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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长公主-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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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观景之处,那矶滩水岸伸入池中的一角,不正是一处繁花锦簇下的水上凉亭?

    偏偏巧的是,今日,阿依莲去了西凌使馆,她即通西凌语,又懂曦朝文,正好可以去帮助那些对曦朝语言一窍不通的西凌人。

    所以,她想去那处凉亭,不管等下是要发脾气撒娇也好,还是兴师问罪也罢,她都要先挑了这园子里最深幽最清静最雅致的去处,再发难。

    凤玄墨便抱着她,过曲水平桥,绕过假山石,上了那处水上凉亭,直直将她往亭中石桌上搁了。

    她亦感觉到,坐的地方有些不妥,脚尖点着地面,怪别扭。想着先解开蒙眼的绸帕来,再与他理论,反手去跟那怪结战斗了一番,终是放弃了,没好气地求他:

    “你帮我解一下。”

    “解它作什么……”那人就堵她身前站着,腿挨着腿,身贴着身,说得酸酸的,“蒙住眼睛,不正好将我认做别人!”

    话里带着酸意怄气,竟也真的不帮她解开,反倒隔着绸缎子,将那灼灼的双唇印下来,熨在她的眼睛上。

    “大将军半月不归家,我哪里还认得?”她一边别开头去躲,一边抬手去推攘,嘴上也不甘示弱,说得硬气。

    一句话,呛得凤玄墨没了声,少息,却是一声低低的嗤笑,那人怕是咂出她话语中的嗔怒来,陪着笑问她:

    “公主是不是想我了?”

    那绕着她耳根缠的声音,带些暧昧魔性,激得她更是羞恼,沉了声音,捡些刺他的话来说:

    “我想你做什么!我可没工夫想你,且还别说柳河洲那浪荡子,那谪仙人般的沈子卿沈相大人我也求得,过几日,东桑的澹台小王爷来曦京,也是指名要我作出入随行的曦京接引呢……”

    那人,倾身过来,将她抱紧,大掌揽了她的头脸,扣在胸口上,重重地叹口气,却不接她的话,似乎是歇了那醋意闷气,认真地说到:

    “北辰时局不稳,陛下准备在七月里,再次对北辰用兵。让我这个训军教头,将京畿大营中的精兵强将挑拣了,以换防为由,先遣往北疆边防上屯着。临时的密令,就没来得及与公主细说……”

    这话还算听得,她还没问,他先主动交代了。便暂时将头脸闷在他胸前,歇着,听他细说,听他将那营中之事,国之动向,细细地与她讲了,可听着听着,就听出那人渐渐有些发浪:

    “……这一耽误,就是半月。公主身边,讨好的人多,没工夫不想我,倒也罢了,可是我想公主,想得紧……心里发紧,身上更是……紧。”

    乍听像是扔开了醋坛子,却还是透着酸,看着服了软,可到了后来,又给清算了回来——

    先是一边说着,一边扣她在胸前,又腾了一只手,来解她腰间罗带。她第一反应,是这光天化日,水上凉亭,就这么……白日宣淫,总是有些不自在,可那绸缎帕子蒙着眼,又有种看不见的新鲜,触觉更灵敏的刺激。反正是自家园子,四下无人,阿依莲也不在,几个半推半就,也就豁出去了……

    可等半解了裙衫,将她侍弄得不上不下之时,那人突然停住了。抬手在她后脑,几下扯弄,解开那张她半响解不开来的绸帕子,大掌捧着她的小脸,只管狠狠地亲啄,却再无其他动作。

    解了眼前遮障,突然重见天光,却时那张雕琢玉颜凑在跟前,眉睫都能一根根地数清。脸上被亲啄得发痒,身体却满是期待,便娇娇出声,委婉地求他:

    “阿墨……”

    哪知那人双掌一紧,微微抬起她的脸庞,一双浓墨深眸撞过来,直直地看着她,将她那难堪模样,照影得清澈如许。然后便是一声浓浓的嘀咕,冲她发难:

    “还想不想柳河洲?”那低低闷闷的声音里,有暂忍的欲念,还是幽怨的心气。

    敢情在这情山欲海里翻腾了半响,这小气之人,还在耿耿于怀她将他错认?心中觉得好笑,可又被那种带着狠念与酸胀的男儿风情,勾得情不自禁,便不由自主,眯了媚眼,浮了笑颜,乖乖地答他:

    “不想了……”

    “沈相爷呢?”那人却不依不饶,嘴角依然高挂,继续与她清算。

    “也不想了……”她又摇头答他。这当口,她已经是满心满身地,只想化着亭下那池中水。

    “还有那个谁?”凤玄墨又微微皱眉,一副不屑想起的表情。

    “澹台玉……”她一时嘴贱,就接了。刚才确实是顺口拈了那东桑小王爷来挡枪当箭使的。

    “你……”果然,嘴贱惹的祸,那人听得心塞,一时无语,手上却突然使力,箍住她的脸颊,十指滑进她两鬓发丝里,恨不得将她揉作一团。

    “嗯呀,都不想了,我是你的……”他最想听的,不就是这一句吗?娇娇说罢,伸臂揽腰,将他靠拢,又挺起腰肢,主动去就他。

    这才哄得那醋坛子,弃了幽怨,四肢并用,将她绵绵缠住,全幅身心地,与她缠绵……

    端的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都来打破,用水调和,捻塑你我……可那贪心之儿女,灼灼打破了,也绵绵调和了,却舍不得,还要重新捻塑起来,分离成你我。便齐齐化作那亭边的满池春水,轻风吹拂,一波接着一波地,交融,荡漾,融成再也分不出你我的一团。

    “阿墨,这石桌好硬,硌得背疼,你还是抱着我罢……”

    “阿墨,到边上那花丛中去吧,那里软些……”

    “阿墨,小衣还是不要脱了罢,这天光,明晃晃的,羞死人了……”

    “阿墨,你看日头都偏西了,我们暂歇了吧,若是阿依莲回来撞见,多难为情……”

    “阿墨,你信不信,今日这百花深处,水上凉亭,我在梦里曾经过……”

    ……

第一百六十三章眉心一点朱() 
到了四月底,那只管训军的闲置教头,竟越来越忙了。三天两头往京畿大营跑,只是,谨记着教条,不出三日,必回府宠妻而已。

    后来裴炎的夫人到府上串门子,进门没唠嗑几句,就开始左右旁顾,问她找什么,她说想看看大将军家的那只猫。

    夜云熙一头雾水,一问之下才知道,说是凤大将军有句名言,每逢营中诸事完毕,天色却晚,同僚们留他在营中消磨,他却只说家里的猫饿了,他要回家喂猫。

    那憨直的裴夫人一句话,让夜云熙咂味了好几日,又逮着机会,将那嘴贱的大将军,搓耳揉面,一边嗔怪数落,追着问他究竟要如何喂猫?一边撩裙扑上,果真像那猫儿贪腥似的,腻味了好几回,才作罢。

    不过,见他忙碌,她也心安。皇帝明里贬他,暗地里仍是在重用他。当初撤了兵权,以一个空头大将军的身份,娶她这长公主,朝中也无话可说。而这七月出征,放眼整个大曦朝,能够挂帅领兵之人,兴许,论战绩,论人心,除了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

    想他前几月里,夜夜翻看兵书战记,阅得痴迷,想来也是为着这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也是,自古那些铁血男儿,心中的凌云壮志,确实不是一时的富贵安逸就能消磨殆尽,那骨子里的征伐雄心,也不是温香软玉在怀,就能全部替代的。

    可一思及那北上征战,心中就提前起了离愁别绪。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喊打喊杀的,刀箭无眼,虽说是龙精虎旺的男儿身,可总觉得,又要他到那枪林箭雨中去奔命,想着就心疼。

    此前那般刀伤剑口,蛊毒禁术轮番折磨,现在又连脑中记忆也给抹去了一截,在她看来,那看似精血旺盛,体格强健的人,真如稚童般脆弱,便只盼他也如曦京那些身骄肉贵的纨绔子弟那般,一辈子富贵骄奢,锦衣玉食,好生养了,才好。

    且那雍州城里的皇甫熠阳,只听说是头风隐疾发作得厉害,连皇位都传给了三岁的皇子,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终究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许多,从私心来讲,还是盼着他能安好长命才是。也就有些不愿这战争能够打起来。

    日子过得安宁静好,反而越发有些闲愁挂心头,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梦,一朝囫囵醒来,便会物是人非,实在是,再也经不起那种痛彻心扉。

