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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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的老脸更红了,面对新世纪美女的质问,简直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说啥是好了。他想起了江莉莉醉酒之后的赖皮模样,心想:那时她咋就能叫嚷着“我要”呢?!可当时的自己为啥就……如果真的要了,现在自己与江莉莉的人生,会有啥改变吗?
老康这一胡思乱想不要紧,他不敢再瞧江莉莉了,也不敢看在坐的诸位,只得自己坐正了身体,低了头,装出一副专心致志吃牛排的模样,聊以掩耳盗铃,再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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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到银行工作,是嘛感觉嘛?”大胡子从与阮大头的神仙话题里回过神儿来,问一脸不高兴的江莉莉。
“像惊弓之鸟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江莉莉借机想向阮大头敲一下存款的事情,“不是还指望着阮董帮忙呢嘛!拉不来存款,比卖不出保险,还悲不自胜哩!”
“这么一个出口成章的大美女上门提供服务,阮董还能不给一点点儿面子?”大胡子不失时机地为江莉莉帮腔。
大胡子的这一句“上门服务”惹恼了江莉莉。她也不管大胡子是不是神仙了,立刻甩出一句:“说啥子嘛!我服务啥子啦!?整个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阮大头和大胡子听江莉莉这么一叫,才回过闷儿来,知道大胡子失口说错了话,都顾不得向江莉莉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莉莉那绝对是革命的同志关系!姚老师可别加了黄内容,把事儿想歪了!”阮大头笑罢,赶紧为江莉莉打圆场。阮大头本是个套词老手,听大胡子一口一个“莉莉”地叫着,也借机把对江莉莉的称谓赶紧由“江小姐”改为“莉莉”了。
“对嘛!姚老师还是神仙呢!为啥子也这么利令智昏呢!?”江莉莉不满地嘀咕一声。
阮大头踌躇了一下,打岔道:“存款的事儿,我正给莉莉想辙呢!”
老康是最不喜欢“莉莉”两个字从阮大头嘴里吐出来的人。他听了,就像苍蝇踪了自己心爱的食品一般,既恶心又不是滋味。见桌上的人正聊得高兴,而且越说越没个正形儿了,自己索性借故去卫生间,赶紧悄没声儿溜了出来。
老康在卫生间里先蹲坑,蹲到清洁工一个劲儿地在外面问“还有人吗?”,他才不得不出来。出了卫生间,本想站在走廊的窗口再呆一会儿,可后腰却不知被谁捏了一下,扭头看时,却是江莉莉顽皮地站在身后!此时,她那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喜滋滋、笑盈盈的,顽皮地直视老康:“躲了和尚躲不了庙!我在这儿恭候多时哩!”
老康的一双老眼游离着,不敢瞧她的脸,更不敢看她的眼,一副尴尬万分的样子,说话也结巴了:“我……躲你干啥?没影儿的事儿!只是肚子不大舒服罢了!”
“口是心非!”江莉莉一下子挽住了老康的胳膊,爽快地说:“我和阮大头还没假戏真做呢!你就难受成这样啦?我又不是一个大傻瓜!”
老康听江莉莉爽快地直入主题,自己的尴尬也立刻释然,没好气儿地玩笑道:“我瞧你够傻的!”
江莉莉用美丽的大眼睛直视老康的老脸:“你这样儿,是领导怕下属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你自个儿另有啥子图谋不轨嘛!?”
听江莉莉这样一针见血地问自己,老康刚刚平复的尴尬又重新占领了他的整个身心。咋样回答呢?回答自己目前的难受样儿,是出于长辈或朋友对她的关心和爱护?这似乎既不是自己的初衷,而且也不会从江莉莉那里得到好脸色!回答自己另有图谋?这无异于回答自己打算与江莉莉建立稳固的男女关系!这关系,或许是未来的夫妻,或许只是永远的情人。他似乎都没准备。
见老康傻呆呆的不说话,江莉莉索性把柔美的头偎依在了老康的肩上,轻声细语道:“我真不晓得你怕啥子?原来你卖书,没有钱,倒也理所当然。因为,动窝离开了老婆,你就流离失所,就不好活。可现在……又是康总了,不算飞黄腾达,也算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了!可为啥子还……”
老康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的他自己。说自己和龚梅依然感情笃深?可龚梅已经离家不归好久了,而且他们一见面就是火星四溅的争吵,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可说自己已经不再爱自己的老婆,要毅然决然地宣布离婚,娶江莉莉为妻?他也没想过。
在江莉莉大眼睛的逼迫下,老康急中生智,结结巴巴地打岔了:“你咋和姓阮的到这儿来了?”
