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医忏悔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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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要见梦洁落实人手。
可是自己急着见梦洁就只是为了请她卖药吗?想起她那成熟稳重而又柔顺的风韵,王雨心中一阵悸动。可是她表妹水柔的脸却突然在眼前掠过,随之升起隐隐的负罪感。王雨暗叹一声,仰在靠背上合下了眼帘。
三 第25章 再次攻关
宁城心界口商铺林立、霓虹流彩,几条街外的陕西路却只有稀疏的几家商店还开着门。王雨很容易就找到梦洁打工的铺子,还没进门,就见一个脸上堆了三斤粉的中年女人正在呵斥她:“难怪没生意,你老是昏了头的样子,有人偷了衣服都不知道,这样还想拿老娘的钱?”
梦洁低声地解释:“老板,这两天家里老人病又发了,我一个人,睡不到什么觉。但是我只要在上班肯定不睡觉,不会影响生意的。”
女人的怒气更加高了,尖尖的指甲直戳到梦洁的眼睛上:“你家里的老东西关老娘p事,你想拿老娘的钱就好好给我卖货,要不就走人。”
王雨听不下去,走进去叫梦洁:“姐姐,你出来一下。”
梦洁看见竟是王雨,眼中闪过欣喜的光泽,对女人说:“老板,我出去一下马上就来。”那女人本待说什么,见王雨西装笔挺一脸傲气,又把话咽了回去。
王雨当着那女人的面叫姐姐叫得挺顺溜,只有两个人了反而觉得叫不出来,期期艾艾地道:“姐…,这地方还是不要做了,没什么钱还要受气。”
梦洁无奈地道:“不在这做,又能到哪做。这里钱虽然少点,总够我一家人活命的。”
王雨问道:“你知道现在做药品生意的情况吗?”
“听小柔说很赚钱,她在宁城的时候常……。”看王雨面色尴尬,她连忙打住,一时也不自在起来。
王雨定了定神道:“我现在也做药品,你帮我做好不好?应该会比这里挣得多,时间也活,你可以多照顾到家里。”
“我可什么也不懂,能行吗?”
“行,做这个不用太懂行,活络一点就可以,你准行。”
王雨又跟她描绘了一下壮丽前景,说得梦洁大为向往。那女人看梦洁出去这么长时间,不耐烦地叫起来:“梦洁,你有完没完,我还有事。”
王雨走进门,笑嘻嘻地对女人说:“老板,我姐不做了,结帐吧。”
女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还有一个月工资、50块押金在我这里,不想要了?”
王雨冷笑道:“我姐走得急是不对,你扣掉押金我也不说什么,你要敢扣掉工资,我看你这小店也别想再开了。”
女人色厉内茬地说道:“你想怎么着?老娘我可不是吓大的。”
王雨丢下一句话:“不信你就试试看。明天我姐来拿钱,少了一分叫你知道我是谁。”拉着梦洁就走。
走出去几十米,梦洁忍不住问:“你说得跟真的一样,是不是吓她的?她那么凶,能怕你吗?”
王雨哈哈大笑:“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这种人样子看起来凶,其实最是欺软怕硬。我们医生假如出了事故也是这样,看病人好蒙好吓的准没什么后台,那就来硬的把他吓回去。假如病人狠过我们,那弄不好背后有人,就要小心点以骗为主。也有啥都没有的病人凶得不得了的,不过谁又搞得清他背后有没有人,只好让着他点。所以我今天就学这最后一种病人,谅她也不敢冒险。”
梦洁如听荒诞剧:“医院里是这样对待事故的?”
“现在是这样,我估计早晚有一天,社会上会完善监督机制,出了事故有中立的内行参与,那医院就只好该怎么办怎么办了。也许媒介也会参与监督,那时谁还敢吓病人,最多就是能骗则骗,不能骗赔钱。”
“内行不就是医生?能中立吗?”
