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by白芸(小攻从小的梦想就是让受过好日子 深情温柔攻he)-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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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交到好朋友的。”顾流年轻叹道。纪辉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和他的,愈和愈远……也许,终至,陌路。
“那你呢?”
“我?我也很好,有一份很具挑战性的工作,一个优秀的团队,父母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男人平淡的声音中不存一丝激情,更像年逾八十的老翁。
“前天去看阿明时,他说,去年春节,你带了位漂亮的法官女友出现。那时我就想,你这小子,终于还是把了位美女啊……”
“那是童瞳。去年那段时间,老妈逼婚逼得厉害,童瞳就自告奋勇,假扮我的女友,的确令我的耳根清静了大半年。”
“大律师,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纪辉不由笑了。
“这种事,我一直都很狼狈。”
“你现在……一个人住?”
“一个人比较自由。”
“可是这样不会寂寞吗?”
顾流年不知如何回答,抚在对方头顶的手不由停住。
寂寞,这个词深入骨髓。自从爱上他以后,寂寞便在心里一天天生根发芽,以血肉浇灌生长、以刻骨的思念佐以养分。怎么可能不寂寞,爱他有多深,寂寞就有多浓!
“还好,都习惯了。”
那些寂寞难耐的夜晚,无处可去,于是就一遍遍想他,想他会在做些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否过得快乐无忧……一分一秒,也就这样过去了。其实不是那么难的。他固然难以忍受那些没有他的清冷夜晚,却更难忍受随便和什么人将就了,浑浑噩噩地麻木一生,不是他就不行。虽然这句话在时下已被用得泛滥成灾,却是他无法妥协的执念。人总有难以放弃的东西吧,年少青春时萌动的情愫,无法忘怀的美好画面,那些内心最深的牵挂。
“……”纪辉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一句“习惯了”说得淡然,他却只觉心疼。他还清晰记得,大学同居时,他有多么黏他。那时就连看电视,他都喜欢抱着他,或是整个人赖在他身上,男人根本不是习惯寂寞的人。
“你为什么不结婚?”不知是纪辉没有意识到,还是故意的,这个问题相当残忍。
男人良久沉默着,过了好一阵子,才哑声道:“真的不早了,你睡吧,否则病情会加重。”
纪辉一把抓住他的手,以仅剩的虚弱力量握牢,“阿年,你为什么不结婚?”
“你真想知道?”男人低头看他,眉心一道深深的刻痕。
“我想知道!”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了,更不想看到男人露出如此揪心的表情,不知是高烧、药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听到答案。
“因为我怕你会寂寞啊……”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才缓缓开口。依旧是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令人心碎的感觉。
“如果我真的和别人结婚,你会非常寂寞吧。我和你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可能性。虽说我也清楚,这一世和你大概是不行了。然而人啊,总是固执的生物,总想着,万一有那么一天,你想回到我身边怎么办?如果那时我已结婚生子,你会一声不吭、掉头离开吧?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放弃这种可笑的妄想,尽管无数遍说服自己要放手。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说的正是我这种人吧,你会鄙视我吗?”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纪辉拼命摇头,握住男人的指尖不断颤抖……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起自己,竟让男人说出如此椎心的话!两年了,他对他依旧深情不移;而他呢,却和以前一样,只会一味逃避,甚至拔刀相向。如此扭曲阴沉、不可理喻的自己,仍能被他所深爱,是上苍赐予的厚礼,还是命中注定的折磨?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如今分辨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纪辉只知道,他好心疼,心疼这个男人无怨无悔为自己做的一切;心疼他爱上自己后所忍受的种种煎熬;心疼即使到了今天,男人寂寞眼眸中仍然满溢的温柔……胸口不断涌上酸甜苦辣,复杂的重重纠结,将他的情绪不断推向崩溃边缘……
“你别哭啊,我最怕你这样。”男人顿时手忙脚乱,一遍遍擦拭他的眼角,“我真的不想给你压力,也不想让你同情。”
“我没有同情!”纪辉以嘶哑的嗓子喊,红着眼睛瞪着男人,“我他妈的……是眼睛里有沙子,有沙子!”
“是吗?”男人苦笑,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的眼角……不想在男人面前糗愧毕露,纪辉按住他的手,回避他的视线,却又不愿意松开,于是干脆把脸埋在他的掌心,鼻尖立即闻到男人温实干燥的气息……
“你真是个笨蛋!”闷闷的声音,从男人掌心发出。
“在感情方面,我的确很傻。”
听男人如此轻易承认,强烈的心痛涌上心头。纪辉抬起头,满眼透明的泪……
四目交投,顾流年的心脏阵阵收缩。
掌心湿湿的,无庸置疑是他的眼泪,一滴滴像无声的焰火灼痛他的心。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大舅舅出事后,纪辉就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那一刻,他决定哪怕天塌下来都不管,一定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原来爱一个人到了深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褪色的。不管当初,还是现在,他的心情仍和那时一模一样。他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过去、现在、未来。他孤独至今,也不过是为了等他,只等着他,等他一个人!