江莉莉见老康问起自己来靶场的事情,想起对阮大头实施公关的一波三折的经过,忍不住笑了。
“笑啥?”老康没好气儿地问。
“要不是阮大头的寡妇娘从中作梗,我几天前就在这儿纵横驰骋了!”江莉莉顽皮地挤咕着大眼睛。
“她还管这事儿?”老康将信将疑。
“前两天,为了套上阮大头,拉那两亿美元存款,我硬是死皮赖脸地把小奥拓车拦在了至大投资公司的门口,绞尽脑汁地上了他的卡迪拉克车,却又和他的寡妇娘不期而遇!她硬是怒气冲冲地把我轰了出去!”江莉莉笑着笑着,突然阴沉了脸,瞬息之间,竞又匪夷所思地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泣不成声地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挣点钱,为啥子就这么千辛万苦呢!拉存款和卖保险整个是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人干的活儿!”
大美女哭了,老康的心疼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出于啥样的情感,竞情不自禁地轻轻地抚摸了江莉莉的后背,以作安慰。而后,他气哼哼地问道:“那王八蛋欺负了你?”
“他敢!”江莉莉见了老康对自己关心倍至的模样,立刻又破涕为笑了,“我瞧呀,阮大头的寡妇娘就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贞洁保护者!有她看着,女人就是国色天香明摆着,再借他阮大头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啥子!”
老康叹口气,不无怜惜地说出了一句古语:“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色衰则散而已!”
不料,老康的感叹却触怒了江莉莉,她翻一翻大眼睛,气愤地吐出两个不雅之字:“放屁!”就丢下老康,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十一、最到位的营销
回到北京的龚梅,忙碌得像一只采蜜的蜂,她用一整天的时间埋头处理外出期间积留下来的案头工作,接待了几拨分行以及企业上门来访的客人,又一连接了客户打进来的三十几个电话,这使她的心越发像躁动的春天了,只是她心里萌发的却没有半点姹紫嫣红的美丽,而全部是焦头烂额的烦恼!
一烦的是,她的感情生活。她听说老康在保险公司像一只重新入水的漏网之鱼,干得春风得意,又升了官,但是,自己回来多日,家里的电话却总是没人接。那老东西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影又无踪,更不见有半点儿请自己荣耀回家的行动。从保险公司那边传来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说他真的已与那大眼睛的女孩儿有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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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烦的是,银行的案子。在她离行外出期间,银行的玻璃窗竞被人用砖头匪夷所思地砸破了几块。值勤的保安只顾死睡,对什么人砸了银行、什么时间银行被砸的问题,竞一无所知!分行保卫处的同志专门为此来支行进行了调查。推测出的结论是:用石头砸银行,绝不是街头烂仔的恶作剧,而是别有用心之人有目的、有预谋的行为!很有可能是有人企图对五一支行图谋不轨,砸玻璃只是试探一下银行的保卫措施是否得力,属于火力侦察一类的行动。分行要求五一支行一定要提高警惕,严防盗、抢银行的恶性案件发生。
三烦的是,阮大头的存款。为了套住阮大头的寡妇娘,龚梅不惜动用了一切手段,可查来问去的折腾了好几天,就是找不到一个人能跟诸葛秀搭上头。没有熟人引荐,自己和谭白虎千辛万苦、几乎是用生命换来的瘙痒特效药就无从使用!
谭白虎见龚梅一副火烧火燎的样子,强挨到第二天,就主动跑进美女行长的办公室,一拍瘦脑袋,出了个傻主意:“我上门硬磕去!”
“没脑子吗?你!”龚梅圆睁着杏眼,望着自作聪明的谭白虎,呵斥道,“你一个陌生人上门送药,特效药也会被她当成了毒药!”
