没有东西可抓。
“他要撞上咱们了。”当“大黄蜂”飞机顺着甲板继续滑动时,我嘴里说道,感觉却是一无所措。这时只见一名“蓝衫”捡起一根铁链跑上前来,毫不犹豫地钻到正在滑行的飞机下面,将铁链一头的钩子挂在“大黄蜂”飞机的机腹挂点,然后拿起铁链的另一头牢牢套进甲板表面上的系缆环里。“大黄蜂”飞机又滑出了一段距离,直到铁链被拉紧,才在离我们飞机头锥仅一英尺的地方忽地一下停住了。那位身着蓝色马甲的年轻人为两架飞机节省了一笔数百万美元的维修费,避免了一场很可能会使两架飞机损坏而需长时间停飞待修的事故。他的上司柏拍他的背,从那位上司脸上的笑容判断,这一拍足以使年轻人受宠若惊。飞行甲板人员然后马上行动起来,将“大黄蜂”飞机牢牢地拴在甲板上,保证它不会再靠近我们的“徘徊者”飞机一步。看到情况处理好后,我决定爬出座舱,离开这个3 英亩大的溜冰场,回到舒适安全的待命室里去。
我一进维修控制中心的舱门便大吼起来:“野兽,刚才一架‘大黄蜂’飞机滑行时,我们差一点被它撞了个正着。那甲板可得维修一下了。”
“是吗,你肯定停错地方了吧?如果我们的飞机被撞了,那也是你的错。”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对呀。可当时我一直在寻思究竟停在哪里好呢?实在抱歉。”我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轮任务。正因为甲板问题,他们取消了今天的其余任务。”道格说话了,他现在是中队的维修军官。“我们将向南行驶,抛锚停泊几天,以便给甲板表面重新涂上一层涂料并维护一下甲板,然后再返回参战。”
“这个主意可能不错。”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后,我理应如是说。随后我们草草开了个总结会。得知我们将休整几天,暂时中止马不停蹄地执行作战任务,我顿时感到一阵解脱,并且感到比一个月来的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得多了。
一回到统间,我就知道此后几天里我重点关注的是什么:信件。此前两周内,“中途岛”号每天都要收到好几吨邮件。许多信件来自舰上人员的朋友和家人,但更多的信却来自仅在信封上写着寄给“任何一位水兵,任何一名陆战队员或任何一名军官”的美国同胞。一位满怀希望的年轻妇女写了封信,寄给“任何一位单身海军飞行员”。我的一个“大黄蜂”飞机中队的朋友有幸给她回了信。我们感到十分惊奇,竟能得到国内如此巨大的支持。老师们吩咐全班学生写这些“寄给任何水兵”的信,舰上的收发室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想方设法将这些信件不偏不倚地分配给舰上的各个部门和中队。
前不久,当我们暂停飞行进行一周的休整时,有一天我们战斗群的将军来找我们交谈,在我们待命室里讲了一个我最喜欢的故事。他说听说一位著名的乡村及西部歌手写了一封“任何水手收”的信件,可能是想为美军参战人员做点好事,他在信中夹带了一张100 美元的支票,送给收到这封信的水兵。这位水兵给这名歌手复了信并寄回了支票,信中大意是:
亲爱的先生:
我来到这艘军舰为祖国服役不是为了金钱。我为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自豪,舰上的战友亦都如此。我们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我们十分感谢您的支持,但我要退回您的支票。如果您真心想帮帮我的忙,您可以给我的双亲送两张票,让他们去听您的下一场音乐会,因为他们十分喜欢您的歌。
那位歌手照此办理,水手的父母喜出望外地收到邀请,并坐上了最好的座位。“中途岛”号航母上充满了此种情绪。经过一个月的作战行动,我们打击了敌人而自己无一伤亡,故此每个人走起路来都是趾高气扬。从许多方面来讲,这简直使人难以置信。作战行动按计划执行得天衣无缝。虽然有几次我给吓坏了,但我们既没有碰到中队战友阵亡的事,也没有像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或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那样,夜间空袭时通常要损失几架飞机。我知道这毕竟是一场战争,我怀念其它军舰上失去的战友和被击落的空军弟兄。但如今武器已经如此先进,伤亡也如此之小,使人觉得战争几乎已经毫无意义。我估计飞行员在某种程度上总是这样想的。驾驶飞机作战肯定不同于徒步参加战斗,区别将永远存在。对飞行员来讲,敌人通常只不过是一些无生命的目标,如一架桥梁、一家工厂、一部雷达或者一座弹药库,因此使你的杀戮显得并不是在涂害生灵,因此要容易得多。即使你正在朝人群扔炸弹,但由于目标太小,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活生生的人类。
