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独卧by林寒烟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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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样一个朋友做什么。”顾维扬无语,好半天才说:“不管怎么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无可挑剔。”顾维礼微微摇头,提醒弟弟:“他欺骗了你。”顾维扬怔了一下,低下头去,沙哑的说:“大哥,你说他爱我,可他走了。”顾维礼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依在椅背上:“他当然爱你,否则连这封信也不会有。”顾维扬咬牙:“不,假如他有一点留恋,都不会这样绝情。”声音渐转低沉:“我去找他,他根本没回去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家楼下坐了两天一夜。”顾维礼低低叹息了一声,问:“是否非他不可。”顾维扬痛苦的捂住脸:“我也不知道,就像是第一次失恋,比那时候还要难受。”
顾维扬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算了吧,振作起来,忘掉这一切。”顾维扬张开眼睛:“大哥,你也觉得他不会原谅我,不会回来了。”顾维礼叹了口气:“你不该不说一声就走,但不算是不值得原谅的错。”顾维扬不想听这句话,追问:“哥,他会不会回来了?”顾维礼摇头:“信写的这样明白,人也走得彻底。陈忆荣不会再回来了。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顾维扬闷头吃饭,食不知味,忽的放下筷子:“我要找他说个明白。”顾维礼以目光询问。顾维扬肯定的说:“我喜欢他,我不想放弃。”顾维礼问:“你想怎么做。”顾维扬答:“他的过去是他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原谅还是不原谅。我们拥有彼此的,是从认识那天起到以后。请他原谅我的轻率不慎重。”顾维礼笑笑:“终于恢复一半了。”顾维扬苦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地球这样大,该从哪里找起。我若是登报,只会愚蠢的再次惹恼他。”顾维礼轻敲桌面:“登报寻找陈忆荣的确是愚蠢的做法。他是郑祖辉的义子,继父又曾经是郑氏的高级员工,现在也很有可能仍在郑氏效力。即使不在,郑氏内也会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顾维扬眼睛亮了一亮。他下意识的回避郑氏,是以没有想到这条捷径。痛快的吃了几口饭,恨不得立刻雇人去问。一边和顾维礼谈:“我查过在学校的档案,但他的同学完全不知道他的情况。”顾维礼戏弄弟弟:“谁敢接近你的王子,陈忆荣若非遇到你,只怕要孤独终老。”他见惯了顾维扬的意气风发,看不得他的失意神色,不露声色的鼓励。
顾维扬雇了侦探社去调查,很快便收到消息。陈忆荣的继父叫黄国雄,只是郑氏的中级员工,与陈忆荣的母亲离婚後还没有再婚。然而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内容。自从陈忆荣的母亲去了澳大利亚之後,黄国雄与他们母子都没有联系。顾维扬几乎放弃这边的时候,黄国雄提出有一个人与陈忆荣熟悉,他可以提供名字,同时提了一个绝对狮子大张口的数字。他幷不知道是谁在寻找陈忆荣,可他清楚陈忆荣的身家,认定寻找陈忆荣的人非富则贵。顾维扬假如有能力,一定会立即答应。可他手上幷没有这麽多的现钱。侦探社是朋友介绍的,代爲转告黄国雄的条件後跟他许诺,只要黄国雄真的知道有这麽个人,他们就能一分钱不付的套出来。顾维礼也说黄国雄在漫天要价,至少也该拖几天等他降价。这些事情顾维扬全懂,可是就是不能控制的急躁。直到侦探社的李秦亲自上门,给了他一套资料。照片上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很素淡。文字档案是性命,工作地址。顾维扬从来没这麽服气过:“你怎麽弄到手的。”李秦不屑的弹弹手指:“黄国雄太贪得无厌。这麽多年不联络,他都不确定杜美娟还在不在纽约,跟你提完条件,今天就去找人,我跟在後面,连吹口气的工夫都没费。”顾维扬急不可耐,开车带著李秦去找照片上的女人。
