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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当代-2005年第4期-第41部分

小说: 当代-2005年第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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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爷玩心被勾起,转过身随王红旗往家里走。天还明亮着,进了屋子,眼里有些暗。王红旗招招手,将五一爷引入自己睡屋。五一爷说:“兔崽子的破东西在哪里?”王红旗指着板壁上的报纸说:“在这里。”五一爷凑近身子说:“这上面全是字儿,兔崽子唬我呢。”王红旗说:“你细看看,字里还有东西。”五一爷定定神,果然看到一样东西。五一爷说:“这是一个小洞。”王红旗说:“洞里还有东西。”五一爷歪了脑袋,把眼睛贴上去。 
  在这时,五一爷才知道自己遇上了重要事情。他看到小洞里有一间屋子,屋子正中搁着一只挺大的浴盆,浴盆里立着一只白的身子,白的身子上跳着两只翘的奶子,翘的奶子上颤着红的圆点。 
  五一爷喉咙里很响地咕了一声,身体定在那里,一时没了动静。他的怪异神情让王红旗暗暗高兴。王红旗想,这一下你该掏钱了吧。 
   
  二 
   
  在许多人眼里,五一爷无疑有些神秘,因为谁也弄不明白他的来历。大家只知道他是从五一河上游漂下来的。 
  五一河是当地的一条主河,贯在镇子中间。河不算宽,却挺舒展。望上看,它伸向很远的地方。往下看,它也伸向很远的地方。那时候,河里的水据说比现在要猛。每年春季,暴雨甚欢,河水便趁机骚动起来,气势汹汹的。这时一些闲人便手握绑着铁钩的竹竿在岸边巡走,一边走一边盯着河里的各种异物。如果运气好,他们能捞到一截木头、一张旧椅或者一只锅盖什么的。这些东西可能属于上游的某个镇子,也可能属于更上游的某个村子。在打捞过程中,自然是谁最早发现河里的目标,谁就获得抢先下手的机会。所以岸边的人们一次次相互超越,将拦截的地点挪到比别人更上游的位置。最后,在镇子的郊外远处,也晃悠着手持竹竿的人影。 
  一天,一位打捞者在城外游走,忽然见河中央浮着一件怪异东西。那东西黑糊糊的,模样粗壮,有点像敞口的大箱子。打捞者吃了一惊,心中大喜,无奈城外的河段宽大,竹竿太短,又无小船,一时无法得手。眼看那东西随着水流向前移去,打捞者急了,撒开腿跑起来,跑了一会儿,遇上另一个打捞者。另一个打捞者也弄不懂河中东西,只是心中不舍,就跟着跑起来。很快,又遇上第三个打捞者,他没有多想,低了头便跑,跑得比其他人还快。不多时,河岸上跌跌撞撞跑着一群手握竹竿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看到了械斗的场面。 
  河道拐进镇子,水面瘦了些。一个打捞者眼尖,突然喊道那是一只棺材。一句话让大家缓了脚步。棺材是不祥东西,搁在家里不好,却可以换钱的。这样一想,大家的脚步又快了。 
  那口棺材漂到镇子西门时,终于被一只小船截住。站在小船上的两位打捞者刚把竹竿伸出,猛地停住了。他们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老头儿,像是已经死掉。慌乱中他们收起竹竿,要把小船划开。想想不妥,只好把棺材推向岸边。 
  岸边已站着许多人。看着棺材里的内容,大家静了身子,都不吭声。有个胆大者走下台阶,抻长脖子往棺材里端详,端详一会儿,大声说:“是个活人!”大家赶紧凑近脑袋细看。他们看到棺材里的老头儿弓着身子,眼睛不弹开却拚命嚅着嘴巴,周边的须髯被带得一动一动的──果然是个活人。 
  这个有点驼背的老头儿后来被人们唤做五一爷。 
  五一爷被人送到医院,挂了一瓶盐水,吃过几顿饱饭,就缓过劲来。那两天里,他对医院留下了好的印象──有床睡,身上还盖着白净的被子;有饭吃,到三餐的点儿护士会把饭菜送来。五一爷想不出还有比这儿更好的地方。后来医院让他走人,他很不乐意。医院说,这两天的钱都掏不出来,你还想住下去?五一爷说,我出了你家的门就没地方可去,最后还会饿死,饿死了别人还会把我送到这儿来。医院说,我们真是倒霉,遇上你这么个说话的人。五一爷说,你们行行好,给我一个活儿干,我做什么都行。医院考虑一下,刚好太平间里缺人,便把他留了下来。 
