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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青妤记-第74部分

小说: 青妤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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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子妤虚剑一扬,止卿揽手一收,却还是在下腰的这个动作上堪堪卡主,脚下不停使唤地一颤,身子落下三分,动作已然变形无法继续。

    见子妤脸色懊恼,止卿半哄半劝,将她扶好:“这没什么,许多戏伶在做武戏动作受伤后都会心存顾忌,再做同一个动作的时候犹豫也是正常。上次比试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演出,难免会出现心态上的不稳。其实想开了就没什么了,千万不要觉得困扰。”

    看着止卿眼中自己清晰的影子,子妤轻轻退后了一步拉开距离,摇摇头:“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曾经受过伤再做同样的动作会迟疑。可那是我忍着剧痛都能完成动作,可为什么现在却不能了呢!”

    止卿见她面色逐渐焦躁,只好沉声继续相劝:“那是的你是逼不得已,现在状态不一样。怎可同日而语呢。”

    无力地挥挥手,子妤话音有些落落:“罢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就不练了,你给唐师父说一声,我明天再来。”

    说着,子妤已经转身往前,抬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准备先行离开。

    “还是你自己给唐师父说说吧。”止卿顺着子妤的身子,抬眼看到了立在林边的唐虞。

    当然,转身往外而去的子妤也发现了林边的唐虞。一身薄衫青袍,徐徐微风之下他渡步而来。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平静表情下的一丝微微意动。

    不自觉的,心底蔓延开来一股莫名难言的情绪,子妤下意识地觉得有些愧对唐虞。想来他在一旁已经站了一会儿,也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如此小事都无法顺利完成,恐怕,他会对自己失望吧。

    “唐师父来了,你也别先着急离开了。”

    伸手将子妤扶住,止卿带了她到亭中的扶栏上坐下休息,主动斟上一杯温茶递给她,又向着唐虞央求道:“唐师父,子妤的脚伤您最熟悉。好几日不练功,她再做动作时始终有些犹豫。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不明白。平时弟子们受伤后若是不顺都找您帮忙,还是请您好好劝劝她才是。”

    接过止卿递上的茶盏,唐虞并未喝,只是顺手放在了石桌上。看了看止卿可以毫无顾忌的关心子妤,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羡慕。与此同时,脑子里禁不住又浮现起那个“并蒂清莲”的香囊,更加认定子妤只是送错了对象,心底有些抹不开的涩意划过。

    伸手点了点鼻头,唐虞不愿过多猜想:“止卿,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和子妤谈谈。”

    “止卿!”

    这方竹林总有种让人放松心境的能力,若是有只剩下了自己和唐虞两人,子妤怕气氛会控制不住地发生变化,下意识地叫住了他,神色隐隐有着哀求:“我们明日再试试吧,让我且休息一晚再说。”

    并未察觉子妤的异样,止卿笑着轻拍了拍子妤的肩膀,以为她只是不愿面对自己的恐惧,安慰道:“怕什么,唐师父知道怎么帮受伤的戏伶开导,你还信不过他么?希望下次咱们对戏的时候你别在闪了脚,变作软脚虾。”

    说完,朝唐虞福礼告辞,止卿顺手提着子妤送来的甜糕便迈步离开了。

    咬住唇。子妤有些不敢抬眼,低首望着唐虞身后被夕阳照出的长长身影,片刻迟疑之后又站起了身:“唐师父,我没事儿的,明儿个就好了。”

    说完,子妤一抬眼,却发现唐虞正盯着自己,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了那种曾经让她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情愫,就像天上飘落而下的细雨,霏霏靡靡,虽然极细微,却让人无法忽视。

    眼看子妤想要从自己身边那么迫不及待地逃开,唐虞收起了有些纷乱的思绪,笑着摇摇头,来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温和:“脚还疼么?”