杜美娟在一家华人餐馆工作,老板就是她的丈夫,对有客人点名要找她显得很意外。仍落落大方的接待了顾维扬。顾维扬单刀直入:“杜女士,我是陈忆荣的朋友,与他发生了一些误会。听说他一直与你很熟悉,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杜美娟楞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态度冷淡:“这是陈忆荣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们最近也没有联系。”顾维扬焦急:“能提供一些綫索麽,有什麽要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杜美娟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仍然维持必要的礼貌:“这位先生,我所想要,现在都能凭我自己的双手得到。不需要你的给予。”
顾维扬没想到她的词锋这样锐利,他很多年没被人这样直白的斥责。心里却升起喜悦,直觉相信眼前的人一定是陈忆荣的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太冒昧了。”一个人有多少诚意,还是很好分辨。杜美娟也放缓了语气:“我最近两周与忆荣没有联系,从来都是他打电话给我。”顾维扬的焦急瞒不了人,杜美娟问:“你是……”顾维扬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伸出手去与杜美娟握了一下:“顾维扬。”杜美娟露出一些亲近:“原来是顾先生,听忆荣谈起过你。”顾维扬觉血往脑子里冲,陈忆荣那样的性格竟然和人提起起过自己。心里酸楚:“他去了哪里,我们……我们……。”一时情急,到口边的话也说不完全。杜美娟看了他一眼,微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顾维扬头脑里乱成一团,勉强把声音放稳:“他还在哪里有住所。”杜美娟仔细想了一下,问顾维扬:“忆荣没有说什麽吗,他不是那种生气就不顾一切的人。”顾维扬苦涩:“他只留下一封信,说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了。”杜美娟脸色大变,咬了咬唇,声音也冷下去了:“忆荣说的这麽明白,你还来找我干什麽,我没有什麽消息给你。”顾维扬抱住头伏在桌子,低声分辨:“他误会了我,他不给我机会说我不在意。”杜美娟是聪明的人,心里已经猜到几分,苦笑了下:“顾先生,你还是走吧。”
顾维扬呆坐了一会,诚恳的说:“杜女士,我的确有过失。目前我急著找到忆荣,也是担心他的安全。郑氏的亲属上下,每个人都想爲难他。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离开了美国,恐怕更加不安全。”他在顾维礼面前是袒露心事的孩子。对付杜美娟,只需有一半在状态上,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恰当方法。果真杜美娟皱紧眉头。顾维扬接著说:“郑氏的人常常找他麻烦……”还没说完,杜美娟截住他的话,问:“能把忆荣的信给我看看麽。”顾维扬是信口胡说,却误中真相。
顾维扬点了点头,问她:“跟我回去看,还是我去取。”杜美娟想了想:“我跟你去,等我一下。”她去楼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来。李秦已经走了,顾维扬等的心焦。杜美娟拿著一个包,跟他上了车,再没有说一句话。
路上顾维扬约略的讲了下经过,在镜子里看见杜美娟的脸色越来越暗沉,逐渐转成厌恶但又强自压抑。顾维扬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杜美娟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疲倦的低下头去。
顾维扬打开床头的柜子,把陈忆荣的信取出来交给杜美娟。杜美娟展开信,才看了几眼就咬紧下唇,微微发抖。等到终于读完,把信还给了顾维扬。双手捂在脸上,眼泪沿指缝疯狂的流了出来。她不出声音的哭,顾维扬只能看见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泪——如——雨——下!
