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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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作任何答复,欲要离去。
司命突谓:“百年不见,天君别来无恙。”
男人收回准备迈开的腿,冷冷一笑:“司命鬼君还有这闲情逸致来此游玩么?”
“本君只是不明白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天君是觉得永生为魄还不够,非要天帝赐个灰飞烟灭么?”
话音未落,难源冷冽一声,黑色朝司命冲击而去,水面溅起偌高一层浪花,隐隐还带这些红色血丝。
男人嘴巴动了动,好似在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浪花将他隐没,再瞧去,已然了无一人。
岸边,男子稍稍无奈,轻笑道:“当真鲁莽。”
鹿耳山下,两个身影渐而向上移动,正是筑子遥与半妖二人。
鹿耳乃一座偏僻多年的荒山,知晓它存在的人并不多,而来访之人的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一切解释都太通畅了的话,他是绝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白影已然近在眼前,若说原本还有些怀疑,此刻却是完全相信了罢。
第24章 鹿耳深有意()
“姬兄当真好兴致,恐在下不解怎的会选在此地?”筑子遥已是换作一身男装,仿佛姬汝颜并不知那事般仍旧彬彬有礼道。
古人自是以礼相待,姬汝颜亦随之回礼,“果真筑兄还是找到了。”
广袖青山,虽是偏僻了些,幽幽山林却又是另一副秀丽景象。
二人饶久没有说话,片刻,姬汝颜略带漠然之意谓:“在下有个疑虑不知筑兄可否解答?”
筑子遥慵懒一笑,“姬兄直言便是。”
却见姬汝颜面色凝重了些许,言:“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何人?一年时候当真可令一人改变如此之大么?”
筑子遥愣了愣,闻言莫不是姬汝颜曾与常腓相识?可那日在墨烬斋之中却如初遇般陌生,究竟是他低估了姬汝颜还是这一切另有隐情?
久久的,筑子遥未能作答,更确切而言该是不知如何回答才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这一棋已将他逼近死胡同之中。
半妖觉他们聊天似话中有话,可惜她不懂,觉着乏味便转身逗趣一旁枝丫上的雏鸟。
姬汝颜瞧着筑子遥有些个慌张的神情,淡淡一笑似将方才一切抹了去罢,言:“是在下唐突了,筑兄既不愿解答,今后在下绝口不再提及便是。”
筑子遥沉默好一会,到头来却还是只挤出两个字:“抱歉”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要这么说,但也并无收回之意,恐是收亦不会回罢。
是了,这便再无必要罢。
筑子遥有些个自愧,竟连自己是谁都要隐藏起来还谈何君子诚待之道?却闻筑子遥轻声一句:“这便是你,筑兄。”
此意筑子遥不怎理解。
“二位久等了,真是惭愧。”江易桁久久而来,面露无奈之色略略还有些个气喘。
本意是到了这鹿耳山后再去墨烬斋拜访,却不想江易桁已然来到,筑子遥看了看眼前二人,轻笑笑,恐是早已联合了罢。
“无碍,江兄到了便好。”轻风拂过,姬汝颜本就轻柔的音色更是凸显得淋漓尽致,筑子遥望去,刹那间似乎那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自然仙也是分多类的,其中亦不排除像筑子遥这般接地气的仙君。
江易桁轻应了声便将视线转向筑子遥,他不带丝毫犹豫便是直言:“娘娘可愿帮忙?”
“帮忙?”江易桁冷不丁给他这么一句话,筑子遥有些个茫然而不知其用意。
却瞧那江易桁看了眼姬汝颜轻谓:“原来姬兄还未提及。那便也行,鄙人江易桁不瞒王后娘娘,娘娘可知此番大王为何会亲自带兵出征?”
“因疆域驻守失手,我梁人力兵力欠缺,莫不成以江兄而言还有何幕后之由?”筑子遥一心认定的“幕后之由”便是南宫御或者其他妖魔中人企图紊乱史册,但他并不觉得江易桁会有这样的想法存在,同样也是不可能。
自然江易桁不会想到紊乱史册那一方面,也没有立刻回答筑子遥方才所问,而是拐了个弯又问:“娘娘又可知大王出征乃是何人所谏?”
是了,无论怎样果真还是逃不过那人,筑子遥无奈轻笑了笑,谓:“国师,南宫御。”
“不错。”江易桁稍作停顿,犹豫了片刻道:“他谏段景亲自带兵,其由为收复民心,娘娘可以为其真能收得了心?”