听了美女行长的这一声呵斥,谭白虎只得尴尬地低头,不作声了。他回到北京之后,一听说有人预谋对五一支行图谋不轨,心里就“咯噔”一下。联想到在银行门口捡到的五四式手枪,他的脑门子都吓出了汗来!图谋不轨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这把五四式手枪的枪主?但是,他没敢支声,更没敢把捡枪的事情汇报给分行保卫处。他晓得,那样一来,等待他的不是监狱的铁窗,也会是被银行开除的命运!他现在的努力,一切的一切,包括与龚梅曾经有过的亲昵,也就永远永远地完蛋了!
龚梅又在办公室里转了十个圈,突然停下脚步,问:“老康最近有没有再和你联系?”
谭白虎抬眼瞧了一下龚梅,嘴上一声不吭,心里却嘀咕道:“他是你老公,咋反问我?”
龚梅见谭白虎没支声,就焦躁地问:“我问你呢?老康与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谭白虎被龚梅少有的大嗓门吓得站起了身。
龚梅停下脚步,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老康身边那个送情报的,也指望不上了!”
“要不,我冒充医生,打电话过去?”
听谭白虎这样一说,龚梅的智慧仿佛突然被激发了,脑际似乎闪现了一朵天才的火花,她兴奋地一拍桌子:“对了!工业部财务司施司长小舅子的弟媳妇在别墅小区当社区主任!也姓施!你去找施小姐,让她以社区体检的名义,把你这个假医生推荐给诸葛秀!”
谭白虎立刻喜上眉稍,可不等开口却又冷不丁儿地垂头丧气起来:“我一个大小伙子上赶着找人家一个小媳妇儿!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我先给施小姐打电话,而后你再去!”龚梅不假思索地拨起了电话。她先找到了施司长,寒喧几句之后就向施司长索要别墅小区施主任的电话。
施司长惊诧地问:“小龚,你发财了?”
龚梅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反问:“我发财?”
施司长笑了:“你没发财,怎么要小区的电话?那里的房子可是几百万人民币一套哟!”
龚梅为了五一支行拉存款的伟业,只得撒了谎,含含糊糊地敷衍道:“朋友买!朋友买!”
挂断了施司长的电话,龚梅又准备按照施司长提供的电话号码去找施小姐。谭白虎却磨磨叽叽地开了腔:“龚行,能不能让一个女同志去泡施小姐呀!”
龚梅见谭白虎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反而被逗笑了:“你又错了!这次还就不能找女同志去!”
谭白虎诧异了:“大老爷们儿和一个小媳妇儿,咋……”
“你还是不动脑子!”龚梅胸有成竹地打断谭白虎的话:“你怎么忘了,诸葛秀是一个神经病!在她眼里,女人是祸水!祸水上门,事情没做,早就失败一半啦!”
谭白虎这才无奈地点点头,重新坐在了龚梅对面的椅子上。等龚梅刚要打电话的时候,他又急忙站起身来,建议道:“龚行,我还不能冒充医生!”
龚梅睁大了杏眼,不晓得眼前的这个小职员又要搞什么名堂:“为什么?”
“您想,我在诸葛秀面前冒充了医生,可拉存款时,见了阮大头,不就又露馅了吗?!”
龚梅点了点头,表扬了一句:“这次你是动脑筋了!”
谭白虎被美女行长一表扬,立刻感情激跃起来,思想的火花又迸发出来:“我瞧,您就自个儿冒充医生,我还是作真实的银行职员得了!我们告诉诸葛秀,是银行介绍您这个医生给她看病的,不就完了吗!”
“有施小姐带着,让诸葛秀相信我们,问题不大。可万一她问起为什么银行要给她介绍医生,怎么办?”龚梅顺着谭白虎的想法思索着。
“就说施小姐是我的亲戚,她无意中听我说起您,出于热心,就让我介绍您到小区来,再顺便给诸葛秀看病的!”
龚梅沉思片刻,把谭白虎的谎言进行了一次逻辑性的梳理,终于点头道:“就这样吧!”她笑了笑,开了一个玩笑:“明明我们是活雷锋,可却非得把美名推给施小姐!唉,长此以往,商将不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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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谭二人给诸葛秀的送药过程,简直像演一出双簧戏一样滑稽。
首先,她们要拉施小姐下水,把她转化成五一支行拉存款的同谋。当然,这之中少不了龚梅先谈自己的行为既不违法又不违纪,再大谈特谈自己与施司长的友谊,最后外加送出价值一千元人民币的纪念银币一枚。施小姐拿着沉甸甸的银币,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快人快语地大叫:“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