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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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这还得多亏了寂逢星君您老家那一袖子打晕了本君,不然本君现在多数还在天庭呢。”
寂逢无言相对,便匆匆带着司命回了天庭。
这样也好,天庭灵丹妙药饶多,对司命的病情想必大有帮助。
然则,筑子遥却忽略了一些事情,司命一个受了重伤的大活人,突然消失在房间里面,而目击者又只有他一人,这该如何解释。
果真越慌越乱,这才想到问题,麻烦便来了,只见江易桁推门。
向房内望了几眼却只见筑子遥一人,江易桁深感诧怪,道:“筑兄,房中的白衣男子呢?”
筑子遥故作不知,“你说陆兄吗?他可不方才出去了么,如是就在附近,怎的江兄没有遇到?”
“筑兄当真玩笑,明知吾所指的是孰人。”
筑子遥稍有敏感,谨慎道:“江兄可是有何要事?不妨说给在下听听。”
“倒也无妨。适才听闻府里的家丁丫鬟道,姑苏这病可是打自陆兄带回那人后兴起的,事前吾还未查到这方面,现下竟寻不得踪影,怕是此人多半有问题。”江易桁认真分析。
却是听得筑子遥强忍笑意,江易桁的推论倒是合情合理,可惜错了方向,司命可是自己人,不料竟会被当作散播“疫病”的凶徒,无奈啊着实无奈。
江易桁又道,“不过我却看此人并不像奸邪之流,该是被人利用了罢。”
筑子遥半带轻笑道:“江兄原来不止会捉妖,还能看人。”
“筑兄谬赞。”要说起捉妖还是看人,江易桁此生最大的使命却也还是辅佐卓氏父子。
“适才陆兄谓然筑兄在此,可不知怎不见了那人?”
筑子遥干笑掩饰,“他走了。”
江易桁满目诧怪,显而只是当作玩笑。
好是筑子遥留了个心眼在寂逢回天庭前令他拟下一份信笺,将之赋予江易桁,江易桁是个聪明人,看了也便明白。
上面写的无非也就是给司命伪造的假身份罢了,司命,为常腓表弟,乃边城司家长子,近日外出不慎招惹上妖孽,被之追杀而逃难至此。
好是有陆梓相救,殊不知那妖孽将恶毒的妖物祸害散于姑苏一带。
江易桁稍稍沉默,道然:“那妖孽可是一年前占据你身体的白泠儿?”
筑子遥颔首。
“那司命公子现下去了何处?”
“方才司家来人已将他带回去,因司命重伤在身来不及道别,还望诸位莫怪。”
事关蚀气种子一事,江易桁有所耳闻,此番经过筑子遥提醒,忽而想到了些什么,嘀咕道:“着实不该再拖下去了,今晚我便去那水底除了这妖物。”
“蚀气种子并非世间凡物,江兄若是一人前往还是颇为危险,不如”并未待筑子遥话尽,江易桁便轻轻一笑,言:“筑兄,可还当真有一事需你帮忙。”
“哦?”
“既然蚀气种子已为白泠儿所用,那么我等前往除它,白泠儿也必然会得知赶过来,水域本非我所擅长,倘若再加上一个白泠儿,着实吃不消,所以还望筑兄在此期间务必拖住白泠儿。”
白泠儿并非好惹的主,倘若冒然随江易桁下去,唯恐不但帮不上忙,反之还添了乱,心下一想也是如此,筑子遥稍颔首。
第43章 活捉白泠儿()
夕阳余光已然照射四方,还未入夜,江易桁却已准备入水,而其身边的正是姬汝颜。
筑子遥诧然,“姬兄也要入水?”
姬汝颜淡淡一笑,并未张口。
目送江易桁打开去往水底的通道,姬汝颜并未进入,他从容摆琴,莫不是此刻还要弹奏一曲为江易桁送行?筑子遥不忍嘴角略微抽搐。
姬汝颜抬眸望了眼天空,道:“筑兄务必拖住狐妖至少两个时辰,其后当明月全现之时,筑兄便将狐妖引到此处。”
蚀气种子与白泠儿相连,种子一旦被毁,白泠儿也定然内力大减,心头一疙瘩,“你们要杀了她?”
