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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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元璐微微动容:“臣……臣不是说我军无法获胜……”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朱慈道:“太被动了。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这一点,其实杨爱卿也明白了。飞雄独立师就是这个例子。但是……战机难得。更何况……”
朱慈笑了笑,递给了倪元璐一份奏章。
奏章很简朴。
内容也很简单。
那是工部尚书宋应星的奏章。
“沈威铁路今日起宣告竣工!”
“太子河河道疏通工作,七日后完成,届时,千料之船将畅通无阻!”
“营口造船工坊今日宣布开工……”
……
一条条的消息列明,倪元璐明白了朱慈的依仗。
“朕的后手,还不止于此呢。”朱慈大笑。
与此同时,军情推演厅里,战斗计划已经初步完毕。
代号为“围猎”的行动开始。
……
松树口。
这是一座废弃的小关隘。
里面营房破败,屋倒墙塌,看起来衰败之极。
但是,在辽东丘陵之中,已经有些冷的夜晚里,能够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那无论如何是要强过在山林之中风餐露宿的。
喀兰图带着麾下五千余人进驻了松树口,很快,他就分兵了。
他分了一千余人到了南边的一堵墙堡。
一堵墙堡的名字十分贴切,因为那里更加简陋。
但是,这也意味着松树口这里的确太小了。
本就稀薄的兵力分了兵,看起来似乎应该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但喀兰图却不这么看,他招唿着全军砍树。
一根根树枝被用绳索捆了起来,驮在马后。
山林里,一根根视线下,松树口尘土飞扬,通往鸦鸪关后方的道路上,总是尘土扬起,看起来人马众多。
一支又一支兵马从松树口离开,转而又南下去了一堵墙堡,甚至有朝着清河堡去的。
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斥候战以后,喀兰图收兵回营的时候看了一下人马,心痛的滴血:“也就是说,这么点日子里,折了三十一个斥候了?”
能当斥候的,无一不是艺高人胆大的主儿。不仅要战斗技能强大,更是得脑子活络,能够分辨情报,更要能够保护好自己。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哪支部队里都是心肝宝贝的存在,无一不是军中骨干精锐。
可现在,这才三天过去,从鸦鸪关到了松树口,喀兰图手底下就少了三十一名斥候。毫无疑问,这些消失未能再回来的斥候们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回禀喀兰图大人,是这样的……”一名将官跪在地上。
“起了吧……”喀兰图揉了揉脑袋,有些心痛,又有些放松:“不管怎么样,咱们的活儿,算是做完了……”
“大人……咱们不分兵了?”一名满清军官弱弱的问道。
他们总共才五千人,却是已经分兵两次了。
一次朝着一堵墙堡去了,一次又脱离大部队,朝着清河堡去了。
就是从这么高烈度的斥候战里也能知道,这距离明军主力部队是越来越接近了。要不然,也不会折损这么多斥候。
“不分兵了。明人的主力,应该汇聚到这里了……”喀兰图说完,屋内有些沉默。
“兵马人数,可能超过了三万……”这名军官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苦涩。
“援兵啊……会来的。会来的……太后都在咱们这儿了,咱们肯定打得赢!苏勒,要有必胜的信心!”喀兰图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苏勒见此,鼓足了一些勇气,狠狠点头:“是,苏勒明白了!”
