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第2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立马不好意思地低头,回答:“夫人见谅,属下逾矩了。”
“不必这般拘礼。我与你开玩笑了。”陈秋娘摇摇头。随后又仔细端详那玉佩。先前没看出这块玉佩质地到底如何,张赐选这块玉佩的原因。现在映着黄昏的光竟是美得让人心惊,且这玉在手中触手生凉。让人顿时觉得心清神明,仿若放在手中的不是一块玉,而是晶莹剔透的孩童,让人的心都清明柔软。
“礼数自然要的。”月回答,依旧垂首挺立在旁边。
陈秋娘回过神来,将玉佩贴身佩戴,收入贴身小锦囊,这才起身吩咐:“按照二公子的吩咐,明日我们便可启程去汴京,你可有准备好?”
“回夫人,已准备妥当。若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属下马上准备。”月回答。
陈秋娘摇头:“没别的吩咐,只你且派一队人先去。你选几个靠实的,我们扮作走商前往汴京。”
“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全。”月拱手。
陈秋娘轻叹:“不是周全与否,大费周章,只怕一个不慎,让他被掣肘,陷入危险境地。”
月默然,陈秋娘便又吩咐:“至于易容之事,你们十八骑里也有高手,只需易了容前来给我瞧瞧便可。”
“是。”月得了命出去。
陈秋娘这才站起身来,看着深蓝天幕上的那一勾弯月,只觉得有些疲惫。来到这个时空,每一步都是危机四伏,即便是在山中的三年安稳日子,也因为她爱上了那样一个璀璨的男子而变得不再安闲,反而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学了惊天本领,为彼此将来的幸福多上一寸的保险。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想了从前在那个时空的事,竟觉得像是前世的事了;又想起张赐的脸,只觉得一想到他,整颗心都是暖的。
能遇见这样璀璨美好的人,真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了。
她思念他,满心欢喜。念秋轻轻地来到她的窗前,福了福身说:“苏姑娘,我家公子回来了,想邀请你一起晚膳。”
陈秋娘抬眉瞧她,并无异样,便让念秋卿江帆到她这边来用晚膳。念秋走后,江帆很快就来了。折扇白衣,瘦削的少年又似乎长高了不少。
两人落座,侍女捧了菜鱼贯而入。待菜都上了桌,陈秋娘一边温酒,一边问:“前日急事,可是处理好了?”
“自是处理好了,本身在我掌控中,只是不放心,我且回去瞧瞧。”他说得云淡风轻,随后夹了一筷子干笋炖老鸭,啧啧称赞。
陈秋娘轻笑着瞧他,却没戳穿这短短的时日来往于上京与沧州,却都要马不停蹄的,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也未必可以。
“你喜欢就好。”她为他温了一杯酒递过去。
江帆端着那杯酒,哈哈笑,说:“你的菜式,我自是喜欢。”
“我与你训练的厨子,也已去了上京,不知可否满意?”陈秋娘喝了一小口米酒,与江帆攀谈。
“甚是满意。不过——”江帆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陈秋娘只觉得他目光太灼热,便垂了眼帘专心对付一只鸡翅膀。鸡翅膀才吃了一口,便听到江帆颇落寞的声音,仿若自言自语:“他们天赋不错,做的口味与你做的颇为相似,却也只是相似。”
陈秋娘不知该说什么,便继续沉默,专心对付鸡翅膀。江帆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才问:“他给了你当家主母的玉佩了么?”