并非筑子遥怜悯白泠儿,而是江易桁、姬汝颜皆为凡胎肉体,不论有多厉害的法器相助,若要杀死一只有着千年修为的九尾狐妖,胜算却也依旧不大。
“非也,吾自知道行低浅,又怎能杀死狐妖?只是暂且收住她,免得日后再为祸人间罢了。”
但依筑子遥看来成功的几率却也不大,心想江易桁既有天书在手,白泠儿也该猖狂不到哪里去,反倒是他自己,筑子遥望了望天空。
初夏的白日较长,他还有些时间去做个准备,便匆匆回了凌王府。
对付白泠儿这等大事,寂逢已将司命带走,天帝老头又是抠到不给他丝毫法力,眼下可以依靠的恐怕也只有半妖了罢。
可是今日奇怪,筑子遥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半妖一个影子,时间丝丝秒秒过去,筑子遥有些个心慌,莫不是她知道黑山的事情去复仇了?
正欲离身去外边寻找,却见半妖绑着一人进来。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不久前口口声声要与他们为伍却又离奇失踪了几日的慕晴。
慕晴一脸不情愿,可奈何她就是打不过半妖,只得任人宰割。
“你们这是作甚?”筑子遥不解。
半妖瞥了眼慕晴,谓然:“河边的树爷爷告诉我,事前司命鬼君和寂逢星君之所以会受伤是进了水底,而那个引诱他们进去的便是她慕晴。”
此事司命也曾向他提起过,现下瞧见慕晴万般无奈的神情不像作假,筑子遥倒是与他想法一致。
“仙君,这是白泠儿的离间计!是她控制了我,此事我是醒来后才知道,仙君可想而知,我是谁啊,不论白泠儿还是难源,他们有什么必要告诉区区一个我那些事情呢?”慕晴急急辩解,半妖全然不肯相信她的话,并断定了她会像对司命、寂逢那般对筑子遥不利。
眼下慕晴也只得将一切希望转托于筑子遥身上,白泠儿既然会利用她,必然已经知道她叛变的事情,她便再也回不去了。
半妖略带鄙夷地看着她,却不料筑子遥张口却是一句:“放了她。”
半妖诧异,“仙君”
“此事多数便是白泠儿的计谋,半妖,你事前不是第一个相信她的么?怎下如今会如此轻易就中了敌人的圈套?”
半妖稍稍沉默,“仙君有几分把握可以相信她的话?”
慕晴眉间微微蹙起。
筑子遥也不知究竟有几分,但多一个朋友总归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倘若此刻激怒了慕晴而与他们为敌,这是愚蠢的行为。
筑子遥对慕晴道:“告诉我白泠儿在哪?此番只要你助我们成功,往事一笔勾销,你要的我们如旧给你,如何?”
慕晴颔首答应,只是白泠儿在哪她确实不知,但只要白泠儿还在姑苏,凭借着她天生敏感的狐狸鼻子多半还是可以找到她的。
入夜,微凉。
姬汝颜半带轻空的琴声循环在山林间,清香拂过,令人多有心旷神怡。
一轮半月还被乌云遮去了大半,筑子遥稍稍抬头瞧见,听闻悠扬熟悉的旋律,心下若有所思。
慕晴领着他们来到的却是一片峡谷之上,半妖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要在这儿决一死战么?”
慕晴也是没个好脸色,狠狠瞪了她一眼,“白泠儿的气息在这里是最为浓烈的,她一定就在附近!”
筑子遥走到峡谷边上,望下深深的底渊,嘴角微微上翘,“半妖,你听到了么?”
半妖疑。
“狐鸣。”
闻言,半妖竖耳细细聆听,深渊隐隐传来几声狐狸哀嚎之音。
事前白泠儿自找上门来被司命、寂逢联手打伤,他二人重伤,而白泠儿也还没有那以一敌二的本势,想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筑子遥目睹了一切,司命下手可不轻,倘若不是因他原本就有伤在身,恐怕白泠儿早已小命不保。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还要感谢司命,让筑子遥此番行事要轻松了许多。
筑子遥令慕晴在峡谷附近等候,一旦白泠儿出来就动手打她,但无需大费气力,只要尽量能够拖住她一时半会儿便可。
正欲下去,慕晴左思右想终究还是叫住他二人,提醒道:“白泠儿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及段景。”
筑子遥若有所思,冲着慕晴淡淡一笑,“多谢。”
半妖一个循身与筑子遥一道下了去。
谷底,白泠儿确实被司命伤得不轻,司命染尽一身白衣,白泠儿又何尝不是鲜血淋漓,只因她本着红衣,稍远望去平常无二罢了。
半妖凑到筑子遥耳边悄然问道:“仙君,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突然,白泠儿双眸张开,筑子遥赶忙捂住半妖的嘴,小心翼翼地缓和气息,可狐狸耳朵是多少灵敏。
筑子遥暗道一声不妙。
转身间白泠儿已在眼前,轻轻一笑,使人产生一种她并未受伤的错觉,但地上和她衣裳上的血渍足以证明这仅仅只是个错觉罢了。
“怎的二位可是特地来此看望妾身的么?”
