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妤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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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父?”,“谁是唐师父?”正在自顾品茶的诸葛不逊眉头一挑,和那薄鸳郡主齐齐反问。
抢着凑过去,子纾解释道:“就是上次我撞了你,和咱们一起的那个男子,生的很是俊朗呢,有印象么?”
薄鸳抿着唇,仔细一想果然有些印象:“是他啊。。。。。。倒是个好相貌的。”毫不忌讳地赞了唐虞,但也没提起多大的期许,疑惑的问:“他是个郎中么?能治咳症?”
子妤也没多大把握,只觉着能有一丝机会便抓住,“唐师父在咱们戏班专为戏伶诊病,特别是咳症,他用的药几乎不会让嗓子收到丁点儿伤害。肺咳寒咳,应属同源,让他试试也好。”
“是啊。”子纾也附和道:“唐师父为人一向慎重,你有空过来花家班一趟,让他瞧瞧。若是不能治,他定不会夸口的,你也不用担心受骗。”
然然一笑,薄鸢郡主摇头蹙眉,粉唇撅起:“我不怕被骗,只怕有了希望,失望也就接踵而来了,到时候空想一场。”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花子妤心中又犯了软病,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薄鸢郡主的小手,只觉微凉无温,犹若一直可怜的小兔子:“郡主,人活一世,抱着希望,总比心中只剩下绝望要好。你多往好的方向想想,即便唐师父不能根治你的咳症,他也一定有办法替你缓解,让你的嗓子舒服些。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着你母亲学学唱戏,岂不也是好事儿一桩?”
抬眼,看着子妤温和的眉眼,薄鸢郡主也感激地笑了,乖巧的点头:“那我回去就告诉母亲,赶明儿个就来你们戏班寻寻那唐师父。若是能让我好些,定会重金酬谢的。”
伸手摸摸薄鸢郡主的头,替她捋了捋耳旁散落的发丝,子妤心中颇有些酸楚的意味,总觉得如此小的女孩儿,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郡主!”子纾这家伙倒是一脸的兴奋:“你来了,我请你吃窖鸡,可香可香啦!”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早把这薄鸢郡主的刁蛮样儿忘到了脑后。
“咳咳。”一旁的诸葛不逊看着姐弟俩和这个薄鸢郡主打的火热,也有些装不下去了,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明儿个我也去,吃你的那个什么窖鸡。”
子妤想起自家弟弟没事儿就爱偷偷买了鸡仔用荷叶敷了泥往灶台下面塞,最后弄出来的窖鸡喷香酥糯,那个滋味虽是好,但每每都会被灶房的师父骂一顿赶出来,伸手戳戳他的眉心:“你小子就知道吃,别让灶房师父发现了被骂的狗血淋头就好。”
看着花子妤教训弟弟,花子纾撅着嘴故作可怜状,薄鸢郡主和诸葛不逊都会心一笑,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涌出一丝羡慕的意味,觉着身边有同龄的兄弟姐妹相处,也该是这般温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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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全国哀悼日,天气预报说成都会下雨,想来也是老天爷在为玉树,为所有遇难的人们哀悼流泪。。。
卷一 那时花开 章五十四 薄二夫人
“鸢儿!鸢儿。。。。。。”
四个半大小孩儿围坐赏月品茗,眼看气氛逐渐融洽,冷不防却有一声夹杂着焦急和质问的呼唤声阵阵传来。
齐刷刷地往声响之处望去,大家瞧着眼前拨开夜色步步而近的女子,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
月华如水之下,一婉约少妇渐渐露出真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一身锦绣裙裳端的是贵气非凡,上拢细绸夹袄,下系百褶宫裙,直似一树梨花,远远由一众宫女内侍扶掖而来。虽然神色焦灼,却掩不住的媚眼含春。
“鸢儿,你怎么悄悄躲在此处玩耍,害的为娘一阵好找。”
这少妇正是薄侯的二夫人,等她走进了,借着周围的行灯倒也看清了花园中的情形,发现爱女只是在此和三个小家伙吃茶说话,心中的焦急顿时放了下来,过去把薄鸢揽入怀中,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把脸色一凛,侧颈朝周围的内侍宫女责问道:“你们不是说刚才寻过此处么?怎么没有看到郡主,害她在此多受了这么久的寒气。更深露重,万一郡主咳症加剧,你们怎么能担得起这重责?”
