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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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天命注定,倘若没有那日的离谱遭遇发生,他也成不了这缘君而是会当永生永世的凡人,无限轮回,无限死亡,再入轮回新生,无限寂寞,永远逃不出命运的苦苦回还。
是以,这神仙虽然当得不逍遥也不快活还要处处小心那老狐狸的鬼想法,但是比起做人来却是轻松得多。
初到下边的时候,筑子遥还是以迷迷糊糊的状态来到了奈何桥上面,据说那日正巧赶上孟婆出差休假去了,他在桥上足足等候了三日,终于等来了司命。那也算是他二人的初遇,司命为鬼君却也并不怎知晓孟婆这汤的奥妙便随手拿了碗汤给苏己。
二人皆当那是忘情脱尘的孟婆汤,可谁知筑子遥一口喝下便就直接飞天了,原来那本是天帝老头看孟婆千百年来尽忠职守而命太上老君给弄出来的仙汤,喝下即可羽化登仙。
也是机缘巧合,太上老君送来之时孟婆不在他便随意找了块地放下,再以千里传音通告于她,想着定不会出什么事便离开了。
然后筑子遥来了,司命却错误将那以为是孟婆汤。就是这么个乌龙给他抢了孟婆的仙位,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七百年,他却也还不敢正面看她老人家一眼。
天帝也曾调侃过筑子遥这事,还忆那时他说:“命,这就是命啊。”
是命,是巧合,但更是缘分,是筑子遥与天与仙之缘。
以至于现在走过姑苏的街道显得格外亲切,也真得感谢兰陵这么个地方,不然他还真就会做一辈子凡夫俗子。
亭台楼阁,镜花水月,空而灵妙。
筑子遥被这琴声所吸引,下意识抬步却又停滞在半空,人来人往,谈笑风生,该不是烟花之地?罢了,红尘烟雨,他还是远离些得好。
欲要转身,却见一抹白影从身侧掠过,筑子遥恍惚间并未看清楚,只晓得那人进入了这“墨烬斋”之中。
这便又是勾起了筑子遥的好奇之心,方才那人虽是他没有看清面容,气度方面却与南宫御极为相像,他便一狠心步入其中,心道:天帝老头,我这可都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天地昭心可得看清楚啊本君是清白的!
只是一进其中,人烟缭乱,已是全然找不到方才那人的影子,不过这里男女老少皆有,却都是温文儒雅之士,原来这并非烟花之地,那便是极好。
而方才抚琴之人,筑子遥抬眸看去,原是名男子。
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弹奏之为一曲镜花水月,筑子遥虽不会什么抚琴,但在天庭多年也没有少听过这首曲子。尤其是在紫落神君那儿,时常到他仙府游玩,他喜好这些个千古名曲,苏己也得了耳福时常听他弹起,所以这首曲子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却是没想到远在三千年前的凡间,竟也有人会此首曲子,想必也非等闲。
“镜花水月之像,空幻飘渺。镜中花水中月,意境不可形迹求也。妙哉,妙哉。”筑子遥欲言又止,正对桌前的男子,正是听得欢喜,意犹未尽。
方才抚琴之男子轻轻一笑,这是一种看透红尘般干净的笑容,已是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一个男子可以美成这样也是世间少有,隐隐从他身上,筑子遥看到了些许个紫落的影子。
男子轻轻起身,微微启唇,谓然:“承蒙仁兄抬爱,在下姬汝颜。”
原来这就是姬汝颜,筑子遥心中欣喜。从前史书上就没有对此人的详细记载他略显遗憾,相传是位难得可贵的儒雅才子,昔日姑苏名门姬家少爷,之后门庭败落,他便独自一人携琴遍走天下,从此销声匿迹不知行踪。
民间传言姬家被封后不久他便饿死街头,可谓天妒英才。也有传言道是姬汝颜一生无视名与利,四处漂泊浪迹天涯却是过得逍遥自在,最终归隐山林圆满了结了余生。
无论哪种说法,都可见得史册对他的淡漠与不公。
坐着的男子见状也是起身,礼仪恭敬道:“原是姬公子,果真名不虚传,在下陆梓,得教。”
“陆公子,故人也曾多次向吾提及,可惜迟迟未能与陆兄见上一面,今日相遇便是缘分,不知陆兄可愿结交姬某这个朋友?”