我经常想起沙漠中的夜,那些在我们轰炸敌人时潜伏在战壕里枕戈待发的战友。他们在恐惧中待命,担心敌人发动的化学或生物武器攻击可能会使他们惨死疆场。这些战士才是英雄,因为只有他们将前去将伊拉克军队真正驱逐出科威特。我只希望我们的空袭会使他们的战斗容易一些,会拯救多国部队呆在沙漠里待命出击的“任何一位战士”的生命。
我桌上的信堆积如山,于是拿出信笺开始给每一位来信者复信。我高中和大学时的一些朋友现已是教师,他们让班里的学生给我写信。这真让人惊喜不已,真让人感到激动。我想告诉每一位孩子,他或她的来信对我来讲有多么珍贵,他们的信件有多么重要,因为使我们这些参战人员得知了国内的朋友和家人赞赏我们及我们的行动。
来信者中有我父母的朋友,我祖父母的朋友,我兄弟的朋友,以及艾丽丝的朋友和家人。艾森豪威尔将军曾经说过:“舆论越是支持军队,军队就越会勇敢地战斗。到头来是舆论打赢了战争。”我相信他是对的,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相信我们将马上赢得这场战争。
第十八章 平台遇险
“如果不马上恢复行动,我揪掉你们的脑袋。”军士长恶狠狠地嘟囔道。他面红耳赤,又点燃了一支香烟,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
“那就可以为基地报纸写篇好文章了。”我说道,“标题可以这样写:海军军士长揪掉了‘中途岛’号航母上一个水兵的脑袋。”
“不然人们怎么会以为我是在军舰上刷厕所呢。”军士长耗子捏起下巴说道,这使我想起在海军的俚语里,脑袋一词的意思是厕所。
维修控制室里烟雾弥漫,所有的军士长心情都不大好。我发现如果每天忙上18到20个小时,大家则开心多了,因为他们无暇去想家,无暇去感受寂寞。舰载机联队在波斯湾南端停泊的6 天里,日子过得很慢。舰上餐厅里流言四起,传说地面战斗将随时打响,因此我们大家谁都不愿意错失战斗良机。一天前我从两名年轻的陆战队员身边经过时,听见他们正在言语激烈地讨论着如何想办法调到前线部队去,这样届时可亲身参加实际战斗。我听到其中一人说:“陆战队登陆时我一定要在场……战争结束前……我得干掉他们几个。”听到他们如此纯真的激情,我不禁莞尔。然而,我知道他们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儿子身在“中途岛”号航母上,而不是在一艘准备发起突击的两栖登陆舰上时,一定会感到十分宽慰。
重新在甲板表面涂一层防滑涂料是个慢活,需要飞行甲板工作人员冒着酷暑拼命干上好一阵子。问题是当地正午时分的气温太高,新涂的防滑层难以附着,涂在钢板上的涂料就像是灼热的柏油路面,由于甲板本身就很烫,因此防滑层一直很软,粘糊糊的,不适于进行飞行活动。第6 天结束时,舰长终于认为维修工作已尽如人意,于是下令“中途岛”号出航。
6 天里,我们机组将大多数时间用来补觉,拟订空袭计划准备打击新的目标,以支援即将来临的地面战役。在我们抛锚期间,波斯湾里的其它3 艘航母一直在继续作战并保持着制空权。根据安排,休整后第一天飞行由我担任飞机降落指挥员。终于轮到我参加这个小组了,而我也确实想学一手。担任降落指挥员的好处之一,是能够了解有关飞机驾驶员白天和夜间在航母上降落的不同资格标准。驾驶员一旦获得夜间降落资格,就得至少每7 天做一次夜间降落,以保持该项资格。如果两次夜间降落相隔7 天以上,该驾驶员就必须在下次夜间降落之前的当天,做一次昼间降落。由于“中途岛”号停泊了6 天,舰载机联队的许多驾驶员失去了夜间降落资格,还有许多人的夜间降落资格则只剩最后一天。而且经过6 天的无所事事之后,舰载机联队的所有驾驶员的技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