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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鸽子飞过天空 作者:温亚军-第16部分

小说: 鸽子飞过天空 作者:温亚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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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是傻子呀,就一点自己的主见也没有?她爹叫她干她就干了?如果她爹叫她也去军区告你,她不是也乖乖地去了?” 
  陈家明不吭气了。 
  毛东亮继续说道:“你也不要为她辩护,我也看出来了,你前怕老虎后怕狼的,总有一天,会叫你有哭都哭不出来那一天的。” 
  陈家明低着头闷闷地走着,不再说话了。 
  33 
  这天,姜丽萍一个人坐在代销店里看书。刘晓丽走了进来:“就你一个人享清闲呢。” 
  姜丽萍放下手中的书说:“谁说我清闲了,刚来了几个人,我才把书拿到手上,你就进来了。晓丽,今天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刘晓丽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晃了晃说:“还不是你的陈家明给闹的,我不来行吗。” 
  姜丽萍一见信,眼睛亮了,高兴地说:“是家明来信了,快给我。”她从凳子上跳起来,就到刘晓丽手里来抢信。刘晓丽忙把信藏到身后,在地上转着圈子躲着姜丽萍,一边还说:“喂,丽萍,咋一点规矩都不懂了,我是来给你送信的,你不但不谢我,还用这种态度,我今天就不给你。” 

  姜丽萍住了手,好言好语地说:“好好好,晓丽,我谢谢你了,待会我请你吃糖,可以把信给我了吧。”刘晓丽这才笑着把信给了姜丽萍。 
  姜丽萍信一到手,忙闪开刘晓丽,边撕信边咬牙切齿地对刘晓丽说:“哼,你这个死妮子,今后我再不叫你转信了,看你还神气个啥!” 
  刘晓丽笑着说:“我知道,你上次和你爹到部队去吃了定心丸,今后可以直接把信寄到大队部了,再也不用我转了,我这座桥你是再也用不着了,你就拆吧。没良心的家伙。” 
  刘晓丽端起姜丽萍的水怀,喝了口水。姜丽萍满脸兴奋地只顾看信,根本没时间理会刘晓丽。刘晓丽佯装生气地说:“姜丽萍,你不能这么冷淡吧,不用我给你转信了,连杯水都不倒了,我可怜得只能喝你剩的水了,你这样对待我,今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姜丽萍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她惊叫了一声:“啊!他这是想干什么?呵呵……陈家明,你……”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刘晓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她是高兴过度了呢,说:“丽萍,你这是干啥?就算是兴奋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动静吧?人家范进中举是高兴糊涂了,年纪也大了,可你……” 

  话没说完,姜丽萍大声哭着已经把手里的信伸到刘晓丽的面前:“晓丽,你看……陈家明……要和我……吹……吹呢……” 
  刘晓丽接过信,疑惑道:“丽萍,你说啥呀?我看看,我看看……啊……这陈家明弄啥呢?我咋弄不清你们这事……” 
  姜丽萍扑到刘晓丽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陈家明真不是东西,提干前对你穷追不舍,这会儿要提干了,又要和你分手,他到底想干啥?”刘晓丽抱着姜丽萍生气地说。 
  姜丽萍摇着头,只是一个劲地哭。刘晓丽不知该咋样劝姜丽萍,又不能给姜丽萍出些好点子,只好关了代销店的门,把伤心欲绝的姜丽萍送回了家。 
  一进家门,听到哭声,丽萍娘跑了过来,见姜丽萍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问:“怎么了?啊,晓丽,丽萍她怎么了?” 
  刘晓丽说:“大婶,陈家明要和丽萍……要和丽萍……吹……” 
  丽萍娘愣了,好半天才说:“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这才过去一月多他咋就变卦,要和丽萍吹呢?” 
  刘晓丽把姜丽萍扶到她的房子里,哭得浑身无力的姜丽萍一头扑到床铺上,又大声地哭了起来。丽萍娘过来拉着女儿的手说:“丽萍,你别哭了,你告诉妈,到底是咋回事呀?”姜丽萍甩掉她妈的手,不说话,继续哭着。 