“公子说的哪里话,能与姬兄做朋友,可是陆某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尽管故人不归。”自称陆梓的男子眼底闪烁着几分哀伤心痛的情绪,仿佛又恨又气。
不过,陆梓之名也是好生熟悉,却在一时半会儿间也忆不起此人了。筑子遥不是那种死脑筋非要想白才罢休之人,也就随他去了便是。
但是此曲却引发了筑子遥那寥寥无几的诗意,脱口而道:“镜中美女人如玉,子瑜笑咏随风去。弱冠同怀闻者怜,智者归福终不虚。不知姬公子此曲可是从何而来?”这也是他替紫落问的,从前就一直听紫落在耳边念叨可惜可叹就是不知这么一首好曲的创作人为谁,也是一大憾事。
第8章 墨烬斋巧遇()
姬汝颜视线渐移向筑子遥,轻而一笑:“不知这位公子可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脑子一热,在此之前也没有编想过代名,便脱口而出:“在下筑子遥。”
“原是筑兄,方才所问此曲之由来,在下文略,此乃在下所创,让诸位见笑了。”姬汝颜霖然一笑。
镜花水月竟是姬汝颜所创,史册却是从未记载有些可惜,不过得了自己所要的答案,筑子遥还是暗自欣喜。
忽而感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凝视着他,不由得心头一个寒颤,转身正是方才那位陆梓。他看筑子遥的目光有些个怪异,似是曾经相识过一般。
却在筑子遥的记忆里面细加搜寻了一遍并无发现此人,何况现在又是顶着这副常腓的面容,就算是以前的熟人也该认不出来了。且慢,以筑子遥的记忆确实并无此人,但是谁又能保证不是认识常腓呢?
背后大肆冒出一道冷汗,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轻易被认出来罢,除非,是熟人。
陆梓的目光太过强烈,不仅是筑子遥,姬汝颜也是深刻感受到,淡淡笑言:“陆兄与筑兄莫非早已相识?”
这也是筑子遥想要知道的,心头紧捏,但求只是他二人的错觉。
陆梓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非也,非也。只是方才筑兄一诗实在是妙啊,其中奥义可令在下深深感悟。”
筑子遥为之一振,方才一首镜花乃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此乃后朝文人吴均所创,而现是梁朝,此人可还在几千年后的地方,又有何人会知道吴均。他这一时借诗抒情,却不经意间仿冒了先人之作,罪过罪过。
筑子遥尴尬一笑,盗取他人作品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还是赶忙着解释道:“兄台误会了,此诗并非在下所作,而是一位名唤吴均之人。”
陆梓姬汝颜皆是爱好诗文之人,他二人对于名人文士亦是了解广泛,只是吴均诞于千年后,论他二人如何想破脑袋也是绝不会猜得到的。
“在下目光短浅实着惭愧,还敢问筑兄这位吴兄可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陪笑淡淡,轻言:“他是大唐之人。”
闻言,姬汝颜与陆梓二人相对视一眼,而从对方眼中看到的皆是迷茫之色。千年后的大唐王朝,论是他二人如何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的。
天色已然不早,在场听琴众辈皆是散了个七七八八,陆梓也以此为由匆匆离开。
此刻,偌大的阁楼之中似乎只剩下了筑子遥与姬汝颜二人,情境有些个诡异,于是筑子遥便可有可无地扯出一句:“方才,听陆兄所言,姬公子可是爱好山水之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抚琴?”