筑子遥想起上边慕晴的提醒,淡淡一笑,“自然不是看望你的,却是事关一人生死。”
白泠儿猖獗大笑:“二位怕是找错了人,你们觉得我会关心谁的死活?仙君这离开了天庭,原来脑子也不怎好使唤了。”
半妖听到有人对筑子遥出言不逊,正欲反驳,却被筑子遥拦住,半妖疑。
第44章 触尔之逆鳞()
筑子遥道:“本君出了天庭失了法力,着实行事多有不顺,却也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倒是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人是谁么?否则到时他死了,可千万莫怪本君未提醒。”
闻言,白泠儿神情有一丝微妙变化,当真不出所料,她是聪明人,筑子遥这般说了恐怕下一步只差直接报出那人的名字,白泠儿有所警觉,“他怎么了?”
筑子遥暗自窃喜,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故作叹息道:“你也知前些时日里大王前去战场亲自坐镇,昨日我收到宫中密件,梁朝局势老去,大王也受难不见踪影。”
这自是筑子遥为引诱白泠儿而临时编造的瞎话,筑子遥不擅撒谎,但是这次在白泠儿面前却异常顺畅,仿若这便是事实。
白泠儿脸色微微泛青泛白,但从她对筑子遥审视的眼神之中,仍旧可以看出她还未完全相信,甚至那份薄弱的可信度不过三分之少。
不过于筑子遥而言三分足矣,论起忽悠的本事来,成美缘君在天庭可谓大有美名,三分也可以让它乘三变成九,而那剩下的一分也不必再去计较。
“你若不信,大可亲自用法力去查看一番。”
只见白泠儿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筑子遥明知此刻白泠儿身受重伤,稍稍动用法力都是显得那般困难,何况还要大费周章去那地方,恐怕半路上她便已气绝身亡。
半妖心领神会,也跟着筑子遥一道胡扯:“哎呀,仙君当真太看得起她了,狐妖就是那股风骚劲,段景的死活可跟她有什么干系啊?她哪里会在意嘛。”
说罢,半妖还不忘偷瞄几眼白泠儿,暗自偷笑。
筑子遥轻轻叹气,“看来我是找错了人,只可惜段景便要英年早逝了,本君的任务竟只得如此告退。”
白泠儿暴露的青筋着实又明显了几分,倏地远处石像猛然炸开,白泠儿眸子闪过一道杀气。
既然目的已然达成便无需再加深恩怨,如若不然怕是适得其反,筑子遥悄然朝半妖使了个眼色,半妖领会。
“你们想要利用我去救段景,事后坐享其成,让我白泠儿给你们当手下么?痴心妄想!”骤然大笑,可又有几人能够听得出笑中暗藏的无奈与绝望。
“你既会理解成此。”筑子遥蓦然一愣,转而轻叹。
这声叹息却让白泠儿感到万般不适和反感,好似在侮辱她对段景的感情。
“告诉我,他在何处?”
“本君不知,他早已失踪。”
狐狸眸子半眯起,显然有所思索,白泠儿并不觉得筑子遥的话有多少可信,但却是赌上了段景的性命。
也许对筑子遥而言,段景只是个任务罢了,他若死了,大不了就是失败回天庭忍受几声嘲弄,但对自己而言他却是一个极为特殊之人。
筑子遥赌得起,而她却赌不起,白泠儿如是以为,这便从开始就注定了她会输得彻底。
事关天下兴亡,不到绝望之境筑子遥又何尝能够放手去搏?
筑子遥略微瘪嘴,对半妖道:“某些人愣是将我等好心当做了驴肝肺,既不领此好意,我们便走罢,只是可惜了段景这一死,本君怕是又要被天帝老头说教好阵子了。”
半妖轻轻颔首,这话却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