  丽萍娘心疼女儿,见女儿悲痛欲绝,眼泪也流出来了,她哽咽道:“这可咋办呢?丽萍天天盼望着,盼来的却是人家不要她的消息……这可咋办呢?” 
  刘晓丽把丽萍娘拉出屋子说:“大婶,你别伤心了,咱再想想法子吧。你也别劝丽萍了,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哭完了,她心里会舒服一些。” 
  “晓丽,你在这里陪着丽萍,我去把丽萍她爹寻回来,看他有没有啥办法。”丽萍娘说着,颠着碎步就出去了。 
  丽萍娘走了,刘晓丽又回来坐在姜丽萍的身边。姜丽萍已经停住了哭泣,侧躺在炕上,两只红肿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屋顶。 
  “丽萍,你别伤心,凭啥该你伤心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陈家明那小子。”刘晓丽先是劝着姜丽萍,却忍不住越说越生气,坐在那里,骂起陈家明来。 
  姜丽萍没吭声,听着刘晓丽的话,却是忍不住伤心,又默默地流着泪水。 
  刘晓丽硬把姜丽萍扶起来:“丽萍,咱们得赶紧商量,要不,你妈把你爹叫回来了,可就炸了锅了。” 
  姜丽萍抹了把泪水:“现在,还能有啥……法子呢?” 
  “我想呀,咱要不就先来个不动声色,装做没收到他陈家明的这封信,当做啥事也没有发生,还像原来那样给他写信,这样就避免了和他正面冲突,先稳住他,叫他的阴谋不能得逞……” 

  姜丽萍茫然地说:“可是这样,能拖了今日,却拖不了明日呀?” 
  “哼,丽萍,这你就不懂了,他陈家明是部队上的人,先把他拖住,然后,咱再到部队去找他们领导,有部队的领导为你做主,他陈家明再敢甩掉你,部队上肯定不会轻饶他的。” 

  姜丽萍呆滞的眼神有了一点活泛:“这样行吗?” 
  “行不行,咱得试试呀,我想着,总比这样被动着要好呀,你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发起脾气来,和陈家明硬碰硬干上了,陈家明那头犟驴肯定会和你闹崩的。” 
  “晓丽,你这样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和我爹上次去他们培训的部队时,陈家明很怕我们吵闹,一个劲地劝说我呢,哼,他那个时候肯定已经变心了,就是哄着我不让我跟他吵,我咋就这么傻呀……”姜丽萍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刘晓丽说:“这不就成了,他陈家明还是怕部队领导知道他忘恩负义的事呢。丽萍,我看就用这法子,试试看,行不行?” 
  姜丽萍咬着牙,恨恨地说:“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试。我不能这样轻易地让他抛弃了我,就像你说的,和他正面冲突,事情肯定会坏得快些……晓丽,你知道的,我为了和他好,受了我爹多少骂,可这个没良心地,却这样对我……” 

  两人正在商量着,姜支书气势汹汹地回来了,他把怒火发泄在门上,一脚把门踢开,扯着嗓子愤怒地嚷道:“还叫他反了天了?老子破过四旧,打击过反革命,还怕了他一个陈家明不成?我就不信他小子还能硬过部队,硬过组织。”他冲着姜丽萍的屋喊着,“丽萍,你出来,爹给你做主!” 

  丽萍却理都不理,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来:“我的事不要你管。” 
  “啥?不要我管?都这会了,你还嘴硬呀?嘴硬会让那小子把你甩了?”姜支书气呼呼地走进姜丽萍的屋子,“都是你不听我的话,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姜丽萍生气地从炕上跳了下来,说:“我听你的话?就是因为听你的太多了,才会这样。” 
  “怎么了,冲我发啥脾气?是陈家明那小子耍你,他不要你了,你瞪我干啥呢?敢情我帮你倒帮得不是地方了?” 
  姜丽萍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叫我怀里揣个大枕头,到部队找人家去,现在人家借机发挥了,你高兴了吧?” 
  姜支书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女儿道:“好好好,我不管,我看你的能耐,看你还能把那小子说得回心转意!”他气呼呼地拧身出去了。 
  夜深了,姜丽萍转辗难眠,索性披衣坐在炕上。刘晓丽也没睡着,她也起身坐了起来,抱住姜丽萍。姜丽萍轻轻地说:“晓丽,你别陪我了,赶快睡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刘晓丽看着她,叹息了一声,翻身躺下了。 
  姜丽萍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屋顶。过了一阵,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信来,才看了几行,泪水又涌了出来。她用手捂着嘴,但哭声还是压抑地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了,像有一阵风要穿过一个狭小的洞口,偏偏洞口的中间又塌方被堵上了,风不停地撞击的声音,痛苦、压抑和悲凉。哭了一阵,姜丽萍起身,从炕上爬了起来,拉开灯,轻轻地走到桌子前坐下。她拿过来纸笔,试了几次,却没写出一个字来。 