只是为缓解此刻尴尬之景而随意一问,却见姬汝颜轻轻复笑,“见一位故人。”
筑子遥从他口中得知这位故人便是这“墨烬斋”之主,同样也是位喜好文才学识之人。但更为重要的却是,此人姓江名易桁。
据姬汝颜所说,江易桁正在与一位客人谈些事务,且需等上些时候。
筑子遥耳力乃是极好的,二楼上去右边第一个房间,传来隐隐谈话之声,而其他再无人声,那便是这里了。
筑子遥抬步上楼欲要进入,然被姬汝颜拦住了去路,他面带一抹笑容,客气道:“筑兄,这可有违君子之道。”
“自是自是,姬兄说得极是,只是方才吾随一人而来,在阁内未见他身影,想必自是其中,吾只想寻个是与否,失态了。”筑子遥好生窘迫,只是怕再晚一步里面的人就不翼而飞了。
谈论间,门开了。
男子一身蓝白衣裳从内而出,神色间是一抹淡然温文之色,高贵,却不张扬。
江易桁看了看筑子遥,眼底露出几丝怪异之色,他知道江易桁定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却并无表何态度,只是淡然一笑。
筑子遥的视线快速越过他看向房内,令之大为失望的却是里面没有一个人,看来他所担心的事情实着是发生了。而在此之前那几道话语声的确是从这里传出,不仅是他,姬汝颜也有听到一二,只是皆不清晰明白。
“江兄既然有客人,怎的这位客人是何时离开?”筑子遥问。
江易桁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淡淡一笑:“方才。”
好你个江易桁,拿我筑子遥当傻瓜么?筑子遥如是想。方才他和姬汝颜二人站在门前,莫不成有没有活人离开他们两个人还看不到么?只是姑且筑子遥还不想撕破这个脸皮,便附和略带冷意的一笑,“不知可否一问江兄那是何人?”
“不瞒二位,鄙人乃是戴罪潜逃之身,而方才离开之人即是鄙人的一位故交,他在朝中为官不方便被太多人知晓,恕不奉告。”江易桁话中有话,筑子遥却是为之一愣。
江易桁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暗里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南宫御,只是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连累所谓的故交么?还是他与南宫御其实不和,亦或者另有隐情?
然,仿若他真的不怕。为何不怕?但却又是,为何要怕?或许江易桁就是这样一个直性之人罢,筑子遥一向欣赏此类君子之流,只要不会妨碍到他做任务,倒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正值春初,入夜几分,屋内微微还有些个暖意。
“不知筑兄来自何方,可有兴味三日后来墨烬斋春宴一聚?”江易桁客气道。
筑子遥路过墨烬斋实属巧合,此番前来他必不能在兰陵待上太多时候,至于宴会一类更是无聊至极,筑子遥轻笑道:“谢江兄之邀,可吾还约了故人一聚,怕是没机会了,当真遗憾。”
“筑兄客气,来日方长,墨烬斋永远都在,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筑子遥微愣,竟产生了一种好似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江易桁的错觉。
次日清晨,无限日光浴透过窗纸照射筑子遥的身上。
筑子遥打开房门,第一眼便见岚葭立于门口。
“怎么?”他问。
对方轻呼一口气,因筑子遥昨夜归来晚矣,岚葭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后便一直在筑子遥房门前站着。
第9章 镜花水月宴()
筑子遥轻叹一口气,这是怕他出了什么事么?即便没了法力也不会武功,但还是不至于这么柔弱罢,他如是想。
“公子昨夜去了何处?”岚葭有些紧张,筑子遥可以从她眼神之中看出这并非出于关心,而是职责,在这个年代里面谈论真心实意的关切的确太过奢侈。
尔虞我诈,生死棋局,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够全付真心呢?更多的,不过是畏惧罢了。
筑子遥谓然:“这里闷,出去透透气罢了。”
岚葭便没有再多问,筑子遥迟疑了一下,又道:“你去四处打探一下兰陵一带有没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半仙。”
“公子来兰陵就是为了要找半仙算命?”岚葭疑惑不解。
“大王对道长心有嫌隙,可道长于本宫有恩,本宫一定要找到他。”筑子遥半眯眼睛很是认真地胡扯道。
“是,岚葭定当不辱使命。不过,公子也要答应我,没有我的陪同万不可再独自出门,着实太危险了。”
筑子遥未语,疑似默认。
岚葭下楼向掌柜嘱咐了几句,待她走后,筑子遥打开窗户一举跳下,好歹也曾是古武世家唯一的嫡子,筑子遥虽然不会武功,但半夜爬窗这种事情还是没少干过。
遥想昔日年少轻狂,也曾风度翩然,奈何花名在外,到死都是孤身一人,可他从始至终又何曾真正玩弄过谁的感情?
真亦假时假亦真,终是流言蜚语毁一人。
筑子遥轻轻一笑,如今饱受岁月沧桑的他早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