    幸好,入了五月,迎来送往的事情接踵而来,身体劳碌奔波,又成日替别人操闲心,倒也消了些闲愁。

    先是西凌使团离京,小大王在临走一夜,终于彻底撤了那小儿老成的大王作风,强行爬到她的被窝里来,哭得稀里哗啦,说是他以后每年都要来看她,要她将他住的那个院落留着,不要给了别人住。她自然是温言相哄,满口承诺。

    把凤玄墨怄得一脸黑沉,却只能被这对情深意重的半路母子,异口同声,齐了一条心,撵出门去,无奈睡了一夜书房冷榻。

    第二日,自然是出城十里相送,将他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当然,也有那些教他学好的文武书籍,装了几大车,连带着她替他寻的曦朝名儒师傅,齐齐送上。

    顺便,也将阿依莲送走了。她私下里,与那心比天高的女子又谈过一次,说她如今渐渐恢复如常人,便再无理由,赖在将军府白吃白喝。便给了她两个选择,其一,曦京世家公子,只要她看得上的,都可以去想办法撮合;其二,此次西陵使团回草原,她可以跟着去,小大王那里,可以将她当姑奶奶一样供奉着,待一辈子。

    夜云熙以主母的架势,开口撵人,口气大,条件高,话又说得重。阿依莲心气高,自然不愿听她安排姻缘,便选了第二条,决定回草原上,寻她的缘分,过她的生活。

    风玄墨知晓后,也无话可说。可那心机深沉的女子,临走时,又主动来找她,与她说了些神神叨叨的话,就像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阴暗的种子——

    那冷眉冷眼的女子,心中门儿清,说得高高在上,没心没肺:

    “你请人治好我的手脚,不过是好将我赶走而已,所以,不要指望我谢你。之前,我哥哥讨厌你,对你有误会,我承认,是我在他面前说了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可是,你也不要自得,以为自己有本事让他信任你,对你千依百顺。其实,他记不得你,疏远你,甚至讨厌你,仇恨你,都不见得是坏事。你莫要忘记了你的克星命,你越是这样缠着他,说不定反倒害了他。”

    这一番话,让她在后面的无数个日子里,备受煎熬,此乃后话。

    只是,彼时,只当那阿依莲爱而不能,求而不得,胡言乱语而已。加之前脚送走了西凌人,后脚就来了东桑使者。那东桑小王爷的华丽排场,和层出不穷的妖娆花样,让她应接不暇,焦头烂额,便暂时扔了这颗种子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几近遗忘。

    且说东桑人抵京那一日,夜云熙亦随着太常寺官员,出城接迎。一身宫装,垂手腹下,顶着明晃晃的艳阳,站在明德城门下等。

    曦京人喜欢看热闹,尤其喜欢看漂亮花哨的热闹。上个月西凌人来,赫连托雷,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穿一身彩绣胡服,宝石挂饰,领着一干同样珠光宝气的草原儿女,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曦京人就将从明德门进来的整条朱雀大街的两侧辅道,挤来个水泄不通,看得哈喇子流。

    而这次,远远看着官道尽头,迤逦而来的仪仗队伍,夜云熙不仅替身后城内的那些曦京人担忧,尤其是那些一大早就在街道两边等候的女孩儿们,莫不要兴奋得晕过去才是。

    一溜烟的宝马香车,华盖大木,七宝流苏,执仗与随侍的,不是大马金刀的重甲侍卫,而是清一色的双髻少女,清一色的素纱轻衫,粉蓝腰饰,还有那清一色的眉心一点朱。

    长长队伍,款款行来,如一群释梵天女入凡尘。待行至城门下,那翩翩佳公子从马车中跳出来,众人只觉得妙不可言,那面如珠玉,浑身流光的儿郎,确实不该用须眉男子来衬,就该用这些如花少女来托。

    如鲜花烘美人,众星拱明月,在清一色的清丽柔美中,他就是最夺目的焦点。他亦是眉心一点朱,却柔中带刚,雌雄难辨,却摄人心魄。

    接下来,礼乐声中,城头炮鸣,双方礼拜,圣旨接迎,套话寒暄,按照接迎外邦使者的规格,一应做完。末了,那妖孽幽幽行至她跟前,故人两相看,皆笑而不语。

    “一别两年,姐姐一点都没有变。”终是还有些少年心性,熬不过她的沉着气度,先出声叙旧。

    “你倒是长高了些。”夜云熙这才笑着回他,竟要微微仰头去触他眼神。两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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