    无奈,只得又坐回扶栏上坐下,子妤原本坚持想要离开的心思被唐虞轻软的语气拂过,顿时再没了丝毫抵抗之意,只螓首轻点,娥眉颦蹙:“疼倒是不疼了,可总觉得做动作的时候不敢使劲儿用力。”

    懂了子妤的意思,唐虞轻声道:“这就好比一个果子,在春夏的时候被狂暴的冰霜打破一条口子。到了秋天,这枚果子一样会成为果实,长好如初,但始终在表皮上留下一道疤。比之其他果实,它要显得丑陋些,不如其他那样外表光洁可口诱人。但深谙个中道理的农人却会把这些果实留下给自家小孩儿吃,因为它们的味道比起那些从未受过伤的果子,要醇厚清甜许多。”

    唐虞的话音轻柔如许,就像这初夏的暖风,合着渐渐降临的夜色一起徐徐吹送着,一字一句虽然淡淡吐出,却落进了子妤的心坎儿里,觉得尤其舒服。(!)

一树梨花 章一百零四 落霞旖旎

    章一百零四 落霞旖旎

    夕阳斜斜射进了子妤的眸中。好似她的眼神也带着一抹嫣红灿烂的阳光。自打擂比试那****之后,唐虞就不曾看到子妤笑得如此放松;见她耳畔的发丝随风扬起遮住了眼睛,心下不禁一动,伸出手扶上了她的脸颊,轻轻拨开了那缕顽皮的青丝。

    清滑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肌肤略微有些凉,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暖暖的,让人流连之间不愿放弃。。。。。。

    眼眸对视,似有点点涟漪在其中绽放,子妤看着唐虞,仍由他的情不自禁在自己耳畔滑过,心底跟着一颤,积蓄在心底久久未曾释放的委屈突然一下就决堤而泄,眼角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滴清泪,就像花瓣顶端的一滴雨露猝然而落,顺着唐虞的指尖坠入了他的掌心。

    温热的泪珠好像是有生命的,唐虞觉得掌心之中泛起一抹苦涩直达心扉,好像这并不是泪,是子妤倾诉而出的苦楚凝结,是那样的让人酸涩无力。

    或许是因为这片静谧的天地只有他们两人,或许在这里不用去想所谓的师徒名分。所谓的戏班规矩,更或许因为这饱含霞光的夕阳所渲染的****太过明显。。。。。。唐虞意动之下,将手缓缓滑下,轻轻搂在了子妤的后颈处,不期然地将头靠近,薄唇落下,轻轻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浓浓的红霞被逐渐降临的夜色所撕裂,那种强烈的对比使得天空显得更加诡异,却又透露出无比美艳的动人景致。

    风过,林中的片片竹叶会“扑簌”着翩然而起,纷纷冉冉,不似落英那样缤纷,却多了几分让人心生感慨的萧索和寂寥。

    。。。。。。

    沉缓的夜幕被一缕乐音所打破,唐虞立在竹亭中,手持长萧,奏出了细慢的曲调,好像有飞鸟落霞停在那竹尖,翅膀拍打,惊起一阵回旋落叶随风律动。

    他身后,子妤坐在扶栏之上,依着立柱,目光投在了远处的池塘,仿佛在看着水中倒影的天空发呆,仿佛又像是在仔细倾听唐虞的箫声,思绪飘然而起,却找不到可以落脚的答案。

    一曲吹罢,唐虞收起了竹萧别再腰际。回头看向子妤。

    斜斜而坐,子妤被夕阳所勾勒出的少女姿态已然无法掩饰,唐虞总觉得她眼中所有的清明和成熟几乎从未改变,无论是五年前的那个执着想要唱青衣的女孩儿,还是眼前这个被自己亲自将双腮染得绯红颜色的妙龄少女,让人始终无法看透。

    先前的情不自禁,使得唐虞忘形地用唇瓣替她吻去了眼角的泪意,若是普通女子,恐怕早就羞得转身逃开,哪里还会像她这般端端而坐,脸上含着淡淡的红晕,水眸微凉地看着自己呢?

    知道子妤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关于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答案,但唐虞却退却了,起身来一句话也没说开始了**弄曲,似乎是想借此来平复心绪,同时也找出自己也想要知道的答案。

    一曲吹罢,已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也是应该诉尽心中想法的时候了。

    “你可有话要对我说?”子妤看着他,目中有着掩不住的期盼。先前那番你侬我侬的温情画面一直在脑中频频浮现。怎么回味似乎都不够一般,脸颊的羞红姿态也就因为如此,而久久未褪。

    深吸了口气,唐虞薄唇轻启,眉头却逐渐锁起:“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忘形。”

    “我不怪你。”子妤睫羽低垂,被残留的一抹夕阳照出一圈不甚分明的影子在脸颊之上,更显粉腮绯绯,娇羞欲滴。

    “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那是对你的亵渎。”