王雨很没有底气地道:“这个,也许可以吧。可以采取一些办法,比如把这部分人的人事关系调出医院,单独成立事故鉴定机构,单独发工资。比如建立专家库,有事了随机抽取——不过好象都有漏洞。不管它了,这不是咱的事,现在咱们吃饭去,认识一下我的合伙人。”
天外天大酒店。
费主任照旧是笑咪咪地一脸的福气,握着王雨的手连连抱歉:“哎呀王院长,真是不好意思,计划不如变化,现在院领导对药这一块抓得很紧,我一个小小科室领导,实在是爱莫能助呀。不过王院长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
果然如此,胖子已经打听到有另外一家药商也进行了攻关,他们胃口很大,想独占二院这块肥肉,估计出手不小。但费主任始终没把门关死,今天能来吃晚饭就很说明问题,现在又这样说话,看来他是想左右逢源多捞好处啊。这个王八蛋。
“那就多谢费主任了,请。”
众人入座,胖子介绍客人:“这位是我堂兄,姓钟,国税分局副局长,这位是二院的费主任。”
费主任脸上的菊花立即热烈地绽放开来:“钟局你好,幸会幸会。”
钟局矜持地伸手:“你好。”
然后王雨介绍梦洁和大家认识,显然她娴静自若的气质在“混世界”的女人中很少见,费主任握着梦洁的手连连摇晃:“以后多联系,多联系。”摇得梦洁忍不住转头来看王雨。王雨“啪”一声拉开椰汁的易拉罐:“姐这是你的。”梦洁连忙从费主任汗津津肉乎乎的手掌中抽回手来,拿起椰汁问:“费主任您是喝椰汁还是?”
费主任笑道:“这可是女孩子的专利,我还是喝酒吧。”
王雨见梦洁不露痕迹地摆脱尴尬,悄悄递过一个赞赏的眼神,梦洁回以微微一笑。
有胖子这个无敌大酒桶在,很快席上就热闹起来,连矜持稳重的钟局也连干了几杯。看看时机成熟,胖子问道:“费主任,听说您夫人的生意做得不错?”
费主任在与钟局握手时就明白了,这些人在打自家老婆的主意。家里那个商店位置占得不错,着实有点收入,只是税金也水涨船高。自己认识的人虽多,却全是药品方面的,不象临床医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打交道,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缴税。每到月初缴税的日子,老婆的脸色就不好看,要是自己说话不小心,就会惹来她的讥讽:“你什么破主任,连一点税都没办法。”如果他们能帮忙把税减下来,不但是长期的收益,自己在老婆面前那可就扬眉吐气,可以做真正的人上人了。
不过这种事不能急,得掌握主动权让他们先开口求自己,这才能弄到最大的好处。所以他沉住气喝酒聊天,现在对方终于开口,费主任那喜悦的心花打从嗓子眼里呼呼地往外长,蓬勃地盛开出来,脸上却全无异常地谦虚道:“一般一般,成本太大,利润太小。”
虽说想掌握主动,费主任却实在忍不住,话里还是为胖子留了往税务上扯的机会。胖子赶忙接上话头“现在做生意也确实难,工商城管,国税地税,收钱的地方太多。”
王雨接道:“特别是国税,太厉害了。”
三 第26章 万事俱备
费主任连连点头:“是的,国税厉害,每次交税我老太婆都害牙疼,咝咝地抽冷气。”
众人都笑起来,胖子问堂兄:“听说下岗职工可以享受优惠,还有一些其他条件可以享受优惠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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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局道:“是的,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缴税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不过,如果符合国家相应的优惠政策,还是应该积极争取减免的。”
王雨道:“费师母积极缴税,为社会作出了贡献,社会也理应给予回报。我看如果费师母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钟局谈谈。”
费主任道:“钟局事务繁忙,怎么好意思打扰。”
钟局掏出名片:“我们的职责就是为纳税人服务,随时欢迎费主任光临。”
费主任双手接过,脸上肥肉堆出的花瓣开得更加鲜艳:“好好,那就叨扰了。”
这一餐是尽欢而散,临别前费主任再次握住梦洁的手:“明天去找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不认识人可没法开展工作。”
梦洁抽回手:“谢谢费主任。”