“给了。”陈秋娘回答。
“甚好。”他语气依旧落寞。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只听得杯盏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好一会儿,在陈秋娘正在品黄花菜汤的盐多了些许时,江帆忽然来了一句:“北方交给我,你且放心。至于柴瑜,我会时刻盯着。”
“嗯。”陈秋娘还是低着头吃东西,感动的泪却已湿了眼,模糊了视线。这个少年从初遇开始,就一直在保护她,若说最初是因了张赐的托付去救她,后来却便是不计得失全心守护。到如今,为了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便放下了江氏继承人的位置,远走北地让张赐与她无北地的忧虑,而面对已经改变的柴瑜,认为可能为她带来危险,他便选择各种方式想要将他钉死在方寸之地。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成全她的幸福。泪水终究滚落下来,滚入热汤之中。
“你却别狠不了心,柴瑜原本不是你瞧见的那样好。他那样的遭遇,自己的执念又颇深,得不到时,他绝对学不会成全。”江帆在短暂的沉默后,又来劝解她。
“嗯。”她竭力收敛的情绪,回答了一个字,还是有浓浓的鼻音,然后她看到江帆端杯的手一顿,随后那一只手抬起,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哈哈一笑,说:“陈秋娘,是不是觉得哥太好了,后悔当初选张赐那小子了啊?”
他是打趣的语气,她抹了泪,便回答:“你又净胡说,乱打趣人。”
“我说的事实啊。你若后悔了,随时来投奔我,哥这么玉树临风,风流潇洒,也不亏你的。”江帆这会儿倒是嘻嘻哈哈地说着些有的没的。
陈秋娘面露笑容斜睨他,转了话题说:“你且吃吧。还有糕点呢,想你跑马来去,多累啊。”
“哎,我是剑圣啊,我祖辈都是武将,跑马算基本功。”江帆很得意地说。
陈秋娘笑了,然后为他斟了一杯米酒,自己也满上,倏然站起来,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秋娘敬江帆哥哥。道不尽的感谢。先干为敬。”
她说完,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再来看江帆,他倒是愣愣的。随后,他也站起身端杯说:“不必道谢,你是我珍视的人。我愿倾尽我所有,守护你。”
他说完,亦是一饮而尽,对陈秋娘微笑。陈秋娘与他隔了桌子对视,只觉得人生真是奇妙,仿若真有缘分这种事。眼前的少年亦是优秀得很,但命运就是让她先遇见了张赐。
“我亦要跟你喝三杯。这第一杯,我谢你能出现在我生命里。”他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也没管陈秋娘的杯中根本没有酒,径直就倒了第二杯,说,“第二杯,谢你带给我这么好的美食。”
他说完又一饮而尽,与之前相同,亦不管陈秋娘杯中无酒,径直倒了第三杯,说:“这第三杯,为日后,你我远隔天下,提前表达我的思念。”
他说这第三句话时,语气慢了下来,只端着酒杯怔怔地看着陈秋娘,神情有说不出的哀伤。陈秋娘被他这情绪感染,略略一想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话的年代,一别经年,若是战火阻隔,再加上世事无常,每一次分别,怕就算是死别了,且别后不可能有短信,电话,更不可能有网络,杳无音讯,所有的思念都是无解的毒药,若要相见一次,怕也只能在梦里。
想到这些,她的鼻子陡然发酸,眼泪再度湿了眼眶,兀自倒了一杯酒,心中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最终说出的两个字却是:”珍重。”
“珍重。”江帆笑容落寞,也是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311章 风云突变(第二更)
一顿饭后,两人都在沧州早春夜晚微微的寒凉中沉默了。各自隔了一方案几,坐在窗前,看高而远的璀璨星空。
“以后,你须保重。”江帆率先开口。
“定会。”她回答。
江帆轻笑,脸上是不信任的神情,连带语气也不信任,说:“你还是不够心狠。”
陈秋娘知晓他所指的是处理柴瑜的这件事。
说实话,她不是没想过最坏的打算,她也不想做圣母白莲花,别人把你卖了,你还觉得人家是因为生活拮据才出此下策。柴瑜对她有救命之恩,曾以生命倾心相护,她不应该因为一种未曾发生的可能就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
若是如此,她与历史上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又有何区别?人在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活着,总得有信仰,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尽管这些原则可能会让自己陷入艰难的境地。
“你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么?仅仅因为一种未曾发生的可能,就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她缓缓地问。
江帆依旧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回答:“曹操因此在乱世成就了宏图霸业。”
“最后不过也是一堆白骨。”她反驳。
江帆转过脸来瞧着她,略略蹙眉,批评她:“秋娘,你这是与我置气。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不曾与你置气。从前的我,也是这样的。”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很平静地回答。
“也是。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无论何时,别人给了你滴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他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陈秋娘垂了眸,眼前这个男子虽相交不多,却也是懂她的。
彼此没说话,周遭早读沉静,春夜里虽凉寒,但已有压抑不住喜悦的夜鸟在林间扑腾,偶尔清脆地叫那么一嗓子。
两人沉默一阵。江帆打破了沉默。要求陈秋娘为他弹一曲。
“我那琴技,是班门弄斧了,前日里,我听佑祺说你琴技超群。”陈秋娘抬眸瞧他。
江帆斜倚在窗边。白袍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张二公子却也会赞我。真是少见。”江帆哈哈笑。随后又叹息一声,说,“那日。你与红梅对我使用催眠香,你对我弹唱的那一首,我甚是喜欢,可否为我弹唱?”