    唐虞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子妤的眼中有着复杂的神情:“其实,我早该发现你对我的钦慕。那种情感是美好的,也是单纯可期的。但现实始终是现实,我是你师,你是我徒,师徒之间注定只能有师徒之情,若衍生出其他,也注定只是一个错误。”

    身子一紧,子妤缓缓抬起额首,眼中已是水雾弥漫:“错误?是我对你的爱慕有错?还是你对我动情有错?”说着,眸子朦胧间泪水已是扑簌而落,挂满了双颊。

    一口玉牙几乎咬碎,子妤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慌乱和震动,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你放不下那些虚无的枷锁?为什么你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

    唐虞退开一步,不敢再靠近子妤,怕自己会再次把持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吻去泪水,别开眼,“你是个聪慧伶俐的女子。应该知道为什么。”

    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除了逃避就是否认,子妤心中一凉,语气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温度,透着一股夜色的冰冷:“你若是如此地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那也不值得我芳心托付。唐师父,今夜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再见时,我仍旧会尊你为师,却再也不会有其他,你所谓的错误的情感了。”

    说完这好似决裂的一番话,子妤从扶栏上坐起,发丝再次随着夜风轻轻扬起,深深地看了唐虞一眼,好像要将对方刻入眼底那般,好半晌才回过头,踏着逐渐下沉的暮色,移步离开了。

    。。。。。。

    看着子妤的背影,唐虞缓缓坐下,手中捏着杯盏,越来越用力,知道手背上青筋凸起,才一下子松开。随之口中也长长地呼出一口。

    把话说明白,唐虞终于觉得长久以来憋在心口的闷气消散不见了,可一想起子妤决裂无情的话语,呼吸间却总是难以为继。如此矛盾的感觉还是前所未有,让他无可奈何,却也无计可施。

    十六岁的花子妤,就像一颗挂在枝头的果实,已然熟透,诱人采撷而食。可唐虞却舍不得,毕竟这果实是自己用心栽培而出的,又怎么忍心去摘下?

    若他真这么做。那无疑是对两人长久以来师徒名分的一种亵渎。不单是戏班不容,自己也绝对无法容许。

    爱上自己的徒弟,这样的做法,与****又有何异?更何况,子妤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步步长大的,若说是她的长辈,也无可非议。

    这些鸿沟犹如千丈深渊,横在了自己和子妤的中间。要想放弃一切容易,但若刻意去忽视这些沟壑,最后的下场只会让两人坠入谷底,身心俱碎。

    对于自己先前缕缕越钜的行为,唐虞没法对内心否认。他确实在那一刻动了心,才会主动为她吻去泪水。

    前院戏台比试的那****,自己揪心于子妤的脚伤,最后冲到候场的屋子不顾他人眼光将她抱走。这彻底的触发了自己先前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对子妤有了淑女之思,君子之逑。

    放任感情流露的感觉无疑是美妙的,子妤被自己吻去泪水时那种娇羞的姿态也是无比诱人的。但当自己回神的那一刻,当脑子从迷乱变得清明的那一刻,种种苦涩滋味却又如此难以下咽,后悔不已。

    怕被子妤柔软的眼神和娇羞的表情所打动,唐虞做了此生唯一一次的逃兵,只敢起身背对她不停地吹奏手中竹萧。希望借此片刻的时间弄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番深思之后,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情。面对自己一直视如亲徒的弟子,唐虞不敢再轻易亵渎,让两人之间原本应该有的关系变得龌龊不堪,难以启齿。

    与其让子妤受伤,唐虞宁愿现在就斩断这刚刚萌芽而出的情愫。

    这个时候被自己拒绝,子妤或许会难受,或许会心痛,但总比将来被人唾骂指责,名声尽落要好太多。

    想通了,心里的涩意也渐渐淡了,唐虞又抽出了竹萧,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奏了起来,只是这曲中的凉意好像六月飘雪。在这初夏的夜晚中听来,总是让人有种背上发寒的感觉。

    ……

    走在竹林外的子妤这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好像是因为听见唐虞的箫声,又好像是实在无力迈开脚步。总之,抬眼望着一轮晴朗的明月,心底那细微的裂缝终于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会“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以前总是听见身边的痴情女子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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