“这位夫人,郡主只是稍作停留,吃了盏热茶,倒也不会凉着。您也不用责备他们了。”因为那薄鸢藏在自己的披袍之下才躲过了这些宫人的寻找,诸葛不逊不愿他们受责罚,只好正了正脸色,主动开口替他们开脱一二。
薄二夫人瞧了一眼说话的孩童,只见他生的眉目清秀,肌肤如玉,好似那画中走出的仙童一般,身上锦服也透出不凡的身份,不由得檀口微张地问:“这位小公子是?”
一旁的内侍赶紧上前答道:“禀夫人,此乃诸葛贵妃的亲侄孙,当今右相的小孙儿,诸葛不逊小少爷。”
“原来是诸葛小公子。”薄二夫人略微颔首,倒也不好再责怪身后的宫人们了,只将薄鸢揽入怀中,接过身边侍婢递上的裘狐小袄子替女儿席上,才又道:“多谢三位和鸢儿说话解闷儿,妾身谢过了。鸢儿,和他们告别吧,咱们也该去给太后敬福领红包了。”
薄鸢郡主抬起小脸,腻在母亲的身前,回头望了望花家姐弟和诸葛不逊,眼中有些不舍:“娘,明儿个你带我去花家班,听说那儿有个师父能治咳症呢。”
“是么?”眼波流转,薄二夫人半蹲下来,表情意外地捧起女儿的小脸:“告诉娘,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薄鸢郡主伸出嫩白的手指点了点花家姐弟,脆生生地道:“这小姐姐和小哥哥便是今儿个来演出的花家班的戏伶,是她们提议让我去试试看,说他们戏班多年传下来一些专为戏伶治嗓子的秘方,说不定能有效。”
看了看花家姐弟,发现他们生的端庄正派,穿的也是规规矩矩不显寒碜,听女儿的话,他们竟是戏班的戏伶,薄二夫人凤目微睁,有些惊喜地出言而问:“莫非,你们是花夷的弟子?对了,你们也姓花,和花无鸢可有什么关系?”
猛地听见这位薄侯二夫人言出自家娘亲的名字,子妤和子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中的一丝惊异。但花子妤毕竟再世为人,对于花无鸢这位生母倒也并无太多的感觉,一把拉住弟弟,示意他莫要多言,两人来到前方端正地福了一礼:“见过薄二夫人,我们正是花家班的弟子,同时也是花家远亲。”
寥寥两句,并未再提及“花无鸢”三个字,子妤轻轻握住弟弟的手,能明显感觉到他手心的细汗和微微颤抖的身子。
“快别多礼。”薄二夫人点点头,赶紧虚扶了他们一把,含笑道:“当初在江南,妾身也是与花班主和花无鸢有过一面之缘。犹记花无鸢一双水袖甩的是华丽流畅,仿若蛟龙戏水一般,很是敬佩。这次来也没有机会叙旧,劳烦两位回去知会你家班主一声,我刘桂枝明儿个自当登门拜访,顺带为女儿求医。”
薄侯二夫人一番言语真个让人意外,没想来她丝毫不忌讳当年的戏娘出身,还以闺名自称,对花夷这个花家班的班主也很是尊敬。笑容随和,貌美心慈,让子妤对其多了几分好感,面上露出笑意,连连应了“诺”。
“好了,前头的寿宴也差不多结束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免得大人们寻不着担心。”薄二夫人温和地嘱咐了花家姐弟和诸葛不逊,又让薄鸢与他们告别,这才转身在宫人们的簇拥之下款款离去,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恍若有痕。
“真美啊。。。。。。”等她们走远,子纾目光还流连在那方,露出憨憨的表情。
“没出息!”子妤捏捏他的小鼻头:“先前不是还说人家郡主是个刁蛮****儿吗?这下等人走了又发呆犯傻的,小心回去睡不着觉。”
“嘿嘿”一笑,子纾收回神,尴尬地挠挠头:“我倒没说郡主,我是说薄二夫人长的真美,就像是画儿中走出来的人一样。不对!我看仙女的年画里都没她这样标志的长相呢。而且人也温柔,不像家姐你动不动就揪我耳朵。要是有这样一个母亲疼着爱着,那该多好啊。。。。。。”
说着说着,子纾眼里又闪出了异样的光彩,整个人都陷入了似真似幻的憧憬之中,把子妤和看的直翻白眼。
诸葛不逊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打趣儿道:“罢了罢了,你努努力,做薄家的入赘女婿好了,这样既能抱得美人,又能得了个岳母大人,岂不正合了你的意。”
此话一出,子纾不喜反悲,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埋头嘟嘴道:“人家是郡主,是侯爷的夫人,我一个小小的戏郎,怎能有此妄想呢。”