如今,离别在即,友人提出的合理要求,她又怎么会拒绝呢?所以,她嫣然一笑,说:“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就让我为君歌一曲。”
随后,她施施然起身走到门外,朗声吩咐念秋拿琵琶来。不一会儿,念秋拿来了琵琶,她调了调音,说:“这一首是《采薇》,江帆哥哥定是知道,是我师父改编的。”
“嗯,上次听你唱,甚是喜欢,今日想再听一次,却也想向你讨了曲谱。”江帆一边说,一边端坐了身子。
“我却只能与你说,这曲谱之事,我不太懂。”她笑。
“无妨,你稍后且与我说即可。”江帆轻笑。
陈秋娘便端坐了身姿,抱了琵琶弹起你悠远的古曲,黄莺出谷的少女声音空灵飘渺,仿若来自于天际,来自于古风盛行的先秦时代。她缓缓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道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一曲在这反复的清唱中徐徐落了音。
她放下了琵琶,却看到对面的江帆靠在窗边,似乎眼边有泪。只是烛火摇曳,她看得不太清楚。
“古曲的话——”她说。
他却是倏然起身,一下子过来到了她面前。陈秋娘被吓了一跳,以为他会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但他停在她面前,两人近在咫尺。他愣了片刻后,拿过她手上的琵琶走到一旁的软垫上坐下来,将《采薇》弹唱了一遍。
陈秋娘的声音是空灵缥缈,而江帆的男声则是沉静古朴,更有那充满古朴遗风的年代。
“如何?”一曲终了,他得意地问。
“看来佑祺从不夸张。”她瞧着他微笑。
“他是从不夸张,但从来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什么都自己扛。”江帆一边说一边将琵琶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才很认真地瞧着陈秋娘,问:“你不想知此次,汴京到底发生何事,他才舍得离开你,匆匆而去么?”
他一字一顿敲打在她心上。她从来就明白这个道理,亦知道汴京定然凶险万分,不然张赐不会亲自出马,不会舍得丢她在沧州。但他说过让她好好享受,所有的风雨他运筹帷幄全在掌控,不需担心。
他说,她就相信。
可真的是这样么?陈秋娘不敢深究,可江帆在此时此刻将她心里认定的事实直接说出来,就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去,定有他的道理;他那样的人,定是什么都能处理好的。”她说。
江帆忽然就讽刺地笑了,问:“陈秋娘,那你乔装打扮独自来沧州所为何事?冒险去见刘强,企图借助柴氏之手灭掉韩德让,掐灭萧燕燕。这都是为了谁?若真如你所想,你应是四海逍遥,抑或在你师父的浮云山庄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陈秋娘看江帆这样说,知他不肯让她蒙混过关,定然是有什么要跟她说的。所以,她抬头看着他,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曹家、景家叛变,林家亦呼应,潘家也有哗变,加上之前九大家族长老会余孽,九大家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长老会毕竟经营多年,个个都是人精。弈棋天下的主,各种后招后路、陷阱比比皆是。而张