筑子遥嘴角略带讽刺地稍稍一勾,段景么那日面对他可以坦然说出“为她弑尽天下人又何妨”一干言,又是何等草芥人命,若要他能够彻底改过自新,恐怕这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罢。
“娘娘”江易桁话语方启,便被筑子遥打断道:“此刻并无常腓,有的只是在下筑子遥,江兄何须多礼。”
江易桁稍愣,嘴角不自觉勾了一勾,“筑兄说的是,此刻哪来的娘娘”
筑子遥转了眼一旁姬汝颜,谓然:“想必二位找我前来不会只是寒暄几句吧?”
江易桁从长袍白袖之中取出一卷书册,付与筑子遥,筑子遥将之打开,无字。
这便是“无字天书”么,以无字而胜过有字。然则筑子遥把玩拨弄些许,除了无字可什么都没有,“这是何意?”
江易桁释然,方才眉宇间稍带的几丝忧虑亦悠然褪去,欣然:“终于那妖精可是走了。”
“江兄?”
“妖精虽走,故人却已如同陌路,你可还是从前的常姑娘?”
筑子遥为之愣怔,忽而他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疏忽了,他想到如何瞒过段景如何瞒过岚葭,乃至如何瞒过宫里的每一个人,却唯独忽略了这宫外之人。背后这双“手”既然可以对史册进行篡改,那便也不能排去他对过往的操控,这一点是他一直以来的死穴。
墨烬斋陆梓那次便是警醒,却因常腓身份悬殊无从下手,拖至今日终究还是等来了这第二人,甚至于第三人。陆梓认识,江易桁认识,那介于这二人之间的姬汝颜又怎会不识?
“许是那妖精的作祟致使筑兄忘却了前事罢。”姬汝颜稍启了启朱唇,淡然谓。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眼下筑子遥恐怕也只有不答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装傻失忆于成美缘君而言可不要太简单。
“二位可是知道些什么?不瞒二位,那日醒来后吾便不记得了过往世事,似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梦境般亦真亦假着实感到困惑,而夜间也常有狐妖潜梦,不知可是与二位口中的妖精有干系?二位又可知那妖精身份?事前我们相识?又是何等干系?是以墨烬之中又为何故作不识?”筑子遥一气将自己所有疑问全全奉上,一来套出些消息,二来博得江易桁、姬汝颜的信任,既是一箭双雕之举何乐而不为。
只是筑子遥也知面前二位可不是省油的灯,唯恐是他与常腓全然不同的性子一下就被穿帮了,他亦不得不谨慎行事。
江易桁眼底彰显一抹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也许这同样是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然则很快消逝化作一抹轻笑,“此事还需细查方可解答,虽然妖精已走,你且还须警惕些,她既敢来一回就不免还会有下一次。”
第25章 禁足于宫中()
江易桁并无给予筑子遥他想要的答复,倒更像是在刻意回避些什么,又言:“天书乃上古奇物,可驱妖弑魔,妖孽见了自当畏惧,筑兄暂且将之携带于身,倘若那妖孽还敢来犯也必能将其擒拿。”
当真如他所言,不远处半妖见天书也有几分闪避,究竟是何交情可以将此等神物相让。
鹿耳山远望,烈焰红花遍布山野几乎遮掩了全部绿色,唯有一条清溪潺潺淌过,就连地府的奈何忘川彼岸花也不比此刻盛景。继而筑子遥曰:“天下即是如此,万众深陷千丈腥红,纵有人自高清明。”
方才江易桁还有些个顾忌,却因筑子遥此言释然,骤而笑言:“筑兄记不得前事无碍,好是心境未曾改变,我等也便安心了。”后者惘然。
打自墨烬斋初次见面,筑子遥便看得出姬汝颜爱琴,却不晓得竟会爱得如此境界,他抚琴多时,无论筑子遥、江易桁二人所论为何都是如此无谓。
有那么一瞬间,筑子遥当真以为眼前的便是紫落了。
枝头雏鸟叽喳叫响,闻声半妖面色稍变略显慌乱,转而当即告知筑子遥:“仙君,宫里好像出事了,‘常腓’被识破了。”
半妖一时情绪激动疏忽了天书的存在,金光笼罩之下仿佛全身要被撕裂,筑子遥见其异样,匆忙合上天书,光色渐而黯淡。
江易桁微微蹙眉,轻言:“她是妖?”