喀兰图笑着,挥手示意苏勒走去。
随后,他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现眼下……萨尔浒那边,应该开打了吧?记得没错的话……吴三桂,这个三姓家奴,可是要投降的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遇敌
萨尔浒单论地理,算得上一处不错的驻兵之处。
首先,这里是山地。
背靠群山,易守难攻。
其次,这里有湖有河流。后世的大伙房水库就在这里。这对于所部兵马过万的第四师而言,是一处极其紧要的地方。上万人吃喝拉撒,不说洗漱这样奢侈的事情,就说做饭喝水甚至清晰伤口都需要水源。
背靠湖泊,又有溪流,这当然是一处上佳的驻兵之处。
当然,也不是说萨尔浒就是个完美无缺的地方。
攻占了这个小城镇以后,吴三桂便不由要感叹一声这里有些绝地的架势。
所谓绝地,就是因为这里竟是一处三面环水的半岛山岭。第四师驻扎上去,依靠着琥珀与河流交汇之处的水流,全军可以格外便利的获取水源。但上了山,想要下山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全军上下也没有什么很紧张的。
大家都知道眼下顺军的主力在鸦鸪关呢。
既然是在鸦鸪关,那他们出抚顺关就算遭遇敌人,也只会是分兵阻挡的偏师。
第四师这关头,正愁着没能赶上原计划作为先锋大军杀个七进七出,博得满身功名。清人真要分派偏师来攻,第四师的将士们只会欣喜,而非其他。
这样想着,安营扎寨的时光也就很快过去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全军便重新朝着东面准备继续进发。
全军安营扎寨是个十分消耗体力的活儿,将士们一夜休整过后,早上的萨尔浒营地便显得有些散乱。
吴三桂一大早就起来了,相比将士们的散乱,吴三桂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不仅洗漱妥当,身上的衣甲也是修饰得干干净净,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看得格外精神。
见主将巡视,营内一阵慌乱,不少军官们的呵斥声紧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张德昌打着哈欠,草草的起了身,出了营房,迎面就看到了吴三桂。
“师长,这么早就起了?”张德昌打着招唿。昨晚安营扎寨的时候,两个团为了谁更靠近湖边给争执了起来,张德昌气得跑过去打得打,罚得罚,又是一阵大棒与胡萝卜使出去,这才将事情给消停了下来。只不过,一晚上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少,张德昌这些天显然也休息不好。
“是啊,这几天心里总有些不对劲,放心不下,就一早起来看看了。”吴三桂道。
张德昌捋了捋头发,摇头道:“这种心情啊,我也能理解。开战之前,总免不了胡思乱想。真打起来了,一脑门官司想着怎么打赢,反而没那么多心理紧张得慌的滋味了。”
“建奴久不出战,必定是有诡计的,敌人的诡计使出来了,我也就接着,多难都扛着。要是没使出来呢,心里老是想着,反而怎么都不爽利。”吴三桂顿了顿,又道:“不过啊,这老是没睡着,我心里反而琢磨出了一些味道,军师要不要听听我捞到唠叨?”
两人并肩着走,一面巡视着营地,一面说着话。张德昌感觉微微有些怪异。
作为皇家近卫军团出身的老根底,张德昌固然比不得施展邦、刘胜以及刘振这些嫡亲嫡系,那也是排行较早的从龙之臣了。这倒不是说张德昌以后能有多富贵。而是人有远近亲疏之说。
在军中,并非是一声袍泽大过天。
没有彼此互相依靠厮杀过的交情,光是靠上面随便来几个人宣讲,那意义实在不大。
此前张德昌虽然知晓吴三桂,也有过一些照面的交道。但平心而论,两人是既无私交,又无私谊,共同的朋友都没有几个。
作为军师,掌管各部枢秘处,就是如同后世参谋长的干活。当然,隐隐的还有政委的职司。
也就是说,实际上张德昌是有些像监军的。
故而,之前两人虽然同在一军之中,互相配合掌管第四师。但吴三桂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显得十分冷淡,既不疏远抗拒公务,又不多说一句让人觉得亲近。
这样的态度,张德昌听说过不少。当然,比起吴三桂,那些听说过的例子一个个都十分跋扈,压根就不将监军看在眼里。比如说左良玉,这一位军中也是有监军的。只是,之前左良玉其部兵马都俨然私兵家匪,哪里会听监军的招唿。
现在,进入了战场。吴三桂的态度却是忽然间大变,这让张德昌如何不感觉怪异?