费主任嘿嘿一笑,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众人一一告别,王雨借着阴影环住梦洁的腰:“姐,找个地方聊聊吧?我给你讲讲怎么样跟医生打交道,怎么样让他们用咱们的药。”
梦洁轻轻挣开他的手:“我要回家照顾老人。对了,小柔让我帮她把车卖掉,我也不认识什么有钱的人,你帮我留意一下。”
提到水柔,愤怒与愧疚的复杂感觉立即就涌了上来,王雨在阴影中悄然升起的欲望一下被压了下去,说道:“好,那明天你直接找胖子,让他给你说说,再见。”
“再见。”
回到小屋,王雨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听胖子说清影已经调回总院,上次也明明发现她仍住在这里,连衣服物品都在。可是前几天自己在这里住了几夜她都没来,分明是有意躲避自己。今天自己突然回来,也不知她会不会躲开。
推开门,屋内一片光明,清影正坐在沙发上磕瓜子,看见王雨回来,一点也没显出惊讶的表情,招呼道:“你回来了?吃过饭没有?”象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招呼劳累一天刚回家的老公。王雨大喜,忙答:“吃过了。”随即换鞋洗脸洗手倒水,坐到沙发上去剥瓜子。
见他殷勤,清影却道:“我不吃了,你自己吃,我要睡觉了。”王雨一下就蒙了,清影还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殷勤,没等他回过神来,清影已经起身回到房间。
以前清影对自己打骂掐扭什么都来,反而觉得亲近,现在清影客气得很,却感觉形同路人。王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回想自己毕业这么多时间以来,女孩认识了不少,有过最亲密关系的就有三个,可是现在却觉得一个也抓不住,连最有把握的水柔居然也闪电般地嫁了人,不禁茫然若失。
第二天王雨红着一双眼睛回了后山,童诗诗趁无人时取笑道:“王院长一夜没睡觉吧,陪哪个妹妹这么辛苦?”王雨长叹一声:“唉,想我家诗诗想的。”童诗诗虽是情场老手,听了这话却仍不由情动,啐道:“油嘴滑舌。”眼光里却流露出柔柔的蜜意。
那个胆囊手术死亡的病人家属果然如期到来。由于人还冰着,没有抬棺游行,倒是没有太大的轰动。十几个人分两堆围住王雨和常院长,看王雨年轻,大部分人都围着他轮番轰炸。王雨心里哭笑不得:几个月前自己还在这里代表病人跟医院勾心斗角,没想到现在却要来个乾坤大挪移,想方设法骗过病人。
两位院长滔滔不绝分析得有理有据,听在家属们的耳朵里,就是医生们任劳任怨半夜手术,冒着巨大的风险又忍饥挨饿,结果还受到猜疑,听得家属们几乎无地自容。眼看就要达成“人道主义补偿协议”,一个电话过来,登时风云突变。
“我们要求进行鉴定。”
常院长连忙劝解:“鉴定对你们不合算,要花很多钱,最后结果肯定还是医院没有责任,何必呢?”
家属听过电话以后却象吃了定神丸:“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居然潇洒地离开了。
常院长跟王雨面面相觑,如果进行鉴定,结果先不说,卫生局那边肯定对后山领导层会有看法:一个事故都处理不好,还要将矛盾上交。可是看来已经无可挽回,常院长只好先行汇报。接电话的副局长跟常院长关系不错,责怪几句后安慰道:“鉴定就鉴定,他是自找苦吃。”
县人民医院几位做惯鉴定的专家煞有介事地忙碌一番,弄出一份报告来。本以为可以就此了事,谁知病人有一个侄子在宁城做教师,看了报告不服,找医生朋友咨询更加坚定了决心,竟然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重新鉴定。
医疗纠纷这么坚决起诉的,六和还几乎没有先例。这下常院长紧张起来,县里组织的鉴定肯定不怕,可到了宁城就难说了,人家会帮你这小小的乡下医院吗?虽说局里会去打招呼,局长也说了没事,可毕竟参加鉴定的都是正宗的大教授,不象县人民医院的专家是自封的,到他们那资格,就未必肯买你乡下人的帐了。如果他们秉公鉴定,结果肯定对后山医院不利,赔钱是小事,医院的名声受影响也还好说,自己这院长可就日子难过了。万一那几个夙敌趁机打击自己,中箭落马都有可能。
王雨看出他的心思,自告奋勇道:“鉴定的专家大部分都来自一院和二院,我虽然从一院出来,但那是因为别的原因,人头还是很熟的。二院我也有同学,不如我去活动活动,也许有用。”
常院长心说:你才在一院工作多久,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但不好驳王雨的面子,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