“阿辉……”强烈的想要亲吻他的冲动,让他无法遏制地低下头,一寸寸,接近他苍白的嘴唇……
这两片唇瓣的颜色十分渗淡,微微开启,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既惹人爱怜,又令人心疼不已。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如同电影的慢镜头,给了他足够时间拒绝,然而对方并未逃开,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双唇即将黏合之际,顾流年停住了,以惊人的毅力,然后命令自己偏过头……
“我还是回去……”话音未落,头颈就被对方一把揽住,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猛然堵住了他的唇。顾流年大吃一惊,下意识推开,却被对方紧紧抱住……
令人困惑至极的吻,进行得并不深入,也不算激烈。对方把舌头伸进去,勾住他的强行搅动了一会儿。与其说是吻,倒更像是他单方面的强迫。顾流年因为太过震惊,一直无法回应,好不容易醒过来,纪辉已经松开了他。
“为什么?”顾流年的表情一片空白。
“不为什么。”纪辉有些气喘,刚才的举动,已把为数不多的气力全部耗尽。
“如果是同情的话……”
“我他妈的不是同情!”纪辉粗鲁的打断他。
“那为什么……”
“烦死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想吻就吻了,你他妈的不想吻我吗?”纪辉揽着他的脖子骂道。男人单膝跪在麻烦边,目瞪口呆的样子,让他觉得有点好笑,又十分心酸。想要坦露心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不像男人,再肉麻的话都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他的性格一向冷淡别扭,向来不擅长表达,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因此到了关键时刻,只觉阵阵羞耻的尴尬。心里不由发急,原本因高烧而发烫的脸颊,更是嫣红似火。
“两年多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你呢,还是原来的你吗?”好不容易,纪辉才憋出这么一句,他不知道男人到底明不明白。
“我一直都是!”男人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真是死心眼。”嘴里骂着,手上却揽紧了他。男人没有说话,露出困惑的苦笑。
“你的接吻技术比以前烂多了。”纪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是吗?今后我会好好练习的。”
“你他妈的还想找谁练?”想到男人与别人接吻的画面,心里就一阵嫉妒。纪辉不满地揪住了他的头发,力道并不大,足以将他的头扳下来,双唇再度接近……
“吻我吧。”
是命令,还是诉求?是施舍,还是怜悯?是高烧后不受控制的错乱举动,还是岁月洗礼后的真情流露?一堆问号涌上顾流年的大脑,却毫无分析余地,感觉环住自己的消瘦手臂越收越紧,顾流年情不自禁俯下身,攫住了对方主动献上的唇……
他是他的死穴,不可能拒绝的诱惑。
一开始只敢浅浅地吻,小心翼翼探索着对方柔软的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吮,生怕力道大了,会惊醒他,让本来就不真实的一切灰飞烟灭。然而这份触感如此鲜明深刻,不似意想中的海市蜃楼。对方不但没有逃避,反而汲取地与他舌尖交缠,双手更是牢牢抱住了他的脖子,这份依赖的力量,是无法错认的真实。
渐渐的,意乱情迷。顾流年加大了吮吻的力度,饥渴地品尝起他的气息……正当快失控之际,发现对方已无回应,松开一看,顾流年哭笑不得。纪辉已在他臂弯中睡着,紧闭双目,像沉浸在甜美梦乡的孩子一样。
一颗心霎时变得柔软,顾流年凝视他半晌,低头虔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低低说了句“晚安。”
确认纪辉熟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流年都像雕像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然后,他掖了掖被角,确认有足够的保暖,再检查一遍空调温度,最后熄灭台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顾流年打开门,无声地出去了。
雪,仍在安静地下着……
机场,咖啡座。热腾腾的拿铁散发着诱人醇香,然而点它的人却毫无胃口,只小抿一口。剩下的时间,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不断起落的航班……
“流年……醒一醒……”
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动,顾流年回过神,掩饰地端起咖啡杯,“嗯,这里的咖啡不错……”
“才怪。”童瞳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看端给你的就算是毒酒,你也会没滋没味地把它喝下去,末了还不知道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
顾流年不禁苦笑,朝坐在童瞳膝盖上的小男孩伸出手,“来,小胖,干爹抱,让妈妈休息一下。”小胖乖乖扑过来,顾流年抱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喂他吃水果布丁。
“还真亏有你这位干爹,昨天陪我们买东西,今天又送我们到机场,兴华这家伙,没想到他们公司今年会忙成这样,海外新客户增加好几个,听说都是十分难缠的对手。谈合同时,老总非带着他不可。他大概要到初八才能忙完,我还是先带小胖去他老家吧,让小胖的爷爷奶奶高兴高兴。”
“他有事抽不出空,我当然要带他照顾你们母子。要不是阿辉在我这里,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到老家。”
“你表哥怎么样?感冒好点了嘛?”
“早上出门时,他还在睡,不过烧大部分已经退下去了,应该没什么事。”顾流年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就好。”童瞳点点头,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流年,你看上去很憔悴,满眼都是血丝,昨天又没有好好休息?不要因为照顾病人,反而让自己病倒了。”
“我没事,就是睡不太着,浅眠即醒。”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童瞳忍不住问。眼前的男子,唇边虽挂着如常淡雅的笑意,深情却疲惫不堪。英挺的眉宇间,即使不蹙紧,也隐隐显出一道刻痕,是过度思虑的印记。身为精英分子的男人,一向西装革履、精神奕奕,这还是童瞳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憔悴消沉。
“没事,你别担心。”顾流年淡淡一笑。
童瞳轻叹,搁下手中的热咖啡,“你啊,就是这种个性。哪怕天大的事发生,也只会一个人闷在心里,不轻易对别人说。虽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个是很体贴,可你老是这样,把我们这些死党置于何地?”
顾流年哑然,并非他不想诉说,而是千头万绪,连他自己尚且一团混乱,又从何说起?
“是不是跟你表哥有关?”
顾流年一怔,对上童瞳似已了然的透彻眼眸。
“你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最重要的人,是不是他?”一针见血。童瞳真不愧为女性法官,心思细腻、目光敏锐,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昨天的样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一碗水端平,几乎是完美典范。昨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原来你也会用那样的表情看一个人。流年,我失恋过、也恋爱过,一看就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顾流年不由无声苦笑,在推心置腹的好友面前,他并不打算刻意隐瞒,沉默片刻,即道:“你真的很了解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