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子妤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快就丧失了自信,想来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的自卑,便轻言安慰道:“郡主算什么,我家子纾将来可是要做侠客的。放心吧,总有天,你会骑着白马找到心目中的公主的。”
可惜这家伙黯然神伤了没有片刻,当即就被子妤的一番劝给拉回了现实,扬起满月似的小脸,像小鸡啄米似的狠狠点头:“有姐姐疼我,一样的。将来我找个好媳妇儿,回头一起疼姐姐。”
“小笨蛋。”被童言逗的心生感伤,子妤拦了他入怀,轻轻拥着,心中填的满满的都是幸福和踏实。
一旁的诸葛不逊看着这对姐弟相依情深,看着素颜如玉的花子妤,就觉得好像看到了一支幽兰独放的绿萼梅枝。第一次见她,你或许会将她忽略,但那种淡淡的清香,却能一直萦绕鼻息,让你无法不发现她的美好,直到深深迷醉在那种似有若无的迷情之中。。。。。。
收回眼神,诸葛不逊看了看天色,出言打断了花家姐弟的腻味,也打断了自己不断延绵的思绪:“好了,夜色已浓,和我一齐回紫宸殿,我让燕娘送你们回去吧。”
子纾拍拍手,乐呵呵地遐想着:“对呀,这下回去,若是让红衫儿她们知道咱们竟和郡主做了朋友,定然眼珠子都会掉出来的。”
“别!”子妤却喝住了弟弟,脸色有些严肃地说:“就说逊儿邀请了郡主一并吃茶,咱们只是作陪而已,算作出一场堂会。而薄二夫人也是她主动要去花家班找班主叙旧,顺带替郡主求医罢了。你小子可千万别卖什么好,省的被红衫儿拿回去渲染一番,那些师姐师兄们看我们的眼神就会更犀利难受了。”
“好嘛。。。。。。”不情愿的撅嘴,姐姐有令,子纾也听话的点点头。
卷一 那时花开 章五十五 夜寒生变
燕娘提着行灯走在前面,花家姐弟手拉手,四处欣赏着宫中难得夜景,没一会儿便到了紫宸殿的侧殿,发现花家班待的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想来是班主让各人收拾东西回了常乐宫,于是三人又提步往常乐宫而去。
知道这俩小家伙是诸葛不逊的朋友,燕娘说话也极为客气,此时走在宫里四下并没有什么人,无聊间不由得出言询问起来:“花家小娘子,今儿个在台上扮范蠡的那位戏郎叫啥名儿呀?”
子纾在一旁正要答,子妤轻拽了他一下,笑道:“他是我们班主请来撑场子的外地戏郎,为人很是低调。听说他已经两三年未曾登台,这次跨刀相助,也不许咱们花家班透露他的消息呢。燕娘姐,对不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燕娘倒没介意子妤的隐瞒,点点头:“怪不得呢,咱们京城的男子鲜少有他那样纤弱高挺的身材呢,气质也不像是北人,倒像江南那边的文弱书生。只今儿个瞧了他的演出,觉得他和多年前那个古竹公子有两分相似,虽然身量和模样都变了,但那种气度,总感觉是同一人,随意才多嘴问问。”
子妤笑笑,知道多说无益,没有再接话。想起花夷曾告诫过塞雁儿,不许透露唐虞就是古竹公子的事儿。这次演出,看来那个风liu的“范蠡”引起了不少人物的注意,回头还得问问班主,此事是否要一瞒到底,又该如何向前来探寻之人解释也要统一一下口径才是。
此时已至深夜,周遭除了高挂在宫殿檐角的灯笼,就只有燕娘手中这行灯散发出微光。好在今夜月色清朗,银华如泄,把周遭都照得通透,路上左顾右盼间倒也别有意趣。
都说有月光的时候便没有夜风,但花子妤裹紧棉衣走在这宫廷之内,还是觉着背后有一丝寒气不断地往身子里钻,不由得跟紧了燕娘,拉着子纾的小手一并加快了步伐。
总算送到了常乐宫门口,燕娘停下了脚步,将行灯放在脚边,捧着手哈了哈气,提步过去给宫门口值守的两个内侍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内侍连连点头应诺,动作从容地拉开了宫门。
回头朝花家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