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妤记-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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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先前不是说会亲自收拾了把东西送到海棠院吗?”子妤蹙蹙眉,有些不信这个白嬷嬷的话:“难道,你晓得是谁把青歌儿的东西搬走的?”
“师姐,我知道是谁拿走了青歌儿的东西。”
一个柔亮明媚的女声从耳后响起,子妤回头望过去,一位身穿二等戏伶常服的女子端立在门口,眉眼清秀,身姿丰润,竟有种说不出的美然姿态。
“你是。。。。。。”
子妤刚出口问这女子是谁,那白嬷嬷就急匆匆地迎了上去:“唐筝姑娘,您昨儿个才搬进院子,哪里知道这里的事儿,可别乱说话。”
这个名叫唐筝的女子莞尔一笑,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柔腕清媚:“就是因为我昨夜才道,正好撞见嬷嬷和门房的大叔交割银钱。。。。。。不然,您以为我为何敢过来说这话?”
“白嬷嬷”子妤自然听明白了这个唐筝话中的意思,转而看向白嬷嬷,语气严厉:“嬷嬷,其他的我不想说了,只一句话。您今夜之前必须将青歌儿的东西一样不少的还回来。否则,第二天我就去禀明班主。班里规矩您应该清楚明白,若是闹到班主那儿去,可就不是‘物归原主’那么简单的了。”
听说子妤要告诉花夷自己的偷窃行为,白嬷嬷吓得双脚一软,只差跪下去磕头了:“可是,小的已经分批换了银子,子妤姑娘,您行行好,我把银子如数归还可好?”
“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总之,今夜见不到青歌儿的东西,你就等着班主召见吧。”子妤对这样的小人从来不会有半分同情,因为你一旦心软,下次找到机会他们就会更加地变本加厉。所以,一针见血才是应对他们最好的办法。
“子妤姑娘,小的。。。。。。”白嬷嬷急得不行,张口还想求花子妤,却被一直站在门口的唐筝打断了。
“嬷嬷,你有时间在这儿磨蹭,不如快些去把东西追回来。我相信,你只要愿意出比卖的多三成的价钱,就一定能都收回来。仔细想想,花点儿钱,总比被板子打在身上要好受些吧。”
唐筝说这话的时候仍旧一副笑脸,只是眼底的轻蔑却直白地流露着,丝毫没有加以掩饰。
“唐姑娘,你。。。。。。”白嬷嬷差些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喉中浓痰一卡,便呛咳起来。也知道唐筝说的没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回屋挖箱底儿赎东西去了。
没有再理会那白嬷嬷,子妤抬眼看了看倚在门边的唐筝,对这个陌生的女孩儿倒生出一丝好感来:“唐姑娘,多谢了。”
“谢什么,只是同为戏娘,有些感慨和抱不平罢了。”唐筝说完,提步进了屋子,伸出青葱如玉的指尖轻轻拂过屋中的海棠福寿雕花八角桌,便在上头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灰痕:“我刚来就听说了青歌儿的事儿,只觉得她可怜。只是还望师姐莫要觉得我多管闲事才好。”
“我并未穿一等戏伶的常服,唐姑娘怎么知道我是?”子妤疑惑地看着唐筝。
“请师姐唤我名讳即可。”唐筝柔柔一笑,侧着头看向了花子妤:“虽然我是昨天才进入戏班的,可师姐作为一等戏伶登台的那一晚,我是亲眼看了全场的。不过,一开始我也没太能认出来,只听得白嬷嬷叫了师姐的闺名,这才确定是您。”
有些意外,子妤知道自己登台那****只有一百位花家班的熟客,而且是极为重要的宾客才被邀请而来的,可这个唐筝,看样子应该是被花夷从外面请回来的一个戏娘罢了,又怎么会看到自己的演出呢?