  从此五一爷把许多时间花在太平间里。在这儿,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死人,也学会了听各种各样的哭声。一阵亢亮的哭声传来,那是下辈在哭一位上岁数的老人。一阵揪心的哭声传来,那是一个女人在哭自己的男人。还有一种哭声,被剪成一段一段,不能一气到底的,那兴许是一个小孩死掉了。每回外面哭声响起后,很快会送进一具尸体搁在水泥台子上,由他稍加收拾,譬如擦一把脸、换件衣衫什么的。这些尸体呆不了太久,便会被亲人取走,放在家里吹打热闹一番,然后被送到更合适的地方长眠。也有的尸体一时不领走,静静地躺着与他为伴。这时五一爷便会坐在凳子上,取一支烟点上,让烟雾在幽凉的屋子里蹿来蹿去。在烟雾中,五一爷有时会想起些远远近近的事儿,有时什么也不想。 
  后来,外面闹起了运动,动静越来越大,死人的事也越来越多。五一爷不能老呆在尸房里了,他得拉着板车出去拣尸。他拣过被揍死的,拣过自杀的,还拣过被枪毙的,这样他就见过许多不一样的脸。被揍死的脸一般扭来扭去的,身子还缩得很小,不容易抻开。被枪毙的脸色大多白灰灰的,看上去平静一些。有一次他遇到一具被枪毙的身体,腰部裂开一道长口,说是被掏了肾子和肝子,但他脸上仍是平静的。不平静的总是那些自寻短见的脸。他见过一具投河的,捞上来时身体已经发绿,肚子鼓鼓的,使劲一戳,口中竟蹿出很重的臭气。嘴巴周围的肉呢,使劲扭来扭去,眼皮还撑着不肯松落。还有一回,他遇到一具吊脖子的,说是刚参加了一个批判会,跪在地上,人们排着队往他脑袋上吐口水。他脑袋被剃光了,容易打滑,口水就淌到眼睛和嘴巴里。回家后他把脑袋挂在绳套里,还好几天不让别人发现,结果让老鼠拣了便宜,它们顺着绳子爬下来,在脑袋上咬出七道八坑来。等到五一爷去收尸时,那张脸已像揉成一团的破布。 
  五一爷干活的时候,少不了跟女尸打交道,也见过许多光身子的。他搬弄她们,收拾她们,有时也擦擦洗洗的,但从没什么念想。女人断了气,再好的身子也变成腐肉。这时真敢有什么念想,那是把自己往畜生堆里推。 
  如此一年一年地过着,五一爷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也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别人碰见他,有的会远远躲开他,有的会淡淡招呼一声。每回遇到这种情形,他就想用不了多久,你们会来找我的。果然不久,他们中的一个会哭丧着脸跑来求他帮忙,塞给他香烟,还塞给他红纸包。这时五一爷不多说什么,把该收的收了,把该干的干了。 
  五一爷知道这样的日子会追赶着往下走,直到自己彻底老去。他从没想到自己也能摊上一件意外的事儿。所以当他随王红旗走进屋子、把眼睛搁在洞孔里时,他真的吃了一惊,脑子也变得忙乱。他想,原来我眼神儿没有老掉呢。他又想,我有多少年没见过女人的活身子了?这么想着,他心里有些慌了。 
  接下来的几天,五一爷常常走神儿。他在尸房里听到外面的哭声,以为死了一个丈夫,结果抬进来的是个老太太。下一次听见哭声,料定是一位老人,不想送进来的是个年轻后生。哭声散去后,尸房里静了,他就坐下来抽烟。烟雾中,会出现一只白嫩的身子。那身子轻轻扭动,溅出许多水珠。 
  下班回到宅院小屋,五一爷自己给自己做饭。饭是简单的,一碗米线或者一碗杂菜泡饭,只要烧得烂一些,放在胃里舒服就行了。吃过饭,他脱了衣裳剩一条裤衩,自己给自己擦澡。擦澡的时候,他又记起那只白嫩的身子。他沉默一会儿,叹口气,对自己说:你就是想做点孽呢! 
  五一爷想再见见那只身子。 
  下一天五一爷傍晚回家,在院子里堵住王红旗。五一爷说:“兔崽子,想再看电影吗?”王红旗弄不清底细,就说:“没这个打算呢。”五一爷说:“我给兔崽子钱,兔崽子去看。”王红旗盯着五一爷,不吭声。五一爷说:“兔崽子拿了钱,还可以买零食吃,让眼睛嘴巴一起高兴。”王红旗仍不吭声。五一爷说:“然后我上兔崽子家,跟上回一样。”王红旗嘻嘻一笑,心里踏实了,引着五一爷往家里走。 
  进到王红旗睡屋,五一爷驼背的身子往前一蹿,一下子粘在板壁上。王红旗想,他的动作真快。又想,他的身体趴在墙上,有点像鞠躬呢。 
  这时外屋响起“吱”的推门声,王红旗没有听见。接着响起叫唤的声音,王红旗也没听见。随后,睡屋的门被轻轻推开。王红旗扭头一看,父母同时站在门口,身子钉子一般,脸上堆着迷乱的神情。 
   