变化的吴三桂仿佛解开了脸上的一层面纱,让人更加真切看清楚里面的眉眼与表情。
这时候,吴三桂的话语也不再那么公式化,而是显得让人感觉真切了许多。
“师长要说,我这个做搭档的,当然是要奉陪呀。只可惜现在是在军中,不能饮酒,不然,在这白山黑水里野游,也有一番趣味喽。”张德昌笑着。
“军师这话说得,倒是比平常更加风趣了。”吴三桂恭维了一句,道:“军师有没有想过,往后我等要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张德昌心里警醒了稍许。
吴三桂站在湖边,席地而坐,迎面威风吹拂,眯起了眼睛,凉爽而惬意:“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大了。吴某在辽西时,学的是如何冲锋陷阵,如何斩将夺旗。后来见到了陛下的新军,当时大家都盛传只是火铳犀利,别无他物。我不服气啊,也偷偷采买了两千杆火铳。这时候,却发现练一支新军,却是全然都未曾听过的事情。如何令行禁止,如何分得左右,更重要的……如何获得稳定的军资,如何修缮兵甲?那一刻,我觉得啊,这世道变了。”
张德昌缓缓颔首。
作为亲身经者,张德昌太明白吴三桂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朱慈起家,最为亮眼的就是火器。仿佛击败李自成的是火器,杀败阿巴泰的是火器,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火器。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外行们只能看到那些被搞大新闻之人弄出来吸引眼球的地方,而内行人,便可以在这里看到门道。
火器的犀利是吸引眼球之处,也是安慰失败者之处。
但对于张德昌这个内行而言,他明白,更重要的是朱慈开启了一个新的战争模式。
就仿佛在史的大潮之中亲手开辟了一个分界线,分界线之前是古典时代,是冷兵器时代。分界线之后,便是近现代的战争模式,是热武器的时代。
皇家近卫军团能够胜利,不仅依靠的是火器,同样也依靠的是严格的纪律铸就的新式军队。
此前,不管是李自成所部的闯军还是官军,一部兵马里头,能打的就是带头冲锋的战兵,余下要么是裹挟上来的流民农夫,要么就是一些滥竽充数之辈。
他们既无纪律,又无训练,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
真正能够看作军队的,也许就满清的八旗军可以看得入眼。
至少,八旗军中上下全都是上阵杀敌之辈,他们军纪严明,是真正的军队。
“师长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张德昌有些警惕。他预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吴三桂深唿吸一口气道:“我一直在想,我吴三桂在这片天地之中,究竟要何去何从。当年投了建奴,后来临阵倒戈。重归大明,却发现这片天地早已不是我熟悉的天地。我熟悉的,是那个骑马砍杀,关宁铁骑纵横无敌的过去。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让人茫然失措的世界。战争的模式改变的太快了,有的人,比如那位不世奇才李定国,是弄潮儿。但是……我……我恐怕,是另一种人。”
“师长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张德昌眯着眼睛。
“固执己见,固步自封的人。”吴三桂道:“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吴三桂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处境。
虽然他依旧担任一军主将的职司,但枢秘处的存在让他处处受制。新的战争模式下的新情况更是让吴三桂过去的经验统统失效。这意味着他作为一军主将,反而需要跟着手底下人来学习新东西。
这对于一军主将的威信显然是一个打击。
再加上有一个投敌的过去,吴三桂地位尴尬,不言自明。
“师长,你可能想多了……我大明皇家陆军要成长,变强,不是为了改变而改变。我们,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强大地守护我们背后的家园与百姓而变强。在这样一个共同的信念下,我们学习……成长……师长……”
“军师。记得没错的话,我军是有战时指挥权转移序列的吧?”吴三桂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德昌:“团长死了,营长接任团长,带兵作战。营长死了,连长上。连长不能担任指挥任务的,班长上。”
“对……”张德昌心道,还有另一句话呢。如果师长死了,就是首席军师接任。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