  桌子上有面镜子,她拿过来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两眼红肿,神情憔悴不堪。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涩地笑了笑。 
  丽萍娘不停地来回走着,她走到门口,总要看看丽萍的屋里,里面没有一丝灯光透露出来。姜支书仰靠在炕上的被子上,睁大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丽萍娘漫不经心地从炕边上扯过报纸,给姜支书递了过去,却被姜支书一把打掉了。 

  丽萍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姜支书跟着也叹了一口气。丽萍娘看着丈夫,小心奕奕地说:“他爹,要不你去劝劝丽萍?” 
  姜支书恨恨地说:“不去,她不是不要我管嘛。” 
  34 
  陈家明收到姜丽萍的回信,发懵了,姜丽萍怎么可能这么冷静呢?冷静得都有点不像是姜丽萍了。他捏着信死呆呆地坐在桌子前,心里就像揣了一个戈壁滩似的,一会儿狂风横冲直撞,漫天飞沙;一会儿又是死寂死寂的,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他摸不透姜丽萍了,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在那家雅舍餐馆里,陈家明把姜丽萍的来信给毛东亮看。毛东亮把信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想了想,不容置疑地说:“姜丽萍绝对收到你的信了!” 
  “可是,依她的性格,她不可能如此冷静啊。如果她收到了信,她一定会在信中质问我的,她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毛东亮想了想说:“我猜想,姜丽萍背后一定有人给出谋划策,陈家明,你看她信上写的,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太平静了,这就跟演戏一样,演过了总要叫人生疑的。你不是说,她在来部队之前,你一直没有给她写信时,她来的信里全是质问,可这次,她写信的口气里全是关心和问候,看似风平浪静,其实这里面包含了很大的怒火,这就叫含而不露,引而待发。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了,人家要以静制动,把你先拖着再说。” 

  陈家明气恨恨地说:“哼,这一定是她爹的主意,只有他才能想出这种招来。” 
  毛东亮说:“你先不用猜想是谁的主意,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咋样把这件事尽快解决了,不然,这样拖下去,非把你拖垮不可。” 
  “那咋办啊?” 
  “还能咋办,人家不接招,你发的力还不是白发。只好拖着了。” 
  “这……这要拖到啥时候去?” 
  毛东亮埋怨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干啥去了,我的话你一点都听不进去,现在麻烦了不是?陈家明,好多事硬碰硬还好处理点,像你这种事,只能是当面鼓,对面锣地干。现在倒好,碰上个软钉子,够你磨叽的了。” 

  陈家明的心里又烦又乱,他哭丧个脸,呆坐着,忽然转过头去冲着服务员喊道:“服务员,给我拿瓶白酒来。” 
  毛东亮忙劝道:“陈家明,酒就别喝了,小心回去叫区队长知道了,挨批。” 
  陈家明不理毛东亮的话,继续对服务员陈小丽说:“来一瓶白酒。” 
  毛东亮说:“陈家明,你这是干啥呀,别喝了,心里不痛快,酒越喝会越难受的。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你也明白的。” 
  陈家明固执地说:“我就要喝,难受就难受,愁就让他愁去。你要怕区队长,不敢喝,你就先回去好了。” 
  “你……” 
  陈小丽拿酒过来,陪着小心问两个人:“请问,还要不要打开?” 
  陈家明也不说话,从陈小丽手里一把抓过酒瓶,“咯嘣”一声咬开了瓶盖,从桌子中间端过来一个小碗来,“咕咚咕咚”倒了一碗,放下酒瓶,端起酒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毛东亮看了看陈家明喝酒的狂劲,慌了,他伸手抓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我陪你喝”话没完,就一仰脖,把碗里的酒喝了下去。 
  天上闪烁着几颗星星,每颗星星都像是离了群一样,显得孤单和落寞。陈家明仰头看着这几颗星星,心想自己倒不如那几颗星星,它们是平静和安详的,而自己,却总有不尽的烦恼。集训队宿舍外面的路上很清静,他和毛东亮摇摇晃晃地走着也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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