  三 
   
  五一爷回到自家屋子,闩上门,准备做饭。他用的是煤油炉子,刚要点火,发现火柴盒是空的。转身另找一盒,却想不起哪里去找。他知道自己脑子有点乱。这时门外响起邻居们的说话声,相互搭着腔,越聚越多。随后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五一爷稳住身子不动。门上的声音很快加重了,变成擂击声。五一爷迟疑着手脚,前去拉开门闩。门外扑进来一阵风,还没看清什么,五一爷脸上已挨了一巴掌。那巴掌还要再打,被旁人拿住,劝出了门外。 
  打人者是大真小真的父亲。他瞪着眼,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劝他的人说:“你不能老打他,多打几下,他瘫在地上,你就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弄好了。”旁边有人说:“不打人了,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弄好。”劝架的人说:“这我得想想。”旁边的人说:“你想吧,你再想也想不到这老头儿如此混蛋。”又有人说:“这件事不能便宜了他,得让他出钱。”有声音跟上来说:“这叫罚钱。”一个女人声音说:“罚钱是小事,要紧的是大真小真以后怎么做人呀。”另一个女人说:“这老头儿八成摸准了大真小真的洗澡时间。姑娘家爱干净,一下班就要洗澡。他自己整天在死人堆里钻来钻去,倒可以不洗澡的。” 
  劝架的人说:“你们先不要说这些。我觉得五一爷应该站凳子批斗,这种缺德事不批斗,咱们院子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静了一下,纷纷说好。劝架的人说:“咱们得让他站三天,一天两天累不着他。”大家点着头说:“三天里除了吃饭睡觉,不能让他歇着。” 
  有人取了一张四方板凳放在天井里,又有人去叫五一爷出来。五一爷还没做好饭,不愿意出来。大家说:“你先站吧,站完了再吃饭。”五一爷还想说什么,被几个人架出门,扶上板凳。五一爷站在高处,有点不知所措。他看见那么多邻居站在那儿,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自己。一些人手里还端着饭碗,扒一口饭抬一下头。随后,他看见一个邻居手里拿着一块纸板,走到自己跟前踮一踮脚,高喊了一声。另一个高个子邻居应声从人群里出来,接过纸板一抬手,挂在自己脖子上。五一爷不识字,低头瞧了瞧,认得纸板上有三个字。 
  天暗下来,邻居们散去大半,剩下的多是孩子。孩子们在天井里晃来荡去,舍不得就这么离开。那个叫猴脸的孩子走到板凳前,仰起头说:“五一爷,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字吗?”五一爷摇摇头。猴脸响亮地说:“我认识,是‘耍流氓’。上次考试我把耍写成了要。”大家嘻嘻笑起来。笑声中有口哨响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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