看出花子妤表情中的疑惑,唐筝莲步轻移向她靠近了几分:“师姐不必怀疑,我能看到您演出,是因为有人带我进戏园子罢了,却并非是受邀而来的宾客。”
“噢?是班主吗?”子妤下意识地想到了花夷。这些日子,他挖了不少其他戏班的名角儿过来,说不定这个唐筝也是哪个戏班的台柱子。
“不是的。”唐筝微笑着摇摇头:“是我哥哥,唐虞。”
“唐虞”
子妤一愣,好半晌才回神过来:“可那晚他并未对我说他妹妹也来了啊”
“对啊。”唐筝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师姐曾经拜在过我哥哥的门下为徒,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又师从花班主了。想来,这也是他肯亲自为您上阵压场伴奏的原因吧。”
子妤没想到唐虞的妹妹会来到戏班,更没想到他的妹妹竟是这么个绝色的美人儿,心里头多了几分亲近,便道:“唐姑娘,您初来乍到,或许对戏班里的环境都不太熟悉。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海棠院找我。只要能帮得上的,我都一定尽力。”
谁知唐筝却略显羞涩地摇摇头:“不用了,怎么敢劳烦师姐呢。我刚来,也不忙着登台,只等下次哥哥沐休的时候,让他带我熟悉一下戏班就行了。”
“要等到唐师父沐休还有至少七八日呢,这段时间就让我带你四处适应适应吧。”子妤愈发觉得这个唐筝看着顺眼,上前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臂:“正好今日我得空,不如你随我去海棠院,一起用了午膳,然后我再带你去无棠院等各个地方转转,至少知道平日里在哪儿用膳吧。”
没想到花子妤如此和善,唐筝高兴地点点头,顺着她一起出了青歌儿的屋子:“那就麻烦师姐了,等哥哥回来,我一定好好让他来亲自谢您。”
一树梨花 章二百六十一 庭院深深
章二百六十一 庭院深深
等到深夜,白嬷嬷总算带着两个箱笼来到了海棠院,只说一些应季的衣裳都寻回来了,但是有几样首饰并非走的当铺,而是银楼,当即就被掌柜的转卖了,便奉上了十六两银子,算是补偿。
花子妤并未和白嬷嬷再计较什么,收了东西和银子,一并交给了尚嬷嬷,让她好生负责看管。特别是那十六两银子,倒是可以买些补身子的药材来给青歌儿服用,也好让她快些恢复。
白嬷嬷害怕花子妤告诉班主,泱泱地不愿意离开。
子妤只让尚嬷嬷赶了她出门,根本懒得理会。更别说为了让她安心,而告诉她自己并未禀明班主她私自转卖青歌儿东西的事儿。
不敢造次,白嬷嬷只要灰溜溜地走了。
这件事儿,子妤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人都是贪心的,更何况是面对一个疯掉的戏伶,青歌儿对于白嬷嬷来说,根本就是案板上生肉,是可以随意宰割的。转卖她的东西,也不过是白嬷嬷举手之劳而已。
倒是中间牵出来一个人,让子妤有些挂念。
唐筝,竟会是唐虞的族妹为何唐虞回来那次并未告诉自己呢?是忘记了,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下意识,子妤有些庆幸。亏得这唐筝和唐虞一个姓,应该是堂兄妹的关系,不然,以唐筝那样妩媚温柔的性格,乖巧俊俏的长相,自己还会觉得不放心呢。
解决了青歌儿的事儿,这一天也就结束了,子妤梳洗****,盖上薄被就合眼睡过去了。
夜半三更,海棠院安静地只有一两声虫鸣偶尔响起。
突然间,却听得一声“吱嘎”的门响,竟是青歌儿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了。
披着一件秋裳的青歌儿渡步来到庭院中间,借着朦胧的月光来到西府海棠树边的石凳坐下,也不顾皮肤上传来石凳有些过于冰凉的触感,只一手托腮,望着乌蒙蒙的夜色发起呆来。
其实早在两三日之前,青歌儿就已经清醒了些。至少,她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儿,想起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止卿,也想起了自己和花子妤之间曾经的纠葛。
先前,看到花子妤亲自去帮自己取衣裳,留下了止卿守着院子,青歌儿没有做声,只安安静静地,远远地看着止卿,觉得那样就已经很好了。
待花子妤会来,见她两手空空,再听她给止卿说起自己的东西竟被守院子的白嬷嬷系数拿出去变卖了,心里便觉得又恨,又空落落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把自己给遗弃了般。
可没想到,等入夜了,那白嬷嬷竟会乖乖地亲自抬来两个箱子,将自己的衣裳首饰等一并归还了,之后还留下了不少的银子。
让青歌儿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花子妤为自己出面要回来的东西,更没想到,她让尚嬷嬷留了那些银子,要买东西给自己补身子。
望着被乌云渐渐遮蔽的弯月,青歌儿叹了一口气,用着细弱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花子妤,你为何会对我这样好?我和你之间,没有恩,只有怨,为何,你要以怨报德呢?”