屋子惊人的静,顾维扬拿了面纸,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等待。杜美娟终于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顾维扬把面纸递给她。杜美娟胡乱的擦了一下,沙哑的开口:“顾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什麽帮助。我想忆荣不会再回来了。离开美国是他的愿望,你的担心,他打电话过来,我会代爲转告。”顾维扬拒绝:“这不公平。”杜美娟冷笑:“世上有公平的事情麽。”锐利的像一把刀。顾维扬蹲下去,和她平视:“帮我。”声音凄凉。杜美娟满腹的酸楚愤怒都被冲走,黯然的说:“顾先生,还是算了吧。忆荣希望你放开。我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什麽开心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彼此留一段回忆也好。我们生下来,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人。你现在不在意他有什麽过去,将来也不在意麽。等到你厌倦了,就会想起他的不堪。与其那个时候互相怨恨,不如再也不见面。以你的条件,相信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顾维扬觉得苦涩难当:“不是这样。”杜美娟摆了摆手,接著说下去:“顾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爱情里也没有什麽非谁不可。”顾维扬慢慢坐下去,捧著头:“我有什麽错,爲什麽要折磨我。”伸手去撕那封信,使了劲在手上,却没有撕开。顾维扬咬紧了牙,终于没有再撕,平整的收好。
“听我说几句话,再决定走不走。”
杜美娟不置可否。
“以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难道爲了以後的不确定,放弃眼前的一切。我承认,我震惊。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我自己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放纵的不值得原谅。可是我们在一起快乐,我要和陈忆荣结婚。爱情里没有什麽非谁不可。但人是会麻木的,我不相信我会再这样惦记谁,一刻也放不下。假如你也觉得他爱上了我,才会被我愚蠢的反应伤害。帮帮我……”
杜美娟皱紧了眉,过了很久,叹息一声:“这封信里讲的,不是真话。”
陈忆荣随和大度,大多时间根本不出房门。原本的工作人员怕他难以侍侯,现在放下心来之后,自然对他充满好奇。郑祖辉在世的时候,曾经和陈忆荣来这边住过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陈忆荣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只是这份工作是轻闲的优差,谁也不敢公开议论。
别墅的园丁孙晨在大厅里修剪选好的花,将刺小心的剪下去。管家的孙女关灵周末过来,在玫瑰里挑了一枝。凑过去问:“那个陈忆荣有没有找过你。”孙晨奇怪:“找我做什么,我种的花少爷很满意。”管家叫陈忆荣少爷,他们也全都跟着叫。关灵打了他一下:“没意思。我是看你长得好看,陈忆荣跟男人的,这里就你一个还顺眼。”孙晨听懂了,脸上的笑全没了,冷淡的回复:“我还要工作,关小姐去其他地方玩吧。”关灵不满:“问问能怎么的啊,我还没见过他呢。我爷爷给你开公子,你竟然这么和我说话。”孙晨把她手里那枝玫瑰拿了回来:“第一,你在别人的房子里议论主人,很不道德。第二,给我开工资的不是你爷爷,是陈忆荣,你爷爷也只是他的工人。第三,你不是这里的大小姐,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叫你出去。”关灵咬牙,去抓那些玫瑰。孙晨快手的拿开了。关灵大怒:“你混蛋,你不要脸,你原来怎么巴结我的……”孙晨无奈:“我是追求过你,可我已经发现我们不合适,并且你也没有答应。”关灵气的哆嗦:“别以为谁稀罕你,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是我没白长眼睛。你一定和陈忆荣一样是变态,臭不要脸,让男人……”孙晨用力推了她一把:“是个女人我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么出口成脏的。你比谁高贵。”关灵冲上去和他厮打:“你不要脸,你不要脸,我爷爷说陈忆荣就是男狐狸精。什么少爷,是……”孙晨不能打她,用力捂住她的嘴。
玄关那边有人说话:“别捂,让她说,我想听听他们家里是怎么议论的。”声音很大,里面有不容忽视的怒气。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孙晨松开手,才要回头,先看见了二楼台阶上的陈忆荣。急忙尴尬的笑了一下,又觉得笑的不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关灵也看见了陈忆荣,咬了咬唇。陈忆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听见还是没有听见。只是对着玄关处微微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
孙晨这才去看才进来的人,第一眼就感觉倒对方身上不容忽视的气势。关灵显然也愣了,过了一会才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郑元海笑了一下,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架起腿:“管家的孙女是么,去通知你爷爷,他被郑氏解聘了。忘记了向美丽的女孩子做自我介绍,我是郑元海。”
关灵当然听过这个名字,露出了畏惧的神色。郑元海习惯的下命令:“请这位小姐出去。”孙晨过来拉关灵。关灵挣扎了一下:“郑先生,不关我爷爷的事情。”郑元海点燃一枝烟,没有说话。关灵做惯大小姐,实在不会求人,都到了门外,才放声大哭,不知道能博得谁的同情。
陈忆荣走下楼来,郑元海拍了拍身边沙发的空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该换一换。”陈忆荣也拿了一枝烟点燃:“她爷爷也做不了多久了。”郑元海向后依在沙发上:“我这段日子一直在这边,忙完了事情过来看看你。忆荣,你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