“世事皆为同等,人分好人恶人,妖自然也分善恶好坏,望姜兄莫因那妖狐一事断然否决一切妖类。”筑子遥忙为半妖澄清。天书还是江易桁之物,他自然也能轻松指挥,生怕是他会收了半妖。眼下司命不知去向,倘若半妖也不在了身边,筑子遥也恐怕只得无功而返,也不知可是能返得了。
“筑兄误会了,吾并非那个意思,只是疑惑筑兄为何会与妖作伴?”
不待筑子遥作答,半妖便已带他离去。
“对不起,仙君,只是小雏鸟从黑山随我而来,如今她落入那人手中生死堪忧,我实在不能够狠下这心,坏了仙君的计划”
筑子遥眼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再言语。
临安宫中,驱魔珠之下幽紫色光芒笼罩,雏鸟被打回原形困于其内,南宫御闲适饮茶。雏鸟几近奄奄一息,翅膀已然溢出几丝血渍,可见挣扎许久却无济于事的绝望。
风起,南宫御仿若早有预料,嘴畔轻微一勾。
筑子遥稍有愣怔,“国师怎会在此?”
半妖看着紫光之下的雏鸟又急又气,但来时早已与筑子遥达成协议,需她克制些个轻率的性子。
南宫御轻而起身,“娘娘回来了便好,只是不想宫中竟有妖孽作祟,惊扰了娘娘。”轻轻一挥衣袖,方才还半躺着的雏鸟灰飞得彻底。
困住雏鸟已多时却恰在他们回来之时动手,分明是刻意要他们眼睁睁看着雏鸟死在他们面前,而他却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
南宫御此举不仅激怒了半妖,也是令得筑子遥失了方寸,但半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太清楚了,筑子遥拉住她衣袖,摇头示意。
驱魔珠还在,换而言之只要它在,半妖的冲动不但报不了仇反之还会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现下妖孽作祟猖狂,为娘娘安危着想还望娘娘留于宫中。”南宫御将驱魔珠收回。
筑子遥稍整言辞,冷声道:“国师当真费心了。”
“此乃微臣之职分。”
南宫御打着保护王后的旗号加强了周遭防卫,同时也不让筑子遥出门半步,曾试过想让半妖施法离开,可狡黠如南宫御,或许早已料到他们那点花花肠子罢。筑子遥寝宫外被施了一道阵法,它对凡人无用,正是冲着半妖而来的。
这一回便当真难为了筑子遥,平日里除了岚葭一日三餐准时送到外,再没有别人来过,事情已经过去多日,南宫御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
今日,岚葭如往常那般进入,筑子遥本意并不想拖上岚葭一干无瓜葛之人,可眼下南宫御迟迟不动手,只将他们困在宫里也不知是何目的,筑子遥着实无法心安。
“国师在何处?”
岚葭将碗碟摆放,梨涡浅浅一笑道:“娘娘,国师说了近日妖孽作祟令奴婢好好看着娘娘。”
好一个看着,南宫御固然心思缜密,倘若是友那便如鱼得水再好不过,可若是为敌,这恐怕将会是一场持久恶战。回天庭不知还有望无望,筑子遥看向窗外,对岚葭道:“我若一定要出去呢,你是听他,还是听我?”
岚葭愣怔,轻声张口欲要解释,半带犹豫道:“娘娘,国师说了”筑子遥轻轻一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终究选择的还是听从南宫御么,筑子遥略带自嘲地冷笑一声。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都被管教得服服帖帖,究竟是他这主子做得太差劲了还是对方太强大,恐是这点连他自己都无可定夺罢。
门外有几声动静,女人轻盈步伐而入,面上带着几分令人厌恶的高傲感觉,不是别人,正是那初来时便已得罪了的慕芸妃。
后宫中那点事情,筑子遥无意介入,自古以来勾心斗角,“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故事数不胜数,也算天帝老头还有点良心给了他个王后的身份,下场还不至于弄得太惨,量是谁也没那胆子轻易得罪,何况虎还未至平阳。
新旧回转,后宫三千佳丽却没有一个能再抵得上常腓的地位,而区区一个新来的慕芸妃又算得了什么。宫中已不知有过多少个“慕芸妃”,为此并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