说着,两抹清泪从眼眶滑落,青歌儿紧握着拳头,咬牙道:“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讨厌你。因为你的好,就愈发地衬托出我的坏。在止卿眼里,他就越来越把你当成仙女一般来看待,来喜欢。。。。。。到最后,他也只会伤心罢了。。。。。。”
“我句句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大家都不信。而花子妤和唐虞只背着大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总是被众人捧着舍不得去质疑呢?”
嘴唇已经被咬地失去了血色,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殷红颜色从玉齿间渗了出来,青歌儿默默地,又闭上了眼,仰着头,只仍由秋意瑟瑟的冷风吹拂过自己的面孔。
。。。。。。
“子妤姑娘,子妤姑娘,不得了了快开门啊”
第二天一早,子妤还在睡梦中,就听得门上传来焦急的喊声。
听到尚嬷嬷急促的敲门声,子妤一下子就睡意全消,赶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连外衣也来不及披上,过去将门打开:“怎么了?尚嬷嬷,可是青歌儿有什么事儿?”
尚嬷嬷使劲儿点头:“姑娘,您过去看看吧,青歌儿她浑身发抖,口中不断地喊着‘冷’。可摸上去,她的身子却烫的吓死人”
子妤顾不得自己还没梳洗更衣,直接往青歌儿屋里去,边走边问尚嬷嬷:“请大夫没有?”
“还没呢,小的刚给青歌儿煎了药,想喂她先用点儿粥,却没想到一进屋就听见她的****着,吓得查看一番就赶忙过来报给您听了。”尚嬷嬷也赶紧将先前的事情匆匆说了一遍,又上前去给花子妤开了门。
“你赶紧去找陈哥儿,让他给青歌儿请一个好一点儿的大夫过来瞧病。平日里给普通弟子瞧病的那个张大夫可不行,记得,只说诊费由我来付就行了。快去快回”子妤回头,吩咐了尚嬷嬷一番,见她点头就往外跑,这才转身,推开了青歌儿的屋门。
“冷。。。。。。好冷。。。。。。。”
睡在床上的青歌儿脸色苍白,却透出一抹异样的潮红。额前的发丝几乎完全被汗水给打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更加显得肤色青灰毫无光泽。
子妤赶紧把门关上,快步来到床边,伸手一探,青歌儿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吓死人。
对于普通的伤寒感冒,唐虞曾交给花子妤一些治法。将青歌儿的腕脉捏住,子妤一把脉,就立刻把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明显是寒邪入腑,肺气伤根的表现
难道青歌儿昨夜曾经离开过屋子?子妤赶紧将被子给盖好,看着青歌儿双目紧闭,口唇发白的样子,想问,却知道她根本没法回答自己任何问题。
“子妤,我碰到尚嬷嬷,她说青歌儿病的很严重。”
说话间,竟是止卿推门而进。
顾不得这里是青歌儿的闺房,止卿直接来到子妤身边:“她怎么样了?”
“她受了极其严重的风寒,身体烧的厉害。”子妤放下了青歌儿的手,来到脸盆架那儿拧了一把凉水布过来给她敷在额头上:“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怕她会撑不下去。”
“伤寒应该并非太难治,怎么会撑不下去?”止卿虽然不喜青歌儿,但眼看着她如此可怜的模样,心里又有一丝同情。
“伤寒发病的内因为正气虚亏。她原本就因为失心疯而身体虚弱,起居失常。再加上寒温不适,可能昨夜因为除了阴冷的秋风,造成外邪侵犯成病。”子妤仔细地给止卿解释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已经让尚嬷嬷去请个好大夫来帮她诊脉,或许,能治好也说不定。”
“子妤。”
止卿正要再问,却被门边一声喊给打断。
子妤回头一看,却没想来竟是唐虞回来了,惊喜地笑容浮现在面容之上:“唐师父今日并非沐休,你怎么回来了?”
“师父”止卿看到唐虞很是意外,却也赶忙上去行了礼:“师父,您比那些市井大夫的医术要高明许多,您帮青歌儿看看吧。”
“嗯。”唐虞跨步进屋,先深深地看了子妤一眼,这才过去床边,为青歌儿诊脉。
好半晌,他才放下了青歌儿的手腕,摇头道:“子妤说的对,她